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国大选的临近以及特朗普越来越可能再次入主白宫,乌克兰战争也越来越牵动了美国外交和战略界的焦虑,在最新的美国《外交事务》杂志上刊登了一篇重磅文章,这篇题为《快速结束乌克兰战争的正确方法》文中,作者批评了拜登政府的现行乌克兰政策,文章开头就直截了当地指出:“美国在乌克兰碰壁了,乔.拜登总统的渐进主义方法行不通,相反,它导致了一场漫长而悲惨的消耗战。”
文章使用的“渐进主义”提法显示了美国在乌克兰战争中的策略:即逐步升级向乌克兰提供的武器系统水平,以使乌克兰军队能在一场不分胜负的战争中消耗俄罗斯的国家实力,从而帮助美国的全球战略。这个策略在战争的第一年看上去十分成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显示出对乌克兰甚至美国本身的不利。
很显然,这个策略有三个基本前提,第一是俄罗斯无法在战争中表现出足够的能力以击败乌克兰,第二是乌克兰有足够的潜力以承受这场消耗战,第三是美国有足够的耐力支撑并等待期待中的胜利,但似乎过去两年半的实践表明上述三个条件都不真实,俄罗斯表现出的战争适应能力超出了人们的预期,而乌克兰的潜力则无法承受长期战争的损耗,至于美国,那是出了名的缺乏耐心,在过去将近一个世纪里,美国已经无数次表现出它的这一特点,这让相信它有耐心的人们显得缺乏历史感。
目前美国处于十分困难的境地,因为美国已经比过去更加需要尽快结束战争,但显然已经错过了时钟,随着战争即将进入第三年,战争双方已经投入了太多的资源,这使得过去合理的停战条件显得不再合理。作者的建议体现了这一尴尬处境:“不是切断美国的所有援助,也不是急于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达成不平衡的协议。美国仍然可以摆脱难以为继的局面,也可以避免让俄罗斯取得胜利,为了停止美国无限制的开支并维护乌克兰的独立与安全,美国及其盟国需要给基辅最后一次重要的胜利机会--定义为不是回到乌克兰2013年的边界(基辅更愿意),而是可持续地恢复大约2021年的边界。”
至于方法呢?作者认为美国和盟友必须通过大量注入武器来大幅和迅速地改善乌克兰的军事地位,并且不限制武器的使用,如果乌克兰军队能够发动决定性的推进,将俄罗斯军队击退到2022年之前的边界线,那么最现实的和平机会就会到来。总之,美国需要进行一次“短期内无限制的军事援助是实现欧洲边境长期和平的最佳机会。”
乌克兰战争的后果是十分悲惨的,四分之三的乌克兰企业正在经历劳动力短缺,农业部门失去了肥沃的土地,某些农作物减产约三分之一,出口港口的丢失阻断了农产品的出口,世界银行估计乌克兰重建需要大约5万亿美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在乌克兰的主要外援方美国和欧洲,没完没了的巨额援助越来越不受欢迎,“美国领导人不能根据一项没有成功前景的战略承诺无限期的财政支出和武器供应。”
在如何对待俄罗斯的反应方面,作者认为“华盛顿及其合作伙伴不应过份担心激怒俄罗斯。”但红线也是清晰的,即“美国及其盟国不应该通过派遣自己的军队到乌克兰来挑战前线的俄罗斯军队。”实现这一目标最合理的方式是“向乌克兰增派武器,并且不对其使用施加任何限制。”作者认为“这种激增将为乌克兰提供最后一次战术突破的机会,以恢复或接近其2022年之前的领土地位。”
作者阐述了这个结果的好处,如可以继续威胁俄罗斯,贬低俄罗斯军队,赢得更多政治选择,恢复军事实力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到2025年初,西方每个月将生产10万枚炮弹,而乌克兰大约每月需要7.5万枚炮弹以维持防御,西方也应该向乌克兰提供更多其他武器,包括数量可以多达数百辆的坦克和上百架西方战斗机,西方还应该呼吁已经移民到国外的乌克兰人回国参战,并由他们所居住的欧洲国家政府进行编组和训练,并将他们送回乌克兰。
这篇文章的作者显然主张以一种可以被称为“激进的渐进主义”方式对待乌克兰战争,从他的主张看,似乎与现行的“渐进主义”并没有多少实质性差别,他忘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如果“短期内”无法取得作者期待中的战术成果呢?那么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升级手段?目前美国是否已经用尽了它的所有升级手段?这些升级手段受限的原因是否无法克服?我对此表示十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