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2月,张仁初打了个胜仗,却挨了罗荣桓一顿痛批:真是疯子

心言聊历史 2024-03-28 01:56:32

1941年初,日本侵略军向鲁南抗日根据地发动了疯狂地“扫荡”。张仁初一见鬼子,打仗的瘾便发作了。

《乾隆. 郯城县志》记载:“清雍正二年大安乡出口社”,说的就是山东省临沂市郯城县的重坊镇。此镇位于郯城西南,又是两省三县交界之处,明洪武年间(1368---1398)由孙坊上、倪坊上、田坊上合并而成,因“坊”字重复,故而得名“重坊”。

自民国时起,重坊就成为了苏北鲁南地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又因郯峰公路穿镇而过,日军就将其作为了从枣庄进攻沭河东面革命根据地输送兵员、物资、情报的重要通道。

1941年,适逢罕见的春荒,老百姓陷入缺吃少穿的艰难境地。无奈之下,许多人都背井离乡外出逃荒要饭。而这时的八路军115师师部及主力也只好被迫选择东进滨海开辟新区,不多久,由副旅长张仁初带领的先头部队就率先抵达目的地,并将那里的重坊镇作为了据点。

时年32岁的张仁初,在队伍里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清秀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深邃的目光,跨着花斑马,提着双匣枪,散发着勇猛的气势。曾在红军时期,他攻打腊子口时,硬是手持大砍刀,赤膊上阵;陆房突围战更是指挥队伍抵挡了敌人9次冲锋。在他的战斗生涯里,负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还能继续战斗怎样都行。结果被人起了个绰号叫:“张疯子”。说的就是他打仗不要命,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有一股让敌人胆寒的“疯劲”。

新年伊始,正值农历正月十二(2月7日),在极寒的天气里,渡船被死死地冻在了河面上,柳条上尽是厚厚的霜花。昏天黑地中,张仁初突然接到军情:镇上的日伪军悄然出动了20余辆汽车、8辆坦克,向胡集、铁佛一带进犯骚扰。同时,埝头也有日伪400余人乘汽车30多辆,沿沂河东岸向刘港口、李庄进犯,并有飞机配合,兵分两路合击我苏鲁边境抗日武装力量。

一听有鬼子来犯,张仁初的仗瘾便发作了。

他翻身起来,立即集合营级以上军官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主要针对策应我军在苏北的反“扫荡”斗争,开辟鲁东南敌后抗日根据地,确保师主力顺利进入滨海地区的目的,经过对各方面汇集的情报分析,最终,张仁初决定趁敌后方兵力空虚之际 ,领拔重坊据点。

于是,张仁初指挥团长钟本才、政委吴岱率领二旅四团向重坊守敌发起了猛攻,结果很快就攻破了敌人的防线,歼灭了大部分敌人,生擒了伪军10余人,吓得残敌弃镇向江苏邳县仓皇逃窜,轻松攻克了重坊镇。

然而,枪声刚息,大家还没来得及分享胜利的喜悦,增援之敌已迅速抵达,向四团发起了猛烈的反冲击。结果,靠着沂河作为屏障,四团顽强抗击,依然将敌人援军打得片甲不留。

没想到第二天,敌人再次组合日伪军400多人,在7辆坦克的掩护下,兵分三路再次猛扑过来。四团再度应战,在张仁初的指挥下严防死守,直到黄昏,打退了日伪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可敌人仍然没有死心,2月10日那天,他们竟用7辆轻型坦克在阵前一字排开,对我军实行疯狂炮击。许多八路军战士都倒下了,一个个指挥员也倒下了。张仁初看得双眼血红,他又“疯”了,迅速脱下棉袄甩掉,跨上“花斑”战马,冲进了敌人密集的炮火中。

只见他时起时伏,一边在马背上灵活躲闪,一边高声大喊道:“同志们,跟我上!和鬼子血战到底,冲啊!”眼看着张仁初的战马就要与坦克碰个正着,但是人马合一竟轻松一跃而过,竟吓呆了战斗中的敌人。都说猛将手下无弱兵,趁此机会,战士们也呐喊着扑了过去,与坦克后面的敌人硬拼在一起,一场混战,打得是昏天黑地,血流满地。

持续5天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张仁初最终取得了毙敌300余名、击毁坦克1辆的胜利。但二旅的牺牲也十分惨重:营级干部牺牲2人,5个连长全部牺牲,15个排长只剩下1人。而张仁初却成了“红人”,当地老百姓将他的传奇身手传唱为:奇袭敌后,马踏坦克。

两天以后,到中共山东分局参加会议的115师政委罗荣桓回到了师部。当他听到重坊战斗胜利的消息时,十分高兴,便兴致勃勃地询问了战斗经过。当他看完战报结果后,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在牺牲的名单里,有那么多熟悉的名字,他们都是从长征走过来的老红军,当年血战湘江、爬雪山过草地、东渡黄河、挺进山东,九死一生都过来了,却牺牲在了小小的重坊之战,罗荣桓越想越痛惜。

正在这时,张仁初春风得意地来了。人还在老远就听见他大声地喊:“政委!”然而话音刚落,人就已经闪进了屋。罗荣桓既不喊他坐,也不给他倒水,满脸怒容地瞪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张仁初,你是来请功的吧?!请赏的吧?”还没等他开口,罗荣桓又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告诉你,我这里没有功给你,没有赏给你!大家喊得没错,你就是个‘疯子’!”

这一顿骂直接把张仁初给骂蒙圈了,他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罗荣桓越说越气:“你拼掉了我这么多的好干部、好战士,你赔我的干部来!你赔我的战士来!”这下,张仁初终于听懂了,他小声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只听罗荣桓“啪”的一拍桌子:“打仗是要死人,但要看死得值不值。你跟开着坦克来的日本人打阵地战,用指战员的血肉之躯与敌人的钢甲坦克对拼,这种牺牲值得吗?这种胜利有用吗?这是无谓牺牲!这是惨胜!还‘马踏坦克’嘞,要不是你的命大,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再这样下去,革命的本钱就会被你打光,我们怎么去向人民交待?”

张仁初看到了罗荣桓黑框眼镜里噙满泪水的双眼,感觉自己的背心冷汗直冒,他突然明白了政委为什么会如此言词激烈地骂自己。这些牺牲的战友都是部队的精华和骨干,自己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打得过瘾,拼得痛快。即便战斗胜利了,对部队全局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张仁初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要求罗荣桓处分他。而这时的罗荣桓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处分你有什么用啊?好好记住这血的教训吧。干革命是要有冲劲,但它不是莽撞;打仗是需要勇敢,但它不是蛮干。”话虽严厉,但饱含着对张仁初的爱护。

被敲打过后的张仁初认真地进行了反思,积极寻求组织帮助。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借来反复学习,终于领会了其中的军事原则:“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能跟日军打阵地战,要打游击战,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目的,才能够积蓄力量迎接必将到来的大反攻,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自此之后,张仁初的队伍渐渐成为取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胜利的重要力量。

若干年后,张仁初成为了这支英雄部队的副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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