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婕版的“王熙凤”是公认最生动传神,最接近原著的,当年邓婕还凭借这一角色拿下了飞天女配,成为红楼剧组唯一拿到奖的演员。
不过风光背后也暗藏着心酸。
《红楼梦》拍了3年,在这3年里,邓婕都是在高压和煎熬中度过的,拍摄期间发生的两件事过去了30多年,她依旧耿耿于怀。
第一件事是被剧组其他人妒忌。
王熙凤是很关键的角色,戏份非常地重,很多演员都想争取。
不光是王熙凤,其他戏份重的主角也都竞争非常地激烈,毕竟谁不想演主演呢。
贾琏的扮演者高宏亮在访谈中也提到过,他因为出演贾琏而被他人嫉恨。
原著中的王熙凤容貌美艳,恍若神妃仙子,是艳冠群芳,鹤立鸡群的存在。
从选角的角度,肯定得选长得漂亮,贴合原著形象的。
邓婕小个子,长相也不出众,还皮肤黝黑,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往人堆里一扔基本上找不着。
邓婕本人都这么认为了,其他人的想法可想而知,所以当导演王扶林让邓婕试王熙凤的戏,把她列为候选人,全剧组上上下下,从制片人到化妆师都感到不可置信。
当时王熙凤的候选人除了邓婕,还有乐韵和周月,她俩都是大美女,尤其是乐韵,容貌和身材都十分地出挑,尤其还生了跟王熙凤一样的丹凤眼,基本上大家都认定最后会是她来演。
摄影师李耀宗还劝邓婕要有自知之明,做两手准备演其他的角色,免得到时候两头空。
邓婕也没有信心,都准备放弃角逐去演平儿了,导演王扶林却鼓励她要敢于争取。
王扶林有自己的考量,他觉得邓婕很有潜力,一是邓婕很上镜,二是邓婕的文化素养高。
导演的话给了邓婕很大的信心,她也就铆足了劲儿去做准备,一心扑在研读剧本,分析角色,琢磨片段上。
多年后《红楼梦》剧组重聚,其他人都在讲述在红楼培训班的各种趣事,而邓婕几乎都插不进嘴,好多事情她听都没听说过,就是因为那时的她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这上面。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最被大家看好的乐韵因为认识了香港电影明星罗烈跟着他去了香港,主动退出竞选;一轮轮试演下来周月自知比不过邓婕也主动退出。
周月这在当时看来邓婕就是在“捡漏”,运气好,明明外形条件不突出,却让她演那么重要的角色,所以招来了很多人的嫉妒。
即便已经开机,还是有人不服气,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拍摄的3年里邓婕一直被质疑和非议,她也就一直忍着。
邓婕的心理素质也足够强大,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说她,她都不理会,就一心拍好戏。
嘴上说无所谓,但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过了30年邓婕提到拍戏的那三年还是用“压抑”来形容。
第二件让邓婕耿耿于怀的便是拍“凤姐之死”,回忆那场戏邓婕至今觉得很可怕,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贾家被抄,凤姐病死狱中,死后被狱卒用破席裹住,草草掩埋于漫天大雪之中,预示着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结局。
这场戏的选景是在哈尔滨,哈尔滨的冬天非常地寒冷,白天也有零下二三十度。
如果换作是现在来拍,那么冷的天,剧组可能会选择搭个棚,要不然就是弄个假人代替,演员不用那么遭罪。
但红楼剧组选择实景实拍,演员真人上阵。
拍摄时,邓婕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光着脚丫,头发蓬乱,脸色乌青,在冰天雪地里被拖着,杂草从她脸上划过。
王熙凤死后的凄凉跟她生前的风光形成强烈的对比,冲击力极强。
当时这场戏的配乐《聪明累》还没有制作完成,谁也不知道时长是多少,为了积累足够的素材供后期有更多的选择,拍摄时就尽量往长里拍,拍了整整八条,邓婕就这样被来回拖了好几里地。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别说人了,摄像机都受不了,摄像师李耀宗为了防止摄像机被冻坏,就在外包了几层厚厚的毛巾。
等到拍摄结束,邓婕已经被冻晕失去了知觉,观众在荧屏上看到邓婕脸色乌青,不完全是化妆的效果,片场工作人员给邓婕披上军大衣,又用几个热水袋捂着,过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可以说邓婕是在用命在演戏了。
30年过去,邓婕回忆这场戏依旧心有余悸,忍不住落泪,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拍这么多条。
这场戏的导演并不是王扶林,那会儿拍摄已经接近尾声,王扶林着手后期的工作,就把执导任务交给了探春的扮演者东方闻樱。
东方闻樱有过执导经验,之前还担任《红楼梦》的场记,她也有个导演梦,王扶林就给了她大展拳脚的机会,先前“刘姥姥三进大荣国府”和“宝玉出走”这两场戏就是她拍的,完成得很好。
拍“凤姐之死”本来摄影师李耀宗的设想是用假人代替,不用拍特写,拍全景就可以了,这足以展现凤姐死后草席一裹草草掩埋的凄凉。
但东方闻樱觉得全景和假人不够真实,也不够震撼,力求完美的她要求真人上阵,多镜头全景、近景和特写交叠呈现。
也不能责怪东方闻樱的苛求,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实现更好的效果,而且拍出来的确实足够震撼,是荧屏上经典的一幕。
凤姐死后的凄惨画面,配上道尽她一生的音乐《聪明累》,极富感染力,看得人忍不住心生悲凉之感。
就是真的苦了邓婕,那种快要冻死的体验,难怪她至今无法忘怀,一提起就眼含泪水。
这两件事虽然过去了30多年,邓婕提到它还是很感慨,看得出来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也不得不佩服邓婕的演员素养,业务能力和抗压能力,正是如此,才有了难以超越的“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