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诺亚·赫拉利的《未来简史》等系列著作全球销售达4500多万册,是著名的畅销书作者,今年九月又发行了新书《智人之上》,主要讲述信息网络塑造人类文明的历史,探讨了非生物网络对人类网络带来的挑战,以及对民主制度与极权主义的影响。
全书包括了三部分:人类网络、非生物网络与计算机政治学。
第一部分 人类网络
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认为人类之所以能站上地球食物链的顶端,最重要的因素是人类具有虚构故事的想象力,在本书中他延续了这个观点,认为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通过想象力而建构的共同体,更是一个由信息串联起来的人类关系网络。
赫拉利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扩展,认为故事、书面文件和官僚制度都是维系人类关系网络的信息技术。古代人类文明由于缺乏沟通技术,导致民主只存在于可以面对面沟通的石器时代和城邦时代,一旦跨越城邦,身处不同城市的大众难以达成共识,社会效率就会下降,所以大型的王国和帝国都是以中央集权的独裁方式管理,才能获得更高社会效率。
直到报纸、广播等大众媒体的出现,可以使得不同城市的千万大众形成共识,这才能使大众民主跨域了区域限制,成为现代国家的基石。
民主与独裁之间是一道连续的光谱,并不是单独的两极,波兰立陶宛联邦、荷兰共和国、历史上的美国和英国、苏联、秦等国家都是这道连续光谱上的不同点。
第二部分 非生物网络
赫拉利担心由于计算机的发明,导致权力正在从人类转移到其他物种,以信奉伊斯兰教的罗兴亚人和缅甸佛教徒的冲突为例,说明错误的平台算法扭曲了人们的认知,激化了社会种族冲突与矛盾。
担心未来计算机掌握语言后,会利用交谈互动,建立出亲密关系以影响人类。
还担心数字官僚会监控民众的身体与大脑内部的反应,从而建立起史上最严密的监控网络,人类会完全失去隐私自由。
同时担心人工智能具有自主性,能够追求自己的目标后,人类将权力赋予人工智能,人工智能会创造出人工智能间的”神话”,并强加给人类,带来灾难。
第三部分 计算机政治学。
赫拉利担心对民主制度来说,算法决策是一个黑盒,难以监督,会威胁到民主的自我修正机制、透明度;对极权主义来说,算法垄断了所有信息,会成为真正的权力主宰,而原来偏执的极权者反而会成为算法的傀儡。
也担心计算机让信息与权力更容易集中于单一中央枢纽,整个世界将会落入几个帝国(甚至是单一帝国)之手,而控制的强度远高于以前的帝国。
同时担心另一种可能,硅幕(不是铁丝网,而是由硅基芯片和计算机代码组成的)让人类分裂为敌对的数字帝国,互动难度越来越高,难以形成共识与合作,由硅幕之“网“变成信息之“茧”,演变为一场新的全球冲突。
这本书可以看作《人类简史》、《未来简史》的续作,赫拉利既基于了《人类简史》中人类虚构故事的想象力,又延续了《未来简史》中无用之人、没有自主的人、神人的观点,从信息网络角度,思考了人工智能对人类个体的影响、对民主制度与极权主义的影响,对全球竞争格局的影响,从多个不同角度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弗朗西斯·福山曾在《历史的终结》中认为冷战的结束标志着极权主义的终结,人类政治历史发展已经到达终点,历史的发展只有一条路,即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但人工智能可以掌握以前单个人类所不具有的所有社会知识,虽然目前仍不具有实际的创新能力,但已经接近于全知,这使得民主面临新的威胁,民主究竟是历史的终结还是会被历史终结,又成了悬而未决的问题。
科技其实是中性的,人类可以借助人工智能的帮助,更有效率地进行科技创新,提高社会生产效率,但如果滥用人工智能,将其用于监控隐私、政治诱导等不正确的方面,侵犯人们的基本权利,那么就会如赫拉利担心的那样,产生各种负面效果。
人类社会与民主并不像赫拉利担心的那样脆弱,全球经过一战、二战与其后近百年的时间,自由、民主、法制等普世价值理念获得了广泛传播,逐渐成为大多数人类的共识。
而目前人工智能还处于发展初期,人类对其认知有限,还未能及时明确科技的应用规则与应用边界。
只要在普世价值理念基础上,对人工智能、互联网平台进行合理管理,明确科技的应用规则与应用边界,保护人们的合法权利与隐私,合理利用而不是滥用,人工智能就会有利于人们的生活,而不是相反。
而全人类拥有相同的普世价值观,也将有力避免全球分裂为不同的数字帝国,陷入不同的信息之“茧”、认知之“茧”。
未来有无数可能,赫拉利的担心只是其中一种潜在可能,这种潜在可能其实也不太符合当今人类社会的基本情况,但做为盛世危言,仍值得警惕与注意。如何建立合理的科技应用规则,让科技更好地为人类所利用,最终推动全人类社会走向更高阶段,而不是走向分裂,需要全人类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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