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顶级杀人机器的我,穿越成了古代千金小姐。
我每日都按时服用镇静药物,建佛堂,抄佛经,
敲木鱼来压制我心中时时泛滥的杀意,并催眠自己,
被人瞪了,不会少块肉,不必挖人眼球,
被人骂了,不会少块肉,不必拔人舌头...
可表面与我交好的丞相府庶女,却设计我嫁给了超雄暴君。
“皇上说不在意我出身低微,我不信,喜乐,不如你替我去试试他的真心吧!”
暴君撕了我的佛经,砸了我的木鱼,逼着我衣着暴露的侍寝。
我看着佛堂的方向,正在默念: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时,
丞相府庶女一把火烧了我的佛堂。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们不知,自己烧毁的不单单是我的佛堂,还有他们的保命符。
1
封后的圣旨传进太师府中时,母亲哭得肝肠寸断。
我知母亲为何嚎哭。
当今圣上是个嗜杀如命的暴君。
在他眼中,嫔妃不爱笑的是蔑视他,赐白绫,嫔妃逢人便笑的是浪荡轻浮,浸猪笼沉湖,
侍寝中比他先睡的是暗示他房事能力不足,赐车裂之刑,
比他后睡的便更可怕了,那可是在谋划着想要弑君,即刻满门抄斩。
宫中三千佳丽,不到一年,便被暴君杀了三成。
三千的三成,九百条鲜活的人命啊!
马上就要成为后宫一员的我,握紧了手中木鱼,闭眼掩住了眸中艳羡。
曾在末世,执行人类清理计划的我,任务便是杀光世上所有变异人类。
一朝穿越,我也有了爹娘,他们却非但不怕我,还将我视作掌中宝,疼着,爱着。
有人疼的我,头一回觉得,阳光、花草都很美。
我开始想要试着接纳爹娘,逐渐改掉自己弑杀的坏毛病。
为压抑心中嗜血的杀欲,我在太师府后院,一砖一瓦的亲自修建了一座佛堂。
每日都在沐浴后,单衣茹素,无比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敲响木鱼,抄诵经书。
平日里,府中下人不敢来扰我清修。
母亲寿宴这日,丞相府一身份低微的庶女,姜采莲却闯进了我的佛堂。
早晨才被我用山泉水,擦拭地一尘不染的地板,被她踩得满地脚印。
“白姐姐,今日外面好生热闹,来了好多王公贵族呢,你不去瞧瞧么?”
我摇摇头,目露悲悯:“佛说,今日不宜杀生。”
与我并不熟稔的姜采莲,一屁股坐到佛前的案桌上,抬手拿起我新采摘来,供奉给佛祖的瓜果就开吃。
“姐姐你可真有趣啊!”
“可惜,这果子也忒难吃了些,半点不如皇上赐我的岭南贡品。”
我对出身贫寒的她,为何会得到皇帝赏赐,丝毫不感兴趣。
只觉得她好生聒噪,挑三拣四地模样好生欠揍。
脑中指令轰鸣,不停地在尖叫:杀了她!杀了她!
并不知自己一度徘徊在阎王殿门口的姜采莲,丝毫不知收敛。
甚至还把只吃了一口的供果丢的满地都是,四溅的汁水蔓延,打湿了我的裙摆。
我握着木锤的手越收越紧,心里大声默念着,
“脏了洗洗就好,不必剁她手脚...”
姜采莲却误以为我的隐忍,是对她的喜爱,当下便欢欢喜喜地缠上我的手臂撒娇道,
“姐姐,皇上说对我是真爱,不在意我出身低微,非要抬我为贵妃。”
“可他杀了那么多妃子,我害怕。”
“正好封后的旨意也下来了,不如,姐姐就早早入宫,替我试试他的真心吧!”
2
宫里规矩多,我怕自己一个不开心,大开杀戒,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姜采莲。
姜采莲却笑眯眯地说道:“喜乐姐姐,你该不会是怕皇上瞧不上你,自卑自艾,再没脸活在这世上吧?”
“他瞧不上我,是他眼瞎,我为什么要活不下去?”
末世中,我能力最强,杀死的人最多。
我为什么要自卑?
我骄傲得很呢!
丫鬟秋菊也不忿道:“就是,我家小姐容貌才情皆远胜姜小姐你,若说自卑的也该是你啊!”
话音方落,姜采莲抬手便甩了秋菊一个耳光!
“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低贱的下人插嘴?”
训斥过秋菊,姜采莲见我并没有怪她僭越,越发得寸进尺。
“瞧见没有,你家小姐才没有你目光那么短浅,她早就想嫁给皇上,好攀高枝啦!”
她一手拍在我肩膀上,撞掉了我手中刚整理好的厚厚一沓的佛经。
佛经落在地上,满纸都事朱砂写就,鲜红的字眼——‘不杀生,不犯戒’!
我看了又看,忍了又忍,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因为区区人类,便让自己万般隐忍的戒断前功尽弃。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低头捡起散落的佛经时,姜采莲却一脚踩在我的手指上,
“喜乐,身为好姐妹的我肯定会拉你一把,你就等着喜事临门吧!”
她再不走,我会不会喜事临门不知道,她却必然会有血光之灾。
我忍着滔天杀意,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姜小姐,佛堂乃是府外人的禁区,为了你们能活得长久,日后还是莫要再来了。”
姜采莲丝毫不将我的警世良言放在心上,她嬉笑着加重了脚下的力度,
“喜乐为何与我这般见外?”
“要知道,将来我们可是要共侍一夫的好姐妹啊!”
母亲的确说过,朝堂内外都对弑杀的暴君怨声载道,怕是迟早都要揭竿而起,推翻这无道暴君。
太后忧心忡忡之下,起了立我为后的念头。
她想用我虔诚的‘佛心’来压制自己儿子的暴虐。
“你也希望我入宫?”
她点头。
“他不是你的情郎么?为何还要我入宫来横插一脚?”
姜采莲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喜乐啊喜乐,你可真是天真,我再爱慕皇上,也还是更爱惜自己的性命呀!”
“没有你来压制他的杀性,我如何才能嫁的安心啊?”
原来如此啊!
我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细瘦的脚踝,声声叹息,
“天真的是你们。”
“喜乐我儿,不好了!”
正要废掉姜采莲一条腿的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母亲打断了。
我不想与任何人相比,只想偶尔晒晒太阳,待在这佛堂里,吃斋念佛,过过‘人’的日子。
可偏生姜采莲不这么想,当今皇上太后也不这么想。
封后的圣旨,恩赐一般送进了太师府。
良辰吉日定好,八抬大轿也进了门。
母亲拉着我的手,几乎哭断了气,“喜乐我儿,入了宫,万万切记要隐忍!”
我点点头。
佛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会尽力去忍的。
入宫的第一日,那皇帝就开始作妖。
白日里他不参加封后典礼便罢了,我也厌恶那些繁文缛节堆砌的规矩。
一日不见那暴君,夜里我才开始为我的佛堂重新选址,他便将新入后宫的几位美人儿捆了,用铁链吊在我房门口。
“朕听闻皇后博学多闻,应当听过什么叫做‘美人灯’吧?”
我摇摇头,如实说道:“没听过。”
他满脸戾气一笑:“母后训斥朕,称朕缺席皇后的封后大典于礼数不合。”
“朕便特地送上这几盏美人灯,给皇后开开眼,以示歉意。”
他一声令下,立时有宫人上来,用匕首在那些美人头顶开了十字刀。
熟悉地惨叫与求饶声交迭四起,我手心微微汗湿。
凛冽的杀意,蓬勃而出。
暴君瞧见我惨白的脸色,命宫人抬来一锅热油。
他一把夺走我手中佛珠,阴恻恻地说道,
“既然皇后对她们这么感兴趣,不如这灯油,就由皇后来浇上去吧?”
蠢蠢欲动地杀心,在触及佛珠上大大的忍字时,逐渐消退。
我后退几步,一言不发地关上了房门。
暴君却以为我害怕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贱人,现在知道怕了?!”
“狗屁的佛心,凭你也配压制朕?”
我充耳不闻,照旧坐在蒲团上诵经,小宫女却吓得瑟瑟发抖。
“皇后娘娘这般冷待皇上,难道就不怕惹来杀身灭族之祸?”
丝毫不怕。
末世中,我们称他这种人格为超雄综合症,虽然比普通人类暴躁了些,可也不比别的人类难杀。
我淡然道:“激怒他不可怕,可怕的是佛堂建不起来。”
那就谁都别活了。
佛堂还在赶工中,我便深居简出地在坤宁宫中每日抄抄佛经,敲敲木鱼。
远离人群,杀意倒也勉强能控制得住。
偏生,超雄暴君屡屡将自己送上门来。
“母后说皇后佛心甚重,可朕马上就要在西山围场,办一场史上最为盛大的围猎。”
“届时,所造杀孽定然繁多。”
“皇后可要亲自来观摩,好生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超度一番?”
我对猎杀小动物不感兴趣,只对‘猎人’颇有兴致。
被暴君勾动的杀心蠢蠢欲动,佛祖的慈眉善目,却让我滔天的杀意逐渐平静。
见我无动于衷,暴君气急败坏地一把掀了‘救命恩佛’的饭桌。
瓜果点心散落一地,他抬脚就踩了个稀巴烂!
“泥塑的玩意儿,你以为若是死到临头,这玩意儿当真能救你的命?!”
我眉头微挑,纠正他道:“错,是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