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只想回家。”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你爱过我吗?”
良久之后我才回答了这句话:“我比任何人都要恨你!我信奉法律正义,我们最好此生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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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那条白裙子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黑得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我在这个小黑屋里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了,在这半个多月里我见过许多和我一起被拐来的女子,被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的人接连买走。
我仔细打量过,猜测那些人是农民,不过最令我担心的是,为何如今我迟迟没有被人选走?我对自己还算有自信,容貌虽不能媲美天仙,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了。
我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些被拐卖走的人,其间也有几个男人过来,但是到最后不知是因为何原因,闹得不欢而散。
我看着周围漆黑一片,没有阳光,或许这就是我的黑暗。
距离我被拐卖已经有半个月了,不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我那当刑警的哥哥能不能找到线索?
饥饿和绳子的疼痛让我脑海很混沌,在黑暗的环境下放大听觉,让我整个人猛地惊醒!
我勉强睁开的眼睛,木门咿呀咿呀地响着,尽管我很虚弱,但再次见到那个把我拐卖来的女人,我鼓起勇气骂道:“你们这群人贩子!迟早会遭天谴的!你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禽兽!”
“闭嘴。”她呵斥道,转身和门口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周哥,人给您留着呢。”
我看向被唤周哥的那人,剑眉星目,长相俊朗,只是不知为何,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熟悉以及满意。
他打量了我许多,才和她说道:“行,人我带走了。”
我拼命挣扎,想要逃离,但还是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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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带到他家,捆了扔进家里的柴房,只吩咐他的弟媳给我准备些吃的。
我被捆得有些难受,这好像是村子里的传统,先把女生扔在柴房里,磨磨耐性。
我只觉得丧气,当时因为我没考上研究生,想着找个工作养活自己,结果没想到被介绍人骗到了这里。
现在好了,我被困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正当我惆怅着,他推门进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你只要乖乖地,我就能保证你吃饱喝好。”他看着我满脸泪痕,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说着,“你别哭啊,我最不会哄女孩子了。”
我倔强得不肯看他,要不是这人我能被困在这里吗?假慈悲!
他见我偏头不肯看他,捏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眸子,眼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不肯看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卖去做别人的媳妇了。”
我微微一怔。这段时间我也见过女生被凌辱的样子,女生在这里仿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被拐卖到这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替那些男人,怀孕生子。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抽噎着,软声软气地哀求着:“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想见我爸妈。”
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真的难受了,我埋头嚎啕大哭。
他慌了神,连忙解开我手上的绳索,把我抱在怀里。
我试图挣扎,但是他的力气很大,挣脱失败。
“留在这里不好吗?”他细声哄着我,“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我摇摇头,止住了哭泣:“我想我的家人。我不想被这么束缚着。”
后半句是我的试探,只有先能自由活动,才能准备接下来逃出去的活动。
“从今天起,你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束缚,只是你走不出去的,也不能和外界联系。”他懂了我的意思,却丝毫不提家人的事情,只是笑着哄我。
我见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了,连连点头,怯生生地看着他:“我能先吃饭吗?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他好似不相信我会妥协,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我怯生生地低头不敢看他。
他好似自信我逃不出去,爽朗地笑了:“行,你直接出去和苏老二说便是。”
我认得他口中的苏老二,便是之前那个女人,我当时就是被她的花言巧语骗来的。
“我不敢。”我知道他喜欢我服软,我便扯着他的衣袖。
他看着我,好似神情恍惚,在我晃了晃手才反应过来:“那你等着我。”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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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来了一盘螃蟹和花菜炒肉,都是我爱吃的。
我看见爱吃的菜,食欲大增,大快朵颐,顾不上形象,鬼知道这几天我被饿得不成得不成样子。
他盛了碗汤递给我:“你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
我喝下汤,细细品味,是海带汤,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周,单名一个凯。”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知真假,深情地看着我,“你叫林时宜是不是?”
我讷讷地点头,知道名字,来日才好有机会寻仇。
周凯眉眼含笑,语气淡然:“是个好名字。时有美人,宜室宜家。”
我没有心思去接受他的夸奖,而是低头狼吞虎咽着。
“你可以没事出去走走。只要你不逃,村子里的人是不会拦你的。”周凯对我好像充满了纵容,“我有事先走了。”
我乖乖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上一秒还是乖巧的笑意,下一刻我便面目狰狞,憎恶无比。
如果不是他作恶,拐卖人口,我能被拐到这山里吗?但是我无力和他作对,在被拐卖来的那半个月,我见过许多女生想要逃走,抓回来的下场很长,甚至有人命丧黄泉。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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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周凯和村民打了招呼,我在村子里畅通无阻,也时常被叫嫂子。
我只能含笑应下,内心却觉得无比恶心,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帮凶。
“我想听戏曲。”我拉着他的衣袖,尽力地扮演一个无知且懂得随遇而安的女生。
他也随我,安排了戏班子唱戏,唱的是当地的剧种。
我听出来这是哪里了!当初我在读本科,对戏曲格外中意,研究了很多剧种。这便是其中之一,由于音律很美,我便深入了解了许多。但由于距离研究的时间长久,我只能确定这里是姚州村,坐落于古老的山里,戏种接近于失传。
“喜欢听戏?”他对我的表现饶有兴趣。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满脸懵懂,微微点头:“虽然听不懂,但是我很喜欢。你安排得我都喜欢。”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却什么也没说,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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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了当地是哪里,日日在村子里帮忙,为的就是让大家放心我。
周凯最近也是深居简出,我很少能见到他。我不见他,能够保住我的清白之身,但是我也能少有出去的机会。
我在家里学习做家务,把分内事做得井井得井井有条,至少能让他觉得我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的。
周凯家只有他弟媳和我时常会在家里待着,他的弟弟外出打工,很少回家。
只是那一日,我在整理他书架上的东西,他却闯了进来,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满眼猩地问着我:“你在做什么?”
我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随意惹怒他,只能呆呆地回答着:“我在帮你整理书架,我看都腾灰了。”
“谁允许你动我房间的东西的?”他好似被我的话给激怒了,没有了往日的宠,只剩下愤怒。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说话,用沉默表示我现在的无奈。
他走到我的面前,低头吻我,这段日子的相处让我也习惯了他的偶尔发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我知道在这个村子里,如果女人不顺从的话,会挨打,会受到非人般的待遇,我只能选择忍耐。
但是他不满足于如此,甚至抱起我,向床边走去,重重地把我扔下,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原本顺从的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猛地睁开眼睛,满眼恐慌,我顺从他,只能是表面上的,我必须得保住我的清白!我不能这样交待在这里!
我开始拼命地挣扎,手不断捶打着他。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着动作。
我想踢他,但是男女天生的力气悬殊,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挣扎。
最终我只能屈身于他的身下,留下悔恨的泪水。
事后,他只是丢下一句“抱歉”就离开了。
我坐在地上,不敢去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只觉得我身上肮脏极了,我拼命想守住得清白,想守住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刻被狠狠地践踏,他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那日晚上,我在浴室里,狠狠地摩擦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擦着擦着,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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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周凯的弟妹总是一脸八卦地看着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甚至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艳羡。
是啊,在这里,能够被买家喜欢,能够生儿育女,是莫大的荣幸。
不久之后,我被村里的赤脚医生诊断怀孕,周凯很是高兴。
我内心感觉到无助。我想离开这里,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最大的累赘。
周凯的弟妹甚至还杀了只鸡炖汤:“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也该好好补补,我们周家啊,还得靠你延续香火咯。”
我不想被提起那个糟心的下午,但是又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喝下鸡汤。
我恶心到想吐,吃什么就吐什么,一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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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我便时常一个人待着,为的便是能够躲开他。但村子便这么大,我想躲也只是徒劳。
周凯兴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再加上我怀孕了,心存愧疚,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甚至会想尽办法哄我,比如说送玫瑰,又比如说在我孕吐严重的时候照顾我。
我只能假意收下,满脸幸福地感谢他。尽管我的内心在滴血,恨不得让他立马去死。
“你想去镇上赶集吗?”他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玩味。
我不知所措,如果能去镇上,兴许能有报警的机会。但是我绝不能让他看出来内心的兴奋。
我低着头抚摸着我的肚子:“正巧去给孩子买点用品,到时候他出生了,就能用了。”
他有些失落,许久未说话,最终只能微微叹息:“好,我明天陪你去。”
我满脸慈爱地笑了笑,对这个孩子的出生很是期待。
他俯下身,紧紧地盯着我,在我的眉眼落下一吻后,才缓缓说着:“你逃不出去的,乖乖待在我身边。”
尽管我已经生理不适到想反胃,但是仍然展开明媚的笑意:“待在这里挺好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生下孩子,在家相夫教子。”
兴许是因为上次他强行占有了我,我也怀孕的原因,他对我的戒备也少了许久,可能是觉得怀孕能捆住我的原因。
我却觉得这人有故事,否则为什么会强调让我待在他的身边?他有时候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我,倒是像在看他人。
如果是之前,我兴许会想着逃出去该如何寻仇,但现如今,我怀孕了。兴许是血缘关系的原因,我总舍不得这孩子出生便没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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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的日子来得很快,村子里很热闹,但是基本上都是男人,女人不被 允许外出,生怕她们跑了。
我是特例,因为周凯的关系被允许外出赶集。
一路上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在不断跳动着,我看着车子驶出山村,逐渐有了城镇的样子,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由的空气,这是我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了!
“你喜欢热闹?”周凯坐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地喜欢把玩着我的手。
我低头看了我的手,尽管最近时常做家务,但是依旧是手指纤细,骨节分明,又或许我是学过钢琴的缘故。
他把玩着,我便觉得有些痒,但是我不敢挣脱,只能随着他去了。
“没有人不喜欢热闹吧。”我随口说了一句。
他好似是认同我的话,还捏了捏我的手,不明所以的开口道:“等会儿就到镇上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最后会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
我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警告,脊梁一凉,但是我还是止不住想逃出去的心情,只是现在我还得装的乖巧柔顺的模样:“我知道的,我会乖乖待着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也没再和我讲话。
我闭着眼睛假寐,事实上我在想该怎么躲过他的监视,哪怕只是给家里人报个平安也好,至少得让我哥知道我在哪里。
我哥是刑警,在破获拐卖案上,又或者寻找线索上,都是出色至极。
只有告诉他,我才能有逃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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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人声鼎沸,我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只是接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