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泽县是云南省曲靖市下面的一个贫困县,地处山区,交通不便。范家坪村是会泽县下面的一个村子,也是一个贫困村。
2015年2月28日,一年轻小伙子急匆匆走进了当地派出所,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警察问:“报什么案?”
小伙子说,“我叔叔失踪半年了,一直没有音讯。”
失踪半年?这可不是小事情,警察说,“你具体讲讲是什么情况。”
小伙子说,“我叫崔文,我叔叔叫崔田,去年,也就是2014年的10月份的时候,我们当地的习俗要给先辈上坟,于是我就联系叔叔也来上坟,结果叔叔崔田的手机关机。后来我骑车去叔叔家,但发现他家里也没有人。”
警察问叔叔有没有家人。
有,崔文说,起初他以为叔叔崔田外出打工了,但2015年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来,而且手机依旧关机。
崔文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于是再次赶到叔叔的家,问起了婶婶,婶婶名叫范秀,范秀说:“你叔可能在北京打工,过年没回来,应该是在加班吧。”
崔文便问婶婶:“那他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范秀说:“没有。”
崔文说,“那你也不急?”
范秀说,“急有啥用,他经常这样。放心吧,他过段时间会回来的。”
崔文离开婶婶家后,越想越不对劲,他记得,这些年叔叔打工一般都会选择在附近县里,最远也是省城,怎么会不声不响跑到北京去呢?
他感觉事情蹊跷,于是,就来镇上派出所报案。
警察听了,说,“这也没什么,也许是夫妻吵架,你叔叔一气之下去了北京打工,然后赌气便不给家里打电话。是有这个可能的。”
崔文说,“可是,就算他们夫妻吵架不接电话,可是我打电话为啥也打不通呢?我问婶婶,她说,叔叔可能换手机号了。可就算他换手机号,那也应该过年给我奶奶打电话问候一声啊,但我问了我奶奶,过年没接过叔叔电话,所以我才奇怪,因为我叔平时很孝顺的。”
警察听到这,确实有些诧异,是的,就算夫妻吵架,赌气不打电话,过年给母亲打个电话是应该的。莫非他在北京打工出了事?
警察让崔文先回去,他们会去调查的。
几天后,警方来到范家坪村,去向范秀家了解情况,也证实了之前他们的猜测。范秀说,去年10月份,他们确实吵过架。“之后,他自己收拾行李就出门了。”范秀说。
“那他跟你说了,他要去北京打工吗?”警方问。
“他走的时候都没有跟我说话,我猜他应该去北京打工了,因为他之前一直跟我说,他有个小学同学在北京工地做事,工钱很高,他一直想去。”范秀说,“我也是服了他,这半年了,咋还不消气?电话也不来一个。”说到这,范秀眼泪就出来了。
“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警方又问。
“因为生活琐事。他一直想买辆农用车,说是干活方便,但我不想买,因为家里钱不够,钱要留着给孩子交学费。”范秀说。
警察听了,点了点头,感觉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那他这半年来为啥也不给他母亲来个电话?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警察又问。
“这我也奇怪啊,我就担心他出事。你们能不能跟北京警方联系一下,查一查?真是急死人了!”说到这,范秀嘤嘤哭了起来。
警察只能安慰她一番。
后来,警方在村里作了调查,范秀与前夫育有三个孩子,在前夫去世后,崔田作为上门女婿来到了范秀的家里,但是二人一直没有领结婚证。
据村里人说,崔田和范秀关系一直都不错,二人没有再要孩子,崔田对范秀的三个孩子也都是视如己出,家里也都是崔田在挣钱,农忙的时候在家里务农,空闲的时候就在外地打工赚钱养家。
崔田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因为母亲年事已高,所以崔田一般外出打工都不会去很远的地方。
现在他要去北京这么远的地方打工,这好像说不过去。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北京工钱高,为了多挣点钱,去北京也有可能。
所以最后,警方也没把崔田当成失踪案来处理,说不定,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自己回来了呢?
2但几天后,警察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男子,男子在电话里说,“警察同志吗?你们最近是不是在调查崔田的下落?我知道崔田在哪,其实他早被人杀了。”
听到这,警察大吃一惊,忙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但对方却挂了电话。
警方立即查这个电话号码,一查,是邻镇一个小卖部的公用电话。警察立即赶去了领邻镇。据小卖部老板回忆,“前几天有是个男人打电话,对方戴着帽子,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警察问。
“这真不记得了,每天进出的人太多了,也没注意。不过听他口音不是本地的。”老板说。
警方不能确定这名男子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如果是报假警的话,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真的,对方可能还会再来电话。
但一连几天,对方并没有再打来电话。
警察觉得,无风不起浪,他们决定再去村子调查一下。
在重新对范秀的家人进行走访调查时,警方意外揭开了一个浪荡女子的生活。
也就是说,范秀并不像外人所见的那样是个贤妻良母,她与不少男人都有一些暧昧,并且还把这些男人带回家过夜。
范秀的妯娌说:“她呀,三天两头把一些男人带回家过夜,而她的三个孩子可以说都是靠大伯家养大的。就我知道的,她至少有五个男人。”
警察问,“她丈夫崔田知道这些事吗?”
妯娌说,“应该知道吧,我也不太清楚。崔田因为经常在外地打工,赚的钱也都给了范秀,原本认为范秀会好好带孩子,可没想到,范秀每天就忙着跟男人偷情。”
这是个重要情况,警方怀疑崔田的失踪很有可能与妻子的放荡关系有关。
就在这时,警方又接到了那个神秘电话,对方说,“崔文就是被范秀和另一个姓李的男人一起杀的,尸体扔进了水窖里。”
这电话再次让警方大为震惊,但搜寻过后,依旧没有找到这个神秘的举报人。农村没有监控,查起来十分困难。
3警方不能因为别人一个举报电话就去抓范秀,他们决定暗中调查:一边对村子的水窖进行查看,一方面开始寻找那个姓李的男子。
因为取水困难,当地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有水窖,在雨季的时候将水窖灌满方便之后的生活。
但在查看了村中不少水窖后,警方依旧一无所获。
如果真的是范秀杀了人她肯定不会把尸体抛到别人的水窖里面,但在查看了范秀家里的水窖后,里面也没有任何异物。
除此之外,所谓的李姓男子,警方一番调查下来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可疑人员。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后那名匿名举报男子终于被警方找到了,此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范秀之前交往的男友张志勇,也就是说,张志勇是范秀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张志勇曾经在穿过当地的在建高速公路工地打工,这高速路离范家坪村不远,有一次,张志勇到村子的小卖部买东西,认识了范秀,二人一来二去就滚到了床上,每天晚上,张志勇放了工就来范秀家过夜。
不过,二人这种关系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分手了。在此期间,张志勇给了范秀好几万元钱盖房子,以便以后二人长期生活。
张志勇对警方说,“我并不知道他有丈夫,后来是从村里人口中才知道的。说实话我还是挺害怕的,毕竟我这是属于偷人,要是被她男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警方问,“所以你就离开了范秀?”
张志勇说,“是的,当时我打了退堂鼓,但范秀偷偷的告诉我,叫我不要担心,说是她男人崔田已经被她弄死了,丢到了水窖里面!听到这,我吓死了。范秀还让我保守秘密,说是以后二人好好生活就行了。但这个事情让我压力很大,从此我开始慢慢疏远范秀。结果范秀急了,还威胁说前一个老公已经被她弄死掉了,要是我也和她闹,她也把我弄死。”
到这一刻,张志勇意识到这女人很可怕,最后索性选择了不辞而别。
虽然分手了,但是张志勇心理压力一直很大,他担心这件事情是真的,到时候警方查起来会不会认为他也参与了杀人案,所以就选择了匿名举报。
4张志勇应该没有撒谎,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个李姓男子又是谁?抛尸的水窖又在什么地方?
到这时候,警方还是没有控制范秀,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范秀杀了人,就凭张志勇几句话是不能定她杀人罪的。
与此同时,正在村子里水窖调查的民警还在焦急的寻找着,他们又一次对范秀家里的水窖进行调查。
“你们几次看我家水窖干啥呢?”范秀问,“咋了,担心崔田掉进去了?”
警察说,“如果只是不小心掉下去就好喽。”
警察发现,范秀心理素质极好,无论警察如何在她家进进出出,她神情都十分平静,脸上并没有出现特殊的变化。
为了试探范秀,警察偷偷将鸽子血抹在范秀家的墙上,然后观察范秀。果然,范秀看到血后,大惊失色,立即拭擦血迹。
这个细节终于让范秀露馅了。
于是,警察将范秀“请”进了派出所,对她进行审问。
但范秀依旧很镇定,她说:“我是认识张志勇,但我从没跟他说过我有丈夫的事。他是在胡扯!”
看来,她在负隅顽抗,没找到尸体,她自然不会承认。
但警方对范秀家里的5口水窖进行了仔细的勘察,但都没有发现异样。
警方找到了村干部,了解一下村子水窖的分布。村干部突然想起来,说,村子里其实有一批废掉的水窖,范秀家里也有一个,只不过这批水窖离村子比较远。
这个消息让警方精神一振。
警方立即来到了村后山的水窖,其中一个被遮盖的水窖引起了警方注意,据村干部透露,这个水窖就是范秀家里的。
水窖打开后,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映入眼帘,警方立即组织人手对包裹进行打捞。
包裹很快被打捞上来了,打开油纸一看,里面就是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经过家属辨认以及DNA比对,终于确认了死者就是崔田。
5面对尸体,范秀终于承认了就是她将崔田杀害的犯罪事实。
据范秀交待,去年10月的一天,她因为和崔田买车的事情发生的了争吵,因这件事又扯到了范秀出轨的事,当时崔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你再跟那些男人来往,我饶不了你!我会把你丑事统统告诉村里人!”
那时范秀正跟一个男人打得火热,见奸情败露,她恼羞成怒,趁着争吵,她用烧火棍将崔田打死。之后包裹了起来,趁着夜色用背篓将崔田的尸体抛弃到了废掉的水窖之中。
范秀自始至终都表示是自己一人作案,没有其他参与者。
但警方压根不相信,崔田身强力壮,单凭范秀这个弱女子很难将他杀害然后抛尸的。
也就是说,张志勇口中李姓男子是真实存在的,但范秀就是拒绝承认。
后来,警方发现当地男子有不少人都是上门女婿,上门后可能就要改姓。就这样,一位原本姓李后来跟着妻子姓的男子进入到了警方视线。
他就是王建国,是范秀的情人之一,是邻村的,此人有作案时间。
警方很快找到了王建国。经过审讯,王建国承认了崔田被害的时候他在场,但是没有参与作案。
经过了解,警方终于掌握了事情的全部过程——王建国当天是去范秀家约会的,但没有想到,崔田在家。当时崔田正与范秀因为买农用车的事情发生争吵,见王建国来家里,崔田早知道对方跟自己妻子有一腿,于是就跟王建国撕打了起来。趁这机会,范秀将烧火棍狠狠砸在崔田的后脑勺上,将其杀害。之后,范秀就让王建国帮自己抛尸。
6一年后,范秀判了无期徒刑,王建国也判了8年。
为什么范秀没判死刑?因为她是临时起意,“激情”杀人,而不是蓄谋已久的杀人。
看来社会终究是进步了,要是这样的案子搁在古代,这种毒妇加淫妇怎么着也得游街然后被斩首示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