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手串
那天,你站在齐云山月华天街一家
旅馆对面的小店前,伸出
细细的右手,用那习惯在钢琴
敲打的手指从摆在朱红色的桌子
右角的一堆五花八门的手串中挑出
一个是深棕色的樟木圆珠做的,套在
自己左边那有着从淤泥里挖出
莲藕般奶白色的手腕上,用看男人
那种挑剔的眼光注视着
樟木手串在八月的晨光中被慢慢
抬高的前臂上晃动。你细细
地看着它,就像看刚接触任何
一个男人那样,你总喜欢
保持审视的距离,让出现
在眼前的陌生有一个
自我辩解的时间。你的脸
突然停滞在一种好奇
消失的冷漠中,你无情地用右手
摘下已戴在左手腕的樟木手串,把它
像一个被淘汰的对象丢进那全是
为了兜售给游客
而仿制的工艺品中,一转身
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