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面煎鸡:中秋里无法复刻的味道和记忆

老孟看汽车 2024-09-04 18:56:39

每近中秋,就会想起小时候过中秋节吃上的面煎鸡,那是中秋的味道,更是母亲的味道。

七十年代的农村还很贫穷,我家也一样。童年的我平时能吃上肉的日子很稀罕,中秋节便是一个能吃上肉的好机会。

我们当地的习俗,过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除了吃月饼,各家各户再穷,都会杀上一只小公鸡,给孩子打打牙祭。

鸡都是自家养的。

说是养的,其实谁家也不舍得喂它粮食,都是小鸡自己打野捉虫子吃。

偶尔我会出于“吃”心,偷偷掰下自己吃的窝头喂它们,只盼它们快点长大些,过中秋时能多吃点它的肉。母亲看到就会呵斥我,因为那时挣工分换粮食太难了。

随着小鸡子一天天长大,我整天追着小鸡看鸡冠,最希望它们都是公鸡。公鸡多了,吃上母亲做的面煎鸡的机会才会更多,而母亲可不这样想,她总盼着养的小鸡子中能长出更多的母鸡,那么就可以下更多的蛋,换些钱,买些白糖或者称上一斤肥肥的猪肉,在锅里炼成猪油,一家人可以吃上许久、许久。

“咯咯喽……”。

终于有一天有一只小鸡打鸣了。尽管那鸡鸣声一点不洪亮也不悦耳,甚至还有些稚嫩,但足以让我开心地跑去告诉母亲:咱家养的小鸡中有公鸡了!

母亲就会笑着,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说:“又馋啦吧!八月十五给你杀它吃”。

于是,我便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八月十五早日到来。

终于中秋节到了。母亲会早早起床,趁鸡们还没出窝,便捉住那只大约有1、2斤重的公鸡。

在公鸡的惨叫声中,我哪还睡得着,一骨碌爬起来,勤快地帮母亲烧水、褪鸡毛。

鸡杀好了,母亲特意留下一个小小的鸡腿,我知道,母亲那是给我留的。然后母亲把剩余鸡肉剁成了小小的块,打上一个鸡蛋,挂上厚厚的面糊,放在热化了的猪油里炸。

随着鸡块渐渐变黄,香气弥漫在整个小院,透过玉米杆篱笆飘到邻家,连邻家的小杰都引来了。

他倚在我家锅屋门旁,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香喷喷的鸡块。我很不高兴,撵他也不走。

母亲却笑着对小杰说:“等炖熟了给你盛一碗”。我更不高兴,用眼斜他,还是不走。

待鸡块全部被炸成黄澄澄的,母亲用大碗盛出,然后再放点猪油块,炸些葱姜,把满满一大筐切成块的茄子倒进锅里,稍微翻炒加上水,把炸黄的鸡块摊放到上面,再把和好的玉米面和白面,拍成薄薄的饼贴在锅的周围,盖上锅盖就可以加火炖了。

这个时候我是不会离开灶台的,忙着往灶堂里添柴加火,忙的不亦乐乎,小脸抹得跟画眉郎一样。

等鸡肉快出锅的时,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看看锅里是否要加水,再往锅里加些自家做的粉条,顺便用锅铲铲出两块鸡肉,让我和小杰来尝。

我早已馋得不行,也顾不得鸡肉热了,边吹着气边啃,母亲就在一边看着笑。

大约又炖了5、6分钟,鸡肉终于可以出锅了。母亲先给小杰盛了一碗,他端着跑开了。

我还担心母亲把鸡腿盛给了他。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母亲还是有私心的,她把那个小小的鸡腿已经埋在了一边。

母亲递给我鸡腿,我迫不及待地啃起来,那鲜嫩的肉质,浓浓的香味瞬间填满了我的口腔,那一刻母亲做的面煎鸡便是世间最美的佳肴,每一口都充满过节的味道,每一口都有母亲浓浓的慈爱。

如今,母亲已经离开我20多年了。20多年间,去过无数个餐馆,也自己做过无数次面煎鸡,但再也吃不出母亲面煎鸡的味道。

现在,每当中秋节来临,我还会想起母亲炖的面煎鸡,那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一段无法忘怀、无法回去的记忆,它承载着我童年的欢乐和母亲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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