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开门时,我瞧见几米外过道楼梯露出的一截鞋尖。
有明显污渍,和富丽堂皇的公寓楼格格不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隐隐不安。
我怀疑我被人跟踪了。
...
“有事?”坐在沙发上的邻居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奇问道。
我捂着有些喘不动气的胸口,声音哽塞,“好像……有人跟踪我……”
如果有镜子,此时的我脸色肯定煞白。
邻居脸色微变,抬脚出门就往我来的方向走,动作快得我都来不及拉住他。
几分钟后他回来,表情凝重,“没人,大概从电梯边的步梯走了。”
“哦……”我腿脚哆嗦,艰难地冲他笑笑,“我可以在你家坐一会吗?”
“当然。”邻居怔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到挨着沙发扶手坐下,我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我住的是商住两用的公寓,共八层,一层54户,一条长走廊贯穿东西。走廊中间的长拐角形成了一个视觉盲区,从走廊这一侧并不能看到另一侧情况。
我住东向的652,当时那个男人躲在653和654中间的步梯位置,距我仅仅几步远,我输密码时密码锁有声音,走廊空旷,他完全可以通过声音判断我解锁状态,唯一的败笔就是露出的那截鞋尖。
如果他站那里就是守株待兔,我没有警觉地开了门,那么等待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想都不敢想……
“好点没有?”邻居递来一杯水。
“好些了,谢谢。”我接过水杯,看清他穿着老脸顿时一红。
他穿的是一身宽松的V领家居服,递水给我的时候微微俯身,露出好看的锁骨和胸膛,映着窗外夜色平添几分暧昧。
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木兰香,我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我和这个邻居的交情并不深,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身材又清俊挺拔,我每次在小区里遇见都会下意识多看几眼,被抓包过几次,就这样建立了“革命友情”。
今天之所以选择他家求救,是因为回来时经过他家门口,当时门恰好开着。
“刚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水温刚刚好,我抿了一口。
“不碍事。”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看到那人的长相了吗?”
“没……”我摇头,“我开门时他一直在楼梯那里站着,我觉得不对劲只顾着跑了。”
“你做的对,保障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他沉吟了一下,“需要报警吗?”
我有些迟疑,“可我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我们这边是公寓楼。”他点到为止,“那人既然能来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调取小区监控手续复杂,稳妥起见建议报警。”
我浑身一激灵,瞬间get到他的意思。
我们这里是公寓楼,相较于专业的写字楼这里开公司租金更为便宜;相较于住宅这里的生活成本又有些偏高,所以整栋楼以开公司的为主。
正因此,小区实施的是开放式管理,来往人员鱼龙混杂。虽然有四分之一的空房间被酒店公寓承租,但房费比宾馆一夜贵两百左右,吃的主要是周末和节假日的红利。
工作日18:30以后人烟就特别稀少,一天不揪出那个人,就一天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想通关键,我当着邻居的面打通了110。
jc来的很快,问明情况后带我去物业查监控,邻居也跟了去。
一听说查监控,值班室的人态度有些不耐烦,但是碍于jc在场只发了几句牢骚,跟领导通完电话后安排了一个人配合警方。
物业问调取哪段时间的监控时我尚惊魂不定,邻居反应很快,看了眼手表说20:20到20:40六层走廊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平时18:00下班,今天加班到20:00,在小区对面吃了晚饭,到家大概20:30左右。
查看了监控后,警方锁定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
身高175cm左右,身材魁梧,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穿运动装,一直低着头。我往邻居家跑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到了电梯口我拐弯往邻居家跑,他直接走了步梯。
只可惜,查看了他进出小区的所有视频都没看到正脸,好不容易有个镜头捕捉到他的正脸,又被口罩遮住了。
他们问我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仔细梳理了我的交际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那人暂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警方留了个电话,让我再遇到那人就立马打电话,他们会第一时间赶来……
看完监控回去已经接近23:00,而我从下班回家,连自家门都没有进过。
“今天的事太麻烦你了。”我诚挚地给邻居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他语气平静,“就是人没抓到,你这段时间要多留心。”
他这一说,我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头。
“可以不提这茬吗?”我气馁地叹了口气,“我胆子小,你再说我都没法在这里住了。”
我一个人住,不知道那人长相也无从分辨他的动机,就算再留心也防不住小人有心……
“发生这事你还能住踏实?”邻居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赞同,“建议这段时间先和朋友住一起。”
我脸皮子抽了抽,小心脏都有些扭曲,“关键是我刚来北京不久,没朋友,和同事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可以蹭住的地步……”
他瞥了我一眼没接话,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我小心一点就是,再见。”我深呼吸一口气,往右走去。
我刚毕业就能住高档公寓,得益于我那有钱的爹妈,就是他们管我太严,还想让我英年早婚,我才偷偷卷钱跑路。
本想体验一下北漂的快乐,谁知道遇到这种事,要是实在混不下去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喂——”邻居在身后叫我,“要不要……加个微信?”
诶?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就住附近……”邻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我傻傻回头,视线从他帅气的脸蛋、修长匀称的身材上扫过。
虽然不是虎背熊腰那一挂,但精神抖擞生气勃勃,一看就值得信赖托付。
“我叫叶非晚。”我飞速调出二维码递到他面前。
他瞳孔放大,似乎有些吓到了,半晌才说了俩字,“桑榆……”
加了桑榆微信,我老老实实关好门,还拿了把椅子怼着门。
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
接下来几天我照常上班,下班回家路上总会不自觉回头看,就怕被尾随。
由于心里装着事,最终导致工作出了纰漏,挨了总管好一通骂。
兢兢业业熬过了试用期,没想到居然栽在了一个跟踪狂手里,我憋屈得要死。
躲在小阳台寻清净时,我突然感觉有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我脖子上。
我吓了一大跳,一扭头才发现公司副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近得都快贴到我身上了。
“李总好。”小阳台不宽,我以为挡住他路了,连忙往里侧挪了好几步。
他顺势扶上一侧的栏杆,“刚才挨训了?”
“做错事,领导批评是应该的。”我咬了咬唇,有些尴尬。
“小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像我,从不舍得训斥女下属……”他笑眯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尴尬地笑笑,不好接话。
他说的小张是我领导,他是我领导的领导,身为社畜,任何一个我都得罪不起。
“工作都适应了吧?”他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工作内容都熟悉了,就是开发新客户有些困难……”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只能转移了视线,脑子里却想着如何越过他回工位。
阳台宽度不到两米,他抓着栏杆腆着大肚子横行霸道,我要么从他胳膊下钻过去,要么从另一侧着贴墙过去,但哪一种都太过刻意。
就在我没注意时,他又往我身边凑了两步。
“小叶,你真香,平时用什么香水啊?”他嗅着空气,一副沉醉的样子。
我毛骨悚然,警惕问他,“李总问这个干嘛?”
“挺好闻的,这不想买来送给你嫂子嘛。”他咧着嘴笑了。
我松了口气,跟他说了牌子。
本以为聊几句他就会离开,谁知道他像牛皮糖一样粘住我不放,后来我烦不胜烦,只能强硬地找了个借口回工位了。
行政部助理小刘正在向同事们求援,说后门库房东西堆放杂乱堵塞消防通道物业要求整改,下周就要检查,问有没有人愿意帮忙。
同事们个个埋下头装作没听见,我心浮气躁不能静心,毛遂自荐了。
库房本是机房,由于公司装修时没有预留资料室,行政人事部归档所用的几个文件柜都放在了这里。
除此之外,地上还堆放着办公用品、企业宣传册、会议等活动常用的物料,满满当当让人无从落脚。
整理资料纯属体力活,整理出来的废弃物品越来越多。
“这么多东西,待会搬出去是不是还得找人啊?”我问小刘。
“对了。”小刘一拍脑门,“我可以找打扫卫生的阿姨,让她找个手拉车拉走。”
我眼前一亮,“好主意。”
负责我们楼层卫生的阿姨我见过很多次,也有好几次见到她在垃圾桶翻找可回收物品。
如果她能给处理了,也省了我们往垃圾桶那边搬运。
“亲爱的你先理着,我去去就来。”小刘风风火火走了。
她刚走不久,就有一个人进了库房。
这个人我刚见过不久,正是在小阳台骚扰我的那位,李正怀李副总。
阳台那事总让我心里毛毛的,他待在库房不走,我内心感觉不适。
可库房是狭长的长方形房间,两边堆满东西,现在李正怀堵在我出去的必经之路上,要出去必须请他让路。
我视线环顾一圈,看到了整理好的旧版宣传册。
“麻烦李总让一下。”我搬起宣传册,走到他面前开口道。
“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种粗活呢,我来。”他的手毫无征兆地覆住我的手,还顺势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
我像是触电般撒手,手中的书失了支撑,哗的一声掉在地上。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李正怀嗔了我一眼,猥琐的表情激得我胃里直犯恶心。
“我要出去,麻烦李总让让。”我嫌弃地蹭了蹭手背,火气直窜。
“小叶,我一来你就要走,是对我有意见吗?”李正怀岿然不动,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
我乍然抬头,和他打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视线里除了探究,还有一抹阴狠,看得我汗毛直竖。
这里是公司,他这么堂而皇之地占我便宜,嘴上还置身事外——
我猛然想通了关键:库房里没有监控!
说来也搞笑,公司前台、工位、会议室都有监控,库房是机房重地却没有。
现在被他猥亵,没有监控举报困难,如果他倒打一耙我还无法自证清白。
“哪有,李总说笑了……”我强忍难受。
“没有就好。”他往我走近了一步,脸上笑容诡异,“小叶你知道吗,公司这么多女同事,就你最特别。”
我瞳孔缩了缩,努力放轻松语气,“李总说笑了,我哪有什么特别的。”
“公司这么多女同事,就你敢几次三番顶撞我。”还不待我反应,李正怀语气一转,“不过,如果能换个地方顶撞就好了……”
我差点一个大嘴巴子糊过去。
“小叶啊,你知道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什么吗?”李正怀仗着库房就我一个人,开始尽情发挥了。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得不说,当衣冠禽兽褪去伪装,能让人恶心到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他自问自答,“不是零,是负——”
“李总,库房太小影响您表演,烦请换个地儿。”身后突然传来小刘的声音。
李正怀脸色一僵,骂了句国粹走了。
我靠到边上的柜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晚小刘为了表示歉意,非要请我吃晚饭。
我从她这里听到了关于李正怀的很多“光荣事迹”,也惊诧于他的胆大妄为。
而纵容他这一行为的居然是公司老总,李正怀是公司老总的亲妹夫……
我却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只要有同事敢把这件事挑到老总面前,李正怀就没有好果子吃。
小刘却告诉我,几个举报李正怀骚扰的女同事,无一例外都被开除了。
“老板宁愿相信他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妹夫,也不愿相信无辜的女同事,说到底,亲疏有别。”小刘言简意赅总结。
分开的时候,小刘让我以后避着李正怀走,不要给他任何可乘之机,该出手时就出手,总之别让李正怀觉得我好欺负。
上班防领导下班防变态,日夜不得安生,想到这里我更郁闷了……
晚上回家,我远远就看到门把手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个手提袋,里面有一个盒子。
开了门放下包包换下鞋子,我随手打开手提袋。
里面是一条用过的黑丝,上面有大块干涸的白色污渍……
想明白那是什么,我扔下盒子,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心情平复,我拿起手机哆哆嗦嗦给桑榆发了个微信,请他过来一趟。
他来得很快,看到地上的盒子,脸色变得超级难看。
“关好门,我去趟物业。”他将盒子盖好塞进手提袋,提着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桑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优盘,里面是那个变态在我门把手上挂东西的监控视频。
同样看不到正脸,惯犯无疑。
想起白天在公司的遭遇和小刘说的事,我想了想李正怀的身形,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我把李正怀今天两次骚扰我的事情告诉了桑榆,说怀疑这两次跟踪我的就是李正怀。
他看了看放在边上的手提袋,说可以联系专业机构提取上面的指纹和DNA。但是,如果想知道是不是李正怀,需要我拿到李正怀的头发和有他指纹的物件。
拿到这些东西不难,我说我可以想办法。
“就是这房子没法住了……”我摸出手机,准备给中介打电话。
大概是看到我的备注,桑榆沉吟了一下,“我那是南向两居,你如果不介意,事情解决前可以先在我那里住段时间。”
“啊,会不会打扰你……”我有些纠结。
“不会。”桑榆目光温柔,“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交一部分房租。”
“没问题。”我喜笑颜开从善如流。
我简单收拾了换洗衣物、床单被子、电动牙刷等生活用品,住进了桑榆家。
第二天上班,我趁高层开会,戴上一次性手套,避开同事悄悄溜进了李正怀的办公室。
趴在他办公桌下的地毯上找头发时,我无意间看到边上放着的一双鞋子。
是一双运动鞋,侧边有一个大写的字母N,不知道是New Balance还是New Barlun,鞋子表面光泽还算鲜艳,只是前端有一块污渍。
污渍?
我脑中电光石火闪过,想起几天前看到的那截鞋尖。
我抬起手遮挡住部分视线,模仿那天情景露出鞋尖部分——眼前的鞋子跟记忆中的重合,我脊椎骨蹿起了一股寒意。
确定了猜想,我赶紧在地上寻找起来。
毕竟说话办事,讲究的都是证据。
将找到的头发装进密封袋后,我又在李正怀桌子上的笔筒里拿了一支半旧的笔。
出来的时候,我被站在门口小刘吓了一大跳。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路将我拉到库房,并关上了门。
“我都看到了。”她一脸得意,“我可以帮你处理视频,前提是告诉我原因。”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视频。
如果是走廊视频,我完全可以找借口掩饰;可如果是李正怀办公室里的视频……
仿佛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小刘狡黠一笑,“忘了告诉你,李总办公室的监控录像,他电脑上也可以查看哦。”
这句话对我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我这样做的目的不能说,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我扯下衣服遮紧裤子口袋里的密封袋,“李正怀已经知道了我家住址,而且不止两次尾随我回家了……”
“天呐!”小刘一脸震惊,“这个死变态太恶心了吧!”
我没有告诉她,还有比这更恶心的。
“其他事情我无能为力,这事我帮定了。”小刘二话不说,帮我修改了李正怀房间和走廊的视频。
我这才知道,她居然是个计算机高手。
“有了共同秘密就是好姐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处理完视频,小刘拍了拍我肩膀,出去了。
我看着她背影,心里很是感动。
如果没有她,还不知道被李正怀知道会发生什么。
晚上回家,我把搜集到的物证给了桑榆,他说他会联系人处理。
想起检测什么的都需要钱,我往桑榆微信转了一万,他没收。
我暗戳戳下了决心,反正住在他家,走之前往哪里塞点现金不成问题。
确定了李正怀就是跟踪狂,我越想越难受。
“好讨厌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明天先消失一天吗?”我哀嚎一声,仰倒在沙发上。
“明天周六。”桑榆轻笑出声,“恭喜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达成所愿。”
我一把捂住了脸,居然被李正怀折磨地忘记了周末。
桑榆没有说话。
“对了,”我坐直身问他,“如果证明跟踪骚扰我的就是李正怀,这些证据够干什么?”
“顶多关几天,警告一下……”桑榆蹙着眉,“职场骚扰一般是治安拘留、罚款等行政处罚,情节严重公安机关才会予以刑事立案侦查。”
“关几天太轻了。”我可怜巴巴看着他,“我不想上班跟他斗智斗勇,下班还要提防他尾随我回家。”
这种提心吊胆担心受怕的日子,我是一点都不想过。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桑榆问我。
“我想让他从我眼前消失!”我攥紧了愤怒的小拳头,“我要立案侦查!”
“行。”桑榆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神色,“就是实施起来有些难度。”
“有难度算什么,为民除害虽九死其犹未悔!”想起无辜被辞退的几个前同事,我义正言辞。
我算是发现了,李正怀这种人毫无底线,不痛不痒的反击怕是根本没什么卵用,必须让他一次性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否则,不仅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女孩子饱受摧残与折磨。
桑榆沉思了一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决定做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勾唇笑了,“以自身为饵,送他上天。”
前半句听得我瑟瑟发抖,后半句又让我热血沸腾。
我目光灼灼看他,“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交给我,你配合就行。”桑榆温声道。
“好,帮我解决掉李正怀你就是我大恩人!”我瞬间满血复活,“我会每日在心底祷告,祝你多福多禄长命百岁!”
感觉经过这件事,我和桑榆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几分。
有种人似乎有魔力,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在他身边能轻易感到安心。
桑榆就是这种。
“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帮都说不过去。”桑榆抬手揉了揉我头顶,“不早了,该睡觉了。”
这一揉,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额,晚安。”反应过来我夺路而逃。
求人办事就该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第一次打开了桑榆家的冰箱。
很简洁,跟他家一样清爽简洁,倒是厨房锅碗瓢盆样样不缺。
我家里食材充裕,于是决定回家做。
公寓楼做饭用的是电,电磁炉做饭虽然口味差点,但胜在无烟环保。
我煎了牛排和汉堡坯,搭上生菜番茄片做了两个牛排汉堡,然后拌了份蔬菜沙拉。
做完这些,我两手端着去了桑榆家喊他吃饭。
坐到桌前用餐时,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想到居然有幸吃到你亲手做的饭。”
他住的是南向,室外没什么遮挡,今天室外没有雾霾,上午的阳光倾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光。
“上班吃外卖,周末还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我心情愉快。
“这么乖巧,不枉我昨晚想破头皮。”他抬眸看我,嘴角噙笑,“对了,你有加那坏蛋好友吗?”
“额……”我不敢看他,“刚进公司他就加我了。”
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手机给我一下。”
我不明所以,乖乖照做。
他将单人份的早餐摆好盘,拍了张照片,然后当着我的面发了条朋友圈。
“好了,先吃饭。”他拿起一个汉堡递给我。
吃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好几下。
我伸手要拿,桑榆阻止了,“看了可能会吃不下饭。”
直到看到信息,我才明白桑榆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李正怀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第一条是一张图片,里面的大白馒头尤为显眼。
第二条:小叶,你知道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是什么吗?
第三条:香喷喷、白白软软的馒头。
第四条:好想吃你馒头,可惜今天吃不到。
脑子绕了几绕,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我简直要yue了。
我打开朋友圈,查看桑榆发的那条朋友圈。
“周末不将就,一个人也要好好吃早餐。”配图是他摆拍的早餐。
我咽了口口水,视线追到在厨房洗碗的桑榆身上,“你是故意引他撩我的吗?”
“当然。”桑榆回头看我,眸光含笑,“你们同事圈子重合,他不敢堂而皇之在朋友圈骚扰你,但私聊你的聊天记录日后都是证据。”
我眨了眨眼,“那你知道他给我发了什么吗?”
“能猜到跟吃有关,具体的不知道。”他低头忙活。
我走到他面前问他,“这就是你的计划?”
“一部分而已。”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很多事我不方便直接插手,所以需要你配合。”
“那这些消息,我回还是不回?”我晃了晃手机。
“偶尔回个表情就行了。”桑榆语气平静,“其余时间晾着就行。”
“好。”我冲他比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