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有冤魂,双胞胎兄弟谁是真凶?

春雁评情感 2024-05-29 03:34:19

李乐云的双胞胎兄弟误伤了她老公,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哥哥,只有她心里清楚,但她因为母亲的一句话,选择了隐瞒,究竟谁是真凶?一起看看吧。

1

2018年11月,洛川塬上醇香脆甜的红富士苹果挂满枝头,惹人垂涎。我老公王大魁找到果商林哥,兴冲冲地拉着我们去了我两个双胞胎哥哥家的果园。

几十亩果园里的苹果全被冰雹砸出坑点,哥哥们急于出售又找不到愿意看货的果商,我老公的到来让哥哥们看到了希望。

大魁领着果商在园子里看了一圈后,果商给的定价哥哥们无法接受,认定我老公联合外人坑他们,争执之下推了我老公一把。

结果我老公一个趔趄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地上,头撞上了放在地头的地磅,瞬间血流不止,人也昏迷了过去……

我叫李乐云,陕西延安人。2005年,我把谈了三年的男友王大魁带到父母面前。

王大魁自幼丧父,妈妈一人靠着十几颗枣树把他拉扯大,王大魁自己除了一副书卷气质的皮囊外,没啥出众的能力。

我妈知道后当场翻脸不同意,刻薄地说王大魁没爸,人不仅长得单薄家底也单薄,我从小是家里宠大的姑娘,嫁过去肯定受苦,不同意我俩来往。

尽管王大魁一再保证一辈子对我好,对我家人好,也会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妈还是无情地将他赶出我家,把我锁在屋里,说我啥时候死心了啥时候放我出来。

我爱王大魁,怎么可能死心?我找准机会逃出家门,找到王大魁,逼着他和我私奔。

王大魁被我感动,掏心掏肺地对我好。在陌生的城市里,我们相依为命,一年后有了孩子。

孩子生下后我在家带孩子,大魁四处打零工,维持生计。儿子六岁那年,我们带着孩子回家认亲,上户口,领结婚证,补办婚礼。

我妈看在孩子的份上认了我,但还是不待见大魁,说他是骗子骗走了我。

我的两个双胞胎哥哥更是瞧不上大魁,扬言他要是敢让我过不上好日子,他们会打断他的腿。

大魁也在心里卯足了劲想让我过上好日子,我们用打工攒的一点钱在县城租了个院子,做起了苹果代办的营生。

大魁勤勉、能吃苦,人又实在,外地果商很信任他,果农也信任他。几年下来,我们手里慢慢有了些积蓄,再后来在县城首付了套房子,把婆婆从农村接了过来。

买了房,娘家人对大魁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大魁这个一直不被认可的女婿也在能力范围内极力表现,想要融入我娘家。

这次,大魁带着果商去其他村子看苹果时,听人说起我娘家李庄村无果商上门。

在延安洛川塬这块土地上,苹果产业是农民的主要收入,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可临近果子成熟季,一场冰雹,让刚脱了套袋的嫩苹果伤痕累累,果面布满了坑点,果子彻底失去了卖相。

这场突然的冰雹好像“独宠”李庄村,别的村子的果园都没事,急得李庄人在别的村口拦果商。果商听说是李庄,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去。

2

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他找到个果商,好说歹说同意去李庄看看,让我赶紧联系我哥,让他们不要灰心。

果商林哥是广东人,我们合作过五六次。每次都是林哥去果园看果子,跟果农谈好价格,我老公负责带人给苹果分等级、包装、过磅,最后林哥会根据出货情况给我们一笔佣金。

我们一行人开车刚到村口,就看到我的双胞胎哥哥急吼吼地迎了上来,麻溜地给果商和我老公塞烟,大哥还说嫂子在家备好了饭,要我们先回家吃饭。

林哥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说他不抽烟,还是先去果园看看苹果吧。

几个人聊着说着就到了果园。地磅已摆在地头,茶水也备好了,哥哥们急切的心思老公已看在眼里,他们带着林哥在果林里穿梭着、商量着,半天没有出来。

我看到地边的果树丛里种了一片辣椒,就拉着老公去摘辣椒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林哥手里握着苹果走出果林,我听到他跟我哥说:“果面不干净,坑点太多,没有商品果,只能走下检啦。”

我大哥一听这话急了,上前一步说:“怎么没有商品果,二级商品还是能挑出来的。”

“不行啦,坑点这么严重,做二级果我要赔死的。”

我二哥气急,从树上啪啪啪一口气摘下五六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杵到林哥面前愤怒地说:“这么大个,这个成色,你还要给我做下检,你个黑心商贩,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哥哥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一些果商代理为了多挣佣金总是给果农乱压价,好好的苹果给不了好价钱,果农有苦难言,几十万斤苹果不卖掉,自己储存不好就会慢慢坏掉,亏的钱更多,最终只能低价卖给他们。哥哥也被坑过。

老公见势不妙,赶紧跑上前拉开二哥,谁知二哥连我老公一起骂:“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跟着黑心贩子挣黑心钱!滚,都给我滚,我的苹果就是烂在地里也不卖给你们!”

说着,二哥把苹果砸在果商脚边,又狠狠地推了我老公一把,祸事就此酿成。

我望着老公头底沽沽流淌的血液,吓坏了,一下子扑倒在他身边,捂着他淌血的头,不知所措。

林哥见状,赶紧喊我大哥二哥把大魁抬上车,送去医院。县医院判定病情严重不接收,林哥掉转车头去了省城西安。

大哥二哥并没有跟来,临走时二哥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塞给我,什么话也没说,拉起大哥扭头走了。

我瑟瑟发抖地站在手术室外,脑子一片空白。林哥也焦急地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妈来了,她把我拉进怀里,轻声安慰。

3

看我情绪平静下来,我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如果大魁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脑子乱成一团,木然地不能思考。我妈突然异常冷静地跟我说:“如果大魁没救过来,你得一口咬定是你大哥推的大魁,只能是你大哥,你明白不?”

明明推人的是我二哥,为啥要赖上大哥?大哥当时也在现场,他虽有怒气,却也没跟我老公动手。

我疑惑地望着我妈,我妈压低声音说:“你大哥得了肝癌,才查出来没几天,医生说日子不多了。唉,你二哥又出这事,我不能两个儿子都没了呀?如果能保一个,那就保你二哥。”

说着说着,母亲恸哭起来,就像是因为我老公而悲伤。

这一个接一个的事情把我搞懵了,我流不出一滴泪,只觉得这一切像梦,是那样的荒缪不真实,不可思议。

婆婆这时也赶到了医院,一路哭到了手术室门口。我才反应过来,抱着婆婆痛哭起来。手术室门突然打开,医生说大魁没能救过来。

婆婆哭喊着跑进病房,扑在大魁身上哭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妈可咋活呀?”

听着婆婆的哭喊,想着永远不再醒来的老公,疼痛感、绝望感在我身体和心灵上蔓延。我望着紧闭双眼的老公,连哭都不会了。

突然婆婆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跟我吼:“是你哥把我儿害死了,我要告他,我要他一命抵一命,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妈赶紧走过来拉住我,顺势又掐我胳膊,用眼神提醒我不能说漏嘴。

我涕泪横流,一颗心像被放在了火上烤,一边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哥,一边是我相依为命的老公,我该怎么做?

婆婆还是报了案。警察很快来调查,我不清楚母亲用了什么招数使大哥心甘情愿顶替二哥,警察刚进院子,他便主动承认人是他推的,他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我和果商林哥也被警察传唤,由于事发突然且混乱,林哥也分不清我的两个哥哥谁是老大谁是老二,无法确认到底是谁推了大魁。

迫于我妈的压力,我不能说出实情,也不能昧着良心指认大哥,只说自己当时在果树林摘辣椒,没看清是哪个哥哥推的,听到林哥喊声才跑出来的,但能确定是我的其中一个哥哥推的人。

最后,大哥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等待审判。

我心存愧疚,替大哥委屈,便去看望嫂子。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因为没有生出儿子,我妈不怎么待见她,她也不计较,安分守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看到我,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泪眼婆娑地说:“你大哥真可怜,你妈为了保老二就把他送去坐牢,同样是儿子,她就舍得一命换一命,心真狠呐。我是没那个本事,去派出所说了,也没人信我!”

吸了吸鼻子,她又说:“你哥也可恨,他就这么认罪了,也不心疼我和闺女,我们孤儿寡母可咋活?”

她抹一把眼泪,瞅一眼侄女的房间又说:“我闺女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她爸这样,娃将来找工作怕是会受影响,他咋就不为他的娃考虑呢?他真是个混蛋。”

4

望着无助又隐忍的大嫂,我气愤难忍,直奔二哥家。

二哥正坐在炕头有滋有味地吸溜着面条,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放下碗赔着笑脸给我让坐、倒水,还要盛面条。

我冷冷地看着他,觉得他好陌生,好怂。他被我盯得红了脸,自我辩解道:“妹啊,哥知道你怪我,可这都是咱妈的意思,大哥他得的那个病也治不好,要是我再走了,谁管咱爸妈,谁给他们养老送终?妹,你得理解哥,哥也是没办法。”

我听不下去了,这无耻自私的言论让我震惊,我怒吼:“你个自私鬼!怂货!你就只顾你自己,大哥也有老婆孩子,谁来管?谁来管?”

他羞愤地一把把碗掀翻在地,指着我骂:“给我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嫁出去的人了,娘家事你少管。”

不知什么时候,二嫂把我妈当“救兵”给搬来她家院子。

我妈急匆匆赶来骂我:“小祖宗,你这是要干啥,是我要保的你二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有怨气冲我来,啊,别再闹,再闹我死给你看。”

我再也不想踏进娘家的门槛了,甩开我妈的手跑回了我家。

婆婆带着丧子之痛回了农村,无论我怎么挽留她还是要走。她说她恨我哥害死了她儿子,她看到我就想到我哥,想到可怜的大魁,她没法和我一起生活,她要回去守着她的大魁。

大魁的死,我比任何人都痛,儿子也是天天哭喊着要爸爸,日子太难熬了!熬不住了,我就带着儿子去乡下大魁的坟里哭一场。

哭够了,再帮婆婆把柴火劈好,把米面油备好,陪她坐坐。老太太因为经常哭,视力模糊,人也变得痴痴呆呆,望着她我常常泪目。

2019年5月底的一个下午,我接儿子放学,听其他家长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凑过去细听,说是二中的一个女生跳楼了,孩子被送去了医院。

听到二中,我心里一慌,我大侄女就在二中啊,会不会是她?霎时我全身抖了起来,躲在墙角处给大嫂打电话。

电话接通,大嫂哽咽着声音说,侄女在医院抢救。

我嘱咐相熟的家长把我儿子接去她家,然后一脚油门去了医院。大嫂孤单守望在急诊室门口的身影让我忍不住泪目,我赶紧上前搂住她。

几分钟后,医生说幸好是二楼,如果楼层再高就危险了。孩子现在没有了生命危险,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大嫂边流泪边给医生作揖感谢。

学校负责人和班主任同时松了口气,班主任说这孩子平时就话少,只埋头学习,最近话更少了,看一眼大嫂又说她爸的事对孩子影响很大。

有次班里几个同学议论网上一个杀人案件,她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书本全砸向那几个同学,吼叫道:“我爸就是杀人犯,来啊,上我跟前说,来啊!”后来,大家都不敢再跟她说话了。

5

班主任走后,大嫂淌着泪喃喃道:“我知道娃会出事的,我知道,可我没办法。自她爸被抓后,娃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也不和我说话,我没法管她呀!”

望着垂目安睡的小姑娘,我心如针扎。十几岁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面对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们有时刚烈有时又脆弱,她们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只有自个和自个较劲,哪天这个劲崩了,她们也就从心里“解脱”了。

大哥大嫂平白无辜受连累,孩子也差点丢了性命,惹事的二哥却像没事人一样正常过日子,老实人好欺负吗?

我们都在用廉价的亲情换二哥无罪,对大哥公平吗?

侄女学业优秀,大哥有了犯罪记录,孩子升学就业也受影响,这对孩子公平吗?

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要不要举报二哥?

想着日渐萎靡的大侄女,我仅存的良知让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得把真相道破。我得还无辜的人一个公道,让有罪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2019年6月1号,我走进了公安局,指证了二哥推人致死的事实,很快二哥被抓。

我妈哭天喊地地跑到我家骂我缺心眼,不听话。二嫂更是怒气冲冲地指着的鼻子骂我贱,骂我没良心,并用铁锨把我家砸个稀巴烂。

望着破败的家,和被吓得瑟缩的儿子,我放声大哭。我只想换个良心安宁,只想无辜的人不受牵连,我又做错了什么?

婆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握着我的手泪水涟涟地说:“你是个懂道理有良知的好女人,我儿大魁地下有知也能心安了。”

几个月后,二哥被判无期。得到消息后,二嫂拿走家里所有的积蓄,丢下侄儿再也没有回来。我妈成天搂着侄儿哭,孩子受影响不爱学习了,打架逃课,老师打电话找我妈,我妈又打电话给我,要我帮忙找侄儿。

在同学家找到侄儿,我把他接到我家。十六岁的半大小子一米八的个头,他看到我不叫一声“姑”,瞪着眼跟我叫嚷,说我害了他爸,逼走了他妈,还说他恨我,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叫我不要管他。

就在这时,我儿子进了门,他突然伸出一只脚,我儿子来不及躲,被一下子绊倒在地。我愤怒极了,上去甩了侄儿一个巴掌,然后定定地看着他,问:“你知道事情本来的样子吗?你不想用自己的脑子判断下到底谁对谁错吗?”

他不服气地捂着脸说,“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有本事你都说,一点不剩地说,我会判断。”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个仔细。听完我的讲述,侄儿半天没有说话。我问他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他摇了摇头,憋着一股劲不理我,但我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理解我的,需要的只是时间。

我跟侄儿说:“以后你放假了就住姑姑家,姑姑养你,供你上学,你也要争口气,不要辜负姑姑,更不要辜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侄儿虽然有些赌气的样子,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回了学校,老师反映他人变踏实了,也不逃课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6

大哥因为包庇二哥其实也要被拘留,但因为他的病,被取保候审。从看守所回来后,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差,也不肯去医院。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都无动于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理人,不说话。

我妈对大哥心存愧疚,却也不敢上门去劝。她四处在乡间访老中医,然后买一大包一大包的中药塞给我,让我给大哥送过去。

大嫂望着那些药直摇头,说大哥根本就不喝,一心求死,怕是大哥心里有结,这个结也只有我妈能解开。

2020年新年,我们搀着孱弱的大哥去妈妈院子给她拜年,我妈亲眼看到消瘦又憔悴的儿子,再也忍不住地抱着大哥哭起来,边哭边说她对不起大哥,愧对大哥,没脸见大哥……

大哥也哭了,说:“妈,我以为你怨我没能替老二,不肯原谅我,不想见我。”

妈妈后悔不已,忏悔同样是儿子,她没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伤了大哥的心,让一个不幸患绝症的人失去了去病魔抗争的勇气。她说她罪孽深重,要好好照顾大哥剩下不多的日子。

2020年3月,大哥病情恶化,最终走到了生命尽头。

历时一年,我们三个不幸的家庭只剩孤儿寡母艰难维生。日渐年迈的老人,和成长中的孩子,都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支撑。事情已经发生,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我们不能再沉浸在悲伤往事中,我决定和大嫂干点事情。

和大嫂商量后,她说她信得过我,愿意和我联手打造美好未来。我卖掉了县城的房子,大嫂也拿出了家里不多的积蓄,我们请人自建了两个冷库。

冷库建好后,我们储存了两个哥哥家的苹果,又收购了一些苹果打算春节期间亲自拉去南方卖。另一个冷库租给别的果商,可以收回一些流动资金。

2020年腊月,我联系到了果商林哥,说我想去南方卖苹果,希望他能带带我。林哥很佩服我的勇气,也同情我家的情况,答应帮我进驻当地的批发市场。

我和大嫂赶紧找人给苹果分级、打包装,忙得脚打后脑勺,顾不上孩子。我婆婆也从农村回到镇上,包揽了所有家务,帮我们照顾大哥二哥和我家孩子。

我爸妈也赶来帮忙。冷库里温度低,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跟在我们身边忙活,那一刻我们全家人的心是靠在一起的,都想着把这烂遭的日子过顺了,过得红红火火。

苹果拉到林哥的城市,临近春节,苹果价格销量实在喜人。大嫂一改往日的沉默,和客户用带着延安口音的普通话热情交流,香甜的苹果经由我们的双手,成箱成件地流入南方城市的千家万户中。

那种被认可的兴奋,让我们两个单身女子在异乡干劲十足。

苹果售空,我们坐在小旅馆里数钱对账。十五万块钱的数目让我们姑嫂两人喜极而泣。风雨过后,我们终有能力撑起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

作者 | 红豆

手心手背同样是肉,今天故事中的老母亲,却用命不久矣的患癌哥哥,去给误伤他人致死的弟弟顶罪,对于这种做法,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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