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1日晚,此时战争已经进行了4年,这本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是日本东京大本营的陆军部和海军部,以及台北的南方军总司令部,还有广东日军23军的司令部都乱成了一锅粥,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平安县城被攻击了吗?
原来,是日军的一架飞机失踪了,这架叫做“上海”号的DC-3民航运输机从虹桥机场起飞,计划于当天下午到达广州,但现在却杳无音信,根据推断飞机的油料早已耗尽,所以此时肯定已经迫降或者坠毁了,日本大本营严令在中国的日军各部队一定要找到这架飞机。
不就是没了一架运输机嘛,为啥要这么兴师动众,难道飞机上有什么重大秘密?那还真是。飞机上的一名乘客是杉坂少佐,他携带的是日本大本营极其机密的“あ号作战”,上面记录着偷袭珍珠港的时间为12月8日,以及日军攻击香港的时间为成功偷袭珍珠港之后。为了防止泄密,所以日军不用无线电传送,也不坐军用飞机,而是派人乘民航机传送给广东的日军23军。
后经日军查明,“上海”号起飞后曾到达台湾松山机场中转加油,当时携带文件的杉坂还被人看见去了机场休息室,当天下午一点半,飞机起飞飞往广东,而根据气象记录,当时广东上空有一团暴风雨团,所以如果真出了事,应该是在广东一带。
于是,日军跟发了疯一样在广东掘地三尺般的寻找这架飞机,但一连两天却一无所获,到12月3日,日军破获了1份第七战区独立第九旅发出的电报,上面记录着:
这个消息对日军来说如同晴天霹雳,由于当天那团暴风云团恰好是在独立第九旅驻守的大亚湾上空,因此可以确定这架坠毁的日机就是日军要找的“上海”号。日军也查明坠机的地点位于广东以东150公里,平山东南10公里的山腰处,附近有中国军队活动。
日军非常头疼,因为独立第九旅就像西北军的59军、桂军的第7军一样,是地方部队粤军中的王牌,前身是粤军66军的160师,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后期直接硬刚日军正面突围并夺回芜湖,还差点端了一个师团指挥部。武汉会战期间在庐山、万家岭多次重创日军,那个著名的装X遭雷劈的日军军神饭冢国五郎大佐就是被160师的神枪手给打了个心花怒放。因此,想从这一支战功赫赫的部队中夺回“上海”号非常困难,而且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份机密文件有没有落到中国军队手里,一旦文件的内容被中国军队发现,必然会转交到英美手里,那么不仅无法偷袭珍珠港,已经启程的联合舰队很有可能遭到美军的反击而全军覆没,二战的历史进程将会改写。
抗战中的粤军
在这时,又一份独立第九旅发给重庆的电报被日军破译:已将敌机机体破坏,缴获物品及收缴的文件将上送处理。文件?难道这份极 密文件真的被中国获得了?这下日军更慌张了,想要夺回文件已经似乎不太现实,这下该怎么整?当时日军内部有人提出立即提前动手,这样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但此时23军的参谋长栗林忠道却认为还有希望。
这个栗林忠道也是大家的熟人,硫黄岛战役的指挥官,让美军吃了大苦头。在他看来,首先,“上海”号总共有14名乘员和4名机组成员,而中国军队在电报中只是说发现6名死者,那么剩下的人去了哪,有可能杉坂已经带着文件跑了。其次,提到缴获文件的电报语气十分平静,如果真的是那份极 密文件,中国军队不可能如此例行公事一般的汇报。所以,这份 极密文件应该还没有被中国军队发现。
栗林忠道
栗林的分析让慌乱的日军指挥部暂时冷静了一些,他们做了如下安排:首先是派出驻广州的日军航空兵猛烈轰炸“上海”号的残骸,把它化为灰烬。同时,命令在淡水的日军66联队立即出发,企图找回坠机的幸存者。
很快,日军就把“上海”号残骸附近化为一片火海。而增援的66联队于12月5号在途中被独立第九旅偷袭,先头的一个大队伤亡惨重,毕竟打了四年,中国军队也知道日军的套路了,飞机坠落后必然会派人来找,所以可以趁机打伏击。到中午,日军联队主力投入战斗,独立第九旅见好就收,撤出了战斗。
下午,日军找到了“上海”号的残骸,经过寻找后,在附近发现了15具尸体,但没有他们要找的杉板。就在日军疑惑杉坂到底在哪里时,树林中有人用日语在呼叫,日军寻找呼声过去,发现是一个受伤的日军中尉。此时,见实在找不到杉坂,附近的中国军队又发起了攻击,日军便撤退了。
被救回的那个中尉随后告诉栗林,他并不认识飞机上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任务的。他所乘坐的飞机在大亚湾上空遭遇暴风被迫躲避,由于不熟悉航线,飞行员试图通过地面标识来判断航线,因此飞得很低,但最终却撞到地面坠机了,好在飞机没有爆炸,驾驶员和两名乘客当场死亡,他坐在后排所以只是受了点轻伤。这时他看见一个少佐带着个公文包跳出了飞机,并企图将包中的文件烧了,但由于外面风雨很大没有成功,随后,那个少佐就带着一个人离开了飞机。不久后中国军队来了,要求他们投降,飞机上的日军不肯投降,双方发生战斗,其他人全部战死,中尉偷偷逃出飞机躲到附近的草丛中才幸免于难。
通过中尉的说法,那个携带公文包逃走的少佐很有可能就是杉板,并且文件应该没有被中国军队缴获。紧张折腾了好几天的日军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笑容还没笑完就瞬间凝固了,当天晚上,日军又破译了独九旅发的电报,上面说在坠机地点一公里外,将一个负隅顽抗的日本军官击毙,同时第七战区内部的日本间谍也发来密电,说那个被击毙的日本军官是个少佐,这基本可以认定是杉坂了。因为日军对“上海”号残骸的猛烈轰炸,让中国军队意识到了日军在欲盖弥彰,飞机上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中国军队又加强了搜索,最终找到了找到了杉坂将其击毙。所以这得让出主意的栗林来背锅,但他也很无奈,因为这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现在杉坂已经死了,文件也下落不明,这让日军指挥部更加抓狂,日军方军司令官寺内兽一(台儿庄战役时日军的指挥官)提出推迟进攻日期到12月10号,但是此时日军联合舰队已经在大海上向珍珠港逼近,陆上的各个师团也准备开启对东南亚的疯狗总撕咬,战争的机器已经启动,不是你说推迟就推迟的,山本五十六和其他军官均表示反对,大家再次吵成了一锅粥。
这时,还是栗林站了出来,他表示中国军队应该还是没有得到那份极 密文件,原因有几下几点:首先杉坂从坠机到被击毙已经过去3天,从他一下飞机就打算点火烧毁文件的行为来看,这3天他完全已经将文件销毁。其次,中国军队击毙杉坂电报中只是说击毙一名军官,缴获其手枪和战刀,并没有提到有缴获文件的事,如果真缴获了一份极 密文件,电报中不可能不会提到。而且,中国军队在伏击日军增援部队时只是见好就收,如果真的缴获了极 密文件,那么中国军队必然会拼死抵抗来保护文件。基于以上几点,栗林认为不能改变计划,依然按照原定的时间发起总攻。当然,栗林的分析也有很大的赌一把的成分,之后的一天他也是汗流浃背,没有吃下任何东西也没有睡觉,毕竟要是万一分析错了,那麻烦就大了,不是他栗林能够承受得起的。
不过到了6号晚上,栗林和其他日本人终于可以放下心了,一个负伤的日军军官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淡水城北门,经过辨认,他就是杉坂的助手久野。根据久野的描述:飞机最坠机后,他和杉坂两人企图下山去找援军,但因为不熟悉地形迷路了,2天后听到飞机坠毁的地方传来枪声,他们认为是援军到了,于是返回,但在途中遇到中国军队,两人便分开逃跑。杉坂后来被击毙,久野在山里躲了几天后侥幸生还逃回淡水。
至于大家最心心念念的那份极密文件,久野表示,在离开飞机后不久,他们就已经把文件撕成了碎片,分开埋在了几十个地方,就算部分碎片被中国军队找到也不可能得到这份绝密情报。听到这里,所有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而此时距离珍珠港的爆炸声响起已经不足24小时。
原本几乎都要被扭转的历史进程依然按它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进。如果这份文件真的被中国军队缴获,如果日军改变计划推迟或者提前发起进攻,二战会怎么发展还真的无法推演。
但独立第九旅对这段时间日军内部的情况却一无所知,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作战行动,却没想到他们差点改变了二战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