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龙喜,是浙江省第二批赴武汉支援紧急医疗队内的一名行政保障人员。1月28日,他和140余名浙江的医护人员一同抵达武汉。不是医生的他,是与医生们走得最近的人。
2月15日,是他们进驻武汉的第19天。
这半个多月里,他所在的行政保障组每天为进出驻地的医护人员们消毒,准备各种生活、医疗的必需品……可以说,他的工作就像是一名管家,参与一线抗疫医护人员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们是和医护人员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虽然我没进过病房,但我见过最真实的他们。”
有个小护士把剪下的一小撮长发偷偷藏进了口袋
浙江省第二批医疗队支援的是武汉同济天佑医院,1月28日晚上11点多,医疗队下榻在距离医院步行约10分钟路程外的酒店里。酒店总共有26层,医疗队使用了其中的8层,每个医护人员一个房间。
抵达后的第二天,医疗队就迅速制定好了《医疗队驻地感控制度》、《医疗人员进出驻地医疗通道流程》等医疗、生活的规章制度,并及时把酒店内外划分成污染区、缓冲区和清洁区,进行分区化管理,还制定了驻地医务人员消毒隔离办法、生活区管理办法等。陆龙喜说,这些都是为了让医护人员在驻地生活时减少交叉感染的风险。
那天,在陆龙喜忙得不可开交时,医护人员在短暂休息调整后,也开始做奔赴“战场”前的准备。他们的准备从“头”开始,那天晚上,医疗队请来了几名理发师。几乎所有人都剪了头发,女的剪下了长发,男的理了平头。
虽然在理发时,大家有说有笑,但陆龙喜说那时的说笑声,更像是在彼此安慰。“我看见一名年轻的护士,把自己剪下的长发留了一小撮偷偷藏进了口袋。也看见一名女医生盯着掉在地上长发看了很久。”他说,那种感觉很微妙,让人很感动也很心疼。
病人好转了他们比谁都开心
病人恶化了情绪也跟着低落
医疗队接管了武汉同济天佑医院的3个病区,其中包含一个重症病区和两个普通病区。最初医疗队的排班是,医生实行三班倒,每8小时一班;护士分为6个班,每4小时一班。
但实际上,每班医生的工作时间都超过10小时,护士都超过6小时。“他们是在超负荷地工作。”陆龙喜说,由于防护物资始终处于相对紧缺的状态,为了节约防护用品,医护人员们一旦进入病房,就尽量在病房里多待一会儿。后来,医疗队把上班时间调整为,医生两班倒,护士四班倒。
“他们真的很辛苦。”陆龙喜说,在医疗队驻地,他看到不少护士因为长时间佩戴防护装备,脸颊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勒痕,鼻子上也被防护装备磨破了皮。一些医生的黑眼圈也是越来越重,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有时候,我也会跟他们‘唠叨’几句,不要太拼,要注意休息。”陆龙喜说,他听到最多的回答是“没事儿,我能挺住,少睡一会儿,或许能多救一人,值!”
除了繁忙的工作外,医护人员每天还要承受着心理压力。陆龙喜每天要在酒店门口协助医护人员进行个人消毒,他能很直观地感受到医护人员们的心理变化。
如果病房里的病人情况好转了,医护人员们回酒店时话就会很多,脸上都是笑。“我站在酒店门口,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但如果病人的情况比较糟糕,甚至糟糕到他们无能为力时,浙江医疗队的情绪就会压抑不少,“那时候感觉疲惫得特别明显。”
两点一线的生活,一瓶拌饭酱足以让人笑
在医疗队里,医护人员们除了在医院工作外,就是在驻地酒店里休息。医疗队有规定,医护人员除了工作以外,不能外出。不少医护人员是第一次来武汉,只能透过房间里的窗户,望一望这座美丽的江城。每天外出的机会,只有上下班时那短暂的十几分钟。有时他们会放慢脚步,透过口罩,感受这座城市的气息。“我们可是跟武汉同呼吸,共命运了。等疫情过去了,一定要好好地来武汉玩一次。”年轻的护士们说。
由于来武汉很突然,大多数医护人员的行李箱里除了生活用品、衣物外,塞得全是防护物资,也没带些爱吃的零食或特产。酒店里准备的伙食很不错,但味蕾总会有想家的时候。
2月13日晚上,医护人员到酒店楼层取餐点领取晚餐时,意外发现盒饭边还放着几箱拌饭酱时,他们一下子就乐了。“这可是熟悉的味道啊。”几个人拿起拌饭酱,拉着陆龙喜给他们拍了张合影。
陆龙喜说,隔离病房里发生了故事他或许不太了解,但这群医护人员他很了解。他们不是铁人,也会想家。他们遇到困难时,也会眉头紧锁。这场战“疫”很苦,而且可能很漫长,但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努力,春天不远了。
凌晨4点的武汉街头,浙江医疗队的背影那么美
就在记者采访到最后时,我们收到了陆龙喜发来的另一位组员的手记。黄立权是浙江省中医院重症医学科的主治医师,他在武汉同济天佑医院,负责ICU重症监护室危重病人的救治工作。他把一天夜班的经历和感受写了下来。通过他的记录,我们见到了浙江医疗队在凌晨的武汉街头留下的背影。
那天晚上,黄立权和医疗队的同事们一直在重症病房里忙到凌晨4点才下班。那一个晚班里,突发情况太多,两个重症患者几乎同时没了血压,重症病房里的医生们全力救治,但还有一个没救回来。黄立权在手记中写道,“这是我来这边工作后最激烈的一个班了。”等他下班时,脱下防护服,拿出为了应付内急的成人尿不湿。“尿不湿湿了,但不是尿。”这句话后,他放上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又放上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这些天在武汉,医护人员们经历了太多太多。
想家想孩子时,他们隔着防护服向家人比心。收到家中孩子同款比心照片时,当妈妈的女护士开心到落泪。“我们多想跟孩子们说一句,现在我们冲在第一线。以后你们长大了,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也要跟爸妈一样,冲到最前面。”
独自在驻地酒店的房间里休息时,一名护士坐在床边用手机拍下落日……
这所有真实的一切,都在当病人在他们的照料下一天天好转时,当病人握着他们的手说“你们来了我们就安心了”的时候,得到了回应和释放。
离家的苦涩,工作的艰辛,不过是黎明前那短暂的黑暗。黑暗终将过去,黎明也终将到来。
在手记的最后,黄立权写:“回家的路上,大家很守纪律,基本保持一米的距离,这样的深夜,这样的背影,在我这个半吊子爱好摄影的人看来是多么的美!……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半了,太阳应该要慢慢升起来了。”
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记者 谢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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