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小伙子名叫青腾,家住果城南门外有山有水的村庄里,他自幼父母双亡,靠一副破网打鱼为生。
有一天,他打了半上午鱼,正准备歇歇气,忽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娘,坐在渡口边呻唤。他忙上前问:“老妈妈,你怎么啦?”老妈妈叹气说:“唉,我要到女儿家去,在大夹渠下坡时, 不小心把腿摔伤了,这叫我怎么过河呦!”
青腾听了,二话没说,把大娘背过了河。老大娘非常感激, 青腾回头正要继续打鱼,忽听背后有马蹄声和喝叫声:“喂,看见一条被射伤的白毛狗没有?”
青腾认得来人是大恶霸张歪嘴:“公爷,没看见!”张歪嘴叫声:“怪事”勒转马头,朝小河上游追去了。中午,青腾回到家,不料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已摆在桌上。
这是谁做的呀?问遍了左邻右舍,都说不知道。青腾只好把它吃下。可是接连几天中午回家,桌上照样摆着白米饭。他很奇怪,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天,还未到晌午,青腾悄悄回到他家后门,刚要进屋,发现门口有张漂亮的毛狗皮,他顺手捡起甩进房顶的阁楼。开门进屋后,见一个像仙女一样的美貌女子正在灶边烧火。那美女见有人来,慌忙就往外走,但很快又跑回来向青腾恳求说:“请你把衣服还给我,让我走吧,”
“你是哪家的大姐,为何天天给我做饭?”
姑娘说:“我叫毛惠娘,家住青泉山洞,本是毛狗修炼成精。几天前,我妈妈从风丫山老家来看我,路上被一恶少射伤了腿不能过河,正在着急,多亏你救了她。到我家后,她再三要我悄悄来报答救命之恩。不想今天被你撞见了,”青腾看她诚挚,十分爱慕,就大胆说:“大姐,不嫌穷,请留我家里,你管家, 我打鱼,白头到老,不分离。”
惠娘脸一下子红了:“你是人,我是精,怎么能使你称心?” 青腾忙拱手道:“不管是人还是精,只要有颗善良的心。”惠娘想了一阵,点了点头。从此,他俩结成了一对互助互爱的夫妻, 生活越过越美满。
一个阴雨天,惠娘照例把饭给青腾送到河边,看见青腾又在背老人过河,就对青腾说:“我给你造一条船儿吧,让过路人自己划过河,免得你背来背去。”她说完,就用纸叠了一条小船放到河里,吹上一口气,那纸船马上就变成一条崭新的大木船。 青腾惊喜极了,感激地说:“你真是个救世神仙。”惠娘也笑了, 她叫青腾取来很长的蔑绳,拴在两岸的石柱上。从此,过渡的人只要上船,用手拉绳,船就可以来回游动了。后来,过渡的人还传诵着这样一首歌谣:
西桥河水映西山,一只小船蔑绳牵。 往来如梭多方便,男女老少笑开颜。
转眼三年过去了,惠娘生了一对又白又胖的娃娃,夫妻好不喜欢。有一天,惠娘无故忧闷哭泣。青腾逗宝儿,想引惠娘发笑。他唱道:
锣锣锵,锣锣锵,你妈是个毛狗娘。
惠娘听了青腾的歌,心里一动,飞快地爬上阁楼,拿下自己的衣服要走。青腾一见,后悔自己唱错了,急忙道歉挽留。惠娘大哭道:“我本舍不得离开你们的,可是,昨夜梦见妈妈报信说,端阳节前后,将有灾难临头,若不逃走,会惹杀身之祸。 所以,我俩不得不分离啊!”
青腾发愁说:“你不要走吧,假若出了什么祸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把你解救出来。”惠娘见青腾情真意坚,只好点头留下。
再说张歪嘴,自从那次出猎后,再也未碰到过满意的毛狗。端阳节到了,他在家中无聊,就带着四个狗腿子出外闲逛。 行至南山坎,正碰上给青腾送饭的惠娘。张歪嘴见惠娘长得花容月貌,便嬉皮笑脸地上前调戏,被惠娘打了耳光。张歪嘴发了怒,乘机就令狗腿子们将惠娘绑了回去。
青腾在河里打鱼,中午不见惠娘送饭来,猛然想起今天是端午节,心中更不安宁,忙收拾渔网回家,只见两个孩子哭成一团,不见有惠娘,急得青腾呼天喊地。
这时,那位曾被青腾救过的白发老大娘忽然出现了。她叫道:“腾儿,我是你岳母,特来助你寻惠娘。”青腾忙把老人扶进屋里。老大娘把嘴附在青腾耳朵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 然后拿张纸剪个鱼儿给青腾,就分头行事去了。
再说惠娘在张歪嘴家,死活不从,被关进了黑屋。张歪嘴心中不乐,带着狗腿子们外出散心,忽然见一条白毛狗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行走。张歪嘴忙叫“快追!”那条白毛狗在前,张歪嘴那伙人在后,一齐跑向小河。这时,按老大娘嘱咐,早就躲在张家大院屋后的青腾,一见张歪嘴和狗腿子出门去了,忙翻身跳进院墙,用斧子砍掉黑屋铁锁,救出了惠娘,抄近路来到河边,将那条纸鱼投进水里,还撒下一把东西,救了藏起来。那张歪嘴今天未备弓,快步跑到河边,一屁股坐在鹅卵石上喘气,只叫张三、李四追赶毛狗,张、李二人刚走,王子又叫了起来:“公爷你看,又一条毛狗!”
张歪嘴见这条毛狗的细嫩皮子,比前面那只更美,忙叫留在身边的孙五、王麻子去追,自己留在河边散步。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响,一条尺多长的鲤鱼在河里游来摆去。张歪嘴用石子投它,不跑;又投它, 仍不跑。张歪嘴乐了,忙脱鞋下水捉鱼。可是,他手刚伸进水,鱼就游开了,但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自由自在地摆着尾巴。 张歪嘴急了,他大跨一步向鱼扑去,“扑通”一声,他跌进了深水里,淹得“哇哇”乱叫,惠娘赶到岸,见此情景,忙从鬓边取下一只亮晶晶的耳环,向张歪嘴砸去。只听得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小河波浪翻滚,浪过之后,直端端的一条小河变成了惠娘的耳环形。那可恶的张歪嘴,被惠娘的耳环砸成了肉泥。
从此以后,果城南门外的这条小河就被人们称作了“环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