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两弹元勋"邓稼先诞辰100周年,让我们一起缅怀这位伟大的科学家。他来时满目疮痍,走时锦绣山河。邓老,我们永远记得您!
北京西北角北太平庄有栋50年代的老楼,外墙红漆早已脱落,楼道昏暗逼仄。这破旧老楼里住着93岁的许鹿希老人,她就是邓稼先的妻子。
走进许老的家,是60多平的小三居,没有装修,白墙水泥地,电线裸露,简陋得让人心酸。35年了,邓稼先离世整整35年,许鹿希还静静守在他们的老房子里。
屋里摆设还是邓稼先在世时的样子。70年代的沙发,他常坐着小憩;红色老式电话,一响他就得出发;整齐的书籍,陪他度过漫漫长夜。如今这些东西都套上了塑料袋,每个袋子里有张纸条,许鹿希工整地写着"邓稼先使用过"。
93岁的许鹿希,往事并不如烟。对她来说,邓稼先仿佛从未离开。
邓稼先和许鹿希的姻缘,真有点儿"上天注定"的味道。
邓稼先的爸爸是北大哲学系教授,他从小在北大教师家属院长大。院子里住着20多位学术大牛,其中就有北大法学教授许德珩一家。许家有个女儿,小名希希,大名许鹿希。
两家住得近,邓稼先和许鹿希从小就认识。许鹿希常听妈妈说邓家小子太皮了,打翻过茶馆桌子,掉进过北海冰窟窿。她去邓家做客,邓稼先像猴儿似的抓着门框荡秋千,而他姐姐们却乖乖站在门口迎客。
谁能想到,这个比许鹿希大4岁、整天爬房顶掏鸟窝的邓家孩子,后来会成为她的丈夫呢?
1937年,日寇占领北平,到处插着太阳旗。年少的邓稼先怒火中烧,当众撕碎一面日本国旗,还狠狠踩了几脚。这事很快被人告发了。
为保住儿子性命,邓爸爸连夜让大女儿带邓稼先南下昆明。临行前,他对儿子说:"稼先,你以后一定要学科学,科学对国家有用。"这句话,邓稼先记了一辈子。
1941年,17岁的邓稼先考入西南联大物理系,和发小杨振宁成了同门师兄。五年后毕业回到北大当物理系助教。巧的是,许鹿希也考进了北大医学院,邓稼先还教了她的物理实验课。六年后,两人又在北大相逢了。
1947年,23岁的邓稼先远赴美国普渡大学读物理系。从1948年10月入学,到1950年8月拿到博士学位,他只用了22个月!26岁就当上博士,厉害了我的邓!
拿到博士第9天,邓稼先就不顾导师挽留,坐上"威尔逊总统号"轮船回国。因为祖国需要他!
回国后,邓稼先进了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许鹿希还在医学院读书。邓稼先姐姐和许家是邻居,特别喜欢这个知书达理的姑娘,经常在家夸她聪明好学,还把弟弟介绍给许妈妈。其实许妈妈哪能不记得那个调皮的"邓孩子"呢?
两家都很满意这对年轻人。有人问许鹿希,看上邓稼先啥了?她笑笑说:"可能是前世姻缘吧。"
1953年,许鹿希北医毕业第二年,两人终于修成正果。邓稼先29岁,许鹿希25岁。
婚后日子甜蜜得很!他们住在中关村中科院宿舍,许鹿希在北医上班,路挺远。邓稼先常骑自行车接她,有时两人漫步小马路。周末最爱去复兴门外的公主坟,骑车带着吃的,一边溜达一边唱歌,找个树荫坐坐聊聊天。
"他爱唱戏听戏,我们常去剧院。他学京戏可像了,尤其是《苏三起解》,唱得贼溜!"许鹿希回忆说,"邓稼先性格特开朗,很会玩,每天都过得可充实了。"
邓稼先爱动,许鹿希爱静,性格互补的两人总有说不完的乐子。夏天划船,冬天滑冰,家里人都说这小两口跟孩子似的,下班就知道玩。
1954年女儿典典出生,1956年儿子平平出生。甜蜜的二人世界变成了温馨的四口之家,其乐融融。
邓稼先可喜欢孩子了,下班就带他们出去玩。他骑自行车,前面横梁上坐两个娃,一手扶车把一手护着孩子,在操场上骑得飞快。孩子们被风呛得直咳嗽,却高兴得很。许鹿希在旁边又笑又喊他们停下来。
他还带孩子们捉蛐蛐,一大两小常常弄得浑身是土,许鹿希就板着脸教训这仨"孩子"。说起从前,许鹿希眼里总闪着光:"他就这样,当了爸爸还跟孩子一样,永远是成人没成年。"
直到1958年8月的一天,这个家庭的命运被改变了。
那天邓稼先回来晚了。许鹿希问他怎么晚了,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晚饭吃得很安静,爱开玩笑的邓稼先没怎么说话,吃得也少。吃完饭他就上床休息了。
往常这么好的月色,两人总要出去散步。但那晚,一切都变了。
躺下的邓稼先不断翻身,许鹿希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工作上有事?"
邓稼先叹了口气:"我要去西北了。"
许鹿希一愣:"去多久?"
"不知道,可能很久很久。"
许鹿希心里咯噔一下,问:"是不是很重要的工作?"
邓稼先点点头:"是国家机密,不能告诉你。"
许鹿希知道,丈夫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握住邓稼先的手:"我等你回来。"
邓稼先紧紧回握:"对不起,让你和孩子们受委屈了。"
许鹿希笑了:"有什么委屈的?为国家做贡献是光荣的事。"
邓稼先眼眶湿润了:"谢谢你理解我。"
就这样,邓稼先踏上了研制原子弹的征程。从此,许鹿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邓稼先走后,许鹿希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为了不让邓稼先分心,她从不向他诉苦。每次通电话,她都说:"我们很好,你别担心。"
其实,日子并不好过。许鹿希一个人照顾孩子、上班,还要应付各种检查。有人怀疑邓稼先"叛逃"了,许鹿希被反复审查。她咬牙挺过来了,从不向邓稼先提起这些。
十年过去了,邓稼先终于回家了。可他已经白发苍苍,身体也大不如前。
许鹿希心疼地看着丈夫:"你受苦了。"
邓稼先摇摇头:"为国家做点事,值得。"
1986年7月28日,邓稼先病重住院。临终前,他握着许鹿希的手,轻声问:"30年后,还有人记得我吗?"
许鹿希泪如雨下:"全国人民都会记得你!"
邓稼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如今,邓稼先已经离开35年了。但他的名字,永远镌刻在中国科技史上。
两弹功成时,邓稼先获得了10元奖金。这10元,凝聚着他毕生的心血和汗水。
邓老,您放心,我们永远记得您!您用生命铸就的两弹,让中国人民挺直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