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姐姐才出生的。
爸妈恨我，
只有在姐姐生病的时候，才会把我接进城里。
妈妈看我过得好就发疯。
她故意在我高考当天的水里加了东西。
她说：“你姐姐没有的，你凭什么有？”
我终于离家出走，在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她又噩梦般的出现。
再次哭着求我救救姐姐。
……
1
我是因为姐姐才出生的。
他们不爱我，甚至恨我。
只有在姐姐生病的时候，爸妈才会把我接进城里。
妈妈看我过得好就发疯。
她故意在我高考当天的水里加了东西。
她说：“你姐姐没有的，你凭什么有？”
我离家出走，在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她又噩梦般的出现。
哭着求我救救姐姐。
十七岁生日那天。
我欢喜的回了家，妈妈说今晚上可以给我做鸡翅。
一进门就对上姐姐厌恶的眼神。
笑容顿在脸上，慢慢的收回。
她面色发白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比早上虚弱很多。
我是有些怕她的。
“姐……”磕磕巴巴的叫了她一声。
她对我发出一声冷笑。
“杨笙笙，你这么开心吗？”
“你凭什么这么开心？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为什么？”
她见我没反应。
眼睛一横：“你信不信我让你过不成这个生日。”
我信，我可太信了。
每次她的故意找茬，不管演技有多拙劣。
爸妈是照单全收的。
最后挨骂挨打的都是我。
又不是我让她生的病，无理取闹。
我后退两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姐姐。”
只有这样，她才能消停一点。
我想安安静静的过一次生日。
没有糖的小孩只能唯唯诺诺。
爸妈买菜回来，我有些期待的看着购物袋。
爸爸说：“你姐姐闻不得鸡肉的味道，下次再做。”
他没有丝毫歉意，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习以为常的哦了一声。
姐姐得意的和我对视。
和我对口型“我赢了”。
真幼稚，我白了她一眼。
她突然开始急速呼吸，像是上不来气一样。
爸妈赶紧迎上去。
“萱萱，你怎么了？”
“我，我不，不舒服……”
“快上医院。”
爸爸背起姐姐往外跑。
妈妈在后面扶着。
全程他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可她表演的太假了吧。
临走前还朝我笑，笑里带着满满的得逞。
他们一家三口走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随即而来的是满满的失落。
生日又过不成了。
爸妈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还是奶奶打电话和我说：“丫头，你过生日吃没吃面条啊，你爸妈对你好不好？”
我不想让小老太太担心，忍着泪说“很好”。
家里没有吃的了。
爸妈没留钱。
我在姐姐床底下偷了一包方便面。
其实她不能吃这些东西。
但是她宁愿藏起来，也不给我吃。
面很香。
正要吃呢。
妈妈回来了。
她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
看见桌子上的面。
随即就变了脸色。
发了疯的大声质问我：“你个死丫头，你姐姐都什么样了，你还在家里吃，你还有脸吃东西？”
她端起碗，把热汤都泼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被烫得满地打滚。
她还是不解气。
使劲踢我。
“我让你吃，小白眼狼，我让你吃。”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我支撑着站起身，猛地推开她。
她有些震惊我的反抗。
瞪大眼睛瞅我：“你个白眼狼，你想造反吗？”
“她杨萱生病是我的错吗？她天天装的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一次吗？好不容易答应过一次生日，连着两天见不到你们，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生我？”
我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不是因为烫得伤口疼。
是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明明住在自己家，却小心翼翼的像是寄人篱下。
2
她站起来抓住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往墙上撞：“你以为我们想生你？要不是你姐姐需要你的骨髓，我们会生你这个白眼狼吗？”
我的脑袋像要裂开了一样，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打累了，把我踹出家门。
每次都是这样。
她在外面回来总有怨气发泄在身上。
我扶着墙站起来，执着的往面摊儿走。
奶奶说生日一定要吃一碗长寿面。
太阳毒的厉害。
脚步越来越沉重。
眼前一片模糊。
我终于，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已经被包扎好。
可还是很痛。
挣扎着坐不起来。
一双大手往我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扶着我坐了起来。
我回头。
是他。
那个新搬来的花臂男人。
他给我端了一杯水。
我反射性的躲了一下。
在家里没人给我倒水，如果有那下一秒绝对泼到我的脸上。
他轻笑一声：“怎么，还害怕你的救命恩人？”
我怕他误会，马上摇头。
“不害怕你，你是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他对我的话提起了兴致。
晃了晃自己的胳膊。
“你看，我这纹身，你不害怕？”
我看他显摆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坏人。
“你这纹身是假的。”
他被吓了一跳。
赶紧检查自己的胳膊，没有看出破绽。
“你这小孩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假的，我都纹了好多年了。”
我冷静的说：“卖菜的王婶儿说的，她说看见你这纹身掉皮了。”
他的秘密被揭穿，做出来一脸凶相。
慢慢靠近我，凶狠的说：“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我知道他在逗我：“怕，别杀我。”
他“切”了一声，又恢复正常的样子。
“真没劲，你这小孩年纪不大，怎么死气沉沉的。”
“你怎么会晕倒在大街上，头流了那么多血。”
我活动了一下腿。
一阵钻心的疼从左腿传来。
他有些着急的制止我：“你腿被烫伤了，医生已经包扎好了，你不要乱动。”
我有些歉意的说：“谢谢你，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还你。”
他没说话，我抬头，发现他在盯着我。
对视几秒，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如果受到家暴，可以报警的。”
我没说话。
肚子咕噜一声，寂静的屋子里听的很真切。
我有些窘迫。
他叹了口气。
“想吃什么？”
我犹豫着说：“面条。”
没有几分钟，他就给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我的鼻子发酸，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他打趣：“我的面不好吃？难吃哭了？”
我赶紧摇头：“太好吃了，真的很谢谢你。”
外人都会给我一碗面，我妈妈连一个怜惜的眼神都不会给我。
“咳。”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别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就行。”
我和他对视，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他家躺了三天。
我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贴花臂纹身是为了吓唬那些想占小便宜的无赖。
他是做玉雕的。
一块不整齐的玉，在他的设计雕刻下可以出来一条活灵活现的龙。
他提醒我该回家了。
我沉默着不说话。
没几分钟，我妈竟然带着两个警察闯进了小店。
3
妈妈凶神恶煞的指着男人：“就是他，拐了我女儿，我女儿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他站起身要理论一番。
我站在他前面对警察说：“警察叔叔，她在撒谎，他救了我，收留我几天，我妈要打死我。”
这下换警察一头雾水。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一起少女拐卖事件。
我妈脸色铁青：“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就是被教坏了，快点跟妈回家啊。”
她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威胁。
我紧握着的双手出了一层薄汗。
犹豫再三。
拿出准备了好久的录音笔。
放出了那天她打我，辱骂我的声音。
面前的几个人，同情的看着我。
反倒是我妈，她的表情越发狰狞。
上来就要再次打我。
警察赶紧控制住她。
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小贱人，狼心狗肺，白养你这么大了。”
那一刻，我爆发了。
“你有养过我一天吗？要不是我奶奶，我早就饿死了，把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锁在家里整整三天，什么吃的都没有，你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那么小，你硬生生的把我按在手术台上，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你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杨萱病又复发了吗？”
“我告诉你，她活该，她自己作死，吃不了的东西，非要馋嘴偷吃，让我一次次的为她买单。”
“你说我没有良心，你们有良心吗？”
一口气发泄了这么一大段话。
几个人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说完我就已经站不住。
男人在我身后扶住快要倒下的我。
他说：“她的烫伤很严重，不排除家长虐待的可能。”
我妈收到警察满是警告的眼神。
充满了心虚。
啐了一口：“呸，你个小贱蹄子，爱回不回，坏了自己的名声我可不管。”
说完，她落荒而逃。
再次醒来，花臂男坐在我旁边画设计稿。
我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妈会这样做。”
他没有反应，继续画图，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些窘迫，他不会要赶我走吧。
也是，谁遇到这样一个大麻烦，不扫地出门就已经很好了。
“我，我明天就搬走……”
“我叫韩言。”
“嗯？”被他的话打断，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是愿意，可以住在我这里，刚好有个多出来的小屋子。”
我没有丝毫犹豫，忙不迭的点头。
“好，我愿意，我愿意，我已经十七岁了，一年就好，我马上就上大学了。”
“我会给你房租的，但是钱在家里，我要回去取一趟。”
声音越来越小，我是有些小私心的，
他明白了：“你是要我陪你回去取东西？”
“嗯。”
他笑出声，活动两下手腕：“我这样回你家带走你的东西，更像拐骗少女了吧，哈哈哈。”
我很真诚的说：“不像，你是个好人。”
“你好呆哦，能考上大学吗？”
“我能！”而且是必须考上大学。
我特意挑了一个她们应该在医院的时候回了家。
拿出放在地毯下的钥匙。
门锁转了一下就开了。
走进我的屋里。
里面一片狼藉。
所有的衣服都被淋上了脏东西，还有好几件我最喜欢的被剪坏了。
床上被挤了一堆的番茄酱。
我找出放银行卡的小盒子。
里面空空如也。
一定是他们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