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闻目睹伪满巨奸实况

山雁说过去 2024-11-07 16:54:52

王贤沛/文

汉奸张焕相,是东北军阀政权、张学良时代的东北航空副司令。在九一八事变前,张学良率领奉军进关,讨伐石友三军,他随同去北京。九一八事变后,他本可以不趟到伪满洲国组织的混水里。但是,由于他是日本士官学校的留学生和他的家庭关系,终于在 1935 年,伪满洲国已经成立四年多的时间,他特从北京跑回了东北,参加到伪满洲国组织里,当了伪司法部大臣、伪参议府参议,帮凶日本侵略者镇压屠杀东北人民。

张焕相是辽宁省抚顺县新立屯的人。他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劣绅,当保甲长,鱼肉乡民,私设公堂,包揽诉讼,好地有3000余垧,是当地一霸。因此,当地人送了个绰号,叫他“张二朝廷”。意思就足,北京有清朝廷,新立屯也有一个朝廷,是“二朝廷”。

在1904 年日俄战争时期,日军司令官鲛岛中将驻在新立屯张的家里,他父亲热情招待,为日军办粮秣军需,探听俄军的军事情报,帮了日本很大的忙。因此,鲛岛很表示感谢,处得像一家人一样。张焕相就拜在鲛岛膝下,做了鲛岛的干儿子,鲛岛就成了张焕相的义父。由于义父子的关系,鲛岛劝张焕相去日本留学,张焕相的父亲很愿意,拜托鲛岛多为帮忙。

这时,正值东三省总督府考送赴日本留学生,鲛岛亲见东三省总督赵尔巽,就把张焕相推荐给赵尔巽,请赵尔巽想法,送张焕相去日本留学。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对于“洋人”十分畏惧,赵尔巽也不例外,对于鲛岛推荐的张焕相,以不用考试的命令,就列入了留学生名单之中。

这次送去日本留学的学生,都入了日本士官学校(当时名为振武学堂)。张焕相留学回国后,在东北军阀政权时代,混上了将官阶级,人们送他的绰号,叫“张大下巴”。

在1935年,伪满洲国已经有四年多的历史了,对于从山海关里外出人的人,检查很严,对于海路从天津到旅大的船只,也检查很严。张焕相以现任的东北军航空副司令,怎么敢冒险回东北呢?据说,因为他是日本留学生,很多的日本士官学校的同期生,都当了大官。当时日本驻朝鲜的总督南次郎就是他的同学之一。张焕相在回东北之前,曾经和南次郎通过信,南次郎表示欢迎他回东北,保证他的安全,并写信给关东军司令官,介绍了张焕相的一切,说明他是亲日家,决不能有“反满抗日”的不当行为等。张焕相得到了保证之后,从关里回到东北,平安无事地在新立屯家里住了有一年时间,日本察看其确实可靠,就叫他当了伪国务院嘱托,伪协和会中央本部的委员。

到了这个时候,张焕相要以他的实际行动,表示一下他是忠实于日本、拥护伪满洲国政权的亲日家。他给日本提出了四十余件“条陈”,都是有利于日本,不利于东北人民的“条陈”。根据人们所知道的,他曾给日本建议,伪满洲国应增加捐税,以充实“国库”。就是伪协和会会员,也应该强迫东北人民,全部加入伪协和会当会员。这样,每个会员每月交纳5角伪币的会费,东北3000余万人,可有相当数目的会费收入。他曾给日本建议,所有的伪宫吏,每天要步行上班,节省汽油,把节省下的汽油供给“皇军圣战”使用。他曾给日本建议,应该加强奴化教育,所有的东北人都应当学日本话,不采用不会日本话的伪官吏。东北人应当学日本人的风俗习惯,这样,东北人才能逐渐和日本人一样,达到“日满一心一德”、民族协和”的要求。他曾给日本建议,东北北满地多人稀,应当把在南满居住的中国人,移到北满去,把日本人从日本移到南满居住,以解决日本国内人口过多的困难。他曾给日本建议,伪满洲国应实行禁止吸食鸦片烟,但不禁止种植,这样把鸦片烟卖给中国内地,可获相当的收入。他曾给日本建议,东北接近苏联,应当加强防止“赤化”,宣扬“孔教”,各地“文庙”应按时祭祀。他曾给日本建议,在东北各地多修建“日本神社”,让中国“和尚”去日本留学,让中国人参拜“日本神社”,等等。

由于张焕相的忠诚积极表现,在1937年他当了伪司法部大臣。在伪司法部里,对,日本官吏,无论职位大小,“一视同仁”毕恭毕敬地对待,但对汉奸伪官吏,则神气十足地高傲卑视。有一次,在伪司法部走廊里,张焕相看见一个伪宫吏,在他面前无礼貌地跑过去了,这是对于大臣毫无尊敬的表示,不由得大怒,当即大喊一声“站住”。这个伪官吏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是大臣,马上九十度鞠躬,说了一声“失礼”,张焕相一听说日本话,是日本人,马上消气,笑着说:“没有什么,你忙,你快去吧!”当时传为笑话,伪司法部里的汉奸伪官吏都在背地里骂他。

张焕相当了伪司法部大臣以后,总觉得自己是旧东北军阀时代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急欲想爬上伪国务总理大臣的地位,才算称心如意。要想称心如意,就得让说了算数的主子信任他,看他确是一个可用的人物,才能达到目的。那就是日本殖民者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日本殖民者喜欢作什么,就作什么。

伪满当时,在各官场里,每天早晨上班后,要作一次早操,在做早操前,站好队,要向“东方遥拜”,因为从伪满洲国看日本,是在东方。或在举行什么仪式、会议等聚会场所,都要向“东方遥拜”,就是念念不忘日本的表示。张焕相则在他自己家里,每天早起,率领老婆孩子,在楼上平台,或在院里,向东方恭恭敬敬地行所谓“最敬礼”。

伪满当时,“日本神社”每年有定例日期的“神社祭”,每月有定例日期的“神社祭”。日本人对于神社非常崇敬,路过神社时也要向神社行“最敬礼”。张焕相不仅要参加“神社祭”,还要经常领着老婆孩子特意到日本神社前行“最敬礼”,以表示他对日本神的崇敬和信仰。

伪满当时,日本在各地修建有“忠灵塔”,在塔内供奉着侵略中国、残杀中国人的日本士兵的骨灰、牌位。每年有定期举行的“慰祭”。举行慰灵祭时,仪式很隆重,有各界人士参加致祭。日本对于这些“尽忠于国家的灵魂”,非常尊敬,每逢路过忠灵塔时,都要向塔行“最敬礼”。张焕相不仅要参加定例举行的“慰灵祭”,还经常携带老婆孩子到“忠灵塔”前“参拜”。不仅参拜,还要带着老婆孩子扫忠灵塔的台阶,打扫清洁。

1939年,张焕相在其家乡新立屯修了一个日本神社,里面供着日本“天照大神”。

修好以后,他到日本去亲自背回来“天照大神”的“原神”,供在小庙里。并请伪满的

日伪官吏参加神社开幕祭。有伪国务总理大臣的代表、伪总务长官的代表出席参加,就像办红白事一样的,大摆宴席,十分热闹。由于张焕相的这一十分特殊的行动,因此,引起了日本殖民统治者的注意,认为奴化东北人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从“神道设教”上开始,特别是“天照大神”,是日本人的“老祖先”,若把老祖先请到伪满洲国来,作为伪满洲国的开国元神,这样伪满洲国的人民就成为日本的子孙,岂不绝妙吗?遂决定在伪满洲国“首都”——“新京”、大兴土木,修了-一个相当大的“建国神庙”。在1940年,伪满洲国皇帝溥仪亲自到日本去迎请“天照大神”的“原神”,由伪满洲国驻日本“大使”阮振铎捧着“原神”,随着伪皇帝一同回到伪满洲国,把“原神”供奉在“建国神庙”里,并在伪组织里,增添一个“祭祀府”,专为按时上祭念经等。伪满洲国把日本祖先请到家以后,汉奸们都“歌颂”张焕相的“功劳”,如伪国务总理大臣张景惠说:“他妈个巴子,尽叫‘张大下巴’闹的,修什么神社,修出一个建国神庙来。”

这个时候的伪国务院总务厅长官是星野直树,张焕相为了爬上伪国务总理大臣的职位,想尽方法巴结星野直树。起始是张焕相叫他老婆结交星野直树的老婆,由拜访、送礼、请吃饭,到十分熟了以后,进一步就是“老爷、太太”拜访“老爷、太太”。有一次张焕相夫妇请星野直树夫妇在家里吃饭,星野夫妇吃中国饺子好吃,星野老婆要学做饺子,第二天,张焕相老婆带着白面和肉,去星野家教星野老婆包饺子。这样一来,两家来往得很热闹,星野直树认为张焕相是一个忠实于日本的“好人”。如果有人问星野直树,叫张焕相当伪国务总理大臣怎么样?星野一定说好。

不幸的是,有一天,张焕相的秘书宣日本人木村告诉张焕相说:“关东军司今官,参谋长都同意大臣当国务总理大臣,惟有少壮派的参谋不同意大臣当国务总理大臣。”

张焕相费了不少心计,结果,关东军的几个参谋不同意,闹了个瞎子点灯白费蜡,没有当上伪国务总理大臣。据说,关东军的少壮参谋们认为张焕相做的太过,有些不近人情,令人不敢相信。不但伪国务总理大臣的职位不敢叫他干,就是现在的伪司法部大臣也不敢叫他干了。因此,在1941年,就把张焕相转到伪参议府里,当一名参议。张焕相也因此受到了教训,他的那些特殊行动,也改正了一些,但他想当伪国务总理大臣的心,仍然未死。他对他的同乡、有旧部下关系的伪国务院总务厅人事处参事官陈万铠说:“过去我不低于张景惠,今天我也不低于他,只是我没有他那样胡涂,大伙都忌妒我,怕我当总理大臣。”虽然张焕相当了参议,但是仍在想方法往上爬,不过直到1945年伪满垮台,他也未爬上去。

汉奸于琛澄,是吉林省双城县人,他是东北军阀时代的一个将官。在九一八事变当时,他是吉林省军署的参议,正在锦州为吉林省督军张作相的母亲办白事,因为日本侵占了沈阳,他就从锦州到北京去了。熙洽投敌后,当吉林省长官,于琛澄就回到吉林,熙洽就派他当了哈尔滨护路军总司令。这时,哈尔滨还没有被日本侵占,日本侵略者就命令于琛澄组织伪军,打进哈尔滨去。于琛澄率伪军到哈尔滨,被哈尔滨镇守使丁超的部下打得四散而逃。于琛澄回到双城堡车站,收集散兵,在日军配合下,第二次进军,丁超因为力薄,退到松花江北,于琛澄和日军进了哈尔滨。哈尔滨特区长官张景惠投降日本侵略者,于琛澄当了护路军总司令。以后,伪满划分警备区,于琛澄当了哈尔滨警备司令部司令官。1934 年,伪满废除警备区,扩大组织,改为军管区,他又当了哈尔滨第四军管区司令部司令官。1935年,日本殖民统治者认为他帮凶“有功”,调升为伪奉天第一军管区司令部司令官。1937年,日军对三江、佳木斯等地所谓下江一带地区,进行“治安肃正”,又把这一得力的忠实帮手调回哈尔滨第四军管区司令部,当伪司令官兼任伪三江省长,掌握军政大权。

于琛澄在这次“治安肃正”中,卖了不小的力气,达到了日本所谓的“以华制华”的目的。他的日本顾问,是日本陆军中佐东宫铁男,东宫铁男会几句中国话,对于中国的风俗人情,有相当的了解,他和于琛澄处的很好,可谓交称莫逆。在两个人的残暴镇压屠杀下的下江一带,实现“三光”,几乎变成了无人居住区。东宫铁男向关东军建议,趁此机会,实行开拓移民,抢夺中国人的土地,作为日本移民之用,既解决日本国内人口稠密问题,又可以把移民作为隔离线,使东北人民和苏联国境线分开,断绝来往,这样,下江一带可以“治安确保”。关东军同意此举,马上命令伪满公布实施开拓移民政策。因此,日本称东宫铁男为“开拓之父”,并印出小册子宣传。于琛澄也随着获得关东军的表扬,成为日本重视的人物。

东宫铁男所以获得盛赞,是和于琛澄的帮凶分不开的。所以东宫铁男对于琛澄,就像“亲兄弟”一样的亲近。于琛澄对东宫铁男也是尽其力地巴结,称其为“东宫老头”,一见面便说“老头来啦”。喝酒吃饭,像在家一样,再就是东宫铁男喜欢什么,于琛澄就干什么。

东宫铁男也确有一套办法,每逢到现地所谓“讨伐”时,他总是穿一套中国大棉裤、棉袄,打扮得和中国人一样,并自报“东宫老头”。在于琛澄的宣传之下,下江一带的土豪劣神地主等和东宫铁男都有来往。东宫铁男抱着“杀贫济富”的方针,对于一般农民,他毫不留情地摧残;对于地主富农土豪劣绅们,尽其力地保护,给这些人种种方便。当时下江一带的地主富农土豪劣绅们,都称东宫铁男为“东官老头”,有事找“东宫老头”,差不多都能给点“面子”。在那个时候,一般的大户人家每到夜晚谁去叫门也不开,只有东宫铁男,自报“东宫老头”来啦,一定开门迎接。

在东宫铁男的吹嘘下,关东军认为于琛澄是一个忠实可靠的走狗。在1939年,于琛澄当了伪治安部大臣。同时,预定他是将来的伪国务总理大臣候补人。这个预定,是要在伪满洲国建国10周年时把现任伪国务总理大臣张景惠调到伪将军府里,当一名将军,伪国务总理大臣后任就由于琛澄担任。这一预定的消息东宫铁男暗中告诉了于琛澄,于琛澄认为这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在伪满时期,每逢新年元旦,伪大臣们先到伪宫内府给伪皇帝“朝拜”,然后到关东军司令官官邸给关东军司令官祝贺新年。

1942年的新年元旦,于琛澄在关东军司令官官廊,当着军司令官和各伪大臣的面,毫无忌惮地放量大饮,并高声歌唱,得意忘形地拉着关东军司令官和他一起跳舞,他把这种形式的新年祝贺酒,当作普通的宴会场所,以致惹得关东军司令官大怒。参谋们一看,这太不像话啦,一个伪汉奸大臣,竟敢在伪满洲国皇帝的“后见人”(“后见人”翻译汉语为“监督人”之意)面前,表示了不尊敬的态度,真是岂有此理。参谋们上前说:“大臣喝多啦,回去休息吧。”不容分说,驾出去,送上汽车,打发他回家去了。

于琛澄这样一来,在关东军司令面前显了原形,关东军司令官认为他不适于当伪大臣,更不适于当伪国务总理大臣。于是,决定取消预定计划,就是伪治安部大臣,也不叫他干了,考虑他在下江一带的“汗马功劳”,把他调到伪将军府里,当一名将军。

汉奸熙洽,在九一八事变当时是旧东北吉林督军署的参谋长,因为督军张作相回原籍锦州为母亲办白事,由他代行督军职权。由于他是清朝爱新觉罗的后裔,有着清朝复辟的封建思想,所以在发生九一八事变后,他就想借此机会,实现他的清朝复辟梦想。他想很借日军的势力,恢复封建王朝。他和旧东北吉林督军署的日本顾问大通通员()合谋,命令驻在吉林省城的东北军撤出省城,到郊外待命,迎接日本侵略军多门师团,进吉林省城,投降日本,发电报声明脱离中央政府的统治,自任吉林省专官;并派人和驻在天津的清逊帝溥仪取联络,请溥仪到东北来。他对日本侵略军说:“东北是清朝发祥地的满洲,如果溥仪来,东北人一定有好印象,都能欢迎,将来贵军帮助我军进关,清朝天下可以复兴了”。日本为了暂时稳定、拢络人心,认为熙洽的意见,暂时可以采取,就派哈尔滨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去天津,和溥仪取联络。结果把溥仪由天津偷运到东北来,先当伪满洲国执政,继而当了伪满洲国皇帝。在熙洽的心理,不仅是在东北,而是在北京。在日本方面,认为殖民东北的侵略计划,已经完成,侵略整个中国,还需要看机行事,不敢贸然。熙洽认为打铁趁热,急于要到北京去,完成清朝复辟的迷梦。

1934年,溥仪就伪皇帝位,为了答谢日本援助成立伪满洲国之恩,决定派伪国务总理郑孝胥和伪财政部总长熙洽,作为“谢恩使节”到日本国去。

郑孝胥和熙洽这两个保皇派的代表到日本后,怀着到北京复辟清朝的幻想,向日本军政各界人士乞援。熙洽说话的大意是:“我们感谢贵国给予援助,成立了满洲国,清朝复兴,还希望贵国给予进一步的援助,帮助我们夺取北京,把满洲国政府迁到北京去。中国整个即将是清朝的天下了。我们两国将永久和好,成为兄弟之邦,爱新觉罗氏将永世不忘贵国给予的援助之恩”等等。日本军政各界人士听了熙洽的话,都没有作明白的答复,只含糊其辞地敷行了事,熙洽很失望地回到了伪满洲国。直到1937年伪满洲国政府组织机构改革时,他才明白了伪满洲国就是伪满洲国,并不是为爱新觉罗氏恢复清封建王朝。

因为在九一八事变后,伪满洲国刚成立的时候,日本利用熙洽等人,是为了完成它的侵略计划,还听取他们的意见,他们还可以像旧政权时代为所欲为。以后步步扣紧,日本把持一切,他们不能为所欲为了,也就是说,伪满洲国的基础,逐渐稳定下来,从日本自身利益出发,在利用汉奸的程度上,自然和起始时就有所不同。1937年伪满洲国组织机构改革时,伪财政部总长兼吉林省长的熙洽转到伪宫内府,当了伪宫内府大臣。这时熙治才完全明白了;日本成立伪满洲国,并不是为了清朝复辟,而是实行殖民统治。这时,他的幻想、迷梦,都成泡影,用他的话说,就是“已就干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汉奸张景惠,在九一八事变时是旧东北政权的哈尔滨特区长官,刚刚在锦州给吉林督军张作相母亲吊白回来,住在沈阳的家中,还没有回哈尔滨,正好赶上九一八事变。

关东军认为他是旧东北政权的老人物,想听听他的意见,看看他打算怎么办?这时,张景惠也是毫无主意,因为事出突然,究竟张学良和蒋介石对于这一侵略事件如何处理?也不知道。他心里想,我暂时维持由我负责的哈尔滨的治安,听听再说。所以,关东军参谋坂垣去和他见面时,张景惠没有作具体答复,坚持要回哈尔滨去,维持特区的治安,对于日本的入侵,表示不抵抗,听候中国中央政府的解决和命令。日军并未强迫要挟,并考虑他回哈后,没有可靠武装力量,怎么办!张景惠向关东军要求拨给武器,成立警备队,在日军未进哈市前,作为维持地方“治安”和保护日侨安全的临时性的武器力量。关东军允其要求,拨给他3000支枪和一部分钱款。

张景惠回哈市,组织了警备队,以自己的亲信于镜涛为队长。

张景惠和日本方面的事务联络,起始是利用他早就相识的一个“日本浪人”新井某。以后,日本对于新井,由于他的身份,不叫他给张景惠办事,把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的书记官松本益雄,派来作张景惠的秘书。松本益雄在中国广东多年,说一口好中国话,特别是广东话说的更好。张景惠和日本方面,一切事务络,都由松本益雄作翻译。

日本侵占了沈阳,又进军吉林。这时,日本急于找一个相当的旧东北政权的人物出头组织伪政府,由这个人与它签订一个出卖东北的条约。关东军参谋坂坦曾到哈尔滨,再一次明白地说出这一计划,要求张景惠签订一个出卖东北的条约,就是以后汉奸郑孝胥代表溥仪签订的“日满议定书”。张景惠没有签订这个条约,他答应帮助日本侵占整个东北,如果有中国军队抵抗日本侵略进军时,他将尽其力地说服,投降日本。所以,起来抗日的丁超、李杜、马占山、苏炳文等,张景惠都派人和书信、电报,劝他们勿轻举妄动,交出武力投降。

伪满洲国成立后,张景惠当了伪参议府议长兼军政部总长,以后又当了伪国务总理大臣。给他作翻译及与日本方面进行接洽事务等,都是由他的秘书官松本益雄出头办理。松本益雄本着日军的指挥命令,支配着张景惠。张景惠也十分信赖松本益雄,事无巨细,甚至家庭问题,也由松本益雄参加意见,代为处理。松本益雄成为张景惠的灵魂,张景惠的话,就是松本益雄的话,松本益雄的话,就是张景惠的话,成了二位一体。伪满当时,人们都知道,想通过张景惠办什么事,必须先通过松本益雄,只要松本益雄同意了,他就可以用张景惠的名义,向各方面联络,特别是日本方面。如果你找张景惠办什么事的话,张景惠一定要说:“你去和松本说去,让他给办。”或者说:“你和松本说了吗?”

据说,有一次伪省长会议,有人提出“出荷量”太大,东北人吃粮不够。松本益雄告诉张景惠:“总理可以告诉他们,日本国内和前方‘圣战’需要粮食,我们在后方,紧紧裤腰带,少吃点,支援大东亚圣战要紧。”张景惠就对人们说:“粮食不够吃,紧紧裤腰带,皇军打仗,不能饿着”。当时,人们都传说“紧紧裤腰带”这一句话。

张景惠由于松本益雄的帮村,日本方面确认他的忠实,因此,干了十余年伪国务总理大臣,直到伪满垮台。

甘珠尔扎布,蒙古族人,他父亲叫巴布扎布,在东北军阀政权张作霖时代,勾结日本闹蒙古独立,被东北军所杀。他的两个儿子,甘珠尔扎布、正珠尔扎布,就被煽动他父亲叛乱的日本浪人川岛浪速收留,带到日本豢养,进行民族离间仇视的挑拨,以备将来作为日本扰乱中国东北的帮手。他弟兄二人,受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教育,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

川岛浪速,是一个所谓的日本浪人,和清朝的肃亲王交称莫逆。肃亲王和川岛浪速二人,是互相利用。肃亲王想利用他,取得日本的帮助,进行清朝复辟的阴谋。川岛浪速想利用肃亲王的名誉地位,作为日本扰乱中国,进行侵略的借口。巴布扎布的反东北军阀政权,就是肃亲王和川岛浪速二人的阴谋活动之一。所以甘珠尔扎布弟兄二人去日本,甘珠尔扎布的母亲和姐姐,就被潜居在日本租借地旅顺的肃亲王收养。肃亲王并把他的一个女儿送给川岛浪速作义女,取名川岛芳子。

约在1929年,甘珠尔扎布回到他旅顺家里,开始和日本驻在旅顺的关东军有了来往,幻想将来有一天,假借日本的势力,回到内蒙去,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九一八事变开始,甘珠尔扎布认为时不可失,他要求关东军帮助他回内蒙去,领导蒙古“独立”。日本对于甘珠尔扎布是绝对的信赖,答应给他3000支枪。甘珠尔扎布回内蒙后,组织了“蒙古独立军”,自己当了“独立军”司令。因此,日本不费吹灰之力,侵占了内蒙地区。伪满洲国成立,甘珠尔扎布的“独立军”改编,他当了伪兴安省的警务厅长,以后又当了伪兴安军管区司令等职。

约在1943年,日本在中国华北冀东一带受到中国人民抗日力量的打击,伤亡很重,想利用伪满军作第一线的牺牲。日本就利用为其信赖可靠的甘珠尔扎布,组织了蒙古军队,名为“甘支队”,约有 3000 余人,甘珠尔扎布为司令官,运送到华北,在冀东一带配合日军,打击中国人民的抗日力量。甘珠尔扎布进行了罪恶滔天的奸淫抢掠烧杀,轰动一时,深得日本主子的夸赞。当时伪满报纸称甘支队是伪满军的“火花”。言其在伪满军中,是最有“功绩”的部队,所以甘支队“凯旋”时,伪满皇帝派代表到车站,表示欢迎、慰劳。

汉奸韩云阶,是旅大市金州人,日本高工专门学校毕业。回国后,在哈尔滨经营商业,除了投机倒把以外,还给日本在哈市设立的一个商号(名忘了)(此商号为“满铁”出资的“成发东”粮栈,老板是日本人宗像金吾)、套购北满的农产品,运往日本。

九一八事变后,韩云阶通过这一商号的经理日本人宗像金吾的介绍,和关东军勾结上,为关东军跑腿。

在外表看,宗像金吾是一个普通商号经理人,实际是日本抢夺东北农产品的代理人,与日本南满铁道株式会社、关东军都有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是日本掠夺调查东北经济的情报员。

这时马占山在黑龙江一带,率领旧部竖起抗日旗帜,在江桥一带和日军对峙起来。

日本侵占整个东北只有两个师团的兵力,它不了解马占山的抗日力量如何,害怕如果打得不利,将影响它已经侵占的地区。因此通过张景惠劝降马占山放下武器,张景惠给马占山的书信、电报,都没有得到回音。正在这个时候,韩云阶自报奋勇,要亲去面见马占山,劝他放弃抗日。关东军认为这是没有损害的事情,可以试试看,韩云阶在哈尔滨找了一个曾经给马占山作过买卖的商人姓高的(高锡九,时为海伦县广信涌油坊经理,万福麟入股其中,故与马黑龙江省军政要员熟识。),一同作为去黑龙江营商的买卖人,通过封锁线,到达了马占山驻在地海伦县城。他们会见了马占山,并以保证马占山将来的地位不动等利诱马占山,以长敌人的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威胁马占山。马占山被他们说服了,撤退江桥一带的军队,让日军进驻黑龙江省城。实际是马占山的力量薄弱,又无援兵的情况下,是两头害怕。伪满洲国成立前,马占山被邀请为“四巨头会议之一,伪满洲国成立,马占山当了伪军政部总长兼黑龙江省长。日本侵略者认为韩云阶大大有功,使日军避免了流血伤亡。为了酬谢功劳,韩云阶当伪黑龙江省公署的实业厅长。说实在的,这是日本叫他监视马占山行动的一个布置。韩云阶喜出望外,更忠实地为日本效力。以后,当伪龙江省长、伪首都特别市长、伪经济部大臣等职。由于他是商人,所以在伪满经济统制实行时期,他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他的姑爷、福顺厚面粉厂经理郭秀海,囤积大批面粉,被日本统治当局所知,撤了他的伪经济部大臣,转到电业会社当社长。

汉奸修长余,在九一八事变当时,他是长春的警察厅长,随同吉林熙洽投敌后,他就协助日军解决了抵抗日军接收的长春南岭兵营的旧东北军。

当时日本侵略者为了利用他,看他很卖力气,就夸赞他,许诺将来给他更高的地位等,修长余信以为真。但在伪满洲国政府成立后,日本没有实现诺言,仍叫他当警察厅改的伪首都警察厅总监。因此,他心中不愤,时常借题发挥,说些牢骚话,对于参加到伪首都警察厅内的日本官吏,也很不尊重,自己以有功之臣自居,为日本殖民统治者不满。就计划着想法收拾收拾他。

突然日本宪兵队逮捕了伪首都警察厅总监修长余的消息,传到全伪满首都市内,日本宪兵队宣称:修长余有“反满抗日”的嫌疑。经日本宪兵关押了一个多月,又突然日本宪兵队释放伪首都警察厅总监修长余的消息,传到全伪首都市。不仅释放,而且官复原职,仍当首都伪警察厅总监。

修长余觉得,我对你们“有功”,你们不给我“大官干”,还把我关押折腾了一个多月,放出来,叫我还干这个总监,面子上太不好看了。不过,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怕再关押起来,就这样窝窝囊囊地干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气死了。(196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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