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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晟平三十四年,皇后许氏一族轰然倒台,皇后许氏被终身打入冷宫,太子求情无果。
晟平三十八年,太子涉嫌贪污军饷,买官卖官,勾结朝廷官员,结党营私、御下不严,手下人肆意欺压百姓,太子被废。
晟平三十九年春,翊王赐封地,赶出京城,无诏不得回京。
翊王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路过无望崖休息整顿,崖上烈风阵阵,吹的衣袂翻飞,白锦俪捧着大氅站在翊王顾云涛身边。
“崖上风大,请殿下注意身子。”
顾云涛回眸看了眼相伴十六年的妻子,容貌保养得当,还像个二十出头岁的少女,肌肤胜雪,双眸似一泓清水,明眸流盼,削瘦纤细的肩颈,柔情卓态,一丝不苟的发髻鬓角已爬上细微白发,却不减半点风情。
那白发,是她这些年彻夜为他的布局谋划思考退路的生的。
顾云涛微微倾身,任由她为他披上大氅,垂眸看见她平静如水的漆黑眼瞳,是崇敬和爱慕,却都克制在一双蝶翼般的眼睫下。
从及笄就嫁与他,从陌生到熟悉,从小心翼翼到爱慕,又从爱慕到守护,这十六年里经历的变化,顾云涛后知后觉的看在眼里,却又什么都没说。
白锦俪也什么都没说,她是个明白人,顾云涛现在突然觉得该给她一个交代了,刚张了张嘴,却见白锦俪系好了带子,仰头对他展颜一笑。
“殿下,一切都过去了,去了雍州后我们重新开始吧?府里还是朱管家打理,下人不用这么多,朱管家前两天还抱怨府里下人太多活都要抢着做。可以在后院架葡萄藤,花园里不要莲花池了,换成小湖泊,养几条好看又能吃的鱼,闲暇时可以在湖心亭垂钓。”
“……好,都听你的。”
顾云涛本来想说可以要个孩子,但是看见她鬓角早生的白发,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再怀孕,早些年为了他的大局考虑小产过两次,身子已经不好,现在的身子再有孕就是要了她的命。
白锦俪最好的年华全都奉献给了他十年的复仇,她为他经营人脉,为他打掩护,为他出谋划策,一心辅佐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十六年,最后他的大仇得报,却不能给她什么。
顾云涛心里满是酸涩和愧疚,刚想伸手牵牵她,身后传来煞风景的声音。
“云涛哥,嫂子,你们都在这悬崖边做什么?太危险了。”
两人闻声看去,天青色绣海棠花的广袖湘裙,崖上的风一吹,层层叠叠的裙摆摇曳开来,绣着白粉的海棠花似要随风吹散一般,轻盈秀丽,朦胧的杏眼和弯弯的柳叶眉,五官标志的温柔美人,看着才二十来岁。
是顾云涛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妹妹,神医谷的医女海棠,年前回京城说是不想回家要投奔翊王,赖着就不走了,顾云涛看在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谊才没赶她走。
顾云涛没什么表情,白锦俪嘴角的笑意没刚才那么真切了,“海棠姑娘怎么来了?这边风大,姑娘快些回马车上,我与王爷商量接下来的路程,待会儿就出发了。”
海棠见周围的下人都离得远,就拢着袖子走近,笑着说道:“嫂子别担心,刚才听朱管家说可能要在这里用个午膳再走,来跟云涛哥和嫂子说一声。”
海棠站在两人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下,笑意盎然,“这无望崖我还没来过呢!听说是取一望无际的意思,真有那么深那么远吗?”
白锦俪摇了摇头,“我不懂这些,殿下可知道?”
顾云涛点点头,却没有要给海棠解释的意思,转身要往回走,“时辰不早,随意用点抓紧赶路,离下一个镇子还有半天的路。”
海棠嘴角笑意不减,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白锦俪颔首应了声,跟在顾云涛身后要走的时候,突然眼角余光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脑海里第一反应是短剑。
“殿下!”
白锦明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先一跨步向前扑去,替他挡下了这一剑。
顾云涛常年的危机意识提醒他身后有危险,下意识的抽出袖间的匕首,就听到身后白锦俪的一声惊呼,紧接着身后被一具熟悉的温热身体扑上。
顾云涛瞪大了眼睛,回身的瞬间掷出手里的匕首,接住要倒下的发妻,惊慌错愕的搂住白锦俪,触手是湿热黏腻的液体,他再熟悉不过,顾云涛哑然失声,“你怎么……”
意外发生的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
海棠就是等到两人都转身走的时候,才抽出短剑用力向顾云涛身后刺去,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时机,成败在此一举,没想到还是被这个时刻警惕她的白锦俪发现。
但一剑已经刺穿了过去,她来不及抽出剑,顾云涛的反应比她想的还快,刚想跑的时候就已经被匕首刺穿了喉咙,就像她捅穿白锦俪一样。
海棠骇然的站在原地,抖着手不敢置信地捂着被匕首穿透的脖颈,身为医女,她知道自己是没救的,脖颈间的痛苦让她发不出声,躯体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涣散倒退,然后轰然倒地,眼皮不甘的闭上。
另一边的一众人才发现崖边的异常,朱管事吓的丢掉手里的锅,带着侍卫连滚带爬的冲过来。
“王爷!王妃!王爷出什么事——”
众人看见倒在顾云涛怀里的王妃,和倒在几步之外脖颈间插着翊王匕首的海棠,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别怕,别怕……没事的,只是小伤口,你撑住……”顾云涛颤着手试图去堵白锦俪腹间的贯穿伤口,看见围上来的朱管家,通红着双眼嘶吼的大喊,“叫大夫!快点把大夫带来啊!都是废物吗!”
“是是!”
后面几个侍卫跑回营地,匆匆架来了府里跟来的李大夫,李大夫是翊王母妃留给他的人,医术比宫里的御医还好,此刻却也是捋着花白的胡子遗憾的摇摇头。
“王爷,此剑捅穿了前后,这里的内脏全部破损,无力回天啊……老夫替王妃固一口气,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想说什么赶快说吧。”
顾云涛凶狠的揪住李大夫的衣襟,“你能固她一口气为什么不能救!你快那回春丹出来救她啊!”
李大夫一把年纪不是第一次受他的威胁,但是第一次被揪住衣襟喘不上气,“王爷息怒!这一剑若是在偏一点,老夫也能救,但是这一剑刚好穿过内脏,脏器破裂严重血流不止,就是太上老君的回春丹也没用啊……”
“废物!要你何用!救不了她你就跟着陪葬!”
顾云涛一把丢开李大夫,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刀就要砍向李大夫,怀里的人突然虚弱的出声,顾云涛的动作立马顿住了。
“殿下……息怒。”
顾云涛连忙丢开手里的刀,低头小心翼翼的搂住白锦俪,“你别睡,我带你回京城看御医,御医肯定有办法,宫里还有起死回生丹——”
白锦俪一手捂住不断冒血的腹部,勉力扯出一笑,“殿下,算了,殿下心里明白的……妾身能陪殿下这么多年,哈……心满意足,妾身十六岁嫁与殿下,初时轻信传言……对殿下分外惧怕,一直小心翼翼的,却发现殿下是个温柔的人……不知何时真的喜欢上了您,妾身深知您身负血海深仇、无心情爱,妾身、妾身就陪殿下一起报仇,现在大仇得报,可惜妾身却无福陪殿下白头到老,没能为殿下留下一儿半女,也是妾身的遗憾……”
“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宫,我让李大夫给你止血止痛,这里快马回京只要三天,本王命令你撑住!以后你想要几个孩子,我们就生。”
顾云涛紧绷着嘴角,面色冷若冰霜,白锦俪却能看出他的惊慌,心里也知足了。
“……殿下抱抱妾身吧。”
“好,以后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别睡!”
顾云涛立马搂住她,埋首在她颈间感受着她流失的温度,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白锦俪费力的抬手回抱他肩膀,腹间一开始很痛,但现在感觉一点点流失,只剩下无知觉的麻木。
“请殿下、最后听妾身一次。”
“我听!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是我的错,我不该留着那杂碎,我不该让她进王府,你起来看看,我替你报仇了。”
“嗯……不要迁怒李大夫…好好、活下去……”
她贪恋的想多抱他一会儿,但是好像真的没力气了,眼瞳渐渐涣散,清灵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色,失去了所有光彩。
顾云涛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无力的滑下,身形一僵,双臂紧紧搂住怀里失去生机的人,猩红的双目紧紧闭上,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早已习惯了陪伴在他左右的白锦俪,对她的心疼和愧疚还没来得及弥补,却在想和她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发妻。
崖上刮起大风,把两人的发丝吹散又糅合在一起,呜咽声被风散,冷血暴戾的翊王此刻却如失去珍宝的野兽,深埋在白锦俪颈间不肯抬头。
朱管家红着眼,默不作声的和一众侍卫朝着两人垂首跪下,远处不敢过来的下人们全部噤声,那个善待下人的王妃、总能哄得住王爷暴脾气的王妃殁了。
下人们跪趴一片,捂着嘴默默流泪,王府又要变天了。
顾云涛抱着白锦俪的尸身半个时辰,才缓缓抬起头,猩红阴郁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朱管家,喑哑着嗓子像被粗粝的沙子磨过一般。
“去查,海棠身后是谁的人,本王要他全家九族为王妃陪葬。”
“是!也请王爷在意自己的身子。”
朱管家磕了个头,带着几个侍卫托着几步之外海棠的尸体策马回京。
顾云涛小心翼翼的为怀里的人理好仪容,“想办法护住她尸身百年不腐。”
这句话只能是对在场唯一的大夫说的,虽然要求过分,但李大夫也只能低声应下,磕了个头去马车上找古方。
晟平三十九年春,无望崖上,翊王妃殁。
*(开始)
又是一夜的恍惚,顾云涛依旧带着满腔的怨恨和孤寂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却不是白锦俪曾经喜欢的丁香色洒花金纱床帐,而是他刚搬王府时的竹青色素雅的床帐。
怒火急心,撑起身就要叫人把屋外伺候的拖出去杖毙,却在触及掌下锦被时顿住。
伺候的人再大胆,也不会换他的被子,自从无望崖以后,他的睡眠一向浅,只有枕着白锦俪曾经用过的软枕和锦被,脾气才能稳定些,这群人没那么大胆上赶着找死。
顾云涛看着光洁稚嫩的手掌,没有厚茧,没有刀疤,这一刻思绪有短暂的混乱,眼前恍惚片刻,他有些这是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屋外伺候的人轻轻扣门,“王爷,辰时四刻了,可要起身?”
朱管家的身子他听了快六十年,却不是昨日那般沧桑,顾云涛哑声问道:“几时了?”
朱管家恭恭敬敬的再次回答,“辰时四刻了,今日礼部尚书大人会来与您商议册封太子的事宜。”
顾云涛一愣,册封太子是在他二十岁封王之后的事,也是皇帝在他封王之后交给他的第一件事,他深知那是他狠不得喝血吃肉的仇人,即使心里再恶心也办得漂漂亮亮的,皇帝还因此给他了赐婚。
二十岁赐婚!
手心被掐出印子,顾云涛猛地回过神,真的也好,梦也好,只要他还能再见白锦俪怎样都好!
“来人更衣,备马!”
顾云涛迫不及待想去见心心念念了六十年的人,却被朱管事一把拦下。
“王爷这是要去哪?礼部尚书大人快到了!”
“让他等着。”顾云涛一把挥开他,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丞相府。”
朱管事一愣,他的爷什么时候和白丞相关系这么好了?
顾云涛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也是皇帝特许能在京城里策马的人,马蹄踏在青石板大街上,行人纷纷避让,最后停在白丞相府外。
百姓都认出了马上的人是冷血残暴翊王,以为翊王一大早急匆匆是去丞相府找麻烦的,结果翊王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门房侍卫那说。
“本王要见你们三小姐。”
看热闹的百姓都惊住了,丞相府三小姐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个活阎王?!
下人不敢怠慢,只能先把人请进去喝茶,一盏茶后丞相府的大公子白锦伀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翊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白锦伀礼貌的笑脸相迎,对顾云涛拱拱手,“王爷来的不巧了,家父家母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召进宫议事,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顾云涛瞥了眼白锦伀,“本王不找他,本王要见三小姐,白锦俪。”
白锦伀迟疑了一瞬,“不知三妹是何时冒犯了王爷?在下在先这替小妹给殿下赔罪。”
顾云涛不耐烦的拧眉,“她很好,本王听闻丞相府三小姐才貌双绝,有心想与她结识一番,不行吗?”
白锦伀笑不出来了,“王爷二十年不近女色,与小妹更是素未谋面,小妹今年已经十六,不是三岁孩童,王爷私下要见她恐怕不妥。”
顾云涛啧了一声,他醒来第一件事就只想见见她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拦着他!
看在他是大舅子的份儿上才忍他到现在。
“白锦伀,本王想见人,没有见不到的,别逼本王说第三次。”
能让京城有名的温润如玉贵公子露出冷肃之色的人不多,眼前的翊王算一个,莫名其妙突然上门,又莫名其妙的要见三小姐,他翊王什么时候和丞相府关系这么好了?
“请王爷自重,王爷与小妹不曾相识,小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实在不好与王爷这样仓惶见面,也请王爷莫要毁了小妹的清誉。”
顾云涛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冷眼盯着他,鹰眸里杀意翻涌,那一瞬间暴戾蛮悍的气场扑面而来,好像被一条冷血的巨蟒盯上的猎物,白锦伀面圣时都没这么大的压力,压的他快喘不过气。
顾云涛冷冷的开口,“白锦伀,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本王远远的看她一眼也不行?”
白锦伀咬牙,“王爷若想见小妹,也请等家父家母回来时,由长辈引荐的好。”
翊王性格喜怒无常,现在让他见小妹,传出去他小妹还怎么嫁人!
顾云涛气笑了,嘴角上扬,扯出一抹薄凉的笑意,“行,本王就在这等着。”
白锦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翊王今天吃错药了吗?
“在下这就去寻家父家母,请王爷稍等。”
白锦伀让人仔细盯着,转身让人去宫里送消息,顾云涛好似惬意的坐在大堂,时不时欣赏一下茶盏,时不时往后院观望一眼,努力克制他的不耐烦。
他想念了六十年的人,就在这个后院……
皇后有意想让太子娶丞相府家三小姐,皇帝就召来丞相夫妇一起商议,结果商议到一半,丞相府下人匆匆来告知翊王在府上想见三小姐,给白丞相夫妇俩整了个懵逼。
皇帝也是一愣,“他怎么跑去了丞相府?”
白丞相连连摇头,“臣不知,臣真的不知!臣与翊王绝无多余的来往!”
皇帝也无所谓的摆摆手,显然是习惯了这个儿子变幻莫测的性子,“翊王脾气不好,性子有些乖张顽劣,估计是听闻皇后想替老二求娶丞相府三小姐,才跑过去的。”
翊王在府中他们得赶回去,白夫人就婉拒了皇后了好意,“回皇上,二皇子即将成为太子储君,身份尊贵,而臣妇的俪儿年纪尚小,性子跳脱,难当太子妃之责,我们还想在教养两年,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三小姐年纪是小了些,朕让皇后重新相看。”皇帝也没强求,但是翊王跑去丞相府又给他提了个醒,“不过翊王年纪好像与三小姐差不多,爱卿回去考虑考虑。”
白夫人警铃大作,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又不好说坏话,只能和白丞相领命回府。
马车上,白丞相问爱妻为什么拒绝太子婚事,白夫人不满的啧了一声,“二皇子今年都二十六了,只娶了侧妃和几个妾室,正妃迟迟没定下,不就等着封太子后娶丞相府的小姐吗?”
白丞相叹了口气,“皇后和太子这是想用婚事拉我们丞相府站队,幸好大丫头去年就嫁了,三丫头年纪还小,还能拖一年。”
“丞相府从不参与皇储之争,皇后这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了!”白夫人翻了个白眼,“现在的皇后心思狭隘,二皇子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我瞧不上,断断不能让三丫头进了那火坑!”
“知道知道!”白丞相试探的问爱妻,“那翊王呢?”
白夫人立马炸毛,“翊王更不能!翊王心狠手辣、暴戾恣睢,性子也阴晴难测,二皇子是火坑,翊王就是虎穴!这两人谁都不行!”
“是是是,夫人息怒,为夫晓得了!”
马车缓缓停在丞相府前,白丞相突然回过神来,“那翊王今天为何突然要见三丫头?”
白夫人抿着嘴脸色不是很好,“三丫头向来深居简出,参加宫宴也远远躲着皇子公主,为何翊王会突然盯上她?”
白丞相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看来我们要在太子和翊王之间选一个了……”
久居朝堂,他这点预测能力还是有的。
白夫人沉默了,良好的教养让她一肚子的脏话骂不出口。
白丞相携夫人一路进到大堂,翊王已经不耐烦的朝着后院跃跃欲试,吓得下人惶恐至极,老远见到丞相和夫人,就是见到主心骨。
“老爷夫人回来了!”
白丞相和白夫人快步上前行礼,翊王矜持的应了声,“既然丞相和夫人都回来了,那本王可以见见白锦俪了吧?”
白丞相疑惑的问道:“不知王爷为何对小女如此执着?”
翊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眉眼间隐隐有杀气,“本王听闻丞相府三小姐才貌双绝,突然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担得起这称呼,你们一个两个非要拦着,那本王今天就非看不可!”
翊王在暴怒边缘,让白夫人心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白丞相也没法子,让人去请了三小姐出来,白夫人争取最后的体面。
“请王爷稍等,小女还未出阁,尚在婚配中,请王爷隔着屏风认一眼。”
顾云涛只想快点见到她,隔得多远都行。
下人抬着一道六扇乌木雕花屏风放在一旁,很快白锦伀就随着妹妹一起出来。
白锦伀还安慰妹妹,“别害怕,他就好奇,你打个招呼就行,有爹娘和哥哥在。”
白锦俪点点头,长舒了口气给自己打气。
翊王突然到访丞相府要见她,下人第一时间就来报了,吓了她一跳,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个活阎王了,恪守礼仪加害怕不敢去见,现在爹娘回来给她撑腰了,她只要隔着屏风打个招呼就行。
没事,不慌!
白锦伀默默的拱手行礼,站在屏风一侧,白锦俪站在屏风后,依稀能看见对面的白丞相和白夫人,还有两人旁边的一个身姿修长伟岸的男子。
她不敢多看,乖乖的低头行礼,“给爹娘请安,给翊王请安。”
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轻纱屏风模糊了她俏丽的脸,清丽柔和的声音,眼前的是十六岁的白锦俪,一切都熟悉的让顾云涛心跳加速,眼眶湿热,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
上辈子陪伴了他十六年的人,又让他日日夜夜念念不忘六十年的人,就在眼前,就隔了一道屏风!
他好想挥开这碍事屏风,用力搂住她,用现实告诉他,这不是梦!
白锦伀惊异的看着失态的翊王,顾云涛双眼泛红、喘息粗重,情绪好像有些失控,眼里复杂的情绪好似把整个人都淹没,激动、思念、渴望……
白锦伀:就见了我小妹一面,翊王怎么好像疯了?
后续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