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4年,山海关内外那波涛汹涌的剿灭李自成的大潮正在洪波涌起,吴三桂发布的讨李檄文也已迅速传遍了关内外,正所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然而,对于这一切,一直闭锁于紫禁城内里不断地沉溺于一个一个幻梦的李自成,却似乎对这正在掀起的征讨李狂潮浑然不觉。
他坐在乾清宫东暖阁的卧榻上,一边微闭着眼睛,一边轻轻地哼着他的西北大腔,完全一副自得意满的心境。
前日里,唐通回报,言吴三桂已同意归降,且所赐饷银及冠冕也已照收不误,由此看来,众人的担心竟是多余了。
他及众军师都喜不自胜地认为,吴三桂终不过是吴三桂,当天下底定,新朝确立,他吴三桂不归降又该怎样办呢?
如此一来,山海关便再也不必担心了。
再说,这宫里上下、一切亦进行得顺顺利利,成立不久的二十四局很快便铸出了永昌钱,货币管理一旦统一加强了,其所收饷银亦必会众多。
哎,看来,这大顺朝正在日益走上正轨的了。
李自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青猴儿、冯阿里和李二屁颠颠地一步步跨进来,只听那李二小心翼翼地道:“大王,适才小的听见圆圆在哭泣哩!”
听罢此言,李自成方才的喜悦立时便一扫而光,他不明白,为什么近几日这绝色妇人竟老是啼哭流泪,他本来想要发作,可是对于这位作为至高理念的幻梦,他似乎又实在不忍心。
于是,他想了想便道:“由她去吧,看她要哭个啥,孤亦懒得管她了!”
几位心腹内侍正待要出去,那王德化竟又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李自成一看见他便神情十分严肃地问:“王公公,你又来做甚?”
只听那王德化立时叩拜道:“启禀大王,据御茶房的小太监报,晚日夜里,他上茅厕时,突然看见了明朝皇帝、皇后,他说,皇帝、皇后皆素服白衣,长发披散,舌头拖的老长,一边流着眼泪,就在这乾清宫一带不断飘来飘去。”
李自成一听顿时便怒从火起,遂大声道:“崇祯及那皇后皆已死去,怎么又会重新出现,定是那小太监制造谣言,蛊惑人心,快,速去将他捉拿,立斩不赦。”
那王德化一听,立时便吓的目瞪口呆。
就在几个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宋献策来了,他一看众人都傻乎乎不知该何所应对的样子,遂问明究竟,然后便笑哈哈地道:“大王不必多虑,圆圆既哭,就由她哭去,这宫廷里流泪的妇人多得是。至于那崇祯和皇后,你我又何足挂齿,我朝既已底定,难道那崇祯还会卷土重来不成,大王尽可宽心便是!”
说到这里,他咽了一口唾沫,遂又忙不迭地道:“臣这里还有好消息哩!目前,大王钦命的考试已次第举行,亦畿之地举贡诸生纷纷求试,中试者凡百十余人,臣已命其往吏部量才录用。”
李自成这时才稍稍舒解了愁容。只见他缓缓地站起来,对李二、青猴儿等及王德化大声道:“尔等都退下吧,孤要和军师聊聊!”
李二等听罢立即便告退。
其时,李自成似乎忧心忡忡地对宋献策说了起来:“亦不知咋的,适才孤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孤这大顺朝会有啥不测之事发生?”
宋献策一边听着,一边则皱起了眉头,沉思良久,方才道:“若说有啥不测,亦定是那吴三桂生事,可他已经答应归顺了的,只是……只是……”
李自成听他迟迟疑疑的样子,便直接道:“军师有话直说便是,无妨,孤赦你无罪!”
于是,宋献策便顿了一下即神情十分平静地继续说:“只是这圆圆之事,近来宫里一直流言甚多,臣以为,大王不如尽早将她送还吴府,以免秽污大王英名,再者亦可避免事端,往后,待那吴三桂来朝贺时,也好堵住口舌。”
李自成一边用心地听着,一边在屋里踱着方步。这实在是真有些让他为难的,要叫他割舍心中那个幻梦般的理念,他实在是很不情愿。可是,军师的话却又句句在理。
李自成是清醒的,明白的,他并非昏到连对自己刚创立的社稷都不知所以然的地步。
于是,好不容易,他终于道:“军师所言极是,待孤好生思量,不日孤即将她送还。”
言毕,他即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陈圆圆是刘宗敏抢的……李自成作为造反头子,管不住刘宗敏,注定成不了大事
愚氓
贼寇而已!
故宫里没茅房
凭什么这圆圆偏偏是你独眼李透得?我刘铁匠也得透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