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个人妖,怨恨自己性别常常折磨我。
冬天,我被她按入水缸,薄冰粘掉我一块皮。
奶奶拍手大笑:「哈哈,活该你是个妮子!」
可她不知道,我其实和她一样。
1.
我无意摔坏了一个碗,奶奶就把我按在水缸中,一下又一下。
她嘴唇翻飞,骂骂咧咧:「贱蹄子,毛毛躁躁,连一个碗都放不好,你看我钱多烧的!」
冰冷刺骨的水藏着薄冰,随着奶奶的动作黏在我脸上,水呛到我喉管,我拼命挣扎。
可奶奶的力气太大,她坚硬的手牢牢禁锢我。
我拼命呼救:「弟……弟弟救我!」
「啊!」
奶奶不允许我说话,她再一次,将我按进水缸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眼前一片白光,奶奶才将我甩在地下。
「哈哈哈,我看你这下还敢不敢毛毛躁躁!死妮子就是活该!」
奶奶搂着弟弟拍手笑着,我看到,我刚刚求救的弟弟,正嬉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下跌到谷底。
一阵寒风吹过,我脸上的薄冰凝固。
我放慢呼吸,想爬起来去房里处理。
但调皮的弟弟蹦着过来,小手放在我脸上,一把撕掉了那层薄冰。
「啊!」
随着我尖叫地响起。
弟弟的嬉闹声也传出:「哈哈,真好玩,奶奶你快看,这是电视上说的人皮!」
弟弟穿着厚棉袄,又跳又蹦。
奶奶慈祥地接过那块皮,摸了摸弟弟的头:「小智喜欢这个玩具,那就多弄点,不然下次你的坏姐姐可不让你撕了。」
如若忽略掉他们对我的恶行,还真是一个孝子慈孙的画面。
可惜。
我穿着件薄单衣,倒在地上,捂着潺潺流血的脸。
「去吧。」
奶奶推了一把弟弟,露出戏谑的笑容。
2
弟弟跳着蹲下,手已经伸向我脸上。
我无法挣扎,刚刚激烈地挣扎,使我已经脱力。
「小智,这个游戏不好玩,姐姐很疼,把姐姐扶起来好不好?」
弟弟是家里的金蛋蛋,平常家里人疼得紧,受这个影响我也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第一时间紧着他。
如果他不想玩,那奶奶也逼不了他。
我只能将希望放在弟弟身上。
可他露出邪恶的笑容,故意慢慢扯着我的脸:「姐姐,奶奶说你是我的玩具,玩具是不会疼的。」
就这样,我的脸,被他撕得鲜血淋漓。
蚀骨寒风呼啸而过,脸上的温热血液瞬间冻住,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起来,一步步走进房中的。
我只知道,我好冷,好疼。
我爸回来的时候,扛着锄头,黑着脸问:「盼儿的脸去哪搞的,成这浑样!」
委屈瞬间弥漫,我刚想开口,却被奶奶一把推到身后。
「大龙啊,盼儿这死丫头,我非说不让她去河里玩,这死丫头非得去,掉河里了把脸搞成这样,估计……是要毁容了。」
不……不是这样的!
是弟弟和奶奶……
我惊恐地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奶奶。
而且 ,毁容?
可是,她明明跟我说,脸皮还会长出来的,不用去医院看。
「不、不是……」
奶奶慌了,给了我一巴掌。
小声威胁我:「你要是敢说,害我金孙被打,老娘第一时间把你卖给村尾的傻子!」
「大龙啊,先吃饭吧,小智都饿了,盼儿这丫头自作孽,可别让你劳神。」
奶奶哄着让爸爸坐下,他估计饿急了,把弟弟抱在怀里,哼哧哼哧地刨着饭。
妈妈手里拿着一块肉,逗弟弟玩。
灯光摇曳,一家子温馨美好。
只有我,捂着受伤的脸坐在最角落,面前是一碗糊土豆,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不敢出声,咬着牙将泪咽了下去。
过了几天,脸上的伤口结痂,我小心翼翼蹲在镜子前看。
奶奶看了我一眼,讽刺道:「一天天净稀罕那张丑脸,还不快来给老娘擦药!」
3
奶奶有个病,下身经常疼痛难忍,每每这时候,她都会叫我给她擦药。
那药膏乳白色,冰冰凉凉,我抖着手伸下去。
奶奶身体一抖,发出了一声喟叹。
「奶奶,好、好了。」我站起来,不敢看她。
奶奶皮肤很白,是我们村里皮肤最白的女人,可她跟别人又不一样,她有喉结,有汗毛,其他女人有莹润的屁股,她没有,她只有狭窄的胯骨。
别的女人力气小,可她力气却大得很,秋收时,她能一个人扛起两袋稻谷。
与女人相比,我觉得奶奶更像个男人。
我问过妈妈,为什么奶奶和别人不一样。
妈妈却很生气地给了我一巴掌,让我不许再提。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多嘴了。
只是,偶尔看奶奶对村口的大壮叔挤眉弄眼的时候,喉头莫名地涌上一股诡异的恶心感。
见我出神,奶奶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发什么愣?你这表情又是嫌弃老娘了?一天天的长个女人东西竟胡思乱想!」
她说着,突然想扯开我的裤头。
「让你炫耀,看老娘怎么磋磨你个贱蹄子!」
奶奶神色癫狂,死死盯着我裤子,伸出了手。
我流着泪,不懂奶奶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为什么要处处羞辱我。
我拼命拽着裤头,死死咬牙。
我不停乞求,求饶,希望奶奶能放过我。
因为,我不能让奶奶知道那个秘密。
奶奶沉重的巴掌挥打着我,身上渐渐多了许多瘀青,见我不松手,奶奶也打累了。
她手一松,将我扔在地下。
「好得很!贱蹄子生这么一个反骨,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反到几时?老娘有的是法子磋磨你!」
奶奶提着裤头,重重摔门。
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命运的画卷,就此开展。
4
自从那件事之后,奶奶变得更狠了。
如她所说,她真的有很多法子磋磨我。
她开始三天两头的不给我吃饭,罚我穿着单衣到雪地里跪着,让我弟挥着棒子,狠狠敲打我……
如果说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我命硬,咬着牙勉强能撑下来。
但她却做了一个极其过分的决定。
她趁爸妈不在家,把我赶到牛棚。
「蠢丫净懒,给老娘喂牛去!」奶奶操着扁担赶我。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馍馍,看了一眼大口吃肉,满嘴流油的弟弟,垂着头,去了牛棚。
可牛棚里没有牛,只有阴影中藏着一个人,是大壮叔。
村里婶婶都说大壮叔这个鳏夫是奶奶的老相好,还说大壮叔瞎了眼,看不上干净女人,净逮着一个不人不鬼的人妖不放。
这些话,她们只会在村尾悄悄说,因为奶奶很彪悍,她真的会砍人。
大壮叔经常趁着爸妈不在,摸进奶奶房间。
每当这时候,奶奶房中总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其中奶奶声音凄厉嘶哑。
我知道,大壮叔不是什么好人。
我退后,想要离开牛棚。
但牛棚外站着奶奶,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插上了门锁。
「壮哥,你慢慢玩。」
我绝望地大喊,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大壮叔淫笑着,双手成爪,就要扑上来。
我拼命挣扎,躲过去。
却被大壮叔阴狠地按在地上,他狂笑,将我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按在地上摩擦。
我突然想起,偶然一次,我听到奶奶说大壮叔有个怪癖,就是爱折磨细皮嫩肉的人。
她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将我送给大壮叔。
当初我不信。
可如今,真的实现了。
腥臭腐烂的味道钻进我鼻腔,无尽痛楚袭来,我眼前一阵眩晕。
慌乱之下,我捡起一块石子,砸在他头上。
血腥味传了出来,大壮叔捂着头,哀嚎着站起来。
他朝我吐了口唾沫,狞笑道:「不听话的死丫头,老子花两百买你,你不要!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沉重的脚踩了下来,重重碾着我的手,随着一块石头落下。
我听到「咔嚓」一声。
是手骨断裂的声音。
我的头被强制抬起,狠狠撞在门框上,沉闷地、一下接着一下。
身后是大壮叔阴狠的怒骂声。
远远地,我听到外面,传来奶奶和弟弟的嬉笑声。
绝望淹没了我,我死死抓着门把手,多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我。
可是没有。
我被踩进泥地,身上沾满泥污,钻心疼痛蚀骨,没有一个人在意我。
眼前灰白一片,迷迷糊糊间,我看到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5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周围都是人。
奶奶坐在桌前,数着手里的红票子,爸爸黑着脸,往弟弟嘴里喂肉,而妈妈,妈妈往我手上缠着烂布条。
「叫你别惹你奶奶生气,你这丫头偏要,都是自己惹的。」
妈妈抹着眼泪,小声地骂我不争气。
我喉间干涩,我多想说:不是这样的妈妈,我没有惹奶奶,我一直很听话的……
可是,我说不出话。
喉头干涩得厉害,眼泪却如洪水泄闸,停不下来。
奶奶见我醒了,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死丫总算有点出息,壮哥那边满意,多给了三百块。」
奶奶手中的红票子沾了不少唾沫,她数了很多次,数钱的时候,眼角是少见的兴奋。
爸爸嘿嘿笑着,说家里又能多添几顿肉。
弟弟连忙讨要小玩具,爸爸也连连说好。
我看着他们,心间升起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真的才是一家人。
我只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的东西罢了。
妈妈眼角带泪,给我端来了一块肉。
她腿脚不便,另一根腿细长,只剩下骨头,走起路来并不容易。
她一瘸一拐地将肉送到我嘴里。
奶奶不允许我吃肉,但这次,一贯沉默寡言的妈妈出奇地强硬。
「这是盼儿该吃的,妈,你是想折磨死她吗?」
奶奶放下了手,盯着我妈喂我吃完了那块肉。
我想起过年的时候,大人们在堂屋喝酒聊天,我留在厨房炖肉,甜香味钻进我鼻尖,我咽了咽口水,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锅里。
一把刷子猛地拍掉了我的手,是奶奶。
她没有走,怕我偷吃,她一直蹲在厨房盯着我。
她眼神凌厉,刷子重重打在我身上。
「蠢丫,没事偷吃干吗?」
我说我想吃肉,奶奶的眼睛转了两圈,拿了一块没褪毛的生猪肉,塞到我嘴里。
我吐掉那块肉,嘴里腥臊味却无比浓重持久。
奶奶说:「猪肉是臭的,奶让你别吃是为你好,蠢丫听话,不许偷吃!」
自那以后,我看见肉就想吐。
可今天,我才知道,猪肉原来是甜的,是香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听见爸妈屋里传来争吵。
6
隔得远,我只听到妈妈说什么:折磨我还不够、笑柄……之类的字眼。
迷迷糊糊间,我睡着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奶奶对我越发冷淡,妈妈这次盯得紧,她也不敢那样对我了。
左手手指断了,并不妨碍我做事,家里的活多数还是我做。
奶奶不允许我偷懒,每次做活时,她都会在旁边监督我。
这天,妈妈去镇上买菜,奶奶把我叫到了厨房。
她手里举着一块肉,哄道:「盼儿想吃肉吗?」
我咽下涌出的口水,艰难地摇摇头。
没办法,肉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我就算表面拒绝,但心中依然无比渴望。
奶奶笑着将那块肉塞到我嘴里,我拼命摇头,可身体本能却让我咽下那块肉。
肉香充斥口香,我刚想感叹奶奶变好了。
可身下却蓦然一凉,奶奶手里提着裤子。
她愣愣地看着我下身,露出了极为恶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