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治理街面烟头乱招不断，重惩乱扔才是正道

6月19日，经山东济宁市创城办研究决定，在全市开展“烟头不落地、济宁更美丽”有奖兑换活动，市民凡在济宁建成区户外公共场合主动捡拾烟头者，可按捡拾烟头的重量发放奖金，活动自2019年6月21日起，每人每周可兑换一次，每捡拾1公斤烟头兑换奖金人民币60元。

看到这则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到相当“雷人”。大家不妨简单地想一想，即使济宁街头遍地都是烟头，捡拾1公斤烟头也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在网上搜索“一斤烟头大约多少个”，发现充满“正能量”的《一年半时间街头捡拾烟头28万余个》一文介绍，岳阳市道德模范刘雄辉正将自己去年来从街头捡回来的7袋约200斤烟头集中运往垃圾站。该文还科普了一把：一斤烟头大约1400个左右。

今天我们不去质疑岳阳市这位道德模范缘何不将烟头及时送街边的垃圾桶，而是存放起来，仅分析下济宁这项新政有没有现实意义，是不是真如我前面所说的“雷人”？

一斤烟头大约1400个左右，那么捡拾1公斤烟头就需要弯腰2800次，还要将这个“成果”集中送济宁市创城办，才能换60元人民币，如果是打的过去，来回路费也需要个十几块钱。这个买卖真的有人做吗？反正我是不大相信真的会有人做的。当然，环卫工人今后可以将烟头像矿泉水瓶一样单独分捡出来，然后集中去创城办换钱；一些烟枪，今后也不要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掉了，改为集中起来，然后去创城办换钱。

与济宁市这种“重”奖的方式不同，郑州市在治理街面烟头时，则使用了“重罚”手段。但“重罚”环卫工，显然是舍本求末。上月初，我曾参与“地上一个烟头扣环卫7元”话题的讨论。该话题称，河南郑州，一环卫大爷在地铁口扫烟头气得脸通红，他称附近烟头多是黑车司机扔的，发现一个烟头他要被罚7块钱，他曾1天被罚260元，而1天工资才86。官方称没实施过这个规定，将核实是否有扣罚情况。

我相信这些环卫工没有说假话。这不仅仅因为目前一些行政机关管理手段僵化，一些官员处事方式简单粗暴。如果环卫工人说假话，不可能几个人都说出同样的话，而且说得还那么具体。此外，官方在回应媒体时也承认了区环卫管理部门有这样的口头说法，更证明了确有此事。

而更大的可能，是这些环卫工人其实都是负责某路段环卫工作的物业公司招聘来的，物业公司给他们发工资、负责人员管理。也就是说，规定“发现1个烟头他要被罚7块钱”，更有可能是物业公司所为。

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西安市还曾出现过卫生检查人员“故意撒烟头栽赃环卫工”的荒唐事。新闻视频显示，这两名疑似检查卫生的女子故意在马路上扔烟头，而且扔的还不是一根烟头，而是塑料袋里的“一包烟头”，扔完后踢散，再拍照，显然是故意栽赃环卫工。

该新闻在去年8月份曝光，官方的回应没法说服我，因此写下《故意撒烟头栽赃环卫工，黑“捡烟头书记”？》一文。

笔者之所以提“捡烟头书记”，就因为王永康在担任西安市委书记不久，即带头上路捡烟头，媒体曾报道他：平安夜捡了27个，元旦中午捡9个，绕省政府办公区捡了56个，并提出“烟头革命”。我曾经旗帜鲜明地支持王书记，并为王书记的行为点赞！

我并不认可济宁市那种不可能有成效的奖励办法，更反感郑州、西安对环卫工人过于苛刻的考核。环卫工岗位是目前中国最底层的工作岗位，因为工资特别低，身强力壮的人不愿意干，老弱病残占有很大的比例。环卫工还是最危险的职业，不但频繁成为交通肇事的受害者，更是时常受到低素质市民的无辜打骂。因此，政府在考核环卫工人工作时，也应该实事求是。即使是神，也不能确保人员密集场合，你管理的区域地面没有一个烟头

笔者以为，整治街面烟头，还是应该“两手抓”。一手是在创建省级、全国文明城市的时候，多倡导市民尊重环卫工人的劳动，不要随地倾倒垃圾，不要向车外抛物，不要随地丢烟头。另一手则是对乱扔烟头者给予重罚。比如韩国《废弃物管理法》就明确规定，随地丢弃烟头最高可处以5万韩元（约合人民币300元）罚款，中国拥有全球三分之一的烟民，乱丢烟头现象十分严重，我们能不能向人家韩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