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因为一封信,军队掀起巨大的风波,众多高级干部受到了影响。除了四野出身的黄克诚、邓华、洪学智、万毅、钟伟以外,华北其实也有一位上将勇敢地拒绝批人,他就是赵尔陆。
在小组会议上,赵尔陆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发言:彭总的出发点是好的,这是敢讲真话。
只是这种逆风向的举动,很快还是付出了代价,他因此被要求写检查,一直写到1960年才过关。
这正直的言论,改变了赵尔陆的一生,不仅导致他职务被降,大运动到来后他还总是被批,甚至他去世后,有的人还不放过、仍在扣帽子。
毛主席听说这些遭遇后,大怒道:赵尔陆是井冈山的人,都这样了,怎么还要整他?这些遭遇,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赵尔陆1905年出生于山西崞县,22岁那年进入国民革命军第20军教导团并参加了南昌起义。部队南下的途中,他留在三河坝阻敌,之后就跟随朱老总一路转战,上了井冈山。
自从参加革命后,赵尔陆的思想就无比坚定,他曾有过一次力挽狂澜的举动。
1928年8月,由于湖南省委特派员杜修经等人的胡乱指示,红4军29团在郴州被击溃,数千人非死即逃,遭遇毁灭性打击。
这个情况,让28团2营营长袁崇全丧失信心,他为了个人前途,偷偷拉走6个连准备投向敌军。
红4军的主力就28团、29团,29团已经溃散,28团如果再出这样的大乱子,整个红4军都有覆灭的危险。
时任6连党代表的赵尔陆以及连长李见林及时发现不对,迅速拉回了3个步兵连和1个机枪连,这才缓解了严峻的局势。
任何一个公司在初创阶段,都经不起剧烈的折腾,否则容易引起连锁反应,革命也是同等道理。
赵尔陆的果决与忠诚,成功保护了火种,也因此在毛主席心里留下很深印象,主席所说“赵尔陆是井冈山的人”,很明显就是在记着这个功劳。
后来因为工作的需要,赵尔陆逐渐转到后勤战线,历任红4军军需处处长、红一军团供给部部长、八路军总供给部副部长等职。
他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抗战时期,他驰骋在冀晋军区,多次率部打击日寇日伪;
解放战争,他又涉足参谋工作,先后出任晋察冀军区参谋长、华北军区参谋长、第四野战军暨华中军区第二参谋长。本来他也是要深耕中南地区的,没想到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
四野很多部队入朝参战,时任中南军区参谋长的赵尔陆就被主席点名负责组建第二机械工业部,负责统筹军事工业,为入朝部队提供急需的弹药和装备。
赵尔陆虽然先前是后勤的杰出人才,但对军工却毫无基础,他到任后,每天除了统筹工作外,还争分夺秒地学习,终于把“门外汉”变成了专家。
1955年,新中国首次实现军衔制,赵尔陆此时已专干军功,没有实际军队职务,本来是不会参与授衔的。但评衔小组反复考虑后,决定授予他上将军衔,这主要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
一来他是中央红军后勤部门的杰出人才,没有他,中央当年的情况只怕会更糟,这个贡献旁人无可替代;
二来他1952年已经被评为正兵团级,授衔也是根据评级进行的,这时层较深的关联;三来他虽不在军队,从事的军工产业依然有很强的烙印,给他授予军衔,也便于日后与军队的沟通。
如果是别人,面对这种“意外之喜”肯定很激动,但赵尔陆却很淡然,基本上不愿穿军装。
据赵尔陆的女儿说,她看到父亲穿上将军服,只有家庭合影时的唯一一次。她询问父亲为何排斥,赵尔陆回答:穿上将军服会让他想起牺牲的战友和无数同胞。这个精神,令人动容。
赵尔陆在军工行业,最开始想的主要是如何提高量,对精细化考虑得不多,毕竟当时中苏关系友好,“老大哥”可以给我们很多帮助。但1956年的一件事,深深刺激到了他。
当时他随代表团访问苏联,去兵工厂考察那天,发现苏联正在生产的武器跟卖给中国的有很大不同。
询问原因后,对方有些不自然地回答:这是早就定下来的。赵尔陆瞬间明白,苏联对我们还是有所保留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回国后,赵尔陆意识到要想改变落后的情况,必须走自立自强、重视科研的道路。因此他先后筹建了光学、航空工艺、特殊材料等专业研究机构。
本来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没想到1959年的运动改变了轨迹。
当彭老总被批后,赵尔陆非常诧异,日常生活中他与主持全军工作的彭老总接触并不少、熟悉对方的为人,且看过“意见书”后,赵尔陆也不认为彭总有问题。
所以,赵尔陆就勇敢支持彭老总,使得自己被迫写了近一年的检讨。
由于已经存在“问题”,在原先的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职务被免去,还是经周总理等人努力,才被新安排到国家计划委员会担任副主任。
好在赵尔陆确实是有能力之人,国家当时又在全速推动国防尖端科技,因此不久后赵尔陆又重回国防工业办公室。
1962年,国防工办拟定了《关于自力更生建设原子能事业情况的报告》,赵尔陆也参与其中。两年后我国首颗原子弹成功爆炸,赵尔陆功不可没。
可惜的是,由于他59年被打击过,66年运动爆发后,有人翻出了旧账,导致他再度被当成目标。当时赵尔陆身体已经很不好,患有严重的肺气肿,心脏病也经常发作。
日益紧张的环境,还让他不得不带着保健医生和氧气瓶去挨斗。好不容易能有点安全的时间,赵尔陆仍坚持去上班,女儿劝他不如休息避一避,赵尔陆坚持不肯。
1967年1月初,赵尔陆的健康问题非常严重,周总理特意安排他去西山疗养,但赵尔陆根本闲不住,1月21日稍微好转,就不顾家人反对出院工作了。
可不进行根治,好转就仅仅只是表面现象,一遇到诱因,立马又会爆发出来。
1967年2月2日上午9点左右,一名工作人员有事情要向赵尔陆汇报,可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震惊的一幕:
赵尔陆躺在平时加班的小床上,头垂在膝盖上,焦黄的手里,夹着一支已经熄灭的香烟,显然之前曾被灼烧过,可惜,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工作人员心中无比难过,还没等他出去通知,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周总理叫赵尔陆赶快去中南海休息。可惜,赵尔陆听不到了,更可惜,就差那么几个小时啊。
赵尔陆去世后,国防科委有些人仍不想放过,污蔑是“畏罪自杀”,导致赵尔陆还被送到医院进行解剖。
医生在赵尔陆的胃里只发现少量安眠药,那是他最近压力过大为了入睡服用的,并非那些人说的“自杀”。周总理得知后都出来说话:赵尔陆同志都已经病逝了,你们不要抓住不放!
毛主席的女儿李敏当时也在国防科委工作,她向父亲汇报后,主席气愤地说:赵尔陆是井冈山的人,怎么还整他呢?有两位领导人开口,事情才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