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的“包头”吗?剃一次头五分钱,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桃成柳老人 2024-06-22 21:09:36

文/柳成荫

早在生产队时期,剃头就叫剃头,没理发、美发、发型设计师之说,也没理发师、美发师之称呼,就叫剃头匠。

那时,老街上有一个剃头店,是一个胖乎乎、圆脑袋的人开的,虽然是独家经营,却没生意,好的是那时剃头不要水电费,井自己打的,剃头工具都手工的,要不付水电费都付不起。

为什么没生意呢?难道那个年代人们蓄发不剃头?你想想,社员天不亮就被队长的哨子叫到田里,天黑了才放工回家,他们哪有时间坐到剃头店里,享受这“慢生活”的节奏?

那么,农民就不剃头了?当然剃!那时叫“包头”,剃头匠定期上门,一个月来剃一次。一只药箱大的工具箱,装着一把推子、一块围裙、一把刮脸刀、一竹桶掏耳朵的工具,就是剃头匠的所有家当。

一个剃头匠往往承包一个大队的剃头任务。像我们大队有十二个生产队,大概有二千多人口,是一个姓柳的剃头匠包下来的,一个人一年六毛钱,也就是剃一次头五分钱。

当然不是二千多人每人都出六毛钱,那剃头匠就发了,年龄大了的老人、妇女及儿童是不收钱的,他们理发少,顺带一下,也叫“送头”。这样算下来,剃头匠的收入还是不少的,约包了一千个头,一年收入就五六百元了。

在农民一个工日才七八毛的年代,六百块钱已是惊人的数据了,不是一笔小财。但是,剃头匠还是得不到这么多,他要上缴生产队的,那叫“拿钱买工分”。只有上缴了才能参加生产队的年终分配,也才能分得粮草。

那时,我们生产队六十年代上缴的八毛钱一天,即你外出做活一天,回来就得缴八毛钱买工分。到了七十年代,涨到一块二一天。即使你缴了一块二毛一天,还能得到二百多块,既参加了生产队分配,又得到了粮草,收入不亚于国营单位的二级工。

剃头匠一个月来生产队一次,一次要剃两天才能结束,到来后先找一个人家圆个场子。剃头匠场子打好后,就跑到生产队的农田里走一圈,意思是告诉大家,今天剃头来了。于是,社员便陆陆续续从田里赶回来,既剃了头,又没有影响农活。

过去的老剃头匠才是真正的手艺人,都有一手绝活。就说刮脸吧,一把刮胡刀,刮得一根毛茬不见,还把鼻毛修好,就是粉皮娇嫩的大姑娘的手摸上去,也摸不到胡子茬。死皮、老皮都刮得干干净净,光滑如绸,看上去年轻二十岁。

更绝的是掏耳朵,先用绞刀把耳毛刮干净,用镊子夹出耳屎,再用耳爬扒出碎屑,然后用毛刷在耳朵眼里反复搓捻,此时达到了享受的升华,又痒又麻又酸。每次给我二叔掏完耳朵后,剃头匠总会拿他打趣,问他舒服不舒服。二叔是个热闹人,爱开玩笑,应答道:舒服舒服,比和细马马(方言:小女人)在一起都舒服。众人笑翻了天。

刚刚在田里干活干得腰酸背痛,正好赶上剃头匠。剃过头,掏过耳洞,给你松松筋骨。扛扛枪、捏捏颈项、掐掐肩膀、捶捶老腰,顿时舒筋舒骨,绝对比现在的泰式按摩到位。

剃头匠在谁家打了场子就在谁家吃午饭,这是规矩,不要交待的。六十年代生活水平差,吃得也随便。到了七十年代,条件好了,也把剃头匠当匠人招待了,得准备几个菜,往往切盘老街上的猪头肉,弄个猪血烧咸菜或者豆腐烧黄芽菜,炒盘鸡蛋或者花生米。每次剃头匠总要付伙食费,但没有人家肯收的,那个年代的人厚道,讲交情,没有心眼。

到了年底,剃头匠下来收“包头费”了,不是挨家挨户的跑,直接到会计那儿,都是由生产队会计代扣的,年终分配直接扣下来的。就这样,传出来疯言疯语,说是会计家的两个头没收钱。那时,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是人民公社时期,农村干部唯一的一次受贿,受贿金额触目惊心,高达1.2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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