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撞见相恋七年的初恋渣男和他那位白莲师妹在床上翻江倒海的画面后,我俩分手了。
为了拆散这对渣男渣女,半年时间精心研究,我列计九条。
没想到,计划没开始,却被我亲妈打断——
我只能被迫去相亲。
相亲现场,在进行一番「礼貌」问候之后,我笑着把咖啡泼在相亲男那张油腻大脸上。
出门——
「轰隆——」。
我被雷劈个正着。
我没死,但在睁眼那刻,我突然悟了:
好人自有恶人磨,人太正常没有用。
1
穿着大花裤衩和老汉衫,我走进咖啡馆去相亲。
是我——曲思,一个被渣男骗了七年感情,如今,又被亲妈催促来相亲的大冤种。
「您对相亲对象有什么要求吗?」出于礼貌,我问相亲男。
「她只要在家就好,不用工作,只要她相信我,我养她。」
我皱眉,他却依然喋喋不休。
「我听说小姐以前从事律师工作?」
「只是助手,现在辞职了。」
他笑着说,「那挺好的,女人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抛头露面。」
我沉默了,像是被油糊住了脑子,眼睛失去光彩,愣愣看着面前那杯咖啡。
抬头看,我见他脸上肥肉随着嘴开合而颤抖,灯光映衬下,闪着油光,像极了他说出的话。
「你要嫁给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见他又想说话,我连忙开口对他说。
「我们不合适。」
他脸色一下绿了,我继续说。
「女性也能有自己的工作和自由,不是你嘴里的玩物一样的东西,还有,下次相亲,好赖刷刷牙,您说的话简直臭不可闻。」
他一下站起身来,椅子发出一声巨大的「滋啦」声,用和豆虫一样的手指着我,唾沫全喷在我面前的咖啡里。
「不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臭xx吗,你xx拽什么拽——」
我也站起来,笑着举起杯,对他先说了声「对不起」,后狠狠扬杯,咖啡和没融化的拉花顺着他油腻的脸缓缓而下。
他扬起手,我抬眉直视他,他见身旁有人看向他后,又缓缓放下手,恶狠狠瞪我一眼,捞起一旁黑色公文包往腋下一夹,离开相亲现场。
下一秒——
「轰隆——」
晴天惊雷,随雷声而至的是一阵喧闹声,咖啡店里的人都匆匆出去看热闹,我去前台付完咖啡钱,也走出店门。
在我踏出店门第一步——
「轰隆——」
一声巨响。
当时,我眼前一片亮白,只记得被一阵无法直视的光包围,眩晕袭来,我被迫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睁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腔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还没等我庆幸自己命大。
抬手,当看到自己五根豆虫似的手指和打结的汗毛后——
我懵了。
「医生——」
声音嘶哑,几乎分辨不出到底是鸭子还是人发出的,但我能够清晰感知出——
这,特,么,是,男,声,啊!
2
我坐起身来,和不要命一样猛按床头呼叫铃。
五秒后,我见到了美丽动人的护士姐姐,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死死抓住护士姐姐的手,捂着脖子说。
「大夫,我的嗓子——」
我一时声泪俱下,用这把公鸭嗓继续说。
「大夫,我的嗓子怎么了!?」
「诶呀——」
护士姐姐皱眉拍落我的手,拿起挂在床尾的病历,开口说。
「石游楠,对吧?您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尽量别下地,您老婆已经给你找了护工,嗓子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几天,按时吃药就能好。」
说完,护士姐姐把病例物归原位,忽略掉我苍白大脸和失神小眼,夺门而出。
我失魂落魄靠在床头,嘴微张,久久不能合拢。
「诶呦,里面那个男的,可真是,自己都有老婆了,还和别人瞎搞,这不,和别的姑娘相亲,遭雷劈了吧,就是可怜那个姑娘了,现在人还昏迷着......」
听着护士姐姐在门外和她的小姐妹们嬉笑八卦的声音,我感觉灵魂升天,直入虚空。
我——曲思,活了二十八年,和油腻男相亲结束后,被雷劈,魂穿了——
魂穿的还是那个油腻男!
想我这二十八年尊老爱幼行善积德,未曾做过一件亏心事,竟一朝沦落到如此境地。
「靠北!」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打开。
一位气度雍容面容精致的贵妇踩着恨天高走向我,刚到我眼前,没等我开口,就见她扬手。
「啪——」
3
巴掌狠狠落在我的脸上,我一时头昏眼晕,捂住被指甲划了五个印子且迅速肿起的脸,一腔冤屈无人可诉。
「你胆子很大啊,」贵妇冷笑一声,「要不是看着咱家囡囡的份儿上,我早和你离婚了。」
看我不说话,贵妇揪起我的头发,逼迫我看向她的眼。
「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敢这样,我可不顾什么夫妻情分了。」
语罢,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落地发出的「哒哒」声,好似唤我回魂的叫喊。
二十八年,我活了二十八年,被渣男浪费了七年大好人生不说,如今被雷劈后,醒来不仅换了个身体,还多了个老婆!
这比大年初一老鼠上门给鸡拜年都离谱,比我求那个渣男赐我一个和白莲一起伺候他的故事都荒诞。
「嗡嗡——」
枕旁手机轻响,我下意识拿起手机,用我这张肿了半边的油腻大脸解开手机锁,刚刚解锁,就见某绿色软件有人发来消息。
红红:哥哥什么时候出来玩呀?
珍珍:老公,你给我买的包真好看,爱你呦~
我:「......」
点开某软件,从第一个联系人向下翻,不同的姓名看得我眼花缭乱。
在当我正目瞪口呆之际,我向下滑动的手指动作一停,只因熟悉的姓名映入眼帘。
「莲、莲。」
我喃喃道,点开对话框,看到联系人头像和其发来的半身照后,我笑了。
这不巧了,遇见熟人了。
也许这次并不是老天对我开玩笑,也许,也是一桩美事。
正巧,她也发来消息——
4
莲莲:哥哥想我了没,什么时候出来陪我呀?
我靠在枕头上,阴恻恻笑了声,手指飞速点击字母键。
不过半个小时,我的心态转变极快。
对于浪费我七年大好青春的渣男来讲,我魂穿油腻男这事好像就成了芝麻粒。
有句古话说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有恶人,就让我这个好人来磨。
既然老天赐我这么个机会,哪怕是个铁碾子,我也得给它磨成绣花针。
「过些日子吧,到时候送你份礼物。」
没过两秒,我就收到了回复。
莲莲:爱你哦~
看着这荡漾的波浪号,我闭眼深吸一口气。
事成之前,我忍,我都可以忍。
既然老天赐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必然得好好利用。
夜里,我奋笔疾书,掌握一切情报后,再梳理好计划实行时间与其不同实验效果。
不过,不得不说,油腻男确实是个老油条,他和那些情人的聊天记录,基本全部清空,唯一留下的东西,也不足以证明什么。
把所有软件的浏览记录查了个遍,只有一条吸引了我的注意——
「离婚财产分配,孩子抚养权。」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就要问我是不是从事过律师。
油腻男八成是想利用孩子的抚养权做把柄,来抓住贵妇做母亲的心,从而才能从贵妇那里得到钱财,继续他淫靡奢华的日子。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那油腻男不仅是渣,还是烂人。
渣男渣女要有报应,烂人,也该有他报应。
5
半月后,出院那天,计划开始。
所以,第一步——塑造形象。
塑造形象是为了营造出我开始好好生活,认真做人的假象。
这样人人都以为我洗心革面后,才能和后面的反差形成鲜明对比。
半死不活熬过第一步后,我偷摸去医院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6
如今距我魂穿一月有余,我的身体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好在各项生命体征都算平稳。
正当我转身想要离开时,刚走到医院门口处,却意外遇见了我的初恋渣男——都实,以及和他手挽手气氛甜蜜蜜的白莲。
白莲见到我第一眼,先是露出欣喜的笑,可当她意识到现在这三足鼎立的荒诞场面后,又收了笑。
她撒开挽住都实的手,悻悻然对我点头,叫了声:
「石哥。」
我这才晃过神来,瞥了眼一旁的都实。
面带猥琐的笑,唯恐天下不乱,我当着他的面牵起白莲的手,轻轻拍了拍。
「是你啊,莲莲,好久不见,都想你了。」
都实一把将白莲扯到身后,抬眼怒视我。
我深知自己现在这张脸摆出不屑的表情效果该是如何炸裂,于是我不屑地撇嘴大喊。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这么看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果然生气了,抬手就要打我。
我乐了,心想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把自己那张脸不断往他身边儿凑,边向前还边欠儿欠儿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