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鸿门宴》(五)​鸿门宴上,屠狗英雄樊哙的快意人生

军事锐眼 2021-11-08 08:26:14

樊哙让刘邦才能真正理解了什么才叫“仗义每多屠狗辈”

1

据说曾经有副难倒纪晓岚的对联,上联是“两船并行,橹速不及帆快”,聪明一世的纪晓岚当场硬没对出下联来。

这副对联用了两个谐音来附会两个人物,一个是三国时的鲁肃,一个就是屠狗英雄樊哙。

鲁肃在罗贯中的小说《三国演义》里,差不多是一个铁憨憨的形象,事实上,鲁肃这人相当了不起,陈寿说他是“少有壮节,好为奇计。……鲁肃建独断之明,出众之表,实奇才也。”且说,“周瑜之后,肃为之冠。”

很明显,鲁肃是被罗贯中黑了。

鲁肃不及樊哙,这又从何说起?

有句话说英雄莫问出身,是说只要后来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了,管他以前是阿猫还是阿狗呢,通通一笔勾销。

其实越是这样说,越是在强调出身。

中国人讲究血统论,民间大白话这样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还有句话,叫老子英雄儿好汉。

这些都强调了,没有一个好出身,你是不能在江湖上混的。

所以刘邦当上皇帝之后,想方设法都要替自己编造一个赤帝子斩蛇起义的故事来神话自己的出身,就为了好让天下百姓信服自己。

所以在提到英雄莫问出身时,往往举樊哙的例子。

樊哙出身有多不好?

他是杀狗卖狗肉的。

其实现在看来,这个出身也还好了,好歹也是一个小餐馆的小老板,而且还是一个诚信的小老板。

常言道:挂羊头卖狗肉,可樊哙就比较实诚,挂狗肉,绝不卖羊头,童叟无欺,绝不缺斤少两。

樊哙狗肉,名声类同于东坡肉。

(樊哙狗肉如今是沛县一绝。)

而且卖的狗肉挺香,于是吸引了大量的顾客。

这些顾客之中,就有专门来吃霸王餐的刘邦。

(樊哙在一边招招手:打个广告先,各位,樊哙狗肉如今是沛县一绝,味美价廉,欢迎光临。)

刘邦这个人,向来秉承一个原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没便宜也占真小人。

反正小人的名号已经传出来了,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本就没什么名声,自身得到实惠才是正经。

更何况,这个樊哙烧的狗肉,是地方一绝。

刘邦秉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原则,常到樊哙狗肉摊去大快朵颐。

白吃谁不吃啊。

于是,这个刘邦就心安理得地吃白食。

樊哙这人老实啊,又虎不下脸来赶客,这样,刘邦白吃了几年狗肉,吃得脑满肠肥,肥头大耳的。

所以,刘邦和樊哙,是名副其实的狗肉朋友。

2

这两个狗肉朋友交情匪浅,而且是过命的交情。

樊哙在鸿门宴上,凭自己的勇力,救了刘邦一命。

鸿门宴上,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虽有项伯的“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但,你刘邦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在项羽的地盘上,反正是凶多吉少,极有可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所以张良就急了。

怎么办?如果刘邦今日小命不保,那我们这帮小弟,也休想有好果子吃了。

所谓覆巢无完卵也。

趁项伯与项庄在酒席上舞来舞去的间隙,张良跑了。

跑路?NO,NO,NO!

他跑到军门,去找刘邦的狗肉朋友樊哙去了。

樊哙这边也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听刘邦性命堪忧,愤怒的小宇宙爆发了:好好,要死一起死!“与之同命!”

果真是好基友!

这个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人一气,就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带着剑拿着盾牌不管不顾就往宴席里冲,挡我者,杀!

这时候的樊哙是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杀死守卫的士兵,这个樊哙,还不解气,凭着自己的一股蛮力,掀开帷幕,怒气冲冲地站着,面对项王,毫不胆怯,怒发冲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

相当无理啊!

3

按常理,像这种带武器闯大堂,还对大王不尊的情况,这是什么?犯上啊!

基本上就是“咔嚓”的命,一出场就会下去领盒饭的。尤其是项王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可命运就是那么奇怪,偏偏遇到今天项羽也不知是不是喝高兴了,还是喝糊涂了,抬头看见一个“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人,看着带剑闯入者,居然傻乎乎地问,你,你是谁?

(这是画册上的樊哙相。就问你,像不像张飞?)

有读者就说了,这个不是张飞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樊哙长什么样,在我心目中,估计就是张飞那样吧,将就一下好了,我也没有见过樊哙本人啊。

项羽脑袋抽筋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喂,那个不速之客,你,你,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是敬酒?真是的。

张良在一边打圆场,赶忙介绍,不是外人,不是外人,这个是我们主公的保镖樊哙。

项羽抬眼一看,嗯,不错,力大如牛,一刀在手,颇有我项王的风范。

一见就对上星星眼了,惺惺惜惺惺,来来来,赐酒!

左右的人一听傻眼了,还赐酒?没听错吧?好你个樊哙,明着欺负我们项王,赐酒?喝死你!

于是一大斗酒就递上来了。

樊哙也不含糊,甭说卮酒,就是毒酒也喝了。一饮而尽。

项羽是越看越高兴,估计是在樊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喝酒没下酒菜怎么行?来来来,赐他一块猪大腿。

左右对项羽简直都无语了,这个樊哙,明着就是来找茬的呀,怎么项王还如此对待?这个脑回路,凡人的确不懂。

侍从也气不过。好嘛,干脆就给你一个生猪腿,看你怎么吃?

樊哙是眼都不带眨的,以盾当盘,以剑为刀,以手为叉,吃起了生牛排。

这份勇猛,让项羽越看越爱。好啊好啊,真壮士!

樊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又凭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头,在宴席上唱起了“十不该”,把项羽大大数落了一番,又把刘邦大大表扬了一番。这番如唐伯虎在华府表演架子鼓和评书的演唱,深深打动了项羽的心,真特太刺激了。

赐坐!

还有这等好事?瞪又瞪了,骂又骂了,还又赏酒又赏肉又赏座的,哪里去找?

樊哙挨着张良就坐下来了。

这个时候,刘邦以尿急为借口,把樊哙招出去,两人尿遁了。

樊哙以他的智勇,帮刘邦逃出生天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读书人负心多不多不清楚,但樊哙这个屠狗辈讲仗义,那是无疑的了。

所以刘邦在未发迹前,欠樊哙狗肉钱,起兵后欠樊哙救命情,无以回报,干脆直接就把自己的小姨妹嫁给他了,两人成了连襟。

当然,这是后话。

刘邦和樊哙这一尿遁,就逃出生天了,这一逃出生天,世界就变样了。

项羽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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