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葬礼上大哥有说有笑，我们以为是没良心，谁知返程时崩溃大哭

母亲走了之后，继父一个人在家生活，他不肯来我和大哥这里生活，觉得不自在，其实我和大哥都明白，毕竟是继父，他自己心里可能也会有点别扭，但是小妹可是他的亲闺女啊，而且小妹也是在家生活，然而哪怕是如此，他依然是哪里都不肯去。

前些年继父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急速下降。头几年还能够出去给人家看个大门，现在好了，只能够在老家生活着，我和大哥每个周都会给家里打电话，问问父亲身体如何。直到这一天，大哥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愣是没人接，于是赶紧给小妹打电话，奈何她那天不在家，着急的大哥喊上我赶紧回家看看怎么回事，而我没想到，这竟然是最后一次。

葬礼很快就办完了，但是这个葬礼办的，小妹很生气，气大哥没良心。

可小妹不知道的是，大哥在返程的时候，哭的泪流满面。

1.

我和大哥都在温州上班，离家稍微有点远，小妹在农村老家生活，尤其是这两年，小妹有了孙子之后，就更少出去，一直在老家生活。

母亲走了之后，我和大哥不是没有想过接走继父，但是他不肯啊，一直说自己生活习惯了，不想去城里生活。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他心里应该还是有一点顾忌，毕竟我和大哥不是他亲生儿子。

头几年，继父身体好，我们没当回事，就想着随着他吧，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这几年不行了，他身体忽然间就不好了，还住了两次医院。

我和大哥看劝不住，就跟小妹商量，让她照顾继父，我和大哥每个月每人给她1500块钱。都说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再说，小妹可是继父来到我们家之后，他和母亲生下的孩子，我们就想，这下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然而继父还是拒绝了。他说妹妹家里生活困难，不能去给妹妹添麻烦，于是，就一个人在家生活。妹妹有时间的时候，就过来看看继父，给他做做饭，或是洗洗衣服什么的，这样的日子，也算是挺好吧。

我和大哥会经常给家里打电话，问问他生活过得怎么样。

一般情况下，说不了两句话就挂了。

这一次，说来也是巧了，我出差，大哥加班，我们很久都没有给继父打电话，那次我和大哥说了这件事后，他就说等晚上吃饭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毕竟老年人睡觉早，趁着饭点打电话，兴许能够说上两句话。

然而，这个电话，打一个不通，再打一个，还是不通。

我也打过去几个，一直没人接。

于是大哥继续给继父打电话，我给小妹打电话。

一般情况下，小妹都是在家里照顾孩子，可那一次她偏偏出去了，家里也没人。

大哥觉得不对劲，当晚，我们就决定开车回家看看。

一路上，我和大哥替换着开车。

从温州到我们家，一般情况下开车，也就是十多个小时就到家了。

但这一次，从上了高速，大哥就开车很猛，恨不得油门踩到油箱里，看到车就超，看到缝隙就钻进去，从来不会等车。

大哥这把年纪了，以前开车总是教育我说只要出了门，就要耐住性子，人家超车或是用远光灯，素质再低，咱都不要埋怨，无所谓，只要安全就行。

但是这一晚我和大哥开车回家，那可不是稳不稳的事情，我都感觉车子要飘起来。

一路上，我们就上了那么几次服务区，去服务区要么上厕所要么就是加油，速战速决的那种，从来不多做休息，大哥烟瘾那么大，以前停车之后，非要抽上一根，但这一次，压根就没有说这事。

每次刚到服务区，大哥就说“赶紧上厕所，别逗留，咱得赶紧走。”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开了八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然而，刚到家，就吓得不行。

继父，走了。

2.

到家之后就拍门，但是一直没人答应。

大哥此刻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二话不说，直接翻墙头进去。

人刚刚爬上墙，就大喊一声“爹”，然后人就摔下去了。

我也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让大哥给我开门。

等我进了院子之后，才看到继父，在那一瞬间，我就绷不住了。

继父坐在家门口，手里是拐杖，人依靠在门口，没有了呼吸。

这个时候，邻居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纷纷过来，其中李婶过来之后，也是感慨“这人啥时候走的呢？因为我还记得，昨天我俩还在一起说话呢，你爹说等过两天就要去你们两家住一段时间，我当时还说老头子到了年纪大的时候忽然间就活明白了，这怎么人就走了呢？”

不仅李婶这么说，我们家斜对面的这个大娘也说父亲昨天就好好地，中午还吃了一大碗面条，一直再说等过几天就要来我和大哥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不过他们说的这个，我和大哥都不知道，因为之前很多次我们邀请继父到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从来都是拒绝的，怎么可能就这几天忽然间就想去了呢？而且还不跟我们说。

向来，我和大哥都是隔三差五的给家里打电话，就是因为最近大家实在是忙，忘记给家里打电话，可谁知道就出现了这么个情况。

我赶紧给小妹打了电话，她火速的从外地回来。

下午，刚进门，就直接扑通一下子跪在父亲面前，哭了起来。

我也是跟着小妹哭了起来。

虽然他是我和大哥的继父，但对我们兄妹三个，是一视同仁，对我们都很好。我还记得父亲走的时候，我才6岁，大哥8岁，我们家里很穷很穷，因为家里没男人，邻居还欺负我们家，不是占我们家的地，就是在盖房子的时候多占我们家的空间，母亲想要理论，从来都是没人帮忙。

继父来了之后，庄稼地被要回来了不少，我和大哥还上了学，继父一直在外打工，但到农忙的时候就会回来帮我们收庄稼。

大哥和我结婚的时候，继父忙前忙后，没钱就去借钱，没房子就盖房子，尤其是给我盖房子的时候，继父犯病都犯了好几次，母亲劝他休息，不要着急，继父总是说，早点盖好房子，早点结婚，他也可以早点出去打工赚钱，给我和大哥改善生活。

说实话，当后来我和大哥有了孩子之后，继父比之前更忙，他一直说盼着我们的孩子考上大学，盼着我们的孩子结婚，他还要赚更多的钱，给我们的孩子在外地买房子。

这些，他每年都说，每年都强调。

可终究啊，岁月不饶人。

3.

办葬礼的时候，大哥一直跟着主事的人忙活，从天不亮就开始忙碌，尤其是请人这一块，通知各个亲戚来家里，年纪大的还要亲自去请，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大哥一个人在忙碌，我和小妹，就负责招待家里的人，处理各种小事情。

下葬结束之后就是宴席。

我和大哥，在宴席上也是没有闲着，给这个人敬酒，给那个人说话，遇到长辈，大哥还有说有笑的，什么“以后多照顾我们兄妹三个啊”或者是“我们都是孩子，做的不好，你们多担待”，整个过程，那都是有说有笑的。

我算是累了，在屋里休息，看着大哥跟每个人都笑嘻嘻的，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生父走的早，母亲后来也走了，如今，连继父也走了，这个家，算是没有长辈了。

这个时候，小妹也过来了。

她看着大哥，又看着我，委屈的说“咱大哥咋那么高兴？是不是因为不是亲爹才这样。”

我赶紧让小妹住嘴“别瞎说，咱大哥不是那么样的人。”

“那他这么高兴干嘛。”

我记得，在母亲葬礼上的时候，大哥和继父哭的最伤心，只是没想到，到了继父葬礼上的时候，大哥会这么轻松，一副没啥大事的样子。

当然，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从葬礼的准备，到请人到家里，再到现在的宴席，全都是大哥一手操办，我和小妹只是打下手，我知道大哥考虑的多，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小妹，觉得大哥这区别对待的态度，实在是明显，多少是有点过分了。

下午两点多，宴席就散场了。

我和小妹一直在收拾院子里的垃圾，大哥就挨个去送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把他们挨个送到车上，有给人家打招呼送人走。

忙忙碌碌，也算是收拾好了。

下午四点多，大哥跟我说他喝了点酒，有点困，晚上就不要喊他起来吃饭。

小妹看到这，也是一肚子火，觉得大哥这多少是有点放松的样子，于是一生气就走了，直到头七的时候，才过来，而且还是下午才过来的。

当然，大哥没有在乎这些，还是按照流程，把头七的事情给办完了

办完之后，我们也该返程了，毕竟回来这么久，耽误了不少事情。

临走的时候，大哥把家里上了锁，把钥匙给了妹妹一把，跟她说想回来看看就随时可以回来，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家，想回家了都可以随时回。

小妹说“那你呢？还回来吗？”

“我得到年底了，这中间就不来了，比较忙。”

小妹显然是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

我开车走，就这样的和大哥走了。

4.

走到一个服务区换手的时候，大哥就说他躺在后座睡一会，这几天实在是累，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合眼，反正现在返程也不着急，就先睡一会。

车就这么开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我就忽然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等再听得时候，这才知道，是大哥哭了。

大哥哭了？

先前就只有一点声音，我从反光镜里看的时候，大哥就躺在后座，眼睛红红的，但好像是没有哭。

这一会，却像是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了，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声音慢慢的小了起来，到了一个服务区，我想着让大哥缓一缓，顺便问问他怎么回事。

大哥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说，这个家，以后就没有长辈了，我们的父母，这下算是彻底的都走了。

良久，我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在葬礼上，你怎么不哭呢？”

大哥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我是老大，葬礼上那么多事情，我得一件件的处理，一件件的安排，想哭也得憋着，那天那么多人，咱不能让人家以为家里没长辈了，这个家就垮了！”

“那咱娘走的时候，你咋哭的那么狠？”

“那是因为咱爹还在啊！咱爹在，家里大小事都有人出面，所以我就没啥顾虑。”

到了这一刻，我忽然间觉得，大哥就在葬礼的那一刻，开始接过继父的大旗，扛起这个家的使命了。

发车了，还是我来开车，大哥坐在我旁边。

路上没啥人，就我和大哥，两个人都不说话，但眼泪却一直在掉。

继父走了，这一下，家里没了长辈，以后就我们兄妹三人了。

回想起继父来我们的家的点点滴滴，回想起继父给我们盖房子、娶媳妇，甚至还要赚钱给我们的孩子买房子，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这心里，越发不好受了！

而我也知道了，大哥，实在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