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广东与眼前的深圳

凝天看看生活 2024-12-18 05:52:46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有一位邻居老太太,如同旧时光里的一幅画,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她是广东人,八九十岁的高龄,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如同故乡那古老的城墙,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她的口音很重,广东腔调的话语如同外语一般,对于年少的我来说,想要听懂,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湖北的冬天总是那么漫长而寒冷,偶尔天晴的时候,老太太就会搬着一个小凳,坐在楼栋外晒太阳。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那是七十年代,文革的末期,生活简单而单调,这样宁静的晒太阳场景,也成了当时一抹别样的色彩。

老太太的脚在她那个年纪的女性中显得与众不同。那个年代的老妇人大多都裹过脚,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但老太太却有着一双自然的大脚,走起路来稳稳当当。我听不懂她那些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语,却不知为何,总喜欢在她身边听她唠唠家常。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

她常常回忆起年轻时生活的广东,在她的描述里,那是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四季都有鲜花盛开,芬芳四溢。年少的她,会在花丛中穿梭,摘下那些娇艳的花朵,戴在头上,让自己也成为那美丽风景中的一部分。那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荔枝的甜润、香蕉的软糯、龙眼的清甜,每一种都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那大如枕头的肉粽子,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充满了诱人的魅力。每当说起这些,老太太的眼神就会变得柔和而迷离,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远方的故乡,那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有她青春年少的时光。

老太太很爱种花草,她家里有一株含羞草,在寒冷的冬天,她把含羞草放在房间里精心养护,生怕它被冻死。那时候的含羞草对我来说十分神奇,手指轻轻一碰,叶片就会迅速合并。老太太说,在她的家乡,含羞草是很常见的。在湖北萧瑟的冬天里,树枝光秃秃的,花朵更是难得一见,那株含羞草仿佛是老太太心中的故乡,在寒冷的冬天里温暖着她的心。

时光荏苒,几十年过去了,我来到了广东,来到了深圳。在我住的小院里,我发现含羞草竟是如此的常见,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每次除草的时候,能拔出一堆含羞草,它们生长得十分旺盛。不过,这些含羞草的茎杆上有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伤,所以除草时不得不戴着手套。

深圳的冬天和我记忆中的湖北冬天截然不同。这里四季花开不断,院子里的植物在冬日里依旧旺盛地生长着。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花草,我仿佛看到了老太太当年描述家乡时那迷离而深情的眼神。我终于体会到了老太太心中对家乡的那份眷恋,那种对四季花开、水果飘香的美好环境的怀念。

如今,我站在这片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土地上,感受着这里的温暖与生机。每一朵花、每一株草似乎都在诉说着老太太的故事,那些关于故乡、关于青春的回忆,如同这冬日里盛开的花朵,在我的心中绽放。老太太虽已远去,但她的故事,却如同这深圳的花草一样,在我的心中扎了根,永远不会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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