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岛屿情诗》作者:十酒月

元枫评小说 2024-03-05 09:51:08

文案:青雨巷巷尾的书店易了主。听街坊邻居说新主人是原先老板周爷爷的孙子。

书店重新开张的前一天,宋杳特意从巷头的自家花店跑到巷尾,只为瞧瞧那年轻的新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日午后,蝉鸣阵阵。宋杳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年轻的男人伏案捧书,抬眼看见她时,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温度:“今日不开张。”

宋杳讶于他的凉薄态度,脑中本想亲切问好的话打转一圈,出口变成了:“我路过-”

“腿疼,借你门口歇歇。”

男人指尖停顿,目光如炬,朝她而来。

宋杳一愣,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跟这盛夏的蝉鸣一样,在热浪中,声音越来越大。

青雨巷谁不认识宋杳。年纪轻轻的花店店主,待人热情,方圆十里的大爷大妈见了都得夸一句这姑娘真招人稀罕,恨不得娶来当儿媳妇。偏偏这花言巧语的本事在周鹤归这不起作用。

默默追求了周鹤归一段时间,宋杳没耐心了。这男人油盐不进,青雨巷的宝贝他都看不上,还是孤独终老去吧!

然而,某日午后。目睹前几天还对自己笑意盈盈的女人朝着别人笑,周鹤归坐不不住了。

他牵起宋杳的手腕回到店里。附身,双手撑向桌沿,将人圈在自己身前。

“宋杳,你故意的?”“故意什么?”

男人嗓音磁沉又隐忍:“钓我。”

“那-”宋杳凑近他,唇与唇之间不过一厘米,气息交换间,近得仿佛下一秒便能贴上,“你上钩吗?”

片段:

宋杳瞥见,好奇地用眼神询问他此举的目的。

“回头有时间拜读一下,”周鹤归语气淡淡,只是眼神意味不明,紧接道,“里面的情诗。”哦。情诗。

宋杳装作听不懂他语气里对她昨天那番行为的挪揄,自然而然接道:“礼尚往来,到时候也读几句给我听听。”

“情诗。”她补充。海风更大了些。

宋杳披散而下的发被吹起,贴向周鹤归的手臂,挠得他痒。

“好。”他竟给了一个宋杳意料之外的回答。

关上后备箱,没等陈翊来找他们,周鹤归忽然接了个电话。接通后,对面那头的人先出声,宋杳明显地听到了几个字,声音像位女人。周鹤归用眼神示意她,而后走远了些。

她忽然间止住所有动作,恨不得马上化身为可以随意落在周鹤归肩上的蝴蝶,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时刻盯着男人的宋杳,破天荒地在那副向来平淡的脸色里,瞧出了一抹柔和。很明显,是对着电话那头展现出的表情。

像是夏日里只舔了一口就被打翻在地的甜筒,还未细细品尝甜味,便已经失去回味的机会了。

她抿唇盯着他,心情仿佛玻璃杯中摇晃的冰块,叮叮当当,七上八下。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喜欢的女生?电话打了大概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宋杳抓心挠肝,一会想想这,一会想想那,好不痛快。

讲完电话的周鹤归重新回到车旁,宋杳心直口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谁的电话?”

或许这个行为有些冒昧,但此刻的她明显管不了这么多了。

周鹤归语气平静:“我妈。”

哦。原来是妈妈。回过神来,宋杳不由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堆胡思乱想有些好笑。

不过从前和许阿婆攀谈时,老人家几乎没提过周鹤归的母亲,她甚至都要以为是不是那位不曾谋面的阿姨,和周家的关系不好,又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收拾好大包小包东西的陈翊跑过来,“我收好了,你们呢?”

宋杳正想讲话,却被周鹤归抢先了去:“我就不去了,待会还有点事。”

怎么突然有点事了?宋杳腹诽。

那宋杳还去吗?”陈翊又问。

“我都行,”宋杳随和道,“不过我俩一起来的,他要是有事,我得先把他送回去。”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周鹤归。

这意思,两人是打算继续刚刚的“刨冰约”。

周鹤归微眯了下眼,目及姑娘脸上精致的妆容时,动了动唇:“刚刚叔叔说,你不能太晚回家。”

宋杳眨了眨眼:“现在还不晚啊。”

东屿湾的霓虹依旧,人群来来往往,正是夏夜吹风聊天的好时候。

周鹤归的目光扫过陈翊,个子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眉目带笑,表情没有一点杂质。

“改天吧,”周鹤归说,“改天一起。”陈翊谦和,听他这么讲也同意了。毕竟他私心里,其实更想和周鹤归交个朋友,两人同为

“返乡族”,又有奶奶辈的交情,共同话题或许更多些。

回程依旧是宋杳开车。驶出东屿湾,划过一盏盏路灯。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了被光影笼罩的男人的脸。

“怎么不让我去?”宋杳忽然问。

“太晚了,不安全。”宋杳扬眉:“只是这样?”

周鹤归的眼神从远处聚焦:“只是这样。”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杳咬着唇,继续说:“现在才八点,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川屿人,东屿湾那片我可熟悉了,更何况陈翊也在,能有什么危险?”

小城热闹依旧,宋杳打着方向盘,熟练地避开人群。她在心里想,周鹤是不是因为见她要和陈翊单独相处,才借口说她不能太晚回家。

但男人的情绪向来内敛,脑回路也不同于常人,宋杳很难笃定他这一行为,是不是吃醋了。

“我既然和你出来,就要负责你的安全。”周鹤归这么回答。

宋杳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陈翊?”

男人脱口而出:“不是。”

回答得这么快,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宋杳压住唇边的笑,“家里有事情吗?

“我妈寄了个到付的快递,”周鹤归的语气染上些无奈,“奶奶出门了,快递小哥在家楼下等。”

‘你妈妈是深圳人?

“嗯。

周鹤归百般无聊地看着车外,不免有些走神。街道旁的绿化树一棵棵往后退,融进夜色里。一

翌日一早,待周鹤归洗漱完,许阿婆已经将早餐弄好了。川屿人口味清淡,早餐吃的一般都是普通的白粥,再配上几个小菜。

“我刚才翻冰箱,怎么塞了那么多东西?”许阿婆问他。周鹤归拉开椅子坐下,用勺子搅了搅还散发着热气的粥,

“我妈寄的,给您补身子。”许阿婆将用来夹菜的筷子靠在一边,眼神观察周鹤归的表情。

良响,“你爸妈那事……办好了吗?”

“还没,”周鹤归说,“现在爷爷生病,他们应该暂时先把这事放了,等过段时间再处理。”

“那你怎么想?”

拿汤勺的手一顿,周鹤归抬眸,看见奶奶布满细纹的眼角染上些慈蔼,神情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感到无奈,实话实说:“他们开心就好,也不是什么坏事。”听见这话,许阿婆稍微放下心来。

她总怕自己这孙子情绪内敛又寡言,会把想法憋在心里给自己压力,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早上看小杳发了朋友圈,你们去海边摆摊了?”

“嗯,生意还不错。”

许阿婆满意地笑了,“我看那小姑娘还挺会拍照的。”

周鹤归一时没想到许阿婆从哪里得出来的这结论,等他吃完饭了,翻开自己的朋友圈才明白。宋杳在昨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了一组照片。点开看,前三张都是很正常的东屿湾夜景和后备箱小摊,而最后一张,是她的自拍。

食指和拇指在屏幕上放大,在自拍照的左边,隐隐露出了周鹤归的侧脸。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周鹤归退出浏览,这才发现给这组照片配的文案是——夏夜的悸动是一场盛大的相逢。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

周鹤归又想起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对视,伴随着音乐和晚风,还有姑娘微扬的发梢。那场面如画般烙在他脑海里,异常清晰。他按灭屏幕,揉了揉眉心。一股异样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滋长。

宋杳做了个梦。梦里,东屿湾的海水冒出好几个海怪,她挥动长枪,将近身的海怪一个个击退,筋疲力尽。

然而,在她松懈之际,最大的那只海怪迎面朝她扑来,当她想要用手中的武器制服它时,画面一转,那只海怪的面容突然变成了周鹤归那张冷峭的脸。

“啼”一声,长枪掉在地面,天旋地转,梦境被黑暗笼罩。宋杳在这时惊醒。她坐起身,足足缓了半分钟才回过神。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扫到床上,一旁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早上九点。

想到今天上午要去给顾客送货,宋杳摁掉闹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嘶—

那梦好像真实发生过似的,宋杳顿感全身酸痛,连脖子都有些落枕。洗漱完走出房门,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江蓉见她破天荒地早起,不免讶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杳揉着脖子,拿起桌上的馒头啃了一口:“一会要去北洋送几束花。”

“怎么去?”江蓉说,“你爸今天早班,一大早就开车走了。”

“我昨天跟张伯说好了借他的车,”宋杳觉得豆浆有些淡,放了几勺糖,“前段时间给他家的小孙子教一年级算数可不是白教的。“我看你干脆像柏悦那样买辆车自己开,省得老欠别人人情。”

“就一两次,”宋杳说,“不过我倒是有考虑买辆二手的。”她眨了眨眼,语带撒娇:“妈妈帮忙出钱吗?”

江蓉戳了戳她的脑袋,“你都多大了,还想着让父母帮忙安顿?”

宋杳哼哼两声:“不愿意就算了,你女儿我又不是没存款。”吃完早餐,宋杳给张伯约了时间拿钥匙。朋友圈冒了个小红点,她随手点进去,列表许多同学朋友都给她昨天那条动态留了互动。

她看了两眼,在众多熟悉的名字里,发现了一个不常见的。周鹤归。男人在十几分钟前给她点了赞。

北洋镇距离川屿县城十几公里。

这个顾客是熟客,前几个月刚从川屿搬走,如今在北洋镇要结婚了,特意向宋杳订了两束捧花。

上午车流量少,新修的柏油马路走起来平坦开阔,宋杳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北洋虽说是个镇,但常住人口多,街上并不冷清。宋杳将车开到和顾客约好的地方,等了十来分钟,才将东西顺利地送到人手上。

客人还十分热情地邀请她到家里玩,宋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推辞着说下回有空再来。天气炎热,炙烤着大地。

宋杳感到口渴,正好路过一家奶茶甜品店,她将车停在停车区,撑着伞走进店内。小店装修

得极有格调,整体简约风,唯一略显可爱的,大抵就是老板手绘的菜单。

宋杳翻了翻,点了一杯奶茶和一小块慕斯。

等待间隙,她又点进自己的朋友圈。

那条动态仍旧陆陆续续地有人点赞,却都不及周鹤归的头像来得亮眼。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发现,自拍照那张他留在角落的侧脸,是她故意拍进去的。文案也是模棱两可的告白。

还有几个眼尖的在底下要周鹤归的联系方式,宋杳通通回了两个字——不给。

“请慢用。”店员小哥将奶茶和蛋糕端上来,礼貌地留下了一句话。

宋杳收起手机,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慕斯送进口中。只一秒,慕斯在口中化开,留下的香甜惊艳了她的口腔。

本想解个暑而随意走进的小店竟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宋杳本就愉快的心情更加一分。

许是上午,店内只有她这个客人。宋杳坐在一个靠角落的地方,一半的身子都被店内的承重柱挡了去。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姑娘,她笑意盈盈地朝着收银台内的店员小哥走去,手中的东西塞给对方:“我做的牛轧糖!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哥犹豫几秒,才有些腼腆地接过。他拿出一个尝了尝,正想评价,视线忽然落在面前姑娘的手上,愣了一秒后,急急忙忙地东西放下,双手去碰姑娘的手腕。

“怎么烫成这样?”小哥皱着眉头。

姑娘倒是不拘小节,豪迈地挥了挥,“第一次做没经验嘛,不是什么大事。”

小哥叹了一口气,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管烫伤膏,用棉签沾了沾,小心翼翼地替姑娘上药。伤口触目,小哥最后索性不满地丢出一句:“下次别做了!”

姑娘吐吐舌头,没搭腔。宋杳撑着下巴,不知为何,口中的慕斯变得比刚刚甜腻。不远处的姑娘似乎发现了

她,瞪了瞪眼,随即羞涩地移开视线。

小哥絮絮叨叨的,言语里满是对姑娘的关心。宋杳莫名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追求攻略,里面有一条,是给喜欢的人尝尝自己的手艺。

她想了想,低头在包包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了之前陈翊给自己的那张名片。宋杳点开微信,试探性地在添加联系人那处输入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点击添加好友。吃完东西,她到前台结账。

“一共三十,我扫您。”店员小哥说。

宋杳打开付款码,目光在小哥身后的姑娘停留,姑娘吐着舌头朝她笑了笑。结账完后,她推门而出。回头时,店内的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时,从远处看,像蒙了层电影滤镜。

宋杳回到家时,家里只有一个刚下补习班的江柏奕。

“我妈呢?”

“姑姑刚才打电话说上午卫生所在给老人做体检,忙不过来就不回来了,让我们俩自己解决午饭。”“柏悦姐不是放假了吗,”宋杳问,“你怎么不回家吃?”

“她今天去家访了。”

刚放假就去家访,这也算他们学校的惯例了。

宋杳将包甩进房间,“那咱就外卖?”

江柏奕眼睛一亮:“我要吃披萨!”

点完外卖,宋杳盘腿坐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电视机里传来江柏奕播放的综艺的声音,她点进微信,刚刚向陈翊发送的好友请求还没得到回复。

她索性不再关注,用脚碰了碰江柏奕的膝盖,“唉,你和你那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江柏奕将遥控器晃来晃去,

“什么小女朋友?我们现在的重心在学习,才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宋杳笑了一下:“这么乖啊。”

江柏奕理直气壮地哼哼两声。

吃完午饭,宋杳回到花店。昨天摆完摊从东屿湾带回来的杂物还没来得及收拾,她从收银台的抽屉里翻出两个垃圾袋整理过后,将没用的那袋东西丢进巷口的垃圾桶内。

走到门口时,她下意识往巷尾望了望。只是书店在尽头,巷子深,仅凭肉眼无法看见。百般无聊地在店内坐了十几分钟,宋杳再一次推门而出。巷尾的周家书店内,周鹤归正在分类新到的书。

供应商的联系方式是爷爷之前给他的,周爷爷是老熟客,对方得知书店暂时易主后,也没有坐地起价,依旧给了周鹤归最实惠的价格。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有节奏地“踏踏”声。直到眼前被一道阴影笼罩,男人抬眼,来者是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宋杳。

宋杳看向地上成堆的书籍,“进货呢?”

“嗯,”周鹤归将同类型的书叠在一起,“有事情?”

宋杳还没来得及想好借口呢,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啊”了两声,强装镇定地往店内走,“我找两本书。”

周鹤归目视她朝书架走,手上的动作停了会,良晌,才继续自己的工作。

宋杳找了半天找到放食谱的书书架的缝隙观察着桌前的男人。她伸手从书架里胡乱抽出一本,抱在胸前往外走。

“周鹤归,你这还有新的吗?”

“什么?”

宋杳扬了扬手中的书,“食谱。

这批货没有拿食谱,”周鹤归顿了顿,“要学做菜?”

“嗯。”宋杳模棱两可地晃了晃脑袋。

“那下次我多拿一些。”周鹤归说。包装纸和塑料膜相互摩擦的声音阵阵,宋杳咬了咬唇,顺着刚才的话题,“你平时……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她微微俯身,凑近观察男人的表情,“咸的?”

周鹤归抬头与她对视,女人的两个麻花辫垂在空中,轻轻晃动着。

他正想说自己不爱吃甜,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杯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西瓜汁,当时他还向宋杳说好喝,如今想来,倒是自己不真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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