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刺猬安全尼日利亚互助群消息,去年12月份在尼日利亚被绑的一名中国人已经确认被绑匪杀害,但目前尸体尚未找到。这名中国人是在驾车去往尼日利亚拉各斯州Onitsha市的途中失去联络,随后被证实在奥基圭下属的乌穆拉瓦夫被绑架,并在伊莫州奥基圭的营地被绑匪扣为人质,最后被绑匪处决。这一消息再一次给身在尼日利亚工作的中国人敲响了警钟,尼日利亚自今年以来绑架案件频发,安全局势非常不稳定,在尼中国人要时刻注意自身安全。
现象:十年前的绑架案打开“潘多拉盒子”尼日利亚人口约2亿1000万,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近10年来饱受绑架事件的困扰。其中以2014年4月14日的绑架案为标志,这一事件打开了尼日利亚绑架的潘多拉盒子,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一年伊斯兰教激进组织“博科圣地”持枪闯入尼日利亚东北部波诺州奇博克镇一所中学的学校宿舍将睡梦中的276名12至17岁的女学生强行押上卡车,将人质带进茂密的森林,事后只有53名女学生确认逃跑,至今仍然有100多名女学生下落不明。
而在10年后的今天,尼日利亚政府面对频发的绑架事件依旧无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2024年3月7日,尼日利亚卡杜纳州库里加地方政府区的一所学校遭土匪袭击,包括学生、教师和工作人员在内的287人遭到绑架。而在这次袭击发生几天前,极端组织“博科圣地”在该国北部的博尔诺州绑架了319名流离失所的女性。尽管目前尼日利亚政府正在派出由政府掌控的武装力量对各州的绑匪进行打击,但收效甚微。
据摩根情报公司(SB Morgan Intelligence)今年出的一份报告显示,2024年第一季度尼日利亚已经发生了至少68起大规模绑架事件(定义为绑架5人或5人以上的人),平均每天超过1起,受害者人数超过了2019年和2020年全年的总和。数据统计,自2019年以来,尼日利亚已经发生了至少735起大规模绑架事件,涉及超过15,398名受害者。尼日利亚遭绑架的对象由此前的女学生,扩大为整个村庄、小学和大专学生以及在路上的行人。而且绑架由一种单纯的恐怖主义策略演化为以经济利益为目标的绑架产业。当然在不同地域,绑匪的动机还是存在一定的区别。
占据尼日利亚东北部地区的“博科圣地”起初绑架的动机是因为极端组织有着强烈的反西方教育的意识形态,特别是对于女生教育这一件事情上是从根本上否认的,所以他们绑架的目标以女学生为主,但近年随着不同派系的形成,其绑架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也由意识形态转为赎金,目的是为了生存;
在尼日利亚北方其他地区的绑架事件,如卡齐纳、索科托和赞法拉等地方主要是为了获得赎金,与之相同的是尼日利亚南部地区各州的绑架事件也是为了赎金而来;
另外在尼日利亚东南部以农牧生产为主的富拉尼族在南迁的过程中与当地农民在土地和水源的使用权问题上不断产生纠纷,导致富拉尼人与其他族群的纠纷愈演愈烈,部族冲突则是这一区域绑架案件的主要原因。
成因:经济不景气逼民为匪,或还另有其因?
尼日利亚自今年以来绑架案件呈现爆发式增长根源在于整体经济的不景气。众所周知,尼日利亚的经济发展高度依赖石油和天然气等自然能源出口。然而,自2016年因国际原油价格暴跌首次出现经济负增长以来,尼日利亚经济增速始终无法跟上其人口膨胀速度,人均收入不升反降。受新冠疫情影响,尼日利亚经济再遭重创,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再度出现负增长(-1.794%)。在这个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动荡的核心还有提努布总统的激进改革。他在2023年5月份上任后不久,就取消了一项广受欢迎但代价高昂的燃油补贴,并放松了外汇管制。外界对这些姗姗来迟的改革举措表示欢迎,但短期的结果却让尼日利亚人感到痛苦。今年1月,尼日利亚通货膨胀率达到28年来的最高水平,奈拉暴跌70%,使数千万穷人陷入困境。一些重要粮食的价格在几个月内翻了一番。当身强力壮、急需食物的年轻人谋生无望,无法正常参与社会生产生活,他们最有可能的选择便只剩下了两种:加入极端组织或者成为土匪或者绑匪。
除去经济不行的根本原因以外,绑匪实施绑架需要付出的成本很低是很重要的动机。虽然尼日利亚出台了《反绑架法案》,法案规定,任何试图绑架另一人者将被判无期徒刑,但到了执行层面由于尼日利亚的执法部门力量不足让执行力度大打折扣,即使逮到了可能也不会起诉,导致绑匪劫匪仍只增不减,绑架所带来的丰厚利润已超过了犯罪的代价。此前尼日利亚民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便指出“安全部门逮捕了很多绑架团伙,但我们没看到任何起诉……所以绑匪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比不起诉更糟糕的是,严重的腐败问题存于尼日利亚的政府体系中,警察部门常年面临资金短缺的窘况。警察工资偏低,为了维持生活甚至兼职私人安保、“不务正业”,结果在很多情况下警方成为绑匪和极端组织的“同谋”。
据联合国和平与裁军中心的数据,西非地区现存各类小型、轻型非法枪支高达5亿支,其中有3.5亿支近70%的枪支武器在尼日利亚,面对如此泛滥的枪支问题,尼日利亚政府根本无法管控。这种情况下,民众便只能自寻枪支、保护自己。经济不好,手上又有了枪,这些人便成为潜在的绑匪团队,所以整个绑架产业在尼日利亚越做越大。
影响:绑架中国公民是一件“低成本+巨额收益”的美差?
尼日利亚绑架产业做得越大,对在尼日利亚的中国人影响也就越大。据统计,2023年尼日利亚-中国双边贸易额达到226亿美元,尼日利亚是中国在非洲的第三大贸易伙伴,而中国是尼日利亚的全球最大贸易伙伴。两国贸易关系、人员往来密切,特别是有众多中国人去到尼日利亚淘金。目前在尼约有数千家中资企业和10余万华人,行业分布集中在工程承包、制造业、贸易等领域,地域上遍布尼日利亚全国各州,分布相对集中的城市有首都阿布贾、南部经济中心拉各斯和交通要道卡诺三个城市。如此,在尼日利亚绑架案件频发的情况下,中国人就有很大几率成为绑匪的目标,在尼日利亚的中国人被绑架的新闻屡见不鲜,有幸运的能够交完赎金之后成功解救,不幸的最终被绑匪撕票客死他乡甚至连尸体都没法找到。
当然,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绑架中国公民是一件“低成本+巨额收益”的事情,这一点在不仅在尼日利亚,在整个非洲都适用。由于我国处理境外绑架事件的不足,以及“花钱消灾”的心理和拿钱了事的做法让中企和中国人成为绑架分子的“提款机”,使不法分子形成了绑架中国公民成本低、收益大的印象,导致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寻找海外中国公民作为犯罪目标实施绑架行为,从而导致发生更多的绑架事件。
应对:花钱赎人,治标不治本!有专家认为,要杜绝中国人在海外频繁被绑架的事件发生,就必须要让针对中企、中国人的绑匪付出足够的代价,让他们怕,一味地花钱赎人、息事宁人是典型的治标不治本。
也有在海外的中国人呼吁:“要从根本上维护中国企业、中国人在海外的正当利益、合法权利,就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安保力量来作为后盾,如此才能免受各种敌对力量的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