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前男友当伴娘。

他当众要给我戴婚戒。

「我一直想娶的人都是你！」

我弯腰凑到他耳边低语。

「要我嫁你，除非你死了！」

后来他真的死了！

1

梁墨池死后的六年，我一直辗转各地旅居。

最后在西藏一间寺庙里。

我看着那尊佛像，突然泪流满面。

最后开始嚎啕大哭。

寺庙里的人很少，最后是一个小喇嘛扶我起来。

「居士，既已行到此处，想必心中已有答案，佛前流泪，终是佛祖不忍罢了！」

第二天我便离开西藏，回到了六年前的高市。

坐在奶奶从前坐的屋檐前。

打开了梁墨池生前的日记本。

第一页是一个女孩的画像。

那是刚上大一的我。

右下角写了四个字。

“灼灼其华”

我记得那天是我第一次去图书馆坐在梁墨池对面。

他一直低着头看书做笔记。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画的。

第二页：她又来了。

第三页：她在看《活着》，不过心思不在书上。

第四页：我通过了她辩论社团的申请。

第五页：她得到了辩论赛最佳辩手。

第六页，第七页，第八页......

第一百页：我们在一起了，好像梦，怕梦醒。

第一百五十页：我把梁氏族规给她看，也算提前熟悉梁家祖宗了。

第二百页：她走了。

第二百五十页：我妥协了，新娘不是她。

第三百页：昨晚梦到她了。

第三百二十页：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却快举办婚礼了。

第三百四十页：我今天向她求婚了，她让我去死，我想说，为了你，我甘愿。

第三百四十五页：她是回来复仇的，当年那扇门后原来是她。

第三百四十六页：我好想她，我不敢见她。

第三百四十七页：妹妹要走了，我知道是她。

最后一页：卿卿，我愿意为你去死，只要你能开心活下去，如果能重来，我想早点遇见你，免你苦，免你痛。

我拿着破旧的日记本。

看着院子里的雪。

手不停的颤抖。

不是已经春天了吗？

为何还下雪？

屋檐处有雪花落在我脸上。

湿湿的。

我用冰凉的手一抹。

满手水渍。

打着旋儿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的落下。

将时间倒回六年前。

那时我刚回高市。

临近过年，结婚的人也多了起来。

我求了中介群的群主马哥好久，他才把来金缘酒店当伴娘的活儿给我。

能在金缘酒店办酒席的人家肯定很有钱。

自然伴娘费用也很高。

刚进化妆间，我才知道这次伴娘人数有十人。

据说要凑十全十美的好兆头。

我刚坐下开始化妆。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

最后两个伴娘到了。

「新郎好帅呀！」

「那可不，人家是巨石集团的太子爷。」

其他人也凑过去。

「那新娘呢？」

「当然是门当户对了，王氏集团的千金王念珠。」

那边八卦刚落，我的妆也化好了。

恰巧肚子一股热流。

我知道完了，大姨妈提前了。

我拿起包包冲进卫生间。

最糟糕的是，我没有卫生巾。

我快速打理了一下，正要出厕所去买卫生巾。

对面男厕所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我低着头正要从对方面前路过。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拽住我的胳膊。

「卿卿，你回来了？」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

「你是今天的伴娘？是念珠主动找的你？」

我一把挥开对方牵制的手。

「先生，请你让开！」

对方一动不动。

我只能拿出杀手锏。

「梁墨池先生，你今天结婚，现在却拉着伴娘的手不放，你的妻子知道吗？」

我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挣扎。

我不屑冷笑。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开手时，走廊转角有女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他拉着我进了厕所旁边的杂物间。

刚进去，门外传来交谈声。

「念珠姐，还是你和我哥配，你看大家都称赞你们郎才女貌。」

被夸赞的人娇笑一声。

「梁墨圆，就你嘴甜，我会劝妈解冻你的银行卡的。」

「嘿嘿，谢谢念珠姐。」

就在我以为交谈结束了。

没想到她们竟提起了我的名字。

「念珠姐，周卿回来了！」

「回来又怎样？难不成来抢亲？」

「当年是她先放弃我哥的，她现在哪有脸来！」

「而且她也不敢见我哥，否则当年那件事......」

「闭嘴，不许再提那件事！」

接下来便没有声音了。

房间里昏暗，我只朦朦胧胧看到梁墨池的轮廓。

「可以放我走了吗？新郎官！」

眼前模糊的脸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卿卿，我一直在等你，可家里......」

我推开他，转身打开身后的门。

「梁先生，我们之间都过去了，今日你结婚，我挣钱。」

我刚出去，梁墨池便把他的外套围在了我腰上。

我的脸一下烫了起来。

「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我瞥了他一眼，他竟然还笑。

「我带你去换件衣服，总不能这样上台当伴娘吧！」

我亦步亦趋的跟上。

「也对，今日是您梁大少的重要日子，千万不能因为我出差错。」

梁墨池把我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出去找衣服，我在房间处理印出的血迹。

突然门被打开，我以为梁墨池回来了。

没想到门口站着王念珠和梁墨圆。

「周卿，你真是阴魂不散，我哥都要结婚了，你还找他！」

我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不想理她。

当年梁墨圆便是王念珠身边的一条狗，如今还是。

对方看我不打理她，有些恼羞成怒。

梁墨圆直接冲过来，拉扯我。

「跟你说话呢，聋了？」

我拿纸巾的手用力挥开对方。

「我不跟一条狗说话。」

梁墨圆被我彻底激怒了。

正要再次理论，看戏的王念珠终于出手了。

「周卿，谢谢你来参加我和墨池的婚礼。」

我抖了抖裙摆。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来工作的。」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我身上的伴娘服。

「周卿，你竟然是伴娘？」

王念珠彻底绷不住了，她上手便要扯走我的衣服。

梁墨圆也立即帮忙。

我再有劲儿，也抢不过两个人。

「周卿，这是我和墨池的婚礼，不允许你出现在他视线里。」

我的衣服彻底被撕坏了。

露出里面穿的内衣。

胳膊和脖子也被她两抓伤了。

梁墨池砰一脚踢开门。

「王念珠，你有病吧？」

他说着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肩上。

看到梁墨池对我态度，王念珠彻底疯了。

「梁墨池，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骂我？」

我里面只穿了内衣，身子不住的颤抖。

梁墨池用宽大的西装抱住我，将我打横抱起，向外走。

「王念珠，如果你还想结婚，就老实呆着。」

后面传来王念珠声嘶力竭哭喊，梁墨池连头都没回。

当年我也像她这样哭喊，可扑向我的只有绝望和恐惧。

那些浑身赤裸，不停辱骂，被侮辱的画面在我脑子里不断闪现。

我以为经过5年的治疗，我已经可以平静面对王念珠和梁墨圆。

我牢牢抓住梁墨池的白色衬衫。

「墨池，救我，救我，带我离开。」

梁墨池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卿卿，我在，我在。」

我一路恍恍惚惚，也不知他把我带到了哪里。

等我稍微缓过来时，梁墨池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下意识想抽出，奈何他握的太紧。

「卿卿，你离开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撑起身子靠坐在沙发上。

「墨池，离开你的那几年，我学着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打扰你，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听我念叨。

「如今我回来，是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你了。」

他突然用力握紧。

「可你做不到，只要我站在你面前，你就缴械投降了。」

「那又怎样？今天之后，你的妻子是王念珠。」

梁墨池蹲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看着我。

「卿卿，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神情的眼眸，总觉得他要做什么。

「墨池，你不要冲动！」

他把手里的礼服放到我手里。

「你换完衣服，赶紧出来吧，仪式要开始了。」

这套衣服跟其他伴娘不是一个系列。

我曾经在时装周大秀上见过，是今年新出的高定。

2

等我到了礼堂，客人都已坐好。

正好轮到伴娘上场。

我的衣服跟伴娘服是一个颜色，一开始大家没有发现不同。

等伴娘集体舞结束后，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知道他们在议论我。

其他伴娘也皱眉看着我。

穿着婚纱的王念珠更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主持人赶紧拉回大家的视线。

「现在请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我就站在王念珠身后一步远的位置。

从始至终，梁墨池的眼神都没有离开我。

我可以看到王念珠发抖的手。

她一定气极了。

主持人说完后，梁墨池迟迟不动。

王念珠叫了他好几声，他都一直看着我。

下面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就在大家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梁墨池动了。

他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牵起我的手。

「卿卿，我一直想娶的人都是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王念珠的耳光便打过来了。

梁墨池抓住王念珠的手一推，对方直接摔倒在地上。

下面的人更呆了。

他们应该从未见过新郎向伴娘求婚的。

而且以梁家在高市的地位，更不可能发生这样荒唐的事。

王念珠的父母将王念珠扶起来。

「梁墨池，你疯了吗？敢这么对我王家的女儿。」

梁墨池看都不看对方。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他只是撑着手，执拗的让我带上戒指。

梁墨池的父母在下面大喊。

「墨池，不要冲动，你要想想后果。」

「爸，妈，我就是太想后果了，所以错失了今生最爱，现在她就在我面前，我再不会放开她了。」

我看着礼堂里乱作一团的人们，像在看一场无比滑稽的马戏。

此时此刻，什么豪门小姐，什么富家少爷，什么名门望族，不过都是失去遮羞布的小丑。

「卿卿，你不要害怕，你只要跟着心走，剩下的交给我。」

我看着眼前满眼深情的男人，心中只想冷笑。

我弯腰凑到他耳边低语。

「要我嫁你，除非你死了！」

我慢慢直起腰，欣赏男人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

梁墨池一把抓住我的手。

「卿卿，当初我和王念珠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那都是她设计的。」

眼前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原谅。

台下的人看着高高在上的巨石集团太子爷，摇着尾巴祈求女人的原谅。

这一切才是我此次回来的目的。

可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管是王念珠还是梁墨池，他们都以为我当年离开是因为看到梁墨池和王念珠滚在一起。

其实不是。

是我的身体不允许自己再支撑下去。

跟梁墨池在一起，是我的精心设计的。

甚至离开也是我精心设计的。

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报复他们。

我和王念珠是高中同学，梁墨圆比我们小一届。

而梁墨池比我们大一届。

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我和王念珠是很要好的朋友。

在学校里形影不离。

我从小跟奶奶长大，家庭条件不好。

但王念珠对我很好，经常来我家吃饭，还夸奖我奶奶的饭好吃。

高三那年，她生日，很早便邀请我去她家。

我利用暑假时间打工，攒了一笔钱。

在她生日前一天，我用那笔钱给她买了一条很贵的裙子。

我觉得只有王念珠这样的小公主才配得上那条白色纯洁的裙子。

当我拿着那条裙子到了她家。

她让我在客房等她。

我等啊等，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来人不是王念珠，是三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

身后站着王念珠和梁墨圆。

我想把裙子递给王念珠。

她面前的三个男人直接将我推倒在地。

「把这条裙子给她换上！」

王念珠一边看自己漂亮的美甲，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挣扎的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这样。

梁墨圆站在旁边，摇着尾巴。

「念珠姐，你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像狗似的扑上来，真是穷人多作怪。」

王念珠敲了敲梁墨圆的额头。

「你懂什么，这叫养成游戏，我看着自己养的狗一天天变乖，成就感满满！不过那老婆子的饭真难吃 ！」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曾经甜甜的叫我卿卿，还逗得我奶奶笑呵呵。

现在怎么变成了掏我心挖我肺的恶魔。

她围着穿着白色裙子的我绕了好几圈。

「不错，没想到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梁墨圆用手指戳戳我的脸。

「可惜，一会儿这天鹅肉就要被吃了。」

说完，他们都疯狂的笑了起来，像恶魔在手舞足蹈。

最后房间里只剩我和三个男人。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半开的房门透进外面的灯光。

我对着门大叫，路过的人没有一点推开门看看的意思。

他们把我的叫声当作这生日宴凄美的歌声。

终于一个男人路过，他打开门看了一眼，又将门紧紧关上。

我的声音彻底被阻隔。

那一瞬间，我从看到天堂的梯子到摔进更深的地狱。

那是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神情冷到让人心寒。

现在那张冰冷帅气的脸与半跪在我面前的男人的脸重合。

梁墨池，你也是共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