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事，素材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文/小鹿

那年除夕，万家灯火，原本是阖家欢乐的场景，我因为心里不痛快，在大街上压起了马路。

也许是机缘巧合，又或许是由于我泛滥的同情心，我捡回了一个在街上流浪的男孩。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我捡回的这个男孩，会成为我和我妈的终身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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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回的这个男孩叫越恒，那年我12岁，他10岁。

在以后的岁月里，尽管我比他大2岁，但他从来不叫我姐，而是随着我妈喊我“蓁蓁”。

这个称呼他唤了18年，如今也只是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

时间回到19年前，那天刚好是除夕。

万家灯火，阖家欢乐，原本我们一家三口正围着那台黑白电视机，有说有笑，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当中。

但爸爸妈妈因为一些事，开始了激烈的争吵。妈妈直接提出了离婚，而爸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原本，我以为这年是个例外。

自我记事起，父母的争吵从未停止过。

尤其是春节的时候，毫无例外两人总会大吵一架。

吵完之后，爸爸摔门而出，不是去了牌场就是酒场，第二天才会回来。

而妈妈，掩面哭泣之后，开始对着爸爸发生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

明明俩人隔着不到10米的距离，我却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筒。

对于这点，我不胜其烦。

当我开始上学之后，已经渐渐懂得了离婚的含义，我也不想妈妈继续在这场家庭内耗中蹉跎自己年轻的岁月。

我一本正经的对着妈妈说道，“妈，如果和我爸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婚吧”

那年我8岁，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妈妈说话。

妈妈看着我，呆愣了一会，摸了摸我的额头才回道，“孩子，妈妈怎么着都没事，就是不想苦了你”

我摇了摇头，“你和我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不仅是你的折磨，也是我的煎熬”

在我心里，家应该是幸福和睦的，而不是处处是硝烟。

我知道妈妈希望我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面幸福的长大，但我不想妈妈因为我，一味的委曲求全，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最后，妈妈还是没有和爸爸离婚，他们在我面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在我看不到的背后继续着他们的争吵。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门儿清，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点破，他们想要继续牵扯，我也索性随他们而去。

关于他们频繁吵架的原因，不外乎有三。

其一，爸爸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换句话说，虽然他对我不错，但骨子里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可以说，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们频繁的争吵，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爸爸希望妈妈再给他生个儿子。

而妈妈觉得家里条件不好，不想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受罪，再加上她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面，深知一个女孩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生活有多艰难，所以，她不愿意我重蹈她的覆辙。

妈妈说，她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与我一个人，想让我在这个家过得更幸福。

所以，有关于生二胎这个话题，爸爸和妈妈一谈起就开始无休止的争吵。

爸爸不放弃，妈妈不妥协，家里硝烟滚滚，这就是当时我家里的现状。

第二，爸爸对爷爷奶奶很孝顺，可以说是愚孝，但他却不自知。

妈妈因为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所以没少受爷爷奶奶难听的话。

妈妈气不过在爸爸跟前抱怨，但爸爸是村里有名的孝子，总是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为由，让妈妈忍忍。

直到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了县城里，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才有了难得的平静，只是不久之后，家里又开始多了无尽的麻烦。

我5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搬到了县城。

那时候，我被妈妈送到了家里附近的托儿所，她和爸爸去了附近一家工厂上班，按当时来说，生活水平算是不错了。

那时候，我们家是村里第一家去县城生活的人，这在外人面前也算倍有面子，爸爸虚荣心开始膨胀了。

此后，隔三差五，有亲朋好友去县城里玩或是看病，我们家就就成为了他们的临时酒店。

对于他们的“热情”，爸爸来者不拒，也因此留下了好名声。

但妈妈对此诸多抱怨，因为一旦有人来，妈妈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招待他们。

日子久了，爸爸和妈妈也因为这个问题产生了诸多矛盾。

第三，爸爸不算个懒惰的人，他干活不错，但有两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就是爱好喝酒和打牌。

我印象中，他休息的时候经常夜不归宿，第二天总是一身酒气的回家，有时候喝醉酒了，妈妈还得半夜去把他从朋友家领回家。

有些人喝醉酒了，安安静静的睡觉，而有些人，则是胡言乱语发酒疯，而我爸就是后者。

我8岁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爸爸醉酒之后最糟糕的样子。

那天，刚好是周六，我看电视睡晚了一点。

十点左右，我正准备上床睡觉，爸爸却一脸醉醺醺的回家。

一回到家，他开始疯狂的砸扔客厅的家具，嘴里还骂骂咧咧，说妈妈给他绝后了，如果有一天他有了二心，让妈妈不要后悔。

这一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对于爸爸这种酒后撒泼的行为，妈妈坐在一旁静默不语。

时钟指向了凌晨，妈妈才冷着脸，拉着我去了卧室睡觉。

这一晚，妈妈和我睡在了一张床上。

她还像以前一样，环抱着我，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温柔的哄着我睡觉。

睡到后半夜，我突然口渴醒了，正准备起身，却听到妈妈背对着我发出阵阵呜咽声。

我既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蜷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妈妈一向要强，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到她脆弱的样子。

好在没过多久，哭声就停止了，也许是睡着了吧，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这次，我鼓起勇气，让妈妈和爸爸离婚。

但他们俩似乎都没有离婚的打算，好像要在这场混乱的生活里面一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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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鸡零狗碎的日子又持续了4年，直到我12岁这年的除夕，爸爸终于从我们这个家消失了。

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吃完年夜饭，正守在那台黑白电视机旁边收看电视。

刚开始原也是一片欢乐的场景，爸爸妈妈有说有笑，可后来话题扯到家里的一些琐碎事情，家里的战火又瞬间被点燃了。

我在他们中间努力调停也无济于事，最后妈妈语气平静的和爸爸提出了离婚，爸爸甩下一句话，“离就离”，说完他夺门而出。

爸爸离开后，妈妈眼角含着泪，一个人默默的回到了房间，我知道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便没再打扰她。

好好的跨年夜，变成了一团糟，我心里很郁闷，便独自一人去街上溜达。

此时，虽然时不时听到爆竹声传来，但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可以说是很安静了。

我一个人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又一圈，惊觉时间不早了，正准备离开时，却在拐角处看到了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尤为耀眼。

此时寒冬腊月的，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在街头晃荡，我出于好奇，便寻着光亮渐渐靠近那双眼睛。

也许是我的靠近，让他心生胆怯，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安和惊恐。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怎么说我也是一妙龄少女，就这么让人害怕吗？

怕吓到他，我欲转身离开，没想到他却叫住了我，一声怯懦的“不要走，我怕”，让我停下了脚步。

在这个寒冷的除夕之夜，这个也才10岁的男孩，竟然被他的舅舅舅妈给赶出了家门，就因为他嘴馋，多吃了一块猪肉。

他面黄肌廋，看这身形，完全不像一个10岁的男孩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妈妈的宠爱下，日子也算过得安逸快乐，内心里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特别是听到他四岁父母双亡，在舅舅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时，我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悯。

我们在一起待了差不多一小时，我起身回家，他却一路跟着我，我心有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赶紧回家。

但他依旧不言不语，我走一步，他跟一步，最后我被惹烦了，语调不由得加重了，“你怎么回事，不要再跟着我了，赶紧回去吧”

只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眶，我开始后悔自己说话太重了。

最后，我把男孩带回了家，仅仅因为他小手不安的拉扯着我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动了恻影之心。

我带着他回到家时，妈妈正准备出门，看我回来，妈妈的眼眶立马红了，“你这孩子，出门怎么不和妈妈说一声呢，妈妈只有你了”

妈妈的语气里有急切，更多的是担忧，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也暗骂自己的不懂事。

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妈妈，回了句，“妈妈，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

妈妈冷静了一会，这才关注到随我回来的男孩。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疑惑和不解。

当我和她说起男孩的身世时，妈妈也是心疼得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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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爸除夕夜从家里离开后，接连一个月都没有再回来。

等他再次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这次，他们没有继续牵扯，双方都很冷静的去了民政局。

爸妈离婚的第二天，越恒正式的成为了我们家里的一份子。

其实，有关越恒的去留问题，原本用不着我和妈妈操心，毕竟他有舅舅和舅妈。

但自从除夕我把他带回家之后，他总是隔三差五来家里找我，对着这样一个人，心里总是不忍。

严寒的天气，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袄子，身形单薄，脸色很不好，经常是饿着肚子跑过来。

有一次，他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手臂上多了几个长条形的伤痕，红红的，有点触目惊心，一看就是用衣架打的。

我问他怎么回事，刚开始他支支吾吾，最后他才回道，因为表弟欺负了他，他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舅妈拿起旁边的衣架就把他打了一顿。

听了这个，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原本只以为他只是日子过得苦一些，却没想到，还会受到舅妈的暴打，这也太可怜了。

也就在这一刻，我心里做了个决定。

晚上，妈妈加完夜班回来的时候，我和妈妈说了越恒的情况，试探的问她能不能让越恒来家里住。

妈妈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表示赞同，她问我，“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了一会，才回道，“妈妈，我只是觉得他失去父母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要被舅妈欺负，如果长此以往，他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妈妈听了我的话，只说了一句，“蓁蓁，你懂事了，妈妈心里很安慰，只是让他来家里住不是小事，还需要和他的舅舅舅妈交涉，这个我还得想想”

事情在过了一周之后总算有了结果，妈妈亲自去越恒舅舅家说了这个事情，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当天，越恒就名正言顺的回了我们家，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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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越恒来家里之后，原本平静的家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别看越恒之前一副胆小怯弱的样子，其实也只是扮猪吃老虎。

自从他来家里之后，一副鬼精灵的样子，时常逗得妈妈哈哈大笑。

妈妈对着他脸上散发出的母爱，让我一度觉得，我失宠了。

只是我不得不承认，家里有他，真的很好。

他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听话，来家里第一天，就问了家里所有的规矩。

我说，这也是你的家，在家里，最主要过得舒适，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越恒一脸惊愕，吐了吐舌头，“以前在舅舅家，舅妈给我定了很多规矩，只要我哪里没做好，她轻则对我谩骂，重则罚我不许吃饭”

妈妈走过来，一脸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傻孩子，来了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妈妈三言两语，把越恒感动的流出了金豆豆。

哎，这么感性，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多流点泪。

别看越恒是个小男孩，可是勤快的很，妈妈说，自从越恒来家里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懒丫头。

我撇了撇嘴，有这么明显吗？仔细想想，好像确有其事。

妈妈每天做了两份工，一份在工厂做裁缝，下班之后又去了一个有钱的亲戚家里做晚饭，等她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

那时候我在上小学六年级，越恒在上四年级。

我比较贪玩，经常和同学结伴出去溜达，等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到了七点半，回到家的时候便是满屋的饭香味。

而这一大杰作，来自于越恒。

他会做的菜有很多，不像我，已经12岁了，只会煮面条和蛋炒饭。

爸妈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加班，我每天放学也就随意打发下自己。

妈妈曾经尝试着教我做这些家常菜，在我打破了十几个盘子之后，妈妈索性就放弃了。

现在有了越恒，不得不说，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还有，妈妈交代给我的家务活，也被越恒一力承包了。

妈妈每天下班回来，看到整洁的地板，干净的卧室，笑的一脸满足，对着越恒一顿夸赞，只是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

为了避免妈妈的唠叨，我只能偷偷躲进了卧室。

我虽然是个女子，却性格外向，活脱脱一个女汉子，对这些家务活，确实不太感兴趣，真让我去做，也只是马马虎虎走个过场。

妈妈也曾多次当着越恒的面对我好一顿批评，“蓁蓁啊，你看看人家小恒，多勤快啊，再看看你，活脱脱一个懒丫头，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出去”

我看了越恒一眼，他正在偷笑，我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而和妈妈撒娇，“妈，谁说女孩子要嫁人的，我可是新时代女性，要陪着您一辈子”

妈妈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这傻丫头，可不要乱说话”

我撇了撇嘴，看看爸妈的婚姻，因爱而结婚，最后不也是一地鸡毛，最后以离婚收场，所以，婚姻未必是生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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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三的时候，家里隔壁换了两户新邻居。

他们搬来第一天，就带着礼物敲响了我家的门。

原本以为，他们一脸笑意，是好相与的。

没想到，有一天，因为一些小事情，妈妈和他们闹了矛盾。

他们便合起伙来欺负妈妈，嘴里也不干净，说妈妈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被男人抛弃了，还说，越恒和我家无亲无故，为啥要让他在家里住，指不定这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妈妈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欺负别人，而且对待邻居也是温和有礼，没想到，却因为一件小事，他们对妈妈使出了这么恶毒的语言。

妈妈被他们气的脸色铁青，却也并没有与他们动手，而是站在一旁生闷气。

我气不过，对着面前两个长得三大五粗的妇人就是一顿骂，他们非但没有反省，骂我不懂尊老爱幼，没教养，“有妈生没妈教”。

听到这句话，我的火气仿佛直冲头顶，我不顾妈妈的阻拦，直接和他们撕扯起来。

很快，我的额头就挂彩了，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直到越恒从外面回来，这场战争才真正的停止。

越恒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和那两个邻居在打架，妈妈在一旁拉架不成急得直哭。

于是，他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三下五除二就要往他们身上抽，好在他们俩被震慑住了，及时脱身，不然，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越恒过来了，我心里的底气也越盛。

我把他们怎么欺负妈妈的事一五一十和越恒交代了一遍。

越恒越听越气，看着两个邻居的眼神越来越凶狠，最后，他把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扔，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虽然我不是阿姨亲生的，但我来了这个家，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也是阿姨的儿子，如果以后在让我知道你们偷偷议论阿姨，欺负阿姨，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时候，越恒也才13岁，我怎么也不曾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两个邻居被他的话糊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仓皇而逃。

他们离开之后，我正想好好夸奖越恒一番，没想到他突然瘫软在地，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嘴里还在嘟囔着，“我真的做到了”

我心有疑惑，问他什么意思。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保护你们啊”

轻飘飘的五个字，却仿佛在我的心上砸下了一道重重的惊雷。

我不得不感叹，有他，确实很好啊。

中考后，我成绩不错，考上了县城里唯一一所公立高中，家里人都为我感到高兴。

为了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我直接去了学校寄宿。

妈妈虽然对我很不舍，但还是支持我的决定。

我去学校报道那天，妈妈因为厂里有事，是越恒主动送我去的学校。

他虽然还小，但骑自行车比谁都溜。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听着前面男孩的絮絮叨叨和关心的话语，突然发现眼前的男孩，不知不觉已经慢慢长大了，他变得异于同龄的成熟和稳重。

明明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怎么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到了学校门口之后，学校管理严格，外人不让进，我只能催促越恒赶紧回家。

我准备提着行李往学校走，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蓁蓁，你放心，家里有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红了眼眶，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俩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他知道我对家里的担心，所以他主动作出了承诺，让我可以安心的在学校学习。

我高三的时候，越恒因为中考发挥失常，最后只能上私立高中或是职高。

当时越恒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准备去上职高。

但妈妈不同意，妈妈说，“阿姨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也知道，学习环境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职高虽然便宜，但在里面混日子的人居多，阿姨绝不允许你的前途被毁了”

最后，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越恒去读了贵一点的私立高中。

越恒为此心里很愧疚，我却安慰他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就是对妈妈最好的报答”，越恒这才点点头。

越恒的学校在我学校附近，但是他没有寄宿，而是选择了走读，我问他原因，他摇了摇头。

直到我高考的前一个月，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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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因为有点事，和老师请假回了趟家。

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心里很纳闷，原本这个点妈妈老早就下班了，而且越恒应该也下晚自习了。

我怀着疑惑在家里等了一小时，才看到越恒扶着妈妈走进家里。

妈妈脸色有点苍白，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叫了声“妈”，妈妈脸上立马露出惊喜的笑容，“蓁蓁，你回来了啊，最近学习还辛苦吗？”

面对妈妈关切的话语，我并没有立马答复，而是关心的问道，“妈，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因为临近高考，学习吃紧，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回来了，每次打电话回来妈妈都说家里一切都好，但我这次很明显的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

妈妈愣了下，语气略显敷衍，我又转而看了眼越恒，他也保持了沉默。

看他们的表现，我心里的担忧更甚，语气也稍微重了点，妈妈似乎被我吓到了，这才敢把她的身体状况告诉我。

原来在我刚上高三的时候，妈妈就因为一次眩晕进了医院，最后医生说这是颈椎病引起的疾病，不能太劳累，否则容易复发。

我立马追问道，“那您这次也是复发了吗？”

妈妈点了点头，又立马一脸欣慰的说道，“也多亏了小恒，如果不是他这阵子在医院陪着妈妈，我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说来也巧，每次我发病，小恒总是最先发现的”

我听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妈妈休息之后，我和越恒还像以前那样，相互依偎着，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

那晚的天空格外的美丽，星星点点在漆黑的夜空里格外耀眼。

我问越恒，“你之所以选择走读，是因为知道妈妈的身体状况吗？”

越恒对着天空发呆，只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得到了心里的答案，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越恒虽然不是妈妈亲生的，但这些年，他为这个家里付出的，要比我多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看不懂。

我这个人一向大大咧咧，远没有平常女孩的心细，既然看不懂，我也不愿意再去深究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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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之后，我果然不负所望，被南方的一所二本大学录取，虽然算不上特别优秀，但在当时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都说知足常乐，而且我这个人也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如今有了这个成绩，我也心满意足了。

而越恒，比我想象中的要努力优秀，我大三的时候，他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被北京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虽然我们俩的学校相隔着很远的距离，但阻拦不了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越恒上大学，不仅申请了助学贷款，还刚入校门就申请了勤工俭学，没课的时候还去校外做兼职。

大学四年，他没有找家里要一分钱生活费，全靠自己做兼职和奖学金的钱生活。

他大学毕业后，没有随大流进入了职场，而是靠着四年存下来的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创起了业。

虽然在创业途中，他们的公司经历了起起伏伏，在口罩事件的几年里，公司的业务也曾遭受过重创，但好在他们几个伙伴并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如今公司的业务也越来越稳定。

去年，我30岁了，在老家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而且可以陪伴在妈妈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而越恒28岁的年纪，也算是意气风发，事业有成，要说他的人生还有什么遗憾，那可能就是缺了一位陪伴他走过漫长人生的妻子吧。

前两年的时候，亲朋好友说到我俩，总会有意无意提起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找个人结婚。

说到我的感情问题，妈妈也是愁的不行，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成为了大家眼中妥妥的“大龄剩女”，如果再挑挑拣拣，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我倒也不是特别介意，但为了妈妈，我心里突然有了冲动，还是接受妈妈的安排，准备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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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某人听到我准备相亲的消息，公司都不管了，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家，趁着妈妈不在家，直接对着我来了一番表白。

越恒的这份惊喜，来的太快，我险些没接住。

以前，他看着我眼神中总是透漏出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

而我的内心里，总是无端生出一些我搞不懂的心思。

随着年岁的渐长，我开始发现，那种名为深情的东西早已在我们彼此的心中深根发芽。

只是，我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对感情这个东西很含蓄。

而我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导致彼此之间，连姐弟也做不了。

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好在，我终于等到了。

他抱着我，眼神里的深情再也藏不住，我心里在偷笑，眼神里却还是恶狠狠的问道，“怎么，不躲了？终于舍得吐露心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额头，温柔的说道，“以前总怕自己不够好，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所以我一直逼着自己努力学习，努力创业，想着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但如今，我不能再等了，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而我终此一生，只会余留一人悔恨”

我反手拍了拍他的背，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立马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做一件事？”

他看我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有何不可？”

没错，在2024年即将来临之际，我们在民政局放假的前一天，偷偷领了个证。

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埋怨，反而脸上多了笑容，“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好了，女儿也不怕砸在自己手里了”

我和越恒相视一笑。

我想，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青梅竹马的感情终于开花结果，那个10岁就来到我们家的少年，终于成为了我和妈妈一辈子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