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以死相逼,让我过年回家。
结果等着我的是一个相亲局。
就在我吃完饭,觉得这件事就结束了。
直到我意识开始模糊,手机被抢走,房门被反锁。
我在绝望中我从窗台跳下,被往来的车辆撞死。
灵魂离体后,我才知道。
我的父母为了给堂哥凑十万的彩礼,把我出卖了。
而他们默许,甚至一手促成的,只是为了让相亲男满意。
我带着愤恨消散,再睁眼,看到的是昏暗的房间和面目狰狞的男人。
1
头痛欲裂,我带着满腔的恨意醒来,看到的就是眼前放大的猪头脸。
我这才意识到,我重生了。
「香香,你人都是我的了,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吧,不然,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你?」
王嵘
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得意地笑。
「而且我都录下来了,你也不想你的样子被所有人都看到吧。」
我忍受着他嘴里的臭味儿,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王嵘刚刚实施侵犯。
上辈子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我没有听进去。
一心沉浸在我被我亲生父母送给别人的事实中。
最后受不了,趁着王嵘不注意跳下了楼。
也是幸亏我家楼层不高,只在一楼。
我仓皇逃出后,跑到街上,最后被往来的车撞死。
现在,既然老天爷让我重来一次,我不能像上一辈子一样坐以待毙。
我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2
我假装认命,「好,我爸妈都告诉我了,你是个踏实的,我愿意跟你过。」
王嵘哪里是个踏实的。
他今年三十五,刚成年就因为强奸罪进了监狱。
坐了十年的牢,刚出来还没两天,就又因为强奸未遂进了监狱。
我爸妈难道不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渣,他们也愿意推我进火坑。
因为那十万块钱。
我没有弟弟,但是有堂弟。
我父母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从小到大父母在我耳边唠叨得最多的就是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孩。
甚至多次说我是被医院的医生抱错了。
把他们的男孩环衬了女孩。
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说完后,饭桌上的长辈们就会冲着我笑。
小时候我常常被这种充满恶意的玩笑吓哭。
长大后,我才明白,那玩笑中掺了大半的真实想法。
他们是真的希望当初抱错,希望当初生的是男孩。
当然,在二胎政策放开后,他们也真真正正地要过。
结果都因为两个人的身体原因没有成功。
爸妈自己生不出来,就宠着大伯家的侄子。
对他比对我这个亲女儿还要好。
因为,他们说他们死了需要男娃摔盆。
现在,我那大伯是个没出息的,花钱如流水。
我那堂哥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
我爸妈给凑够了三十万,差十万。
他们就用我去填那十万。
我大学都没有毕业就急急忙忙把我骗回来卖掉。
看到身体上的,这都是有力的证据。
我忍着恶心推了推他,他身上的肥肉跟着颤了颤。
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然后报警。
门外面是我爸妈和王嵘的父母,根本没办法出去。
我的手机被爸妈拿走,身边什么能报警的东西都没有。
现在是凌晨,小区外面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开着门。
路上没有行人,只能求助于便利店。
脑中盘算着逃跑路线。
「结婚的流程可一样都不能少,现在你不能不负责。」
「快去和你爸妈说,少一样都不行。」
嘴里说着话,让王嵘放下戒心。
「好好好,我先去个厕所。」
我心中嫌弃,却又不表现出来,只是嗔怪地看他一眼。
我听着厕所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忙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我穿着拖鞋在夜色下狂奔,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
身后传来叫骂声。
「贱人,敢骗我!」
3
我跑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
我披散着头发,脸的伤痕清晰可见。
店里面有两个店员,一男一女,看着二十岁左右。
「救命,我被强奸了,他们在追我。」
我抓着两个人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刚刚还在因为夜班而打瞌睡的两人瞬间清醒。
那个女孩首先反应过来抓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跑。
就在我刚刚多金二楼的杂物间时,听到了楼下传来我妈的声音。
「我女儿是个疯的,她有没有进到你们这里?」
我身体瑟缩了一下。
男店员强装镇定,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装作惊讶。
「那是你女儿?就穿个睡衣,粉色的?」
男店员试探地问。
王嵘沉不住气,冲男店员大喊。
「那是我女人,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吧!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就要动手。
我有些担心男店员的安危就要起身。
被抱着我胳膊的女店员死死按住。
她示意我不要出声,安心。
「你还想打人?你们是想抢劫吧,别动,再动我就报警了!」
这句话震慑到了一群人。
我爸出来打圆场。
「那女孩是我女儿,脑子不清楚,这是我女婿,没看住人就给跑了,我们怕她出什么危险。」
男店员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不早说,」顺手一指,「喏,朝那边跑了,快去找吧,这些天马路上的大车很多,小心出事的。」
乌泱泱的一群人就要朝着指的方向走。
就在我们就要松一口气时,王嵘指着地上的一串脚印。
「肯定就在你这里,地上的泥还没干。」
男店员瞅了一眼洁白的瓷砖上突兀的泥脚印。
因为这几天下雪,路上的雪化了,和泥土混在一起。
男店员看着,随口答道,「还有个女孩和我一起值班。」
随后冲着二楼大喊,「媛媛,你出来一下。」
我身旁的女店员安抚地拍拍我的手,大声回答。
「干嘛呀!拉屎的呢,你叫你妈!」
探出头。
王嵘看清女店员的长相后就死心走了。
瞪了半晌,发现没有返回来,这才冷静下来。
「姑娘,咱们从后门走,我们陪你去报警。」
说完便要拉卷闸,锁门。
「谢谢你们,」我向他们鞠了一躬。
叫媛媛的女店员忙扶起我,「学姐,不用谢我们。」
我有些疑惑,「学姐?」
媛媛拽过来锁完门的男生,「学姐,咱们是一个学校的,我们开学那天,是你领着我们报道的,你忘了?」
我仔仔细细看了看两人,果然有些眼熟。
「别说了,咱们快走吧。」
4
我们到了警察局,报案。
警察带着我去做鉴定。
两个店员是兄妹,两个人就住在我家小区,便利店是他父母开的。
他们放假帮忙。
开始没认出我,只是抱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救了我。
后来才发现我是在他们大一开学时领着报道的学姐。
我在想,上一辈子,他们也在看店。
只是因为我的惊慌失措,错失了活的机会。
录完笔录,采集了信息后,警察出警。
媛媛陪我去医院买了阻断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不敢回家,身上的证件手机都没有,最后是去了媛媛家才放松地洗了个澡。
警察很快就将王嵘抓捕归案了。
王嵘死活不承认自己犯罪。
来到警察局和我对峙。
「贱人!你害我!」
王嵘见到我,也不顾戴着的手铐,起身就要冲上来。
被身边的警察拦了下来。
「别动!」
在警察的呵斥后,他安分了下来。
愤愤地看着我。
「她是自愿的!她还和我商量了结婚的事!」
我爸妈和王嵘父母也在旁边附和。
「对啊,两个孩子昨天是相亲,我们就想着反正要成了,而且已经很晚了,就让他们在我家住一晚。」
我爸这时候开口,「反正都是要结婚的,快把人放了吧。」
他看着我,「因为这种事进警察局,你还不嫌丢人,等我回家收拾你。」
我爸遇见满是威胁。
5
我妈并不反对,也看着我,眼中满是不高兴。
「这事情传出去光彩吗?你非要大动干戈,非要把这个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才死心吗?」
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件多么拿不上台面的垃圾。
语气中的埋怨与嫌弃丝毫不遮掩。
句句直插我心上,扎得我生疼。
我以为前世见过他们的丑恶嘴脸后,我能从畸形不公的家庭情感中脱离出来。
现在看来还是在心底对他们有所希冀。
我妈走过来就要拽我。
「亚男,跟妈回家,听话,乖。」
乖,听话。
这是我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
我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是最让他们省心的存在。
相熟的亲戚朋友都会说羡慕我爸妈有我这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
因为懂事,听话。
他们默认我不会反抗他们的一切安排。
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上哪所学校,都是他们来安排的。
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因为他们给我灌输着不听话就不要我的观念。
以至于在大学选学校时,强制改了我的志愿,从医学改成了师范。
他们说读师范,当老师,以后好嫁人。
仿佛在他们眼中,我苦学多年,不管有多么好的成绩,都是以嫁人为目的。
重活一世,我不要再做他们眼中的乖乖女。
我躲过我妈伸过来的手。
我妈有一瞬间的恼怒。
大声斥骂我,发泄着我当着众人的面,下了她面子的不满。
「亚男,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了。」
我爸也上前,面上挂着和善的笑,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回家吧,爸爸妈妈担心你一宿了,听话。」
伸手想过来扯我,我躲到了警察身后。
王嵘爸妈见我爸妈劝不动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6
「刘亚男,我家儿子是因为你才搞成这样,你快和警察说清楚,你明明是自愿的,不怪我儿子。」
「咱们两家已经谈好了结婚,嫁妆都给你们了,你们现在这么搞是要咋样嘛!」
王嵘爸爸调转矛头,冲着我爸妈嚷嚷。
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时不时地朝我看。
「亲家,这是亚男第一次跟男生接触,有一些害怕,我马上就带她回去。」
王嵘爸爸不领情,嚷嚷得更大声,仿佛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看你们是心虚吧!肯定是我儿子发现你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才跑了,想报警敲诈我们一家!你个不要脸的!不检点的骚货!」
王蓉妈妈像是明白了真相,上来就要撕扯我,被旁边的警察拦下。
「贱丫头,居然敢拿脏了的身子骗我们家儿子,看我不打死你!你要是识相就立马和我们回去,让我儿子出来,不然你,」她指着我,又指向我爸妈,「还有你们,一家人别想在镇子上有脸面的活,整个镇子都会知道你们家为了骗彩礼,让你家的烂货上了我儿子的床,我看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人言可畏的道理我懂,自古以来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更何况小地方三五步一个亲戚的地方。
王嵘妈妈继续说着,「我听说,你家有个侄子要和对象结婚了,我就想知道,如果他有一个这么不堪的堂妹,我看这镇子上还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之前对污言秽语不甚在意的父母,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破防了。
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要是还认我们是你爹妈,你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家,也不要上什么学了,赶快把婚结了,不然以后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父母自认为我会痛哭流涕地认错,然后嫁人换彩礼。
上一世可能会为了这份仅有的血缘亲情而低头。
现在,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可不会。
就在父母胜券在握的得意眼神下,我开口说了他们意想不到的话。
「我不认你们了,我坚持是王嵘侵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