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关羽曾身在曹营心在汉,曹操高官厚禄对待关羽。但不少人可能没注意到,有段时间曹操对刘备的亲密、器重程度,远超他后来对待关羽。
曹操与刘备的蜜月期196年下半年,刘备被吕布所败,到许都投奔曹操,被任命为豫州牧回小沛,攻打牵制吕布。(《三国志·先主传》)
198年九月,吕布派高顺再次攻陷小沛城,刘备只身逃脱。在逃回许都路上,于十月在梁国境内遇到来征吕布的曹操大军,随军东征,沿途收集残部。(裴注《三国志·先主传》引《英雄记》)
十二月,曹军攻进下邳城,吕布在下邳西门白门楼投降。曹操本有收吕布之意,刘备以丁原、董卓的下场提醒,于是曹操下令缢死吕布。(《三国志·吕布传》)
可见当时刘备虽是败军之将,却是在曹操面前说得上话,而且好意思说话,曹操也听得进去的。
(刘备说得上话决定吕布生死)
先主复得妻子,从曹公还许(都)。(曹操)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坐则同席。--《三国志·先主传》
不但如此,刘备随曹操回许都后,曹操还上表,将吕布的左将军(《三国志·吕布传》)之位授予了刘备,这不但是给他升职,还明显在表彰他对消灭吕布作出的卓越功绩。
左将军是汉代级别很高的武官职位,不常设,金印紫绶,位次上卿。
外设时负责屯兵边境,京城内设时就是掌管京师守卫工作。
刘备这次回许都是得到了重要实权的,不然后来董承的衣带诏事件也不会找到他(《三国志·先主传》)。
199年,曹操与袁绍官渡之战前的对峙,攻打河内,屯兵官渡,长时间在外。这段时间许都的防卫工作,级别最高的正是左将军刘备。
(左将军负责京师守卫)
曹操还对刘备更加礼遇,甚至到了出门同乘一辆马车,坐则同席的地步。
可能有些朋友对这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关系好而已。但在那个注重礼仪标准的年代,这两样是有着特殊含义的。
根据《周礼》,天子、公卿、士大夫、庶人等不同级别的人,乘坐的车是有严格标准的,这是身份的象征。敢私自乘坐不符合自己地位的车,那是僭越的大罪。
曹操当时是三公之一的司空,常让刘备坐自己的车,那是大张旗鼓地让刘备享受三公的荣耀待遇,让天下人羡慕的。
而且“同车”常用来形容夫妇相爱情深。曹操把对刘备的喜爱展示给了天下人看。
(古代马车的使用等级是严格的)
当时的人就坐,是每人单独一张桌,单独坐一张席。
《礼记·曲礼上》甚至规定“父子不同席”。
曹操设宴,当然是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而曹操常常让刘备和他同席,并排坐在主位,两人一张桌子吃饭喝酒。
曹操这是把对刘备的恩宠,展示给手下群臣看。
一次两次还罢,偶尔也有手下享受过这种待遇,但像刘备这样这次呆在许都近一年时间(《三国志·武帝纪》)经常如此,曹操一生除了刘备,还待谁这么好过?
荀彧、夏侯惇等重臣爱将,都羡慕刘备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吧!后来曹操对关羽的恩宠,哪能与此时的刘备相比。
此时曹操、刘备的亲密关系堪比夫妻,超越父子,就只差“同榻”而眠了!
(曹操对刘备的好无人可及)
之前关系没这么好196年刘备投曹操的时候,程昱进言杀了刘备,以绝后患。(《三国志·武帝纪》)
幸亏郭嘉指出当时许都朝廷新立,正是扩大影响力用人之际,不能因杀刘备一人,而失天下人心。(裴注《三国志·郭嘉传》引《魏书》)
刘备才因此保住小命。
因为青州刺史孔融、豫州刺史刘备都曾是一州之长,虽都是私下虚表,但重用他们可以迅速提升许都新朝廷的威信。
加上曹操准备好了197年正月征讨南阳张绣,需要刘备在东边牵制住吕布,晋升他为豫州牧,助其重返小沛。
那时的曹操,虽然收留、提拔了刘备,以宾客之礼待他,但实质两方面都是在利用刘备,算是互惠共赢。
(不是有个献帝天下就马上认的)
那怎么一年多后两人再次相见,曹操突然对刘备好到了如此程度了呢?
曹操对刘备亲密器重的原因关键还在刘备的能力和忠诚两个方面。
而表现出的事件,主要是刘备治理、稳定豫州曹操新获地盘,和刘备坚守小沛半年两件事上。
197年九月,袁术向陈国借粮不成,刺杀了陈王刘宠、陈相骆俊。曹操东征打败袁术军,并取得了他在豫州的大片土地。(《三国志·武帝纪》)
但很快曹操于十一月,就对张绣发起了二次征讨。这些新得到领地是需要有人来稳定、治理的,从编制上自然落到了豫州牧刘备身上。
从后来官渡之战,刘备到汝南与刘辟等联合(《三国志·先主传》)看,刘备在这些地方的治理是得民心的,并且稳定。
(刘备治理豫州曹操新得之地)
这让曹操对刘备的治理能力很满意。
建安三年(198年)春,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布由是遣中郎将高顺、北地太守张辽等攻备。九月,遂破沛城,备单身走,获其妻息。--裴注《三国志·先主传》引《英雄记》
这事件本系列上篇文章,有过专文分析,本文简要概括说明一下。
198年三月曹操第三次南征张绣,吕布趁其双方打起来,重新与袁术联合,派高顺、张辽攻打刘备的小沛。
只要小沛一丢,曹操在豫州新得的地盘将很容易叛离,吕布铁骑将直指许都,再给曹操来次偷袭。
(小沛一失许都危险)
曹操在南阳被刘表、张绣包围于安众,直到七月才脱身回许都,休整做好大举进攻吕布的准备后,于九月从许都出发。
刘备从三月坚持到九月,小沛城才陷落,粉碎了吕布的全盘计划,为曹操反击消灭吕布赢得了时间。
这场硬仗,刘备虽然失败,但对消灭吕布实质上立了大功。
充分展现出了他的军事才能。并且长时间的坚守不放弃,让曹操觉得他很可能对自己,或者朝廷是忠诚的。
这种能力全面的人才,曹营恐怕再找不出其他人,简直是个小号的曹操。
曹操爱才,如果能把这样的人用好,自己将省多少心,简直可以做他的韩信,分兵以图天下。
(曹操真心视刘备为英雄)
所以,自在梁国再见到刘备,曹操就视刘备为大功臣,改变了以前对他利用的态度,对他真心喜爱有加。在白门楼刘备有话语权,回许都就加官封赏,负责许都防卫,对他礼遇更重。后来更让他为自己率重兵拦截袁术。
总结刘备再次回到许都的近一年时间,虽然曹操对刘备的亲密、器重远胜后来的关羽,甚至终曹操一生,再无人可及。
但是曹操对刘备的忠诚仍然有所猜疑,不放心,这就使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非常纠结复杂,为后来刘备叛离曹操埋下了伏笔。
【本文由“白话下三国正史”发布,2023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