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叔叔在正定居的何官,惟有到时再问了。此地无法生活,我有意带领妈妈女儿去正定府寻二弟,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从前,四川有个穷秀才名叫赵华恩,妻张氏,女儿素琴,一家三口,生活过得很苦,又赶上连年荒旱,赵华恩就想到弟弟赵华光处去投靠。
几天后赵华恩全家携带衣物,起身往正定去了。
他们走了两天的路程,张氏,素琴娘俩因从来没出过远门,只走得两腿酸疼,精疲力尽。路上走了又歇,歇息了又走,继续前进。
父女三人,千辛万苦,这一天总算来到正定近郊。他们见天色已晚,来不及赶进城去,预备就在附近借宿一宵再说。
赵华恩张眼四望,见前面有一所高大宅院,门前站着两个男于。华恩走上前请求借宿,邪两个人先是很冷淡,末后朝素琴望了一望,立刻客气地把他们让了进去。
原来这宅院的主人叫李佩维。是个武举,家财富足,结交官府贯仗势欺人。他看见素琴长得美丽,才暗示家丁李福答应留宿李福当时把他们父女让到里边。
华恩不知李佩维别有居心,见主人殷勤款待,非常感激,彼此通过姓名后,又叫张民母女向李佩维见礼。
说话时节,天色已经很晚,佩维叫李福把他妹妹李佩兰请出来和张氏母女相见,让佩兰陪她们到内室休息。
李佩维故意和赵华恩闲谈家常,问明素琴还没许配人家,他向华恩求素琴作偏房,华恩不愿,婉言推辞,李佩维很不高兴。
快预备酒饭,好让那路途章苦的老丈饱食后安歇。
李佩维见赵华恩不允亲事,恼羞成怒,思索了一阵,想出毒害赵华恩的方法,立刻换了一付笑容,招呼家丁预备酒饭。
李佩维殷勤劝酒。赵华恩才喝了两盅,正要吃饭,忽然觉得肚子疼得厉害,没有多大功夫就七窍流血死了。
李佩维叫家丁把素琴母女叫来,假说华恩暴病死去。素琴母女抱屁痛哭不止。后来忽见华恩大窝中流出黑血,才起了疑心,向李佩维质问。佩维只是含含糊糊,张氏和素琴便要报官检验。
李佩维恐怕惊动官府,自己便要抵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抄起一根木棍,迎头一棍又把张氏打死。
他把素琴交给佩兰,锁在后楼,叫佩兰小心看守,慢慢劝她答应婚事;一面叫家丁连夜把华恩夫妇屁体播埋起来。
素琴被关在小楼里,自知羊入虎口,整天啼哭,几次想绝食或撞头自杀,但想到父母的惨死,便打消寻死的念头,只等机会报仇雪根。
李佩维杀害了华恩夫妇,又掩埋了屁体。这神事在他已不只作过一次,因此,第二天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到他家开设的当铺里去查账了。
再说正定王家岗,住有一个叫王定保的书生,有一天偶然和学友赌钱,输了八串钱,王定保不敢回家向他父亲开口索要,但又恐学友们笑,因此很是着急。
王定保忽然想起张家湾住的两位舅父来:大剪张端三的女儿春莲,从小许他为妻,不好意思去;只有到二舅张端四那里去借。
张端三一端四是亲弟兄,端三的女儿叫春莲,端四的女儿叫秋送,老哥俩两两院分住,共走一个大门。春莲生性沉着果断,秋莲聪明活泼。
这天,端三一端四夫妇都下乡去探亲,家里只留春莲姊妹看宇门户。秋莲独自在房里做针线,忽听有人叫门,原来是表哥王定保来了。
秋莲一面让定保到房里坐,一面问着姑父姑母们好,还很关心的向定保说,怎么二年多也没到她们家来。
秋莲告诉定保说父母下乡探亲去了。定保坐了一会,觉得很难开口,只得告辞。
表兄千万别走小妹到院去看看准有办法。
秋莲见定保来得突然,去得忽忙,又像有话说不出口,就问定保是不是有事。定保这才不好意思地说出是来借钱。
秋莲见定保面带渐,不好多问,但决意要帮定保的忙,心里盘算着向谁去借。
秋莲一时想不出主意,站在当地发呆;定保以为她不愿借,站起身,又预备走,秋莲急得上前栏住,答应一定给他想办法。
一个青年书生在看家,姐姐,你猜他是谁?什么事这么慌张?你出来谁在看家?秋莲来到东院,看见春莲正在做针线活;春莲见秋莲跑得气喘喘的,也吓了一跳。
告诉你吧!我的表哥,你的小女婚!
春莲猜不看,秋莲偏要她猜,惹得春莲急了,不理她,秋莲这才拉长哚子告诉春莲。春莲很纳闷,王定保这时候来干啥。
借钱若是买纸现,十吊八吊我有钱,借钱去还输赢账,想借小钱难上难。秋送紧接把定保来借钱的经过说了一遍,春莲不语,暗恨定保,不知自爱,不肯借给。
姐姐这才是识大体免得表见被挤走,你们夫妻不团圆。经秋莲再三劝说,春莲才取了几件衣服和两串钱,忙忙包好,交给秋莲给定保拿去。
这些衣物都是秋后结婚要穿用的…·千万早些赎还
秋莲走后,春莲想起需要属时定保两,就随在秋莲身后走出来。正巧遇见定保。定保听说衣服是春莲借给他的,觉得很羞渐低头道谢后,级走去。
王定保不知包内有钱,还当只是衣服,就到当铺去当。掌柜见除去衣服,还有铜钱两串,绣鞋一只,正觉得奇怪,偏巧李佩维这时走来查账,被他看见了这棒新鲜事。
是你家之物?这是我家之物,如何落在你手?李佩维看见定保是个青年书生,认为可欺,就想乘机诈,硬说包是他家丢失之物。
定保和他争论了很久,终因秋给他时并未开看,因此当众说不清包内是何物。李佩维便命李福把定保绑送县衙。
县官张尽忠升堂审讯,也因定保说不出包内物件,认定是窃盗得来,用严刑逼问。定保受刑不住,只得供认是在李家窃来。当场被押到狱里。
张广太是定保远门的表哥,在县衙当差,他见定保被审时,说出借当经过,又见承认窃盗被判入狱,心中十分着急,伺候退堂后,急忙跑到族叔张端三家去报信。
太答审问王定保表弟窃盗一案,请问叔父可曾借给他一个包秋。张端三对这事毫不知,听说定保因窃盗被押,非常气惯!
端三把端四请来,老哥两认为招这样的女婿,真是奇职大每,商量退婚。不料这一切都被春莲偷听得清清楚楚。
秋莲刚刚上床,听见即门声音很急,忙问是谁,她听见是春莲的声音,故意不肯开门,这可把春莲急坏了,只得告诉她表兄现有大福临身。
白天表兄来借当,被李佩维诬赖为强盗拿上公堂屈打成招,已关入牢房了。
秋莲这一惊非同小可,放开房门。拉住姐姐就问是怎么一回事?春喘息未定,上气不接下气说出张广太报信和王定保被的事。
咱到府衙告那县官,审案不清诬良为盗!对!我跟你同去,一定要给定保洗清究柱,不然决不干休。
秋莲想不出办法,埋怨春送不该对参娘隐满;春莲却说要与秋莲同上公堂营救王定保。秋莲起初有些蹄踏,后来因为想到王定保的宪屈,便答应和春莲同去。
当夜春莲也不回去,就宿在秋莲屋里,小姐俩一夜没有合眼,翻来復去,只是想着定保的完枉,切齿痛恨恶霸的不法。
天刚亮,春莲起身回去梳洗换衣裳,发现绣鞋短了一只,半天也没找到,她想就许是那天慌里慌张带到包里去了,因此也把这只瑞在身旁,万一真的在包里,也好做个证物。
春莲和秋送悄悄的走出家门,同到知府门去告状。走了好久;沿途打听几次,才找到门口。她们在府衙门前排了半天,还是秋连鼓着勇气把春莲叫上台阶,去击鸣宪鼓。
正定府知府赵华光,到任不久,正在清理前任移交案件,听到有人击鼓鸣完,即刻升堂审理。华光见是两个少女来告状就问她们有何冤柱。
春莲秋莲见向,就把王定保借当被宪,武举李佩维诬良为盗知县张尽忠糊涂判案的经过,从头细说一遍,当堂要求知府重新审理。
赵华光受理此案,当时派人拿了名帖,去请县官张尽忠,带全案人证公文,立刻到知府门。让春莲秋暂去休息,候全案到齐,再上堂听审。
知县张尽忠,见知府用名帖来请,急忙带了差役张广太原告李佩维和王定保案有关证物一齐到府。
赵华光要过案卷供,只见上边写道:…………衣服不知其数,证实为盗自李佩维者无疑…”赵华光觉得张尽忠毫无根据便定了案,实在好气又好笑,心里很不满意。
他首先提问王定保为何盗窃。定保说出和同学们偶然玩耍要输钱八串,到岳家借衣典当及被证窃盗的经过,最后因受刑不过,只好招认了。赵华光点头叫他先退下去。
次传李佩维上堂,李佩维因县里已经定案;自己是武举乡绅,有财有势料想新任知府也不能奈何他;便大模大样地走上堂去。
赵华光看见李佩维满脸骄傲得意的神气,也不多问,只把春送姐妹告他良为盗的经过讲给他听,要他当堂对质。
赵华光命县官张尽忠把证物拿来,检查一遍,先问春莲包内有何物,春答得件件都对,只是绣鞋一只,因不知那一只是否在包里,未敢说出来。
赵华光又问李佩维丢失了什么物件,李佩维说他丢的物件,和春莲所说的一样。赵华光见他这样狡滑,非常气愤。
我家纵有,取之不便,她家可有?幸佩维即然说包狱是他家之物,他可有那只绣鞋?
赵华光查看包中还有绣鞋一只,就问是谁的。春莲说是自己的,并说出颜色花样。秋莲在旁忍不住质问李佩维。
是啊!你家可有?没有,我们敢上这儿打官司来?妞姐姐拿那只鞋给他们看看,别害臊啦!
赵华光叫春莲如有鞋俗管拿出来,春含羞把鞋呈上。赵华光一见果然是一对,不由目视李佩维。李佩维见证据确实,才变颜变色,低下头去暗打主意。
李佩维不等知府来问,抢先白说:他妙妹与盗窃串通一气,定是事先交给她俩一只绣鞋,以防万一破案,好拿出作为掩辩证物,这双鞋实是小妹李佩兰的。
春莲姊妹要求传李佩维的妹妹来试鞋。
李佩维本是一句糖塞话,及见要他妹妹当堂来试鞋,頔为后悔但也无法挽回,只得垂头丧气跟差役回家去领他妹妹。
李佩兰听见哥哥呼唤,来到前厅。她问官司打的如何,李佩维只得把经过告诉她,要她明天一同上堂去试鞋。
李佩兰身体很胖,双脚肥大,李佩维端详了一阵,恐怕鞋子穿不下去,又发起愁来。
忽然,李佩维想起了赵素琴,赵素琴很瘦俏,脚也不大。李佩维转忧为喜,求佩兰去和赵素琴去商量。
赵素琴自被幽禁在小楼里,与外面完全隔绝了,他想给参娘报仇,恨不能插双翅飞出,每天愁苦万分,只是想不出主意。这天李佩兰忽然笑嘻嘻来了,赵素琴非常惊疑。
佩兰这次很和,假说佩维后悔当初自己作错,今后要把素琴当做亲妹妹看待,不久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把她嫁出去,当做亲戚走动…·
素琴正暗自谊异!李佩兰又吞吞吐吐说出让她到公堂顶替认赃试鞋的事。素琴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假做高兴的答应下来。
民女完枉!我告恶霸李佩维逼婚害命,写状不及,口述宽情,请大老爷替民女申宪!来到大堂,赵华光命李佩兰(素琴)当堂试鞋,素琴不理,急走上一步跪在公案前呼宪。
你疯啦吗!怎么告起哥哥我来啦?是啊!怎公告起你哥哥来呢?
李佩维在旁听了不由打了一个哆嗪,知道糟了,但还强作镇静赵华光也很惊奇的问究竞是怎么回事。
求大人替民女申宪,替父亲赵华恩和母亲张氏报优。赵素琴把怎样随父母来投奔叔父赵华光,行至城郊借宿,李佩维逼婚杀害了双亲的仇恨,一一哭诉。
赵华光听完素琴哭诉经过,才知道兄嫂惨死,素琴便是嫡亲好女,不由又悲又惯!但因亲情未结,不便当堂认亲,盼吋把人犯押下,暂时退堂。
李佩维这时正是自悔疏忽,急于逃命,耿空子就想溜出门早被知府看见,怒喝差役将李佩维上绑。
华光将素琴唤进二堂,仔细查问无误,才告诉素琴自己就是她久别多年的二叔赵华光,叔相认之后,抱头痛哭。随后赵华光将素琴带到内室与母相见。
赵华光继续升堂,带上恶霸李佩维,李佩维起初还想狡赖,但在人证物证俱确之下,只有低头服罪。
赵华光当堂宣判李佩维论律当新,等到上司批准,秋后处决。知县,审事不清,向事不明,将官印留下,回衙听参。赵华光宣判后,又把知县张尽忠斤退。
最后赵华光发落王定保说:你的宽狂已明,宣判无罪释放,并发还包衣物。”王定保听到自己宽柱洗清,无罪释放,非常高兴,谢过华光就要走下堂去。
赵华光叫住王定保教训他说:“从今以后好好读书上进,不要贪玩好赌,这事如不是春莲秋莲代为喊宪,案子很难弄清,应该感谢她俩。
只有除掉恶霸,善良的人才能安生。不是你姐妹俩的勇敢,宪优不能报,这恶霸就道遥法外了。
素琴见深仇已报,叔团聚,也来多谢春莲姐妹。三个小姑娘站在门口,说起恶霸与昏官的可恨,还直点咬牙切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