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楼上准时传来吵架的声音。

爱热闹的小林手机也不玩了，急急忙忙跑到窗户边，踮起脚尖竖起耳朵听着上边的动静。

前几天楼上吵架声音还不算大，可能都是要面子的人，或者是顾及对方的面子。现在不了，不光是吵架，都开始摔东西了。

盘子、碗筷，声音非常清脆。小林啧啧啧地摇了摇头，嗨！把吃饭的家伙什摔了，不还得买新的？真不会过日子。

楼上的人小林见过几次，不熟，也就是见里面点点头打个招呼的样子。

楼上那女的像是个家庭主妇，每天就是接送孩子，洗衣做饭，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很宽松的那种，经常能听见有送东西的，外卖、快递什么的；那男的戴副眼镜，中等个头，不知道在哪上班，或者做生意？好像收入还挺高，不然在这种大城市不可能一个人养家。

小林这个人，说八卦也不算八卦，说不八卦还喜欢听人家吵架什么的。他自己是个做自媒体的，不用到公司上班，在家里就能挣钱，于是有很多闲暇的时间。

楼上越吵越激烈，小林也越来越激动，他跟着楼上的人一起紧张，一起使劲，好像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一样。

“你到底为什么？我对这个家的付出不够多吗？我对你的臭毛病不够包容吗？我对孩子不够关心吗？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女人有些失控，变得歇斯底里。

这跟小林平常在电梯里碰到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一直显得温文尔雅，尽管身材有些走样。女人就是这样，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就会以家庭为主，有些人甚至失去了自我，整日只守着老公孩子，围着锅台，就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你闹够了没有，”男人的声音盖过了女人，像是能把房顶给掀开。“告诉你，我就是赶时髦，赶时髦你懂吗？我身边的朋友有在外面找女人的，我也可以，怎么了，不可以吗？”男人的声音仔细听像是喝了酒。

如果喝了酒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不然哪有这么说话的，小林抿了抿嘴，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

大人吵，孩子哭，楼上整个乱作一团。

小林还想着要不要上去劝一劝架。他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继续听。越来越多嘈杂的脚步声让他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家里来人了？

慢慢地，楼上安静了下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什么也听不到了——就像一场话剧落幕了一般。小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百无聊赖地走回到客厅，继续瘫在沙发上。

“赶时髦？”他撇了撇嘴，好像很看不起楼上的男人给出的理由一样。这种事也有赶时髦的？如果是真的，那男人身边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夜深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小林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躺着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