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花费上亿元从国外购得一颗粉钻,为我做婚戒。
可结婚半年,他却搂着情人出入酒店,频繁被拍。
八卦记者堵着我,锲而不舍的询问出轨传闻是否属实。
我笑着摇头否认。
然后不闻不问,关起门来做了五年的傅太太。
互相折磨到白头,也算白头吧。
但是现在我打算放过自己了。
因为……我快要死了。
1
最近病情好像更严重了些,莫名其妙咳起了血。
我去了趟医院。
医生说,已经晚期,最多坚持到冬天。
拿着诊断书从医院出来,准备打傅行之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日期,11月15日,我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今晚,他一定会回家。
夜幕刚刚降临,傅行之来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女人。
“啊,傅总这里有人。”女人娇嗔道。
傅行之顺势拍了拍她的屁股,“有人不是更刺激!”
他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抱着女人回了我们的卧室。
经过客厅时,我看清了他怀中的人,周微微。
目前为止跟他最久的情人。
听说傅行之对她格外不同。
给她买大房子,买豪车,还带着她出席公开场合。
外面的人都叫她“小傅太太。”
暧昧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一阵一阵,听得人心烦。
我收好手中的东西,摘了助听器,世界又恢复寂静。
这是傅行之报复我的方式之一,每年的今天必来这么一出。
他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我。
没多久,卧室里的人出来了。
我带好助听器,用长发遮起来。
周微微带着激情未褪的潮红,眉眼弯弯坐到我旁边。
“姐姐,你气色不太好。”
她是不是真的关心我,我不知道,反正我说的都是真话。
“生病了。”
她撇撇嘴,显然不信。
“姐姐,既然没有感情就离了吧,这样耗着又是何苦呢。”
“我是想离,你去帮我劝他。”
“我……”她有些尴尬。
“这傅太太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你加油,不要一辈子只混得一个小三的称号。”
“你……”她指着我,“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难怪傅总不喜欢你,活该。”
“小三怎么了,傅总就是喜欢我。”
“我说想天天看到他,他就我买房子。守着我,陪着我,寸步不离。”
我冷眼看着她炫耀。
卧室里传来动静。
周微微脸色一变,哭了起来。
傅行之从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我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周微微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
“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傅行之抽了纸巾,蹲到她面前,小声问道。
欺负她?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
“别在这指桑骂槐了,赶紧带着她滚,大半夜哭得人心烦。”
他没看我。
周微微越哭越凶。
“傅总,呜呜。姐姐说你不喜欢我,只喜欢她,是这样吗?”
傅行之余光扫了我一眼。
轻声哄她:“怎么可能,当然是喜欢你。”
“你比她可干净多了!”
我蜷了蜷手指,开始下逐客令。
傅行之冷声回应道:“我的房子,我想待多久待多久。”
“孟希,这就忍不了,生气了?”
“我说得也没错吧,她就是比你干净。”
我吼了一声,“滚。”
“对不起,你们不要吵架。”周微微断断续续说道:“我马上走,马上就走。”
说完捂着脸跑了。
“离婚吧。”
我轻吐三个字,准备追出去的男人停住了脚。
2
撕碎的离婚协议书扔了我满脸。
他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我看向他时有瞬间的失神。
依稀记得第一次见他,他也是抽着烟。
无人的巷子里,几个混混的身后,他悠悠地按下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焰腾空而起。
从此,爱恋的种子在心中埋下。
我如愿嫁给了巷子里的少年。
只可惜……
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着难受,“赶紧滚,看到你就反胃。”
他没有走。
而是拽着我进了卧室。
里面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过后的糜烂气息。
我忍不住干呕。
“嫌我恶心?”
“对,你太脏了,别碰我,我怕染病。”
他冷笑一声:“你竟然有脸嫌我脏。”
我整个人被摔到床上,庞大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
他像一只野兽,粗鲁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放弃挣扎,躺在床上,任他羞辱。
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吧,他停了手。
“孟希,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只任人拿捏蚂蚁。
“如果我死了呢。”
“死了,你也是我傅行之的老婆。”
真是可笑。
活着他从不当我是妻子,死了却要认我这个老婆。
他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的周微微还在哭:
“傅总,我,我流血了。”
“我好害怕,你快来好不好?”
他换了一副颜色,软声软气:
“乖,我马上就来。”
“别哭了,你哭我也难受。”
“呕。”胃里一阵翻腾,我快速跑下床,在厕所吐了。
傅行之懒得管我,抬脚就走了。
满水池的血,红得我眼睛疼,我打开水龙头将它们冲得一干二净。
镜子中的自己,脸已经瘦了一圈。
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灯光明亮的天花板,视线被光芒交融成一片模糊。
抬手挡住眼睛,眼泪却从手指缝隙溢出。
3
我在浴室睡了一晚。
起床就去了律师事务所,我的律师告诉我可以起诉离婚。
但影响很大,傅氏的股价、投资人等等都会被波及到。
他建议我和傅行之先商量好,协议离婚损失最小。
不知是哪一步走漏了风声,我前脚离开事务所,后脚傅氏夫妇婚变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还没到家,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门口一大堆记者。
我调转车头,回了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
傅家家大业大,傅行之作为唯一的掌权人,平日就备受关注。
网上关于我和他离婚的讨论就没停过。
有人说我们结婚时的那场世纪婚礼,以及那颗粉钻多么多么豪华。
还有人说傅行之是渣男,结婚后就变了,花边新闻一大堆。
他们在猜离婚的原因,想不明白我俩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众说纷纭。
最后一个大V出来,说了所谓的内情。
“不知道真相就别乱说,当初是孟希出轨,还怀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然后傅总才开始包养情人的,忍了这几年,离婚很正常。”
“倒是孟希真不要脸,居然打算起诉分财产。”
网友开始替他声讨我:
“哇靠,居然是这样,好恶心。”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出轨不能原谅。”
“傅总赶紧离吧。”
我关了手机。
狗屁内情。
你他妈又不是住在我床底下。
真相……
我自嘲地笑了笑。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都要死了。
白瓶有隙,破镜难圆。
傅行之和我,也不再是当年我们。
4
我怕记者发现,在老房子里住了两天。
这儿什么都没有,只随便吃了些面包和水。
这两天刻意忽略的腹痛,忍到此刻终于爆发。
我蜷缩在沙发上,拼命喘气。
汗水浸透了额间碎发。
为什么会这么痛?
眼皮越来越重,快要睡过去时,大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把我拉了回来。
迷迷糊糊打开门,看清来人后,瞬间清醒。
我下意识拉门,却被一股大力往外拽开。
傅行之径直走了进来。
“干什么?”
“你倒清闲,扔了一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他眉眼寒冷,一副死鱼眼模样看着我。
浓烈的女式香水味冲进鼻腔,熏得我难受。
腹痛卷土重来,手不受控制抖了又抖。
他来回打量几下,最后停留在我捂住的腹部。
“不舒服?”
“有事说事。”
我关了门往里走。
经过他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哪里不舒服?”
“看到你就不舒服,没事就赶紧走。”
傅行之被人奉承惯了,听不得这些刺耳的话,眉头一皱就走了。
可不过几分钟,他又回来了。
手里还多了包红糖和杯子。
房子里天然气早停了。
傅行之用手捂住杯子,试图用体温将红糖水捂热。
这动作我曾看到过。
那年冬天,我也是生了一场病,嘴馋非要喝校门口一块钱一杯的甜米酒。
傅行之那时是我的男朋友。
他对我特别特别好,不管我要什么,再难,他总会给我弄来。
冒着大雪,他跑遍了全市的学校,最后终于在城南的一所小学买到了。
米酒是凉的我不能喝,医院里没有可以加热的设备。
他就像现在这样,小心放在怀中,用体温一点点捂热。
可凉的终究凉的,即便他捂了一个下午,到我手中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行了,别弄了。”
5
傅行之愣了愣,还是没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我问过律师,协议离婚损失最小。”
“你安排你的律师拟合同吧。”
他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仿佛没听到。
我伸手一拍,杯子从他手心掉了下去,玻璃碎片扎出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板。
“孟希,你究竟有没有心。”他发了怒,“我他妈的真是犯贱。”
我继续说:“我净身出户,股份房产什么的我都不要。至于钱,给我一百万就行。”
“你为什么非要离婚,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为什么……”
“因为我要死了。”
他轻蔑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
“你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我懒得再和他解释,选择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
“因为我恨你,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到我可怜的孩子。”
这件事,是我,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我就是故意往他心上插刀子。
他脸色沉了下去。
“不要再提那个野种。”
“孟希,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我他妈都忍了这么多年,你认个错会死吗?”
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我要你忍的吗?这婚反正我离定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是B超图。
这是我的孩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还给我。”
“你就为了这个野种和我闹了这么多年,还把照片偷偷藏在书房,你当我是死人吗?”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孟希告诉我那人是谁?孩子、出轨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他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能让你结了婚还魂牵梦萦,哪怕出轨都要和他在一起,甚至还想替他生孩子。”
我抢不到照片,赌气说了句:
“反正比你好。”
起码他不会欺负我。
他气急了,按住我往墙上推,后背撞得生痛。
“孟希!”
“你永远都不比上他。”我一字一顿,“永、永、远、远。”
照片在眼前被撕得稀碎,一口一个“野种”落进耳里。
脑子嗡的一下,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打我!”
“你为了个野种,打我。”
他发了狠,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紧。
室息的感觉渐渐涌上来,意识朦胧。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下来,滴在他手背上。
傅行之像是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我跌坐在地上。
看着满地碎片,就像看到了那年止不住的鲜血。
流呀流的。
他就从我地身体里离开了。
我平静地说道:“是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
“那是你的孩子,傅行之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你又毁了我唯一的念想。
“你把话说清楚。”
“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那是你的孩子,你亲生的孩子,你不满两个月的孩子,你踹掉的孩子。”
他蹲下来,攥着我的手腕,固执地问:“是谁的孩子。”
我甩开他,忍着剧痛爬起来。
“你的,你的……”
我靠在墙上,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直。
胃中空空,吐不出来东西。
喉咙一甜。
粘稠的血液涌出,口中还在念叨着。
腿脚发软,再站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孟希!”
闭上眼睛前,我看见傅行之慌忙地接过我。
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