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春和老邱从山上回来后,高彬特意开会表扬了任长春:
“任警官平安归来,是我们特务科的荣耀。他冒着危险潜伏敌后,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我已经为他向厅里提出嘉奖。”
听到这话,大家都鼓起掌来。
鲁明一边鼓掌,一边悄悄和刘魁耳语:“刚刚上山就下山,而且把真正潜伏的人给抖搂出来,这也叫顺利地完成任务?可笑!”
刘魁斜着眼睛看了看鲁明,觉得这个家伙就是嫉妒。
其实,鲁明这句话确实没说错。
但其实深究一下,真正令老邱下山暴露的不是任长春,而是高彬的一个决定。
01、嘉奖的背后鲁明都看出来了,这次任长春的任务完成得不怎么样,而且有点糟糕。
虽然他把药送到了山上,但是高彬精心安插在山上的卧底去暴露了。
高彬何尝不知,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颇有懊丧之气,但是他依然主动提出要给任长春嘉奖。
其实,这只不过是高彬对任长春的一种弥补和安抚。
任长春回来后,和周乙在车上有这么一段对话:
“周队长,其实我挺感激你的。”
“谢我什么?”
“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您就说,我在山上的时候,只有您派人去看过我父母,还给他们拿钱。”
“这是应该的,你为满洲国连命都豁出去了。你的父母受到一点照顾,无论从道义上,还是规矩上都是我这个做队长应该做的。”
“所以说,您心里有让人温暖的地方......周队长我想问您一件事,当初我上山时,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可能活着回来?”
“想听真话吗?”
“想。”
“是,大家都知道你不会活着回来。”
其实,任长春之所以跑下山来,就是因为他怀疑那批药有问题。
当然他还是不死心,又追问了周乙此事,周乙的回答令他感到一阵心酸。
原来,从一开始,高彬就是把他当作一个废弃的棋子,明知道他去山上会送死,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倒是周乙曾经暗示过任长春,如果不想去,可以提出来,他来想办法。
可是,任长春却还以为这是一次立功的好机会,很高兴地接受了高彬的指派。
如今想起来,简直太讽刺了。
而他到山上后,厅里的人除了周乙,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死,似乎他压根儿没有存在过。
只有周乙还记得他,给他家里送钱送温暖。
在任长春的心里,周乙和高彬两人相比,高低立判。
看到任长春回来,所有人都觉得很惊讶,高彬更是如此。
所以,他假模假样地开会表扬了任长春,而且还向厅里提出嘉奖任长春,这是他一个做领导的艺术。
记得刘魁被陈景瑜抓走,说他就是警察厅内部的卧底。
很快高彬找到了证据,可是他并没有立刻将刘魁救出来,反而是要他认罪。
要知道,当时刘魁在保安局可是吃尽苦头,日夜盼着能够早点澄清此事,能够得到自由。
可是高彬为了抓出卧底,不惜把刘魁当作诱饵,任他在保安局受罪。
所以,刘魁放出来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至于高科长嘛,他是领导,看问题总是高瞻远瞩。”
其实,在高彬看来,警察厅的那些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从老邱带回的信息中,高彬觉得警察厅中,只有周乙和任长春还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他才会对任长春采取了这种安抚的手段,其实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弥补。
02、任长春的提醒当初任长春和小董一上山,就遇到了老邱。
老邱先是套话,继而就想着把两个人都杀死了事。
这时,他看到了任长春手腕上的记号,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任长春是高彬派来和他接头的。
但他觉得任长春太嫩了靠不住,决定将他和小董一起干掉。
其实,看得出来,老邱因为做了叛徒,心中一直很惶恐。
他担心任长春会暴露自己,同时也忌惮小董,担心他从山下带回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幸好周乙另外派人送信上山,得到消息的周政委派人过来接小董和任长春,他们两人才得以死里逃生。
见到周政委之后,小董将周乙的一番话告诉了他,并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觉得老邱很可疑,他总想跟我套话,不让我接近你,还想枪毙我。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很害怕我跟你见面。”
听完小董说了上山之后的遭遇,周政委也对老邱产生了怀疑。
老邱也深感形势不妙,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此时他最担心的是任长春主动和自己联系,那样的话就彻底暴露了。
所以,他命令手下观察一下形势,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不得不说,老邱还是想继续潜伏在山上,毕竟这是高彬的指令,他也不敢随便违抗,而且这也是他的价值所在。
就在这时,任长春前来对他说了一番话,彻底让他打消了留下来的念头。
“我今天来,想告诉一个真相。你和我都是高科长的牺牲品。
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明白了。高科长让我上山是假,把药带上来是真......
我怀疑他们对这批药动了手脚,这批药从查获到现在发生了太多蹊跷的事情。临上山的那天,日本人还封存了仓库,派宪兵把守。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听到这里,老邱不禁坐下来深思了起来,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如任长春所说,药被动了手脚,到时山上的人都会染上瘟疫,无人能够幸免。
老邱这才下定了决心:立刻下山。
这也说明了一个关键问题,任长春在无意之中救了老邱。
精明的任长春发现了问题所在,急于要逃往山下,可惜他不认识路,不得不求助于老邱,所以才把心里的猜测告诉了老邱。
可是说是任长春救了老邱,但也同时让老邱彻底暴露。
但如果老邱继续留在山上,必然是死路一条。
可见,自从任长春上山后,老邱面对的就是一个死局。
03、老邱为何会背叛高彬老邱回到山下后。
高彬对他似乎很冷淡,只是当天亲自去医院看望了老邱,两人谈了四十分钟。
之后,高彬就全权委托周乙和任长春处理此事,核心意思有两个,一是配合老邱挖出警察厅的内奸,二是审查老邱。
高彬明白,老邱的最大价值就是在山上做卧底,如今他从山上回到哈尔滨,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同于废棋了。
所以他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同时,老邱对高彬也算是彻底看透了。
高彬对周乙说:
“今天老邱找到了白厅长,发了一通牢骚,说我不信任他。老邱这次可能要到新京,也许是通过新京去东京,这都不一定呀。”
可见,老邱回到山下后,他和高彬就开始交恶了。
高彬暗中调查他,老邱高调跑到白厅长那里告状。
其实老邱从山上回来就已经是憋着一肚子意见,就因为任长春的那句话“你和我都是高科长的牺牲品”。
任长春因为没有门路,所以只好忍气吞声继续蛰伏在警察厅中。
老邱已经打定主意,另找靠山。
后来,老邱把周乙派去监视他的线人春三胖揍了一顿,高彬知道后说:
“他这是打狗欺主,他知道自己要走了,这是跟我们叫板呢!”
“高科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既然知道老邱是清白的,为何还要盯梢他?”
“我不是一个盲目出牌的人,调查的结果让我知道他不是坏人,这有什么不对吗?他现在敢打你的暗探,就等于告诉我们他不买我们的账......
他居然敢到涩谷先生那里去告我的状,他非常清楚,谁对他的利益更大。就像这次,他调到新京就是日本人的意思。”
“他跟日本人还有来往,真是高人。一手一副牌,怎么出都有理。”
“他的秘密档案早被新京方面调走了,说不定哪一天,他把枪一交走人,谁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走了也好,清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得承认,高人!”
涩谷是警察厅的副厅长,也是警察厅的实际掌权人。
老邱去找涩谷,说明了两点,一是他彻底和高彬撕破脸了,第二他已经傍上了日本人的大腿。
其实这里有一个问题,日本人为什么会重用老邱,他可是高彬的一个废子。
涩谷可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
记得之前周乙请他出面制服关大帅,涩谷即便是拿到了对手的把柄,依然是疑心重重,问周乙这么做的目的所在?
所以,涩谷是不会轻易帮助老邱的。
我觉得,老邱从山上下来后,和高彬谈了四十分钟,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东西。
他将更多的资料都给了日本人,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以此换得去新京工作的机会,借此前往东京。
如此一来,他觉得可以彻底摆脱共产党对他的追杀了,同时也是对高彬的一个回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结语:当初高彬之所以让任长春上山送药,是因为他资历浅,刚刚来警察厅没多久,还有一个就是他没有任何背景靠山。
但是高彬没想到的是,任长春会识破这个计划,并且将老邱一起带下了山。
正是因为高彬的这个举动,令老邱彻底暴露。
高彬虽然老谋深算,这次他确实中了周乙的计。
周乙的这次送药计划,不仅为山上送去了珍贵的药,还把潜伏在山上多年的老邱挖了出来。
任长春和老邱都认识到了高彬的真面目。
可是高彬和涩谷却对周乙赞赏不已。
高手对决,智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