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拒绝了校霸的表白，我的人生一片黑暗。
多年后，校霸把我堵在墙角：“温宁，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眼神淡漠的抬起头，说：“除非你死。”
他真的去死了。
1、
我不喜欢沈凌。
不过好像没有人信。
怎么会有人不爱沈凌呢？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那样优秀、帅气、聪明、有魅力，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都易如反掌。
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像古代皇帝一样，高高在上。
所以只要他对任何一个女生表示出好感，对方就应该含羞带怯投入他的怀抱，成为他的女朋友。
当然也包括高傲的校花，清冷的班花，可爱的邻家妹妹……他滥情和花心的程度和他自身的魅力成正比。
直到学校里出现我这么一个例外。
有人和他打赌：“你如果能追到温宁，那才是真的厉害。”
沈凌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眼皮，说：“试试？”
然后我就被当成一个挑战的目标。
在我生理期肚子痛的时候，他会不动声色地在我的课桌里放上一个暖水袋和一包红糖姜茶。
还有丰盛的早餐，偶尔低调但能看出价值不菲的进口零食……
……
可我却不为所动，继续按部就班的认真学习。
我的冷淡似乎令他十分苦恼，余光中经常能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一脸探究的看着我。
他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耐心的布局，让我逃无可逃。
再后来学校里的所有人似乎默认我们是一对，每次上体育课点到我们的名字大家就发出心照不宣的起哄声。
而他在这起哄声中偏头噙着些微的笑意专注的看着我，俨然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时间久了，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是一块不解风情的石头。
开始为沈凌打抱不平，觉得他可怜。
我不明白沈凌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对我，本就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无关真心，只有征服。
直到再一次被我拒绝之后，他抓住我的手，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偏头目光打量的望着我，问：“温宁，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我嗤笑：“你想多了。”
沈凌听后，握着我的手腕，目光专注的落在我的脸上，过了一会儿，然后蓦然笑了。
他说：“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久之后，我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那是一个下午，阳光被云层遮住，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下课铃声响起，沈凌的爱慕者冲到我面前，用力抓着我的胳膊。
在其他同学们好奇又兴奋的目光中，我被她们强行拖着离开教室。
灯光昏暗的卫生间，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一进厕所，她就狠狠地把我推搡到墙角，我的后背撞在冰冷的瓷砖上，一阵剧痛传来。
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我，侮辱和谩骂脱口而出：
“温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沈凌的青睐，离他远一点，听懂了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合着凄厉的惨叫声，将她整张脸按进水池里。
“不是想霸凌么，来，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霸凌。”
孟静发疯一样的尖叫，两条胳膊发了疯的一样狂甩，到底还是没能挣脱我的桎梏。
脸被埋进脏水里的她，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温宁，你赶紧放手……呕……”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松开了手，声音阴沉：“不要再来招惹我。”
刚走出厕所，就看到沈凌随意地插着兜靠在走廊的墙上，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
他说：“温宁，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他的语气懒散而不驯，声音低哑而好听。
却让人通体生寒。
2、
路过他身边时，我抬头冷淡的瞥他一眼，问了一句：“沈凌，好玩吗？”
他挑了挑眉，问：“所以呢？”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彻底失去耐心。
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
“一直以来，我在学校都低调做人，从不与人为敌。”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
“如果不是你授意，孟静不会找上我。”
听到这话的沈凌，脸上装模作样的表情终于彻底消散，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了笑：“温宁，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有趣。”
“怎么办，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有一点喜欢你了？”
我试图以理服人：
“沈凌，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时间、不想玩也玩不起你的游戏，所以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功夫了，好吗？”
可他却不为所动，离开之前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可我没想到，他会是一个恶魔。
他闭着双眼俯身而下，炽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双唇只差毫厘。
我咬着牙，拼尽全力将头扭向一旁，眼神中燃烧着的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然而，他却面带微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我，随后从容地掏出一方手帕，为我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冷漠：“温宁，你要乖一点。”
那一刻，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作呕感汹涌袭来。
他站起身，眉眼间满是散漫：“果然还是被拔了爪牙的样子可爱一点。”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至嘴边，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在那之前，我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
每次从家里出发去学校时，书包总是被塞得鼓鼓囊囊。
里面装的都是爷爷给我准备的东西，全是我爱吃的，他生怕我读书辛苦，身体吃不消。
那时的我，满心以为自己会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前程。
怎料，命运弄人，让我遭遇了恶魔。
我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从那条可怕的巷子里逃回家的，只记得爷爷在看到我狼狈不堪、明显遭人侵犯的模样时，去厨房拿起一把菜刀，跑出家门。
等我追出去找到他时，爷爷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我呆呆地站在他身旁，双手拼命捂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满心的恐惧与无助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我颤抖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往医院。
寂静的夜晚，泪水肆意地在我的脸颊流淌，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不断祈求上苍，不要带走爷爷，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到达医院后，医生和护士们匆忙地将爷爷推进了急救室。
我无力地瘫倒在门外的长椅上，内心被无尽的懊悔和深深的恐惧啃噬着。
茫然地放下手机，脸颊上沾满了血污与泪水，那一刻，绝望的我甚至想到了死。
后来，沈凌出现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右手，唇角带着肆意的笑容，语气志在必得：“温宁，求我。”
目光交汇的瞬间，我读懂了他眉眼里的深意，和他在一起，他便会帮我。
我泪如泉涌，心底愤怒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过得那么好，我却要在泥沼中苦苦挣扎？
但最终为了救爷爷，我还是把这些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3、
我和沈凌在一起了。
就像他曾经希望的那样，成为他圈养的菟丝花，缠着他的枝头绽放。
阳光洒落房间的那一刻，一夜未睡的我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
沈凌低头吻我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嘶哑。
他问：“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我僵硬着身体点点头，吃过早餐以后他会带着我去学校办转学手续。
如果是以前，毫无疑问我会反抗。
可他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让我认清了现实。
我没有反抗的权利，所以只能无条件顺从。
只有顺从，爷爷才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只有顺从，我才能继续我的学业。
是夜，我又一次从梦里醒来，一身冷汗，面前不再是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的那个出租屋。
而是临江的大平层，他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安躺在我面前，长睫落下浅浅的阴影。
我的手摸进枕头底下，那里藏了一把水果刀，只要插下去，我就能报复他。
沈凌却在这个时候梦中蹙了眉，闭着眼抓住我的手，贴近胸口，呢喃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把刀推回去。
沈凌起身端来一杯温水，声音肯定：“你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他拍着我的肩背，声音轻柔，以后有他在我身边，不会让以前的那些噩梦干扰我的人生。
我笑了笑，无声询问，那如果我的噩梦是你呢？
我不知道我和沈凌这种关系算什么，是包养亦或消遣？
他让我住最好的房子，穿漂亮的衣服、戴最华贵的珠宝。
爷爷进了最好的病房，得到最细致的照料。
他好像在尽力弥补，但我不会原谅。
我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他会腻的那天。
在那之前我的手总是握得很紧，试图在他腻烦之前为自己攒够奔向自由的筹码。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对你无缘无故的好。
付出和回报等比例生长。
4、
高考成绩揭晓，我被一所二本院校录取。
开学后，我入住了宿舍，只有周六日或者沈凌召唤时，我才会回到他的住所。
起初，我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也不愿主动与人交流。
然而，宿舍里的女孩们远比我想象中友善。她们吃饭时会邀我同行，担心我孤单，去图书馆也会拉上我。
当她们称赞我漂亮时，我竟不知如何回应。我难以想象，倘若她们知晓我过去的模样，是否还会这般友好。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唯恐被打回原形。
在她们的热情引领下，我逐渐结识了新的朋友，融入了新的群体。
曾经的阴霾似乎正慢慢消散，我仿佛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但我深知，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的平静。
为方便上学，沈凌递给我一把车钥匙，紧盯着我的眼睛，期待着我的反应：“喜欢吗？”
我如他所愿地点点头，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猛地将我摁倒在床上，潮湿的气息喷在我的耳侧。
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冰冷的命令：“闭眼。”
我顺从地闭上双眼，任由他吻下来，心中却抑制不住地涌起恶心。
但我只能默默忍受。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吻过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在我的唇边停留许久。
我不敢睁眼，手指紧紧揪着衣领。
或许是用力过猛，衣领最上面的纽扣突然崩掉，锁骨处袭来一阵凉意。
我下意识伸手遮挡，可沈凌的动作更快。他单手钳制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
另一只手解开了我衬衫上的第二个扣子。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堪，不住哀求：“求你，别看……”
但他从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温热的手掌撩开我的衬衫，胸前那丑陋的萎缩性伤疤暴露在沈凌眼前。
他直起身，给自己点了根烟：“哭什么？真扫兴。”
“去给我煮碗面。”
我在厨房忙碌着，他叼着烟倚在厨房玻璃门上，突然问道：
“这伤口……是之前那场意外造成的？”
是意外吗？我分明记得，当他把烟头摁在我身上时，那上扬的唇角。
我将面条端到沈凌面前，他没有动筷，吐出一圈烟雾，随意地说：“怎么没去做祛疤手术？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么，卡里的钱足够做四五次手术了。”
的确足够。
只不过，我觉得这疤痕去与不去都没什么意义。
我如今的境遇，不都是拜他所赐。
之所以留下这疤痕，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他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
每次忆起这些，我的心口依旧隐隐作痛。
身体的伤口或许能够愈合，但心底的伤口会反复发炎，溃烂。
看着沈凌认真吃面的样子，我轻轻扬起嘴角：“可能是因为我怕疼吧。”
沈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再抬头。
快速吃完后，他站起身来。
“今晚，我回家住。”
那个家，没有我的位置，当然，我也不想去。
临走时，他往桌上扔了张银行卡。眼神深邃，语气依旧恶劣：“这里面有五十万，拿去做祛疤手术。”
“天天看着，你不觉得恶心？”
的确恶心。
我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面无表情地将掉落的扣子重新安好，然后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被沈凌吻过的嘴唇，直到嘴唇发红刺痛才停下。
与沈凌这样的恶魔虚与委蛇，
怎么能不恶心？
5、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沈凌叫醒的。
他穿着干净宽松的休闲套装，脸色很差，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我。
“我给你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没能叫醒你。”
“温宁，你属猪的？睡得这么死？”
“我...”
我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干涩的嗓音。
“我昨天头疼，休息的不太好所以多睡了一会儿。”
沈凌皱了皱眉。
随后低下身，伸手试了一下我的额头。
语气也有所缓和：“你今天别去学校了，我帮你请假。”
声音顿了顿：“对了，我的那块手表你放在哪里了？”
他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
离开我，他什么都找不到。
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没想到的是，被我遗忘在被子上的书先一步掉了下去。
我心里一紧。
好在泛黄褶皱的封面，让沈凌收回了想捡起来的手。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这本书有那么好看？你都看多久了？没钱买本新的？”
我没有作声，默默把书放回床头柜。
沈凌比我高一头。
给他带手表时，我刚好低着头。
他的目光在我的眉眼间打转，好似在寻找什么。
“我记得，你额头这里原来没有疤。”
我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之前磕在桌角留下的。”
为什么会磕在桌角，那得问他。
“......”
手中的手表突然被他一把夺走。
“笨手笨脚，连个手表都不会戴。”
避而不谈。
几乎是他对之前那些事的态度。
闭口不谈，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怎么可能呢？
看着沈凌修长挺拔的背影，我心底划过一道讥笑。
戴好手表以后，沈凌并没有急着走。
他在玄关处停了一会，“下周我生日，你放学以后别回宿舍，我直接在学校门口去接你。”
“我那天和同学约好了去逛街。”
话还没说完，下巴突然被挑起。
沈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温宁，别惹我生气，你知道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是故意的。
我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波动。
“我去。”
我的妥协，并没有让沈凌感到愉悦。
“温宁，你变了？”
他目光深沉，仿佛想看穿我的心。
我的深情毫无破绽：“难道你不喜欢吗？”
最后，他先别开了视线。
“温宁，我会对你好的。”
我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看了几秒，唇边微弯：“我相信你。”
笑意未达眼底。
海誓山盟，是说给爱人听的。
可我不爱你啊，沈凌。
只会给我带来伤害的人，怎么配得到我的偏爱呢？
6、
那天，我在图书馆里精心挑选书籍，冷不防被一道尖利的女声叫住：“温宁？”
我回头望去，几个熟悉的女孩赫然站在身后，为首的是孟静。
原来她也考上了这所大学。
真有意思，我清晰地记得，她带头将我粗暴地扯倒在地，狠狠地揪着我的头发。
她们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可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仿佛我是阴沟里不该出现的老鼠。
似乎只有我还被困在往昔的噩梦中难以挣脱，而她们却早已将那些不堪的过往抛诸脑后。
那挑剔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声音中满是不屑：“你不是辍学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孟静眼神冷冷地盯着我，许久之后开口道：“温宁，你太无耻了，为什么要一直纠缠沈凌？”
我毫不退缩地反击：“这话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我。”
听到这话，孟静的面容瞬间扭曲，猛地冲上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猝不及防地撞倒了书架，书籍散落一地。
我没有流泪，只是仰着头，冷冷地看着她们，突然冷笑起来。
曾经我以为换个地方一切都会变好，可事实并非如此。
孟静还想再次动手，我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想死的话你就试一试。”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不知该去向何处的我，只能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里有人吗？”
我摇摇头。
一个男人在我对面坐下，这一片区域都已坐满，只有我对面还有空位。
他停顿了一下，将一个冰袋推到我面前，略带歉意地微笑着说：“你脸上有些红肿，这是我刚问管理员要来的。”
他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与沈凌那伪装在冷漠下的所谓温柔截然不同。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我叫陈遇。”
老师啊，那真不错。
我犹豫了一下，笑着介绍自己：“我叫温宁。”
“学校很大，图书馆就在湖边，风景很美。如果你想参观，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拿着冰袋的手突然顿住，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看着玻璃上隐约映出的自己，穿着与自身格格不入的衣服，脸上还留着红肿的掌印。我轻轻地摇摇头，低声说道：“改天吧。”
后来，我去了爷爷所在的疗养院。爷爷受伤出院后就在这里疗养。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疲惫，但看到我时，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宁宁，你怎么来了？”
我微笑着说：“来看看您。”
爷爷笑了笑，又继续闭目养神。
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沈凌站在不远处。
他隔着疗养院的湖泊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靠近爷爷所在的地方，然后快步离开。
沈凌冷笑一声：“你在躲我。”
没错，我就是在躲他。
我不想让爷爷知道我和沈凌之间的纠葛。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他抿了抿嘴唇，伸手想要触摸我的头发，我侧身躲开。
沈凌垂下眼眸，面露愠色，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流露出情绪，他说道：“温宁。”
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甚至大发雷霆，可是他没有，只是转身离开。
7、
晚上我打开社交媒体，刚好刷到孟静的最新动态。
动态中她对着屏幕笑得张狂：
“宝宝们，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们猜我今天碰到谁了，我碰到以前的高中同学了。她转学了，一想到我曾经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当过同学，就觉得好丢人啊。”
我浏览了下评论，不堪入目，令我羞窘不已，于是关掉手机。
此时，沈凌走了过来。
他轻声说道：“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过两天带你去散散心，你想去哪里？”
我稍显愣怔，大概他只是随口一说吧，我随口应道：“都可以。”
沈凌的手停滞了一下，垂下眼眸看着我，仿佛在探寻什么，可显然他失望了，他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温宁，你不会笑了。”
水面上的泡沫堆积着，我的心口在白色泡沫间隐约显现，陈旧的疤痕呈现出褐色。
我有些疑惑，弯起唇角道：“是这样的笑吗？”
沈凌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轻声说：“不是，是那种会发光的感觉。”
他俯下身来抱住我，随口问了一句：“刚刚在看什么。”
“孟静，她过得很好。”
我们之间从未提及高中的事，我不愿回想，他也未曾当回事。
沈凌笑了笑：“那她接下来该过不好了。还有呢？”
我说：“还有很多人，有些我都记不清名字了，都过得挺好，坏事都没落到他们头上。”
他耐心听完，说：“好。”
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我后来才知晓。
孟静整容以前的视频被爆了出来。
还有许多我甚至已不记得的人，无一例外都未能幸免，原来沈凌记得比我更清楚，那些我曾遭遇的，那些给我带来痛苦的，他一一予以回击。
我突然想起，书上写的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沈凌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礼盒，黑丝绒盒子里的耳坠闪耀光芒，他的眉眼灿烂：“温宁，都过去了，你对我笑一个，我把命都给你。”
可我过不去，沈凌。
半夜沈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凌在另一个房间开视频会议。
我都已入睡，却被铃声吵醒，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沈凌，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是孟静，曾带着一群女生对我进行校园霸凌的孟静。
说实话，我没法不怨恨。
我的声音有点哑涩，对面意识到不对劲，有点迟疑和不自然：“温宁？”
我声音淡淡：“是我。”
电话那头的孟静歇斯底里：“就是为了你，沈凌他才这么对我，是不是？你一定会后悔的。”
就在这个时候，沈凌走了进来，他一向骄傲，又怎么可能会被威胁，听到这话笑了笑：“那就试试。”
随后直接挂断电话，从身后拥着我，头搁在我肩上。
8、
沈凌的生日宴，定在了我兼职工作的酒店。
这也是沈氏旗下的一家产业。
宴会上，沈凌在谈笑风生。
而我，只是一个兼职的服务员。
唯有在洗手间，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听说，你在这家酒店打工？怎么，沈凌给你的钱不够花？”
一袭高定礼服的孟静，出现在我身后。
只见她眼睛里闪过明晃晃的恶意。
“沈凌给你安排的吧？”
我想离开。
但被她挡住。
“他们都说你变化很大。”
“我怎么觉得你和高中那会儿，没什么变化呢？”
孟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红唇扬起挑衅的笑：
“都一样的贱。”
小腹传来的坠痛感，让我保持着冷静。
“不过可惜了，就算你现在能呆在他身边，沈凌也不可能会爱上你。”
我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沈凌会爱上你？”
她笑出了声，“你不会是忘了，之前沈凌是怎么对你的吧？一个消遣逗乐的玩意儿罢了，偏偏你还就当真了。”
我当然记得。
沈凌和人打赌的时候，我还坐在他前排的位置做题。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铅笔，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孟静。
“我为什么会追她，你不清楚？”
孟静噘着嘴撒娇，眼神却落到了他身前的位置。
沈凌像没看到一样，嘴角噙着凉薄的笑意。
“如果不是你一直穷追不舍，我何必自找麻烦。”
“沈凌，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温宁很不公平吗？”
“不觉得。”
……
孟静的笑声嚣张又刺耳。
“温宁，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你家里人知道你被人包养的事吗？”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而她仍在咄咄逼人:“这就害怕啦？”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哦，还是有点长进。”
孟静似想起什么：“也不对，你比之前更不要脸了，不然你爷爷怎么会被你气的住疗养院呢。”
我猛地抬眸，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狠，她下意识后退两步，但嘴上毫不服软:“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谁不知道你是一个被父母抛弃，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可怜虫啊。”
“还有，你以前不是很骄傲，对沈凌不感兴趣么？”
她故作惊讶地捂着嘴，“让我猜猜，你不会是为了救你爷爷，什么都能卖吧？”
“啪！”
这个巴掌，我用了十足的力气。
她趔趄几步，撞到了洗手台上。
再抬头时，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一片模糊的红印。
“温宁，你敢打…我？”
我快步上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
卫生间外，有脚步声在不断接近。
我不急不缓地俯下身，靠近孟静的耳边。
低声嗤笑:“打就打了，还要挑时候吗？”
9、
沈凌的生日宴，被我搞砸了。
孟静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小包厢里传了过来。
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富二代对我的辱骂。
也不怪他们这么生气。
就算他们私底下闹得再怎么不堪，也没有让我一个小服务员打脸的道理。
我甚至听到有人叫嚣着，说要教训我一顿，让我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
沈凌走了进来。
他面色铁青地盯着我，“温宁，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被孟家报复？”
“嗯，我知道。”
我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坠。
这对耳坠。
是之前他亲手送给我的。
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戴过，今天算是第一次。
沈凌声音突然拔高：“那你知不知道她背后的孟家不会轻易放过你！”
当然知道。
我就是要看看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沈凌眉头紧皱着，语气很不耐烦：“你难道还记恨着高中那点事？”
“可我不是都已经出手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凌。”
我仰起头，“我腻了。”
沈凌愣了几秒，脸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所以呢？”
我点头：“对，你猜的没错。”
然后站起身，将戒指、银行卡、钥匙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这两三年，我没花过你一分钱。”
“你送给我的礼物，全部放在了你住的那个房子。”
沈凌神情变得格外阴沉，“你什么意思？”
我捂着酸痛难忍的小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和你在一起，挺累的。”
在离开房间的前一秒。
沈凌叫住了我，“温宁，你想清楚了？”
“我这人，从来不吃回头草。”
回应他的，只有我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离开酒店后，沈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我。
如我所料，孟家也没有对我发难，只有孟静偶尔会发来几条骚扰信息。
底下往往配着沈凌的照片。
经常混迹于酒吧、夜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