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连翘
编辑| 把青
《宁安如梦》虽已完结，戏外的讨论声却没完。
作为爱奇艺2023年Q4的S级古偶剧，《宁安如梦》在数据层面依旧能打，爱奇艺站内热度最高破万，连续近三周在云合、猫眼、灯塔等平台热度排名第一。并且，在11月25日举办的爱奇艺尖叫之夜上，主演白鹿和张凌赫分别获得了年度尖叫女演员奖和年度飞跃男演员奖，平台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但与此同时，白鹿的“轻舟已过万重山”获奖感言引发争议；以权谋、复仇、虐恋为主要剧情的《宁安如梦》表情包比名场面更出圈，张凌赫饰演的原本是疯批苏感爆棚的角色，表情包全网流传转眼成“喜剧明星”；演员的情感表达、表情管理不到位，后续又引发了网友对于古偶剧导演业务能力的“审判”，并再次从服化道、打光、摄影角度对古偶剧提出严格要求。“白月光”男二号又一次得到观众青睐，王星越对比之下演技获赞。
好在原作和编剧加分，使得糙点不少的《宁安如梦》豆瓣评分达到6.9的及格线以上。这背后不仅仅是古偶剧质量的问题，也反映了资本和平台对于“待爆帝”们的拔苗助长，与古偶剧受众对于剧集质感的要求不断上升的矛盾。
去年刚凭借《苍兰诀》中的男二长珩仙君小爆，今年张凌赫主演的三部古偶剧就轮番上阵，且阵容均不俗，分别是郭敬明执导、虞书欣主演的《云之羽》，《莲花楼》导演郭虎执导的《虎鹤妖师录》以及和白鹿搭档的《宁安如梦》。可见即使大IP剧《天官赐福》播出渺茫，但平台在张凌赫身上押的宝却十分重量级。
乍看之下，拥有优越五官和190cm身高的张凌赫正是古偶剧男一的款，此前的肖战、王一博、许凯，甚至再早期的杨洋、陈伟霆等都能凭借外形和古偶剧扮相分得顶流蛋糕。然而这套标准在今年已然有失效的迹象。从《你是我的人间烟火》火出了魏大勋，成毅的《莲花楼》拿到8.5的高分，以及《宁安如梦》的男二王星越受到好评，都能看出无论是古偶还是现偶，演技优势已经逐渐胜过外形优势。
而张凌赫此次刚好碰上了一个难题。与大部分古偶剧男主通常围绕女主展开剧情不同，《宁安如梦》虽然看起来像是“大女主”剧，实际上却拍成了“大男主”，这也是该剧的争议点之一。
男主谢危的设定复杂，比如幼年时患上离魂症，入京后仅用四年，就成为当朝帝师，智慧过人，手段狠辣，且谢危并没有魔尊类角色的“玄幻”光环护体，角色偏写实风，在剧中有大量的朝堂博弈和布局复仇的戏份，以及回忆前尘往事、疯批霸总壁咚、发病反杀等强戏剧冲突的重场戏，十分考验演员对于角色的理解及对表演尺度的把握程度。
从角色性格或是导演把控的角度看，张凌赫此前出演的《苍兰诀》中的长珩仙君和《云之羽》中的宫子羽相对谢危而言更偏向内敛，谢危则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强大、城府和掌控感，属于外向型角色，这也是张凌赫在剧中表情一旦过分用力便成为“表情包”的原因。翻看张凌赫的“表情包”集锦，无论是跌倒、壁咚、放狠话都写满了“用力过猛”。
而诠释这类相对复杂的角色，中戏科班出身的古偶前辈如陈晓、成毅则优势较为明显，今年两人在《云襄传》《莲花楼》中演绎的儒侠、智侠，也已经超越了常规的古偶、甜宠的范畴，转向了个人成长线更丰满的“大男主”角色，不再单纯给女主镶边。如张若昀的《庆余年》《雪中悍刀行》，郭麒麟的《赘婿》则更加没有依赖外形，而是强调男主个人经历及个性化特征，更接近男频剧。
今年的古偶剧中，《宁安如梦》中的谢危、《长相思》中的玱玹（张晚意 饰）均属于女性向剧集中的“大男主”，更需要演员有一定角色驾驭能力。据智库星途统计的角色吸粉榜来看，开播前期王星越饰演的张遮与女主有更多感情纠葛，“白月光”发力导致王星越的吸粉力度超过了专注于朝堂争斗的男主张凌赫，而临近结局的一周，男主向女主强势告白，两人情感急速升温、撒糖，张凌赫吸粉力度反超王星越。
从《长相思》中张晚意的角色反馈来看，一心搞事业的玱玹吸粉力度也不及与女主有更强情感黏性的邓为和檀健次，后两者与女主的CP更容易被观众青睐，可见对于古偶剧来说，女性受众并不以男性导演的侧重点而转移，而是把目光明确集中在男女主强情感脉络的对手戏上。男演员借此成为“月度男友”或者“季度男友”，一个扛不起就用双男主、三男主来增加CP线，增加受众选择范围。然而真正的“大爆”、“下一个顶流”却还在路上。
虽然尚未摘掉“工业糖精”的帽子，但仍然称霸流量界的古偶剧是“青春饭”一说时有流传，就连保养得当的85花们出演古偶大IP《狐妖小红娘》也备受“审视”，市场反馈如此，更多熟龄女演员只能在古偶剧中扮演“母亲”、“额娘”也并不稀奇。而比起30+、40+演员是否不再合适演古偶主角这单一问题，如今观众对于古偶颜值、演技、剧情、镜头美感的要求更加严格，想通过一部剧一夜爆火的难度显然更大了。
除了意外变成“表情包”的张凌赫离大爆终究还差一口气，今年的偶像剧女主们也不好过，《长月烬明》的白鹿、《玉骨遥》的任敏、《七时吉祥》的杨超越都曾因外貌或演技引发争议；手握《护心》《为有暗香来》两部古偶剧的周也并非当下流行的“小白花”款，因此角色出圈力度有限；去年凭借《卿卿日常》《苍兰诀》大爆成为热门95花的田曦薇、虞书欣今年的作品也不及预期，《花轿喜事》《田耕记》《云之羽》的豆瓣评分分别为4.2、6.6、6.1。有了流量小花参与的经典IP翻拍、种田文、古装谍战均“雷声大雨点小”，反而是古装喜剧如《兰闺喜事》《雀刀门传奇》成为了今年古装剧的黑马。
此外，演技中所包含的眼神、台词、苏感等软实力也是能否使角色鲜明立体的关键。如赵又廷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的“整容般演技”至今也并不多见。
而众所周知，古装剧使用原声台词是一道坎，原声台词不仅能使角色更具代入感，也影响到了奖项评定，台词作为一项重要的表演评判标准不可忽视，能在古偶剧中使用原声配音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如张若昀在《庆余年》、赵丽颖、朱一龙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成毅在《莲花楼》、白鹿在《宁安如梦》、刘宇宁在《长歌行》《一念关山》中都是原音，而任嘉伦、许凯、王鹤棣等古装顶流们依然只能靠配音，才能体现角色苏感，这多少为他们的业务能力打了折扣，同时也缩窄了戏路。
最近王鹤棣在现偶剧《以爱为营》，去年许凯在《爱的二八定律》中都因原声台词不够贴近角色而引发争议。
而古偶流量演员们的后续发展想要更进一步，则要么转战现实题材“镀金”，要么继续在古偶剧中深耕。相比粉丝对于顶流小花们事业的高期待，观众对于男演员更多是情感连接，偶像剧男一、男二更多是为了给女性观众提供完美男性的样本而存在，这也导致罗云熙、任嘉伦、丁禹兮等艺人爆火之后，后续影视资源还是以古偶现偶为主，很少有现实题材作品。
而除了赵丽颖有了《幸福到万家》《风吹半夏》后跻身现实题材演员行列，白鹿也有《警察荣誉》《北上》等现实题材剧集，田曦薇接下来则有与柠萌合作的《半熟男女》蓄势待发。并且在85花已经卷回了古偶剧领域之外，00后小花如包上恩（《装腔启示录》）、向涵之（《骄阳伴我》《繁城之下》）、李庚希（《漫长的季节》《雪中悍刀行》）等潜力或资源型小花已经提前弯道超车，进入下个阶段。
在这个比想象中来的更快的“后流量时代”里，古偶剧带来的热度也许只是一时繁华，下个阶段，比的将是谁的演绎规划更清晰、剧本挑选更严格、综合的业务能力更强，从而拥有更加长远、合理的发展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