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夕我出了车祸,打电话向他求救,他说:死也要爬回来签字

柚风小圆 2023-11-22 16:56:38

被车碾压的那一刻,我全身只剩下疼。

撑着最后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徐从言,我疼。”

那边的他一脸不耐:

“别来来回回只会这一招。”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爬回来把字签了。”

后来,我如他所愿,爬了回去。

1

一大早,我就在为徐从言准备早餐。

七点半,客房的门打开。

徐从言一身笔挺,从里面出来。

看都不看,就想出门。

“先把早餐吃了吧,我六点就开始做了。”

他脚下一顿,最终转了个方向。

我浅笑,进到厨房,把刚煮开的蟹粥端了出来。

“太久没做了,手都生了。”

“尝尝看,味道跟以前还一样吗?”

舀了一碗,也不放下,就这么端在他眼前。

徐从言不接过,不说话,静静看着。

好看的眉眼拢在一起。

有疑惑。

但更多的是不耐。

我俩就这么僵着。

最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

跟从前一样,轻叹一声,接过我手里的碗。

又给自己舀了一碗。

刚坐下,就听到他说:

“付听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勺子悬在半空,我连吹几口,才敢送进嘴。

新鲜的蟹肉品质鲜嫩,金黄的蟹膏绵密沙糯。

明明是一道鲜品。

为什么到了嘴里,却是苦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螃蟹是什么时候吗?”

拌着碗里的金黄,思绪回到了最初。

徐从言创业的第三个月,才拿到第一笔订单。

虽然金额不大,但总算让我们看到曙光。

交货当晚,款还没打过来。

徐从言瞒着我,从海鲜市场扛回来一箱大闸蟹。

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

我一看,气得骂他是个败家子。

钱还没进裤袋就被他溜没了。

他抱着我,用嘴堵住我骂骂咧咧的话。

“阿瑶,我终于买来你爱吃的螃蟹了。”

“我保证,以后只要你想,我会随时随地,让你想吃就吃。”

后来,如他承诺的。

大闸蟹成了我们餐桌上的常菜。

品质也越来越高级。

可这味道,怎么也比不及第一次的鲜。

因为徐从言越来越忙了。

他再也没时间坐下来,陪着我,一根蟹腿一根蟹腿慢慢啃。

为了让他吃起来更方便些。

我开始学做蟹粥。

只是处理起来的难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好几次,我戳破了手指。

徐从言心疼地看着:“阿瑶,别弄了,咱们出去吃也是一样的。”

可我觉得,出去吃,哪里够自家里做的好。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通,就三次。

直到后来。

指腹磨出了茧。

我再也不会被螃蟹钳子夹破手。

可徐从言也开始不回家了。

2

兴许是想起了过往。

徐从言没搭话,默默喝粥。

没一会儿,抽了张纸巾,往里吐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儿,又抽了张纸巾往里吐。

他就坐在我对面,很难不发现他的动作。

“怎么了?”

他脸色难看,“有蟹壳。”

我搅了搅碗里的。

还真有。

“毕竟太久没做了,技术生疏了,没处理干净。”

两根指头来回摩擦。

何止技术生疏了。

就连手上的茧子也变薄了。

摸着跟其他指腹无甚不同。

接下来,徐从言再也动作。

安静地把一碗粥喝完。

我收拾好从厨房出来时,他还在那坐着。

看到我,定了几秒,开口。

“抽个时间,把字签了吧。”

“你也清楚,我和你早就没感情了,再这么耗下去,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不如好聚好散,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他一脸真诚。

可我只想冷笑。

“怎么,怕我一直拖下去,到时候她挺着个肚子,不好进门是吧?”

徐从言脸色煞白。

早在一个月前。

对方就拿着孕检单,到我面前喧宾夺主。

如果不是他默许。

她够胆子跑到我面前闹吗?

“我……”

我抬手打断他的解释。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够了。

“我已经预约好了,今天下午过去签字。”

怕他不放心。

还给他看了预约单。

“作为条件,你再陪我去个地方。”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

毕竟过去的一个月,我可是做好了跟他们死磕一辈子的打算。

“……好。”

担心我反悔。

徐从言匆匆拿起车钥匙,走在前面。

3

上了车,报完地址。

我靠在副驾驶上阖眼休息。

再次睁眼,已经在目的地了。

花了几秒钟清醒。

伸手拉过门把手,想下车。

徐从言一把扯住我。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底盛满了担忧。

恍惚间,我把眼前的人和脑海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因为生理疼,我趴在桌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教室。

老师和同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挣扎着想站起来,才撑起半边身子,就没力。

眼看要摔倒在地。

少年从背后抱住我。

待我站稳后,才悄悄把手放开。

“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

手下意识按在肚子上。

少年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交代了一句“等我”,又跑开。

等他回来,怀里抱着一堆暖宝宝。

“给,贴上这个会舒服些。”

我接过,跟他道了句谢。

……其实他不知。

这些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是看着少年清朗的面容。

我不好拒绝。

直到后来。

他亲眼看到我因为疼痛,晕了过去。

一向要强的他,哭了。

醒来时,我偎在他怀里。

发热的掌心一直在我腹部按揉着。

耳边是他笨拙的安抚。

“阿瑶乖,不疼,不疼了。”

我听着,似乎真没那么难受了。

只不过那时的我还不懂。

这样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4

“……没什么。”

我把手甩开。

掏出口红,给没有一丝血气的嘴唇添上一点红。

瞧着,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边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

很难想象。

这样小小的城中村,居然生活着城市近一半的人。

循着小路,一转弯就到了。

墙体两边被红色油漆写了大大的“拆”字。

上面贴的招租广告,也已经被撕下。

门上的锁没了。

地上堆满了租客留下的垃圾。

我小心翼翼跨过去。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来这做什么?”

徐从言站在外面。

阳光洒下来,把他这些年的沉稳变得柔和些。

而我,藏在幽暗的走廊里。

稍不注意,就消失不见。

“怎么?怕了?放心,既然答应了签字,我就不会食言。”

“呵,我可不是你。”

也没管他跟没跟上,我直直往里走。

到了地下室,推开其中一道门。

一股子霉味冲了出来。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里面的空气很不流通。

扬了扬若有似无的灰尘,进去。

这是我和徐从言第一个家。

不足十平米的房间,承载了我们三年的生活。

一毕业,徐从言就决定创业。

为了把钱花在刀刃上,我们租了这个地下室。

生活、办公,全都在这。

刚开始那会儿,没人瞧得上他的设计。

好不容易拿下第一笔订单,却遭到合作师兄的背刺,赔了一大笔违约金。

“阿瑶,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男人一脸挫败。

曾经的意气风发,被这场意外打击得消散殆尽。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贴上他的。

“阿言,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的名字吗?”

“徐从言,从不言败。”

“我喜欢的阿言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跌倒了,重新站起来就是了,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子吗?”

我陪着他,再次从零开始。

从无人相识,到互联网新贵,徐从言只用了三年。

三年。

他创建了自己的团队,

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

成为了行业中的精英翘楚。

在徐从言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当日,他跪在我面前。

手里举着闪闪发光的诺言。

“阿瑶,嫁给我,余下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当着众人的面。

他让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幸福到我真以为可以长长久久。

结果……

那个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说不疼的少年。

那个曾承诺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

最终还是食言了。

5

看到这楼要拆的消息时。

我鬼使神差把目的地改成了这。

本想着最后再看一眼。

结果还是天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住在这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属于我和徐从言的印迹也被抹灭得干干净净。

如同我们的感情。

找不出一丝半毫的牵连。

“呵。”

人生嘛,不都这样。

临走前,我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柜子。

吱一声,柜子偏离了原本的位置,露出多年的积尘。

还有……一小截木色。

轻轻吹飞上面的灰尘,露出本来的面目。

“原来你在这啊。”

看来也不是全无收获嘛。

6

出来的时候,徐从言在打电话。

“嗯,她同意签字了,下午就去。”

“听话,等我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别贪嘴多吃蛋糕,知道吗?嗯,真乖。”

他脱下外套。

袖子挽到手肘。

一手插着兜,一边柔声细语地低声说话。

那眉眼间的温柔,曾专属我一个人。

如今,是别的女人的了。

揉了揉眉心。

我还是没办法习惯这种转变。

气冲冲跑过去,拉开车门。

砰一声把门关上。

想想,还是不爽,又下车。

沿着小路一直往深处走。

七弯八绕的,来到一家早餐店。

“老板,一碗甜豆花,两根油条。”

“好咧,等等啊。”

没一会儿。

一个略胖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碟一碗,从屋里出来。

“来来来,新鲜出锅的豆花来咯,这豆子啊是我们自家种的,特别香,跟外面卖的那些可不一样,尝尝看。”

她把碗推到我面前,一脸期待。

我捧起来,轻吹一口。

突然,她凑到我跟前,咦了一声,大喊:

“你、你是小付吧。”

我放下碗,打了声招呼。

“老板娘,好久不见。”

这家早餐店开了有十年了。

从我和徐从言在这住,他家就开着。

没想到这么久了,店还在。

老板还是那位老板。

老板娘还跟以前一样,爽朗好谈。

“咦,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见他人?”

“我记得你俩以前可是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不分开的。”

“每次你俩一来,我家老头就说连体婴来了,被我追着打,骂他没情趣,想想那会儿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哎,时光不留人啊。”

“对了,你们现在应该结婚了吧,孩子有了吗?自从你们搬走以后啊,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你们,没想到在这又遇上了。”

对于她的热情,我哑口无言。

胡乱应了几声,便埋头吃东西。

徐从言过来的时候,我刚吃完一根油条。

“出门的时候不是刚吃过?怎么又在吃?”

甩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拿另一根。

徐从言没想过我会回应,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屁股刚沾上。

手机又响了。

看了看我,拿着手机,往旁边走几步。

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电话那头是谁。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

又窜起来。

“老板娘,再来一碗甜豆花,双倍糖。”

7

这一次,徐从言很快。

不到一分钟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回来。

看他那样,我玩心大起。

从桌下伸脚过去,踹翻那张胶凳。

徐从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四肢翻仰像只青蛙。

我不顾形象在那哈哈大笑。

他一身狼狈指着我骂。

“付听瑶,你发什么疯!”

发泄似的拍打裤腿上的白印。

我拿过纸巾,压住眼角笑出的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疯了。”

“在你搭上你那小助理,和她上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付听瑶了。”

手用力摁在肚子上。

似乎这么做就能减轻胃部的抽搐。

徐从言脸色难看站在一边。

直到我笑够了,才重新拉过一张凳子,在我面前坐下。

刚好。

新点的甜豆花送来了。

“我就说嘛,你俩肯定还在一起。”

老板娘对着我挤眉弄眼。

没注意到刚发生的一切。

我回予一笑,把碗推到徐从言面前。

“尝尝看,还一样吗?”

支着脑袋看他。

徐从言摸不准我现在的想法,只能顺着我。

勺子还没碰到,碗被我夺了回来。

“等等。”

拧开桌上的醋瓶。

把剩余的一半全倒了进去。

直到空气中全是醋酸味,我才满意。

接着。

把碗推回去。

“可以了。”

徐从言一直盯着。

我也不躲。

就这么与他对视。

最终,他接过去,一勺一勺往肚里咽。

连汁都喝了。

一开始,瞧着他因为太酸而皱起好看的眉眼,我乐呵呵在那笑。

可笑着笑着,却想哭了。

以往,我耍性子,就喜欢在甜豆花里加醋,让他吃。

那会儿他宠着我,愿意吃得龇牙咧嘴,只为逗我笑。

可现在,他逼着自己,把那又甜又酸的豆花往下咽。

只为了得到我的签名,和我离婚。

眼眶不争气地发酸。

我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他。

“行了,你走吧。”

“那下午……”

我直接背过身去。

嗤了声,“你别迟到就行。”

身后很快没了动静。

盯着脚边的蚂蚁。

我暗自骂了句:

付听瑶,你真特么没用!

8

在路边订了束花,叫了辆车,往山上去。

门卫大叔还是一样。

整日拿把扫帚,扫那几片落叶。

我笑眯眯跟他打了个招呼,往里走。

“外婆,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老人一脸和蔼。

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露出一口假牙。

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的,像是得到糖果奖励的小顽童。

这张照片,是徐从言向我求婚后不久,在医院拍的。

那会儿外婆的身体每况愈下。

听闻我们要结婚后,精气神是肉眼可见的好转。

只是长年累月的辛劳,加上年纪大了。

她最终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现在想想。

幸亏外婆走得早。

不然看到徐从言这垃圾人,怕是气得呕血。

花了点时间。

把飘落的枯叶打扫干净。

又用湿巾擦拭了一遍。

在旁边坐下。

“外婆,我要离婚了。”

“本想让他过来,跪在您面前给您磕头谢罪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我不该让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来扰了您的清净的。”

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直到它们全都滚得远远的,我才停下。

“其实这两年我也累了,不肯放手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凭什么做出承诺的人是他,背叛的人还是他?”

外婆去世当天。

她躺在病床上,拉过我俩的手,叠在一起。

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什么。

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见此,徐从言紧紧回握她。

“放心外婆,我会永远对阿瑶好的。”

终了,外婆心怀安慰,阖上双眼。

如他承诺的。

徐从言对我是真的好。

只是这样的好。

是标了期限的。

感情这种事,不知何所起,不知何所灭。

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我反应过来时,徐从言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

那晚,我在客厅睡着了。

迷糊间,听到开门的声音。

过去一看。

徐从言喝得烂醉,没了意识。

重量全压在一女生身上,毫无防备。

女生看着刚出来工作不久。

一头齐肩短发衬得人青春洋溢。

“徐总刚在酒会上喝多了,不方便开车,我送他回来。”

她把人扶到沙发上。

手抬了一半,又突兀地缩了回去。

匆匆道了句别便离开。

看着瘫在那的醉鬼,我叹了一声。

从洗手间湿了条毛巾出来,想帮他擦拭。

徐从言表现得很抗拒。

头扭来扭去的,一脸的不情不愿。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脖子上还系着领带。

想让人舒服些。

手刚碰到,就被擒住。

像从前那样。

他把我按在怀里。

手沿着我的头发从上往下捋。

“……小蕊,别闹。”

后来我才知道。

那天送他回来的那女生,是他新招的助理。

叫李蕊。

9

从一开始的躲躲闪闪。

到后来的明目张胆。

徐从言不再顾及我的感受。

他不止一次提出要离婚。

而我,权当他在放屁。

既然选择了背叛。

那就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吧。

一个月前,李蕊找到我。

把一份孕检报告甩到我面前。

“付小姐,求求你,把从言让给我吧。”

“我怀孕了,孩子是从言的,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你从小没了父母,应当知道这样的童年是多么的悲惨,你为什么不能仁慈些,放从言离开?”“他早就不爱你了,你继续缠着他,他的心也不会回到你身上。”

当时的我是怎么回她来着?

我说:“是你们先背叛我的,凭什么要我仁慈?”

“我告诉你,我不会和徐从言离婚,就算是死,我墓碑上刻的也只会是徐太太。”

“而你,永远是人人唾弃的小三。”

“你肚子里那个,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当时的我觉得。

就这么纠缠一辈子也挺好的。

至少在这世界上。

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念着你。

就算是恨。

也无所谓。

可真到了这时候,我却再也不愿担着“徐太太”这名号。

“外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了。”

“我也不想这么快的,可是没办法。”

“等见面的时候,您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过你这么疼小瑶,肯定不舍得的,对吧。”

下午两点半。

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

见到我那一刻,徐从言明显松了口气。

我斜眼看他。

“怎么没把人一起带来,顺便把结婚证领了?”

徐从言把手插进裤袋,皱着眉说:“小蕊妊娠反应很严重,医生交代她要多卧床休息。”

我直接把眼翻上天。

呸!

谁担心她是真严重还是假严重!

前面还有两三个号。

我和徐从言各坐一边。

一看就是怨气十足的离婚夫妇。

轮到我俩时,谁也没搭理谁,各自填写资料。

等工作人员制作离婚证时。

我喊了他一声。

“徐从言。”

“你昨晚为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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