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落山川

俗话说，“兄弟合心，其利断金”——随着俄乌战争的深化，俄罗斯与白俄罗斯这对“兄弟国家”，在实现“合并”的道路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据俄卫星通讯社报道，俄总统普京与白俄领导人卢卡申科将于12月6日在明斯克举行的联盟国最高国务委员会上签署有关进一步发展一体化、加强主权和安全的文件。其中，双方涉及的一个重要议题是联盟国家安全概念的制定。俄方表示，这是为了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实现团结的关键因素是两国于1999年签署的《建立国家联盟条约》。

（普京与卢卡申科）

众所周知，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并没有分道扬镳，而是积极走向联盟国家关系，通过抱团取暖来抵消西方带来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威胁——两国建立了一个类似于欧盟的联盟，计划在外交、经济和货币方面进行一体化，同时加强彼此在国防和安全上的合作。

然而，两国一体化进程缓慢，仅在最初几年，双方在统一税收和货币政策方面取得了进展，而其他项目几乎停滞不前。这是因为莫斯科对完全一体化的兴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时起时落，而明斯克尤其担心需要放弃其主权以保证联盟的稳固。简单来说，俄罗斯寄希望于囊括足够多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以重振大国地位，而白俄罗斯一直希望俄方能够就像苏联时期那样为其无条件大量“输血”。与此同时，掌管白俄罗斯30年的卢卡申科无法接受这种联盟关系动摇他的统治地位。

（叶利钦时代的卢卡申科，左一）

然而，现阶段，两国的内外安全和发展环境均出现变化。俄罗斯外交环境恶劣的同时，周边安全形势异常紧张。无独有偶，西方国家一向敌视卢卡申科政权，近年来更是以“人权”为由加紧对白俄罗斯政治的介入。不仅如此，北约与俄关系激化，而白俄罗斯顶在了独联体对抗北约的最前线，国内外安全局势日益严峻，特别是波兰等国大力支持白俄境内的反对派，使白俄罗斯倍感被和平演变的危机。

此前，在俄乌战争中期，卢卡申科显然对莫斯科有所保留，以准备对冲俄罗斯最终失败的可能性，但随着俄乌冲突在近期结束的可能性越来越高，而俄方显然占据有利地位。如今，两国选择“再次联手”，这对乌克兰局势以及欧洲安全形势有着不小的影响。

（俄白两国进一步靠拢）

首先，两国进一步深化政治和军事融合，包括在白俄罗斯部署核武器等先进的俄罗斯军事资产，对北约防御构成了威胁。在可预见的未来，欧洲国家可能会及时调整对乌克兰的支持，以缓解东欧的地缘政治压力，防止陷入俄白两国的包围圈，甚至可能在美国停止支持乌克兰的情况下完全放弃对乌支援。其次，白俄周边的亲西方国家对其国内进行和平演变的难度进一步加大，在客观上迟滞了北约和欧盟东扩的进程。

（白俄罗斯境内反卢卡申科的游行）

西方国家担心，俄白联盟给了普京酝酿下一场战争的机会，这并不是说普京会发动新的攻击，而仅仅是这种可能性已经让西方感受到威胁。白俄罗斯本是俄罗斯和中欧之间的战略缓冲区，而两国“合并”，俄罗斯将有机会利用加里宁格勒（俄在立陶宛的飞地）和白俄军队发动双管齐下的攻击，可能会夺取苏瓦乌基隘口，有了这个长达96公里的边界区，俄方可能会切断波罗的海国家与其南部北约盟友波兰的联系，并为俄罗斯武装部队提供一个大型集结区，而北约没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这一威胁。

当然，尽管俄白两国关系迅速升级，但白俄外交部也表示，两国领导人会晤不会就联盟国家的发展战略发表任何特别声明，表明双方在加强政策协调的步伐上，仍在根据共同面临的形势进行适时调整。目前来说，俄白加强一体化仍有许多矛盾和复杂的问题需要解决，但总体而言，两国进一步靠拢的趋势不是西方乐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