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来到这里,在这间租房里已经住了三个月零一周了。
刚来的时候,忙着找工作,仅仅上了八天班,然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上班。
虽然并不觉得怎么孤单,但是很多时候也觉得十分无聊。
那段日子太阳又格外猛烈,厦门这儿的太阳真的有些让人不敢出门,于是就差不多整天都呆在出租房。
买了几套书,过起了租房读书的日子,顺便在头条上写一点文学,卖几个零用钱。
虽然只要有书读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但是呀,一个人孤单的远在他乡,有时也颇觉无聊。
然而,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站在阳台上,靠在窗台边对着对面那个窗台默望,遐想。
因为就在这一天,我看见对面窗台上多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骄艳得如一个舞厅女郎的朱唇,让人产生无限快乐的漫想。
我知道对面的出房里住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单身女人。
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她是单身,只要住过租房的人,这点小聪明都应该是有的。
特别是作为一个单身男人,这一种灵敏气是女人无法想象的。
本来仅凭一束玫瑰花,一个单身女人,也不足以让我对对面的窗台产生幻想。
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长成什么样,多大年纪——因为一直没看见过她。
那天,我又在依窗看书,听到面对着我这一边的那扇窗响动了一下,我就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过去。
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柔情妩媚的女人正好推开窗户。
可是,她见我望向她,她又马上转过身走了,一头散开了的长发披在身后,散发出一种青春的味道。
她的两扇窗我都可以看到,那个放花的窗有窗台,是侧对着我的,平时她在那儿晾衣服,弄她的花什么的,我只能看见她的手。
除非她有时擦窗外的防盗网时,我才会偶尔看到她的脸。
这正对着我的这扇窗,是没有窗台的,平时上班时她都会关上,只有下班后家里有人时她才会打开。
可是,从那一次对她惊鸿一撇之后,感觉好久又没见过她了。
侧对着我的那扇窗台上的玫瑰已经枯干了,然而她也没换。
一个下午,我又在窗前看书,又听见正对着我的那扇窗响了一下。
我知道是她又推开了窗,但我并没有像头一次那样马上抬头看她——不想让她感觉我是一个见了女人就控制不住情绪的人——虽然我很想和她搭上话,建立一种微妙的邻里关系。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响动了,于是我抬起了头。
然而她还在窗前,正若无其事的望着对面,也就是望着我住的这栋楼——她开始不有意躲蔽一个男人的目光了。
因为我们的窗户不是正对着的,错开有大约四米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巷子大约有三米宽。
我先找她说的话,我说:没加班吗?
她友好的笑着说: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加班。
声音柔柔的,很好听,有一种黏稠般的温柔和甘蔗汁一样的甜美,听起来很令人产生许多梦想。
也许这是长期单身男人,对所有和他产生联系过的女人的一种自作多情和无限的遐想吧。
呵,星期天了?我感到惊讶,我已经过上没有星期概念的日子了。
她笑了,说:你没有上班吗?
我本来想说我在做自媒体,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没上班,我担心她会在心中看不起我这种“赖”。
于是我说:我在打临工。
她哦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也要出去吃饭,所以我也走了。
这天,她又换了花,而且好几瓶,放在我这边的那瓶花是洁白洁白的,花朵有长长的柄,但我叫不出是什么花。
有一瓶是粉红色的,像是月季花,又像是玫瑰花。
这天上午,大概九点左右,我又拿着书本走到窗台前,自然而然的向她那扇窗望过去。
窗关着的,于是我认真看起了王树增的《解放战争》,正看到决战孟良崮,张灵甫已经躲进山洞里,人民解放军已经冲到山洞边,对着山洞乱枪扫射了。
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合上书本想平复一下情绪——对张灵甫的死太遗憾,太可惜了。
我抬起头,发现对面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窗边,还有羞怯的带着微笑的看着我。
见我如此投入,她先开口了,她手里握着手机,笑问:看的什么书呀,这么投入?
我锐:解放战争——看过没有?
她笑一笑,调皮地说:没有,我又不识字。
我又问:今天没上班吗?
她一笑,说:你真是过上了没有甲子的生活呀,今天是国庆了,放假。
我心里略为伤感了一下,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去特意关心什么节日。
她说:有什么好书,借我一本看一下。
我调笑说:你不是不识字吗?
她笑说:多少认识几个吧。
我说:你喜欢看什么书?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唉,我是说好玩的,上起班来哪有时间看书呀,早就不看书了。
为了生活都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情去看书哟。
我想打听一下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老公和孩子什么的。
但是我没有问,因为在我心里,我希望她还是单身。
这种心理也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和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聊天,会更加自由,且更有情调一点。
想起是国庆,我就顺便问她:放几天假?
她说:三天。
我说:那要不去厦门岛玩一玩呢?
她说:节假日人太多了,不想去。
我笑说:但是除了节假日,平时也没有时间呀。
她叹息了一声说:劳动人民就是劳动的命呀——睡两天大觉算了。
然后她说:我要去买一点菜,打挠你看书了。
她向我友好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
我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又把目光移到她将会出现的巷道口,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从巷子出来了,换了一件粉色的我叫不出名字的服装,把整个身材的线条美都秀了出来——
长长的秀发上系了一朵花,柳丝般披在身后,缩腰的衣衫让她的身材丰满起伏;略为施了一点薄粉的脸庞红润娇好,嘴唇涂了一点淡淡的唇膏。
这一切,瞬间让她变成了一个性感实足,却又显出有一定修养魅力的女人。
她仰起头向我这儿看了一眼,正和我看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见我也看着她,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向巷子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在一个巷子的转角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