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世上巧合。
前情回顾:
端午节过后,我又回到正常轨道上,我喜欢这样的冷清,热闹的生活令我招架不住。
将家彻底打扫了一遍,把阳台的绿植整理了一番,播种了新的种子。
阳台上时常有鸟儿飞来,这里跳跳,那里蹦蹦,有时还能衔来不知名的种子,落在花盆里,长出不知名的植物叶子来;蜜蜂也会飞来这里,嗡嗡嗡地劳动,好像是阳光金灿灿的声音;鸟儿偶尔婉转一曲,清脆明亮,我的心情为这些小东西而雀跃欣喜。
妈妈说,堂弟这次一定要把二叔接走,再也不放心让他独自呆在老家了。因为担心路途遥远二叔受不了,堂弟没有开车回去,已经带着二叔坐飞机回了深圳;妈妈让我有空一定要去探望一下病人。
我便去了趟香港,买了自己认为适合的礼物。
和有钱亲戚交往,心里会顾忌很多,不想讨好,不想卑微,不想示穷,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每逢年节都会提着礼物去拜访,但有时会想,送礼不讲究礼尚往来吗?他们是不是也该回访呢?妈妈说,他是长辈啊!我说:可是,于堂弟堂妹,我不也是姐姐吗?妈妈说:堂姐弟之间可以不来往的,你叔叔婶婶百年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我做乳腺手术、子宫手术 ,李陆做胆囊切除,他们不也都没来吗?
妈妈说,那是他们不知道啊,没有人告诉他们嘛;我就问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妈妈说:“我如果告诉他们,显得太正为了,话题也扯不到这上面来呀。”
好吧,偏偏,他们有事,总有办法让我们知道。
我做子宫手术那次,关关知道。
关关、我,和堂弟的妻子小韦,我们三个,曾经是同事。
后来,小韦嫁给了我的堂弟,关关几年后和我又做了邻居。
有一次,我在小区的群里和一个女的吵架,关关向我说了小韦对这件事的看法,我问关关:“她怎么知道?”
关关说:“哦,我跟她说的。”
我瞬间明白,都是旧同事,小韦如今身份暴涨,关关到底还是更倾向她一些,毕竟关关若是想重回职场,能帮她的是小韦,而不是我。可能有时我的狼狈与生活中的一地鸡毛,都能博得她们背地里的一场欢笑吧。
随便!
子宫手术之后,我问关关:“你有没有给小韦讲讲我做手术的事?差点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两个主任医生,打开了我的腹腔,面面相觑,不敢下手,临时打电话请来专家才完成了手术,我出院的时候,那个专家走到我面前来,笑着告诉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这番波折。”
关关说:“你得这样的病,这种事,我不好帮你宣扬吧?”
这样的病?子宫肌瘤不是很普通的病吗?
呵呵。
后来,去二叔家过节的时候,我找机会提及手术的事,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小韦也装得天真无邪,听得云淡风轻的。
后来我就对我的妈妈生了气,我觉得她作贱自己的女儿,他们家有钱,什么都不在乎,不缺我的孝敬,我去到那里得不到尊重,我不愿意去,妈妈就说“娘亲舅大、爹亲叔大”的规则,说我不能坏了规矩,只要她和爸爸还活着,我就得这么做,他们若是走了,随便我去不去。
我不敢将娘家这些微妙的细节,坦露给李陆看,一个人躲在步梯的角落里打电话和我妈吵架,吵得哭起来,越想越伤心,我没想到那天朱珠会从二楼平台走楼梯上来,她看着泪涕横流的我,问我怎么回事,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这年代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扯远了,思绪拉回来吧。
现在就是我必须这几天去探望我的二叔,但是他们家现在太高级了,每次我去,婶婶都会拿出一些她认为我吃不到也买不到的东西说:“来,尝尝,我相信你不会花这个钱去买来吃,一般难得吃到的,你多吃点。”
看似亲热,实则难堪。
过年时在他们家,婶婶这样说话:“哎呀,你看你爸爸这三兄弟,就你爸爸想不通,至今还要天天去干活,怎么这么老,还这么爱钱呢?我现在都已经不爱钱了,老了。”
我苦涩一笑,回她一句:“缺什么才爱什么,有了自然就不爱了,就好像马yun也说自己真的不爱钱一样。”
当时婶婶愣了一愣,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这样怼她。
挺不愿意去他们家的,不想听他们太过漂亮的话。我思忖着要不要将探望病人的礼物快递过去,只怕他们更有便宜话好说。要是这时候发生点什么事就好了,我就可以顺水推舟地先将这件事搁置一边了。
上午十一点多,朱珠忽然提着一兜菜上门来。
“况,我从老家带的菜,超级好吃,我给你拿点尝尝。”
我惊愕,她平时是星期三或星期四休息,才可能回小区的,我打量着她——脸红朴朴的,一身香汗淋漓,精致有神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我笑了:“怎么感觉你又更年轻了呢?回家一趟,仿佛大地回春一般,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回家,你爸妈都没训你?”
朱珠:“他们已经从我弟弟那里知道了,我回去,他们提都没提一下这件事,他们也明白——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朱珠很得意:“你也觉得我年轻了?是吧?哈哈,我的同事没一个人相信我已经四十多岁了。
我:“你是不是又轻了很多,似乎腰部又苗条了。”
朱珠更得意了,挺了挺胸,指指自己说。
“不是腰苗条了,是这里更立体了,更高大了,才显得腰苗条了,我买了塑形的内衣,穿起来感受真不一样。”
朱珠的状态好极了,比我们认识十年以来的每一天都要好。
她呵呵呵笑个不停。
“况,我现在要回家去断舍离,我要扔扔扔,要将凌江留在这里的衣服鞋子健身器材统统给丢掉,你拿这些菜做一下饭好不好,拜托啦。”
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打开朱珠提来的塑料袋一看,有青嫩的毛豆,有美丽的红苋菜,有三个绿茄子,然后是一些红的绿的湖南辣椒。
我从自家冰箱里拿了一个腊味猪舌,一块牛肉。
趁着朱珠回家去断舍离,赶紧做起饭菜来。
牛肉剁沫调味腌制,毛豆剥了,锅中煮水,放油盐锁色,将毛豆煮熟,捞出——毛豆牛肉沫。
蒸锅上汽后,将洗干净的青茄子整颗放进去蒸,定时15分钟,取出用筷子划拉成一根根的细条,蒜末、盐、香油、香菜末、白灼汁、红椒圈调汁,浇进茄子里——凉拌茄子。
腊猪舌炒双色椒,实在漂亮。
蒜头清炒红苋菜,红红的汁液,像红酒一般美丽。
做完这一切,我并不急着叫朱珠过来吃饭,先将厨房全部擦拭清爽,将吊扇打开,吹散油烟闷气,又摆弄好了桌面,洗了把脸,重新梳了头发,这才将语音电话点开,让朱珠过来吃饭。
朱珠一过来,先探头向厨房看一眼,就说:“况,我就羡慕你家,厨房一尘不染的,清清爽爽,真的好舒服。”
我大笑:“我从来不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一面,我每次都是做完饭,就将一切复原,然后把脸上的油腻洗干净,让别人以为一桌子饭菜是我变出来的一样,毫不费力气,我就是这么虚荣。”
朱珠端起碗来吃饭,一种菜吃了一两口,然后幸福着撒起娇来——
“况,我觉得好幸福啊,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到点就直接过来吃现成的,还这么好吃,我真的太幸福了,我只是提供菜,你就变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来。”
我:“以后你休息,如果我正好也有空,我们可以继续这么操作,你尽管提供菜,我负责做,好吗?”
“太好了,太美妙了!况,我们打开门吃饭吧,这样空气对流,更舒服。”
朱珠直接将厅门打开了,我们畅快地吃起来,不经意一抬头,我们看到苏娜娜正在门口,举步不前,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斯文而虚弱地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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