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shington Times近日刊发美国国家安全与对外政策专家Shea Bradley-Farrell撰文称，在无人机和武器系统的作战使用方面，美国应重视研究和汲取乌克兰的经验。作者认为，俄乌冲突完全改变了现代战争的概念。最突出的印象是，廉价无人机和电子战装备的使用，以及俄罗斯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新的战争环境，将乌军获自西方武器的效能化为乌有，“这些事实让我们的对手（特指中国——三目编注）看得真真切切”。美国“应从俄乌冲突中汲取一些重要的教训。新一代的战争正在质疑我们现有武器和战术的有效性，因为作战方式、后勤保障和武器系统等都在发生显著改变。”

“我们应当作出重要的结论，而且要快”

和对手的无人机相比，美国的地面作战系统（包括坦克和防空导弹）效能和经济性都比较差。这一点在美国卷入俄乌冲突之后暴露得非常清楚。首先，俄罗斯从土耳其和伊朗购买的无人机简单且便宜，这些无人机摧毁了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援乌的复杂又昂贵的武器系统（导弹和坦克）。其次，乌克兰用来对付这些无人机的武器是贵得多的美国导弹（且许多导弹都“扑空了”）。

结论：美国人花大钱搞武器，战场表现却平淡无奇。这是因为任性和无良的政治家和军事承包商们并不希望改变现状，这种现状可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于是，无人机便很快上升为现代战争的“主角”。

俄罗斯在2022年末使用廉价的伊朗无人机和弹道巡航导弹对乌克兰实施了系统性打击，摧毁了乌克兰境内近三分之一的电力设施，导致大面积断电。与此同时，无人机却改变了战场态势。乌克兰使用昂贵的和廉价的、进口的和国产的无人机抗击俄军，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无人机的普及大幅降低了精确打击的门槛”

如今，空天摄影和自杀式无人机研制所需要的精度，可以用普通的3D打印机打印出来。美国“黑水”（Blackwater）私人军事公司创始人、前美国海军海豹队员埃里克·普林斯表示，“现在大家都有高精度武器。连12岁的小孩都能在FPV无人机上捆绑一个啤酒罐大小的炸弹放飞击毁一辆远处的坦克。这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形态，如此简单的武器扩散，已经使两个流浪汉都可以手握遥控器实施精确打击。”他认为，美国向乌克兰移交的老旧武器无法改变冲突局势。“我们提供的是10年前生产的东西，价格是4～5倍。这是个大骗局，是五角大楼买单的，这不会改变战斗结果。”

2023年6月，乌克兰发射远程无人机和导弹，以摧毁俄军指挥所、弹药库、燃料库和克里米亚到顿巴斯的桥梁等。乌军使用廉价的无人机协同炮兵和陆军作战，保障了“战场透明和快速反应”，呈现出全新的陆战特点。安装在无人机上的摄像机能够实时提示敌人在做什么，为己方部队创造快速应对的条件。

目前，无人机已成为乌克兰新型空中力量的核心。这对于像乌克兰这样体量的国家而言尚属首例。美援乌大量“标枪”反坦克导弹，每枚导弹约20万美元，以替代“乌克兰自己”研制的导弹（每枚导弹约2.9万美元）。

近20年来，美国的武器系统主要用于低对抗性的反恐作战，作战对象在战术上不具挑战性。但与中俄冲突中作战态势和作战方式将完全不同。将面临凌厉的电子战，作战对手将发动全频段电子压制。从乌克兰战场就可以看出，俄罗斯在电子战中占上风，昂贵的美国武器效能锐减。

俄乌冲突展示的一个重要情况是，无人机的普及大幅降低了精确打击的门槛。相比之下，欧美国家“过分强调”使用重型制导弹药打击位于敌纵深的高价值目标。有美国智库人士告诫美军指挥官称，“不要认为你们一定可以比乌克兰人做得更好。”他解释说，美军的作战条例强调提高部队机动能力以降低人员伤亡，但现实表明，在俄乌冲突这样的大规模、持续性军事冲突中，“你不得不以极高的人员损耗换取最终的胜利”。

“美国正在落后，我们的敌人看得很清楚。”

为什么美国的军事战略家和执掌国库的政治家们允许美国军工复合体保持现状而生产低效（最终是危险）的武器却让美国纳税人买单呢？对于美国政府向军工复合体供奉金钱的问题，几乎无人过问，也无人交待。而同时，美国国会数千名院外活动集团的成员（lobbyists）却在华府瓜分着数百亿美元的“合法”佣金，以便“金钱列车”不会脱轨。

然而，比较便宜的无人机却在实质性地改变“空地作战的概念”，而这最终可能导致美国毁灭性失败。2023年，华盛顿宣布了“复制者”（Replicator）无人机计划，作为对中国在南中国海不断增强影响力的回应。然而，美国军事部门的创新专家对该计划实施期限（18～24个月）的可行性提出了质疑，因为他们都清楚，美国国防部的运行是多么的官僚和迟钝。

乌克兰每个月损失约1万架无人机，但他们能够利用其廉价的现货无人机迅速弥补损失。美军专家认为，美国要弥补这样的损失需要好几年。

美国应当尽快集中精力于武器系统的现代化，因为美军的专家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无人机将在未来战争中扮演重要角色。此外，北约国家的国防部长们也必须“改变武器采办体系，以便同基于人工智能的武器发展周期保持同步。而政府领导人应当拓宽传统供应链，吸纳更多技术领域的小公司加入军备供应。”

美国国会则应摒弃盲目倚靠一成不变的军火承包商而花费巨额资金采购过时武器的习惯做法。国会应促进实现美国在人工智能、无人机升级及其作战运用领域的优势，这才是美国国家安全的保障所在。

题外：专家提醒谨防信息误导

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迈克尔·考夫曼分析说，互联网上随处可见俄乌双方用无人机摧毁对手装甲车辆的视频，但根据他实地了解到的情况，在乌克兰，无人机正越来越多地从事布雷和运输之类的工作。因此，在评估某项技术的实际效能时，应该避免被社交媒体上的信息误导。

有乌克兰军人对考夫曼表示，在靠近前线的地区，乌军约一半的补给任务是借助无人机完成的，原因在于，使用车辆等大型载具搬运物资容易遭到轰炸。此外，与作战效能相近的其他武器相比，攻击型无人机往往会占用更多人力。一个典型的无人机作战分队通常包括一名操作员、一名领航员、一名武器专家和一名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