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疯批男主爱上仇敌之女,女主因为家族遭难,心已成死灰!
【文章选段】
太怪异了。
攸宁忘了郑王的约束与规矩,忍不住地紧咬住下唇,她的身躯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指节也在不断地颤抖。
“王上……”她的声音细弱低哑,“唤、唤别的成吗?”
她的哀求并没有得到郑王的准允。
郑王的薄唇微抿,近到快要吻住攸宁的唇:“不行。”
他眼里的戾气浓郁,掠夺与占有的欲念如有实形,将攸宁紧紧地笼在方寸之间。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郑王强硬地抚了抚攸宁的唇,将她的唇瓣掰开,低声说道:“是不是说过,不可以再咬嘴唇?”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几乎像是女子的柔荑,但依然是叫人难以忍受的。
攸宁带着哭腔唤道:“王上,王上,我不是有意的……”
她的声音沙哑细弱,既难过又可怜,可神情却仍是那般的倔强。
郑王眸色微暗,修长的指骨屈起:“那你是有意唤他兄长的吗?”
攸宁像是案板上搁浅的白鱼,她仰起脖颈,哭着挣扎:“不、不是,王上……”
她的唇肿着,声音也哑哑的。
攸宁楚楚可怜地说道:“是我看错了,王上。”
郑王的声音是轻柔的,指节也是纤丽的,瞧着就像是位俊美的公子,唯有攸宁知悉他狠起来的时候到底有多恐怖。
他轻声说道:“唤我一声父王,就结束。”
祭天的礼服庄严肃穆,比衮服还要更为郑重。
应龙纹绣穿过郑王的肩头,继而垂落在他的腰侧与腕骨旁,就像是遮天的黑云,庄重得无法言说。
然而他的眼底晦暗,尽是吊诡的欲/色。
攸宁想到那根在郑王践祚典礼上才会被用到的权杖,它被终年盛放在庙堂中,可却成为了行刑的器具,落入到至深的秽地之中。
纷杂的情绪不断地交织,让她有些想要崩溃。
再一想到无数的群臣都在宫外等候郑王,攸宁更觉得无所遁形。
简短的两个字从喉间滚到舌尖,又从舌尖滚到唇边,可就是怎样都唤不出来。
羞赧与难堪化作泪水,像连缀的玉珠般滚落,让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
攸宁颤着手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王上,换一个称呼行不行?求您了……”
郑王的容色狠戾,柔丽的眼眸里浸透了冷意:“就那么难吗?”
他按住攸宁挣动的腰身,慌乱之中,陌生的痛苦忽然开始叫嚣。
她的尖叫霎时哑在了喉咙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倾覆下来,将攸宁砸得快要晕眩过去,眼前尽是浓郁的黑暗。
她满脸泪水,大哭着攀上郑王的脖颈:“父、父王!”
禁忌就是如此,一旦被破开以后,便再无法抑制,攸宁叠声唤着郑王,哀哀地恳求着他,纤细的指节将郑王的礼服抓得满是褶皱,甚至快要掐出痕印来。
郑王亦是微怔了片刻。
攸宁像是受惊的狸奴,分明无比恐惧,可还是下意识地向给她带来痛苦的人乞求宽恕。
因为她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属于这个人的。
无论是痛苦,抑或是欢愉。
餍足的情绪来得是那样突然,郑王轻抚着攸宁颤抖的后背,柔声说道:“别怕。”
就像是那些隐秘的事一样,藏起来是很难的,说出来却并不轻松半分。
攸宁死死地扣着郑王的肩头,细瘦的腰身颤抖,连脚背都绷成了一条直线,幼嫩的脚趾如若贝肉,泛着柔软的红晕。
她肩头耸动着,哭声压抑。
“别、别……”攸宁哭着说道,“难受……”
郑王的声音微哑:“那你说怎么办?”
他说这话时就像个青年人,薄唇抿着,却蕴着些难以说清道明的情绪。
攸宁的眸光晃动,她像是纠结到了极致,既不知道要怎样摆脱痛苦,又不知道怎样在摆脱痛苦的过程中避免新痛苦的产生。
郑王安抚地说道:“别哭了,明日一道猎鹿,好吗?”
“啊?”攸宁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然而下一瞬灭顶的痛苦席卷而来,她的眼前像是有炽热的光亮在燃烧。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没入了无穷的火焰里,而后化作灰烬。
郑王俯身,吻住攸宁的唇,将她崩溃的哭声封在齿间。
至此,不快的情绪才终于彻底消弭。
*
郑王生得极是俊美,早在他尚为储君的时候,郑国的群臣便已深谙此事。
然见他易服,身着深黑劲装而出,连整日随扈在郑王身边的亲卫都差些忘了跪地行礼。
郑王的容色肃穆,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谨宁仍在反复回想方才那声细弱的“兄长”,以及那双色泽清浅的眸子。
年轻的女郎坐在车驾里,仅露出小半张的脸庞,便已经美丽得足够惊心动魄,她眼里含着惊慌,只那一晃神的功夫便不见了。
他不该多看的。
那是郑王的车驾。
郑王的姿容俊美,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身着劲装的时候更是引人瞩目,清冷矜贵,恍若谪仙。
群臣都看呆了,谨宁深深地跪匐在地上,并不敢抬眼。
可郑王却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强大的气场与威压像是覆城的黑云,让谨宁连头都不敢抬。
“随扈在孤身边吧。”郑王漫不经心地说道。
谨宁心神震动,被侧旁的人拽了一把才紧忙以额叩地,连声称是。
郑王做事乖张狠戾,性情更是阴晴不定,可在正事上却几乎从不带什么情绪,虽然仍有些冷情,却也只是冷情。
谨宁的后背满是冷汗,他乘马跟在郑王的身侧,一句言语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郑王骑在马上,杀伐的气质令人生畏,可他的声音却很轻:“季公的子侄,是吗?”
谨宁曾在洛邑做过天子的近侍,也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但在郑王的身侧,他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是,王上。”
眼前的男人是屠戮了季公家族的人,却也是让他这个被放逐经久的人能够承继爵位的人。
生杀予夺,尽在一言之间。
所谓万人之上,大抵便是如此。
谨宁的作态谦恭有礼,颇有几分君子的气度。
模样也年轻,至多不过二十出头。
郑王问完这一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弯弓拉弦,一箭射穿野鹿的喉管。
那是一头怀孕的野鹿。
可郑王的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怜悯抑或是多余的情绪,随扈在郑王身侧的近卫也是如此,披甲的重骑兵高声欢呼,然后在郑王视线扫过来后瞬时恢复默然。
郑王是习惯了杀夺的人。
谨宁看着野鹿无辜悲哀的眼睛,想起方才擦肩而过时郑王车驾里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他的胸腔里猛地泛起一阵心悸。
但这片刻的分神也被郑王发觉了。
郑王轻声说道:“将那匹野鹿收整起来吧。”
谨宁为天子做过多次这样的事,但即便是年轻恣睢的天子,也不会杀死怀孕的母畜。
他弓着身子,下马向郑王行礼:“是,王上。”
隔着皮质的手套,谨宁仍然能够感受到母鹿身体的余温,它的眼睛是那样无辜、可怜,就如那个肖似攸宁的女郎。
收整好野鹿后,谨宁再度向郑王行礼,被应允起身的瞬间他窥见了郑王腕上的痕印。
那是一道细微的浅红色血痕,像是年轻女郎挠出来的。
并不深,却足够晦涩。
*
那个女郎真的是攸宁。
她与郑王同乘,被他几乎是抱在怀里,尽管带着面纱,可冷风仍会令她美丽的面容显露出来少许。
不同于昨日的急切,今天攸宁再度看到谨宁的时候,只能用惊恐来形容。
她瑟缩在郑王的怀里,眼泪瞬时便要掉下来。
随扈的人不是很多,除了郑王的亲卫也便只有谨宁一人。
谨宁有些无措,他恭顺地跪在地上,可攸宁一见到他就极是害怕,以至于郑王不得不将谨宁赶走。
在谨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攸宁的吐息才平复下来。
这跟她幻想的出游差距太大。
自从谨宁出现后,她觉得她的境遇就再也没有好过。
攸宁的掌心尽是冷汗,她抚上郑王的手腕,抿了抿唇,悄悄地亲了下郑王的指骨:“说好一起猎鹿,为什么要让无关紧要的人跟过来?”
这作态太过虚伪。
连攸宁自己都觉得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但郑王并没有露出不怿的容色,他轻轻地抚了抚攸宁的唇,低声说道:“让他走了。”
攸宁下意识地含住他的指节,片刻后才想起这是在外间。
郑王低笑一声,像对待狸奴那样捏了捏她的后颈。
攸宁将他的指骨从唇间吐出,可郑王却带着恶意将指节抵了进来,她强忍着才没有咬下去。
一上午的游猎时光过得非常快。
在这片独属于郑王的领地里,攸宁再度觉察到了自由的滋味。
她的骑射技艺不佳,总要被郑王握住手才能射中猎物。
奔跑的野兔像是灰棕色的绒球,鲜血流出来的刹那,它便已经死了。
攸宁在杀戮中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快乐,她感到危险,但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又被郑王蛊惑着进行下一次杀戮。
在这个天下闻名的神射手的教导下,攸宁飞快地学会了射猎。
郑王柔丽的眉眼扬起,如青年人般低笑,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她,他很少笑,攸宁看得微微失神,紧抿着唇方才收回视线。
有什么东西在向着危险的方向奔去。
攸宁的心房怦怦直跳,未知的恐惧在不断地蔓延,浸透了她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