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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东北,而我有着东北人身上一切的特质,话说好听了是要强,说难听了就是犟,但凡我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年,我和老公双双赶上下岗潮,可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而我真的不甘于只为了柴米油盐,于是借了高利贷跟着旅游团来到了法国。
因为我听说法国就算做保姆每个月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我告诉自己必须搏一把。
于是借了高利贷报了旅游团,到法国后我故意走在队伍的末尾,偷偷的撕下电线杆上的广告准备找工作。
可我一不会说外语,二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应聘到在法国生活的华人家里去做保姆,管吃管住每个月只有500欧元的收入。
初来乍到,我只为求个安身之所,在雇主家庭里我承揽了一切家务,洗衣做饭,收拾家,接孩子,全都是我的事,我尽心尽力的去做,没想到本来谈好的价格,雇主却在给我发工资时故意扣掉了100欧元,理由是我工作时打碎了一个花瓶。
我争辩说那个花瓶不是我打碎的,是你儿子打碎的,而且那个花瓶怎么会价值这么高?
可女雇主不依不饶,张嘴闭嘴都是对东北人的蔑视,最后我并没有赔偿那个花瓶钱,雇主仍然给了我500欧元的工资,但与此同时,我也失业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我带着满心委屈走进了一家餐馆,谁知刚进店就遇到老板娘对一个东北老乡的嗤之以鼻,无处发泄的怒火在这一刻被点燃,我对老板吼道
“东北人怎么你了?东北人是偷你钱了,还是把你孩子抱井里了?”
老板也不甘示弱
“愿意吃饭就吃,不愿意吃饭就走人,少在这里没事找事”
那位东北老乡赶紧出来替我解围,示意我和她坐到一个桌子上,在异国他乡遇到家乡的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有一种亲切感。
我俩一起吃饭,通过聊天,我得知她叫素梅,和我一样也想在法国淘金。
无处可去的我,只能跟着她来到出租屋,当她把我带进出租屋时,我不免震惊了一下。
这个房子有六个人在一起住着,算上素梅和我一共是八个人,每周的房租是120欧元。
我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拿出来,勉强付了一周的房租,在这一周里,我根本不敢休息,马不停蹄地四处找工作,甚至看见华人的工人也要追上去问一句,有没有工作的机会?
可兜兜转转一大圈工作没找到,我却病倒了,这几天只能在出租屋的床上躺着,而这次我也发现素梅是怎么做站街女的。
顾名思义,就是在街上找男人,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然后就有男人跟在你身后,尾随着你偷偷的去做那种事情。
看到素梅这样做后,我忍不住流下眼泪,而后我整理好心情,收拾好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后,走投无路的我只能选择和素梅做着一样的事情。
老家的高利贷还要等着我去还,而我要是一分钱都挣不到就回老家去,勉不了被别人嘲笑,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我现在的境遇,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要坚持下去,也不能回老家。
这条路也很难走,遇到难打发的男性顾客,他们羞辱我,让我做没有尊严的事情,如果我不顺从,便会招来拳脚相加,带着一身的伤痛回到出租屋。
我在这里本来就属于黑户,因此根本不敢报警,只能独自承受着。
在这里支持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我的儿子,每当自己快支撑不下去时,我都会拿出来儿子的照片看一看。
我真的不愿意提及这段灰暗的过去,因为这仿佛就像是一个结了疤的伤口,我现在又要一点一点把它掀开,露出流着血的鲜红嫩肉,心痛到无法呼吸。
如果不是逼着无路可走,我怎么愿意这么糟蹋自己?
谁知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表妹晓玲看到我在这边挣了钱,大把大把的钞票寄回老家去,老公靠着我寄回去的钱,不仅还清了外债还换了三室一厅的房子,老公更是信心满满的,盘了商铺准备自己开家饭店。
因此,表妹小玲的老公蹿掇着小玲和我一起来法国挣大钱。
可我根本不敢把我在这里做的事情对表妹小玲说明,只得告诉她这边的工作太累,她未必能吃到这样的苦,试图以各种理由阻止,没想到表妹小玲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
在我根本还没有想到如何应对的方法时,表妹小玲已经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将她安排到我的出租屋,像我当初找工作一样,四处打电话询问,结果可想而知,由于工资太低,表妹小玲根本不愿意去做。
她甚至出言埋怨我,一定有挣钱的好工作,就是不愿意迟迟介绍给她而已,当时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第二天让她看着我如何去工作。
我像往常一样为自己画好了妆,站在大街上等着我的顾客上钩,然后把人带到我们合租的另一处出租屋完成交易。
表妹小玲问我,原来你在这里就干这个,还说我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
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我怎么没有拒绝你?而且不止一次,可你却固执的非要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拿你怎么办?”
我劝她回去,可小玲却瞬间泪奔,
“不能回去啊!姐,我过来也是借了外债的”
后来,小玲跟我干起了同样的工作,可是小玲受不得屈辱,仅在一次遍体鳞伤,被顾客刁难后就说干不下去了。
加上素梅对我的劝说,想着家里外债已经还清,还换了大房子,我也打算金盆洗手,同表妹小玲一起回到了老家。
可谁知回家后的第三天,老公喝了好多酒,进门后第一件事就对我破口大骂
“你真是给我丢人,让人家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老婆都卖到国外了,怨不得你家里有这么多钱”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败露,跟表妹小玲有关,我发狂似的冲到小玲家,进门后,小玲的老公就冲我开骂
“你去卖不要紧,干嘛也把我家小玲拉下水?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气不过,反口回到
“是你逼着让她去的,你一个男人没本事,还得让你媳妇挣钱养着,你只会打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叫嚣,真不要脸!”
最后,表妹小玲离婚了,而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店铺装修好后,老公就住到店铺里,时间久了,我发现他跟一个服务员关系暧昧不清。
我们没有离婚,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儿子,老公成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我的事情,你少管!”
我用遍体鳞伤去维护这个家庭,把自己也拼进去了,可老公根本无视我的付出,甚至唾弃我。
我的日子现在过的好艰难,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了这个家,我把自己整个人都豁出去,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能留下……
世界那么大,感谢遇见你,愿你一路走来,尽是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