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河南一退伍军人抢枪报仇,公安下令无需报告便可击毙

审度 2023-05-13 16:39:26

1987年初,河南省公安部门罕见地下达了一条“格杀令”:所有参与任务的军警,只要发现可疑情况,可不经报告立马开枪。

当时,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一名公职人员从单位偷走一把64式手枪和90多发子弹,报复性地打死3人、重伤一人。为将凶犯缉拿归案,各级部门共出动军、警、民兵8万余人,在全县密集设卡421处。

1月13日深夜,老灌河大桥关卡执勤的武警战士杨建军挥旗示意一辆驶来的货车停车接受检查,见对方没有减速,杨建军立马开枪射击。事后发现,车内被打伤的司机不是凶犯,而是邓县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

此时犯人已偷偷跑到了洛阳市吉利区,正打算通过黄河公路桥逃出生天。

在中国,参军光荣,有些家长还会特意把孩子送到军队锻炼以获得成长。赵晓东18岁便报名入伍,得到的“锻炼”却是反向的。

赵晓东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担任驾驶员的他不但业务技巧过硬,本不需要太多军事训练的他还靠自己的努力练出一手好枪法,因此得到团级嘉奖。他千好万好,唯有一点始终改不掉——脾气差,暴躁易怒。

人情社会,没点情商寸步难行,赵晓东却对此嗤之以鼻。或许有能力的人心气都比较高,他从不跟自己的顶头长官套近乎,有时还会因一些不快而闹得很僵。对上级领导,赵晓东也是不冷不热,这导致他在军队里待了几年,表现突出,却迟迟未能入党提干。

1983年底,赵晓东退伍复员,在河南省淅川县政府谋了份差事。他的父母都是当地政府的公职人员,工作多年职位不低,在这层关系的保护下,纵使经常与领导闹不和,赵晓东的“仕途”也几乎未受影响,短短两年后便被提拔为县团委常委和团学生部长,可谓前途光明。

怎料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县领导班子换届,赵的父母职位变动,地位大不如前。相应的,赵晓东也大受影响,新来的县一把手可不惯着他,立马就撤销了他的任职;赵晓东跑去闹,没多久,此前跟他有染的一姑娘的丈夫就找上了门,与他大打出手。

这还不算完,当时,淅川县政府淘汰下来一批旧藤椅沙发,此前赵晓东曾多次表示自己想要,得到了单位的默许。然而当他于1987年1月4日凌晨去拿这些东西时,竟“恰巧”被县委徐副书记“抓个正着”。后赶来的行政科王科长对此事的定性是“盗窃公物”,扬言要开除赵公职。

按以往,赵晓东非得闹翻天不可,可这回他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被整了。

要按正常人的处置方式,赶紧服个软,找新领导说几句好话,再适当打点一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怎料脾气暴躁的赵晓东死活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动了杀心。

凌晨4时左右,赵晓东偷偷潜入县委另一位副书记黄明扬家中,砸晕了熟睡中的黄副书记,偷走由其看管的64式手枪一支、子弹90多颗。

那个年代,我国各级机关单位大多都有配枪,此前赵晓东就不止一次“借走”偷偷拿去打靶过瘾。枪在谁手里,藏在什么地方,他门儿清。

枪到手后,赵晓东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自己的报仇计划,先敲开了行政科王明理科长于县委的寓所,乱枪打死王科长并重伤其妻子。徐副书记为人机灵,听到枪响后立马感觉大事不妙,跑到县公安局求援去了。找不到徐副县长,赵晓东在县政府里放了把火后扬长而去。

在射杀素有嫌隙的县外贸公司秦经理夫妇后,赵晓东藏匿无踪。

淅川县是个小地方,当地警方哪见过这种阵仗?经过几番商讨后,当地公安部门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沿用“传统办法”,设卡堵人。各级部门共调动人员8万余名,在县城各处设卡421处,作势连个苍蝇都不放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赵晓东早就逃出了淅川。

说来尴尬,凶犯的反侦察能力实在不足,前脚刚溜,后脚就立马打电话给淅川的朋友寇某,询问自己的家人是否受到牵连。寇某立马将情况汇报给了警方,哪知后者无一点反应;1月13日,另一名朋友收到赵晓东从南阳市区寄来的信件,警方获悉消息后,竟断定这是凶犯的调虎离山之计,试图转移警方注意。

毫无疑问,军警的联合搜捕没有半点进展,越是如此,上级部门就越是着急,干脆下达了“格杀令”:参与行动者凡是发现异常状况,可不用报告立即开枪。谁承想,正是这道“圣旨”造成了一些无关人员的伤亡。

1987年1月12日,武警战士闫向阳在晃动手电示意路过卡车接受检查时,因司机没注意到信号,并没有及时停车。紧张过度的闫向阳二话不说就对卡车驾驶室开了一枪,打中司机腰部,好在没有伤及根骨。

13日,武警战士杨建军在类似状况中失手错杀邓县政府工作人员邓良。这类状况不在少数,好在伤亡有限,除上述两例外还有一名司机受伤。

这些事故充分说明了那个年代我国军警在处理相关问题时具有一定的业余性,但很正将问题放大到极致的,还得看17日围剿凶犯的总攻。

按照计划,赵晓东打算通过黄河公路桥逃入洛阳市区。17日凌晨1时左右,在前去乘车的路上,他跟一名农民打了个照面。对方认出了赵晓东,立马试图拦截,反被枪打伤肩膀。赵因这个小插曲暴露了行踪,警方专家推断凶犯将往洛阳方向逃窜,必须经过黄河公路大桥,遂立马派人设卡盘查。

被抽调到大桥的武警、刑警、民警总人数达40人,附近还有一个班的武警部队驻守。乍看人员众多,但由于事态紧急缺乏计划,各单位各自为战,没有统一指挥,实际混乱不堪。

此外,被调来参与行动的军警大多隶属于当地部门(即洛阳市吉利区),压根就不知道凶犯长啥样,因此,上级部门特意派来一名淅川县干部负责认人,这一决定恰成了坏事的关键。

17日13时15分左右,赵晓东乘坐的客车在公路大桥北端被拦下。此时,大部分警察正离岗用餐,除县委干部徐天华外只有4名刑警和武警战士执勤。

徐某上车后,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前排的赵晓东,心理素质过差的他立马惊呼“人在车上”,随即跳车逃跑。眼见事情败露,赵晓东也不再掩藏,当即开枪打伤一名刑警,剩余一名武警战士鸣枪示警。

混乱中,司机跳窗逃跑,赵晓东立马掌管客车,试图冲破哨卡。负责守卫大桥南端的两名武警战士慌忙对客车密集扫射,打爆车胎使客车失去平衡,最终逼迫凶犯停下。

听到枪声,驻守在附近的十几名武警官兵率先赶到,将凶犯连同客车紧紧包围。随着援兵的不断入场,围剿人员总数达到68人。

经过商讨,武警官兵利用一辆邮政车和两辆汽车做掩体,快速向客车靠近。这一举动惹恼了赵晓东,不但开枪还击,还扔来一颗土制手雷,正中邮政车。赵晓东不愧是当过兵的人,不但手雷扔的准,枪法也如神一般,隔着数十米一枪击中武警中队长朱迪军胸部。

武警官兵擅长攻坚,对于解救人质几乎两眼一抹黑;按理说具备相关指挥能力的是刑警,可在场的刑警也没有实操经验,事情摆在面前先乱了阵脚。别看凶犯已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逃,实则是围剿人员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情急之下,武警官兵做出了本能反应,对客车发动了凶猛攻击。密集的子弹不仅打中了赵晓东,更伤及车内的乘客。战士们更是专注于瞄准凶犯,根本没听到车内的惨叫声。等人们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桥西侧的一名武警战士向上级汇报时称,血从车底渗了出来淌在桥面上。

乱战持续了近半小时后,现场人员才接到“内行”的指令。

13时40分,洛阳市刑警大队领导赶到现场,下令禁止随意开枪,设法拖延时间并消耗凶犯子弹;14时20分左右,武警调来一辆消防车和一辆水泥车,利用消防车向客车不断喷射泡沫。车上凶犯视线受阻,只能胡乱还击。

14时30分左右,车上没了动静,派人上车一看,赵晓东身中16枪,已经身亡。他所偷得的90多颗子弹,此时只剩下弹夹里的3颗。

据统计,此番参加行动的武警、刑警、民警总计达68人,各式枪支52支,消耗子弹528发;战斗中武警负伤2人,刑警1人。此外,除赵晓东外,车上2名乘务人员和15名乘客中只有5人幸存,其中3人重伤。

有一个尴尬的事实:经法医鉴定,12名罹难者中,有5人被赵晓东直接射杀,另外7人死于武警贸然攻击。

正如先前所说,这一事件充分暴露了当时我国警方在处理相关问题上经验的欠缺,它毫无疑问是场悲剧。毫无疑问,生命是无价的,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此事令相关部门领导意识到了不足,从此,我国特警部队的组建被提上了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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