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让我在婚姻里有苦难言

每读故事 2024-09-03 08:57:56

婚后的日子长了,我慢慢察觉出了不对。

几乎是从新婚第二天开始,丈夫就全心投入了工作,时常留宿公司熬夜。

我观察他的生活细节,偷偷翻看他的手机,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直到那一天,我精心准备了夜宵甜点,去了他的公司……

孕妇慢慢最近饱受孕吐的折磨。

她的早孕反应似乎比其他人都来得更早更猛烈,从不到孕10周左右开始,就进入了吃什么吐什么的状态。

眼瞅着她体重直线下降,丈夫木子阳心疼得不行,但是却无计可施,只好换着法儿地找她的肠胃能接受的食物。

可是这一次实在吐得太凶,慢慢整个人都脱了力,蹲坐在马桶边半天都站不起身,眼前一阵阵地泛黑。

木子阳给林思琪打电话说明情况,林思琪担心她再吐下去会导致电解质紊乱和酮中毒,正好今天在班,便让木子阳开车带慢慢来做医院做个检查。

抽血结果出了,钾、钠、氯都偏低,酮体3+,有酮酸中毒的风险,林思琪果断开药让她直接去输液。

在等待护士配药的时候,慢慢又感觉到胃里一阵恶心上涌,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拍了拍木子阳。

木子阳心领神会,扶着她就去了女洗手间。慢慢蹲在简陋的隔间里干呕了半天,腿都有一点酸麻了,总算感觉缓过来一点。

隔壁似乎也是个同样可怜的孕妈妈,一阵紧过一阵的干呕声从隔音效果几乎为零的隔板传过来,让慢慢有一点感慨

——都说当妈妈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慢慢自认为已经查了足够多的资料、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在第一关就败下阵来。

她从衣袋里掏出刚才木子阳塞给她的湿巾,擦了擦嘴,稳了一下神,拧开门锁就要打算走出去。

隔壁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迟疑的声音:

“您好……不好意思,请问您带纸巾了吗?”

慢慢顿了顿,在确认对方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赶忙从衣袋里掏了一阵,回答道:

“有的,你开个门我递给你。”

隔间的门被拉开了,露出了一张虚弱的脸。

女人看起来30岁上下,面容姣好,妆容精致,一身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只是那明明扑了腮红的脸依旧苍白得可怕,想必对方和慢慢一样,着实被孕吐折磨得不轻。

女人接过慢慢的纸巾,轻轻说了声“谢谢”。

慢慢站在她的隔间门口等了一会,确认她没什么大事,这才转身出了洗手间。

守在门口的木子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慢慢将上半身轻轻倚在木子阳身上。

二人正要往注射室走,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有点犹豫又有点惊讶的声音。

“……子阳?”

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身,只不过,慢慢更多的是困惑,木子阳更多的是惊讶。

他们看着那个刚刚才接过慢慢纸巾的女人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因为过于虚弱而伸出一只手扶着门框。

她就那样柔柔弱弱地站在门口,精致的红唇更衬得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可是她的眼睛,那双精细描绘过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

都说女人是有第六感的。

就在那一瞬间,慢慢看着那女子的目光,感觉自己的第六感突然伸出雷达,各种回忆碎片、对话信息交错闪现。

火光四溅之间,有一个名字闪电一般劈进了她的脑海:

——孙雪漫,木子阳的大学初恋女友。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笃定,虽然素昧平生,但是慢慢总感觉对面的女人就是她。

“雪,雪漫?”木子阳蚊蚋一般的声音更是将慢慢的猜测一锤定音。

关于孙雪漫,慢慢从木子阳和朋友的只言片语中多少了解一点。

据说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互为初恋,感情很好,本来做好了毕业就结婚的打算。但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孙家开口要八十万彩礼。

这笔钱对于二线城市小康家庭出身的木子阳来说,基本就是要砸锅卖铁才能掏得出的程度,木家一时之间犯了难。

不知道孙雪漫的父母向她灌输了什么理论,反正她和木子阳分手分得很干脆坚决,大家很快不欢而散。

不久之后,孙雪漫就在家人的介绍下,转头嫁给了一位公司的合伙人。

那会儿的木子阳,刚刚毕业没几年,正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的年纪。孙雪漫的离开,让他着实被现实狠狠地迎面痛击了一把。

所以,时隔多年再次遇到,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现任与前任偶遇本已经是修罗场,如今偏偏还是现任和前任同时怀孕在妇产科医院撞见,这对于钢铁直男木子阳来说简直就是修罗场Plus+。

他单核的大脑跑不明白这么复杂的程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倒是孙雪漫率先反应过来,嘴角上扬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子阳。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你看起来还是……”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木子阳,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句,“……老样子哈,看起来挺接地气的。”

老实说,木子阳此刻样子是有一点狼狈的。

他身上挎着慢慢的皮包,手里拿着保温杯,左肩上还挂着一个帆布袋,里面装着慢慢所有的病例和化验单,整个人仿佛一棵七彩的圣诞树,和高大上搭不上一点边。

相比之下,浑身上下不止一个知名LOGO的孙雪漫倒是从头发丝精致到了脚趾,她微微地扬着下巴,有意无意看向慢慢的目光也多了那么一丝的趾高气扬。

慢慢不喜欢她对木子阳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地扬了扬眉毛:

“有没有接地气不知道,反正起码面巾纸是一直有的。”

孙雪漫闻言,脸上登时一阵红。

但是她很快调整过来,对着慢慢友好地莞尔一笑:

“这位是子阳的太太吗?子阳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我叫孙雪漫,是木子阳的大学女……同学,”

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顿了一下才说出“同学”两个字,

“我看你的样子也是刚刚怀孕吧?刚才还没好好跟你道声谢,谁能想到你居然是子阳的太太呢,真是有缘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对于宝宝的事也可以一起交流下?”

慢慢很果断地摇头,连跟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我觉得没有必要。”

木子阳碰了碰她的胳膊提醒:“快回去吧,护士配好了药找不到人,估计一会儿扎针的时候要下狠手了。”

说着,疏远而又礼貌地向孙雪漫点点头,挽着慢慢小心翼翼地走了。

孙雪漫看着他们拉着手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木子阳的完全忽视让她有一点气闷。

她精致的小羊皮靴在地上使劲跺了两脚,转身往门诊室去了。

慢慢挂完水的时候正好赶上林思琪下班,便约着一起去吃饭。

好巧不巧,三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又和孙雪漫打了个照面。

她从一辆奔驰AMGA45上走下来,兴冲冲地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哎,子阳,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林医生好,原来你们也是一起的。”

林思琪有点困惑地看了一眼慢慢,慢慢扬了扬眉毛,回给她一个“来者不善”的眼神。

果不其然,孙雪漫指着木子阳拉开了一半的车门,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惊讶:“子阳,这不是你毕业之后买的凌渡么,这都七八年了,还开着旧车呢?”

隔着一辆车,林思琪都能听见木子阳克制地吞咽空气的声音。

她悄悄地瞄了一眼慢慢,从慢慢平静之下的微表情里,她能感觉到慢慢的火力值正在逐渐蓄满

——旁人都知道慢慢性格孤僻冷淡,一直是活络的木子阳包容她的性格。

但是只有林思琪知道,一旦慢慢开嘴炮,十个木子阳堆在一起都是炮灰。

果然,没等木子阳回话,慢慢直接开口:

“好东西自然值得留得久一点。毕竟,随便能放下的都是不值得惦念的。”

孙雪漫明显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都险些保持不住。但是她歪头一想:

“也说不定,子阳是因为念旧呢?”

慢慢刚想回一句,一直没说话的木子阳突然呵呵笑着开了口。他满不在乎地一耸肩:

“没那么复杂啦,没有闲钱换新车罢了。”说完,淡淡地扔下一句“有事再联系哈”转身就上了车。

林思琪和慢慢都没再客套,各自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孙雪漫还站在原地,林思琪从后车窗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木子阳,我要不是看在给你留面子的份上,就她刚才和我们慢慢说的那几句话,我下回非给她开两副堕胎药不可。”

慢慢被她逗笑了,转而又一本正经地说:

“你会吗?我不信。”

林思琪被她问到,自己也低头思忖了一下,才回答:

“你说得对,我不会。道德审判不在我的能力范围,我的工作要求我只能救死扶伤。”

木子阳没有回答林思琪的话,只是伸出右手拉住了慢慢的手。他的目光认真地看着外面的路况,但是他的掌心温热,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不是嘴笨吵不赢。”他对慢慢说,“我就是不想为了别人影响你的心情。”

“嗯,我明白。”慢慢认真地点点头。

这是一种莫名的默契,源自那种细水长流的日常、三餐四季的朝夕相处。

她知道,木子阳有很多话想说,但千头万绪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那些有关过往的狗血,纵然曾经撕心裂肺,终究是在时间长河中湮没无痕。

只要努力地抓住当下,“忽略”便是最好的心照不宣。

在后座吃了一嘴狗粮的林思琪此刻不甘心地凑上来,探出了自己的八卦雷达:“慢慢,我觉得此刻木子阳想听你说爱他。”

但是慢慢强迫症发作,很认真地纠正她:“这不是爱情,这是作为丈夫应有的负责任的态度。”

“这就是爱情!”忍无可忍的林思琪和木子阳异口同声地说。

和三人的闹腾热络形成强烈的对比,站在原地的孙雪漫此刻感觉无比的落寞。

她忽然想起和木子阳一起上学的时候,心理学老师曾经在课堂上对他们说的:

爱的背面不是恨,而是遗忘。那时她听不懂,可是今天,她突然恍然大悟。

她如此张牙舞爪,不过是想让木子阳知道:你看,我离开你,过得比从前更好,我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她想在木子阳的眼中看到嫉妒、遗憾,哪怕一点点的愤怒也好。

可是都没有。

他满心满眼,都是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妻子。

他那样一个从上学的时候就万分重视形象的人,为了照顾妻子,在公众场合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却毫不在乎。

对于孙雪漫的奚落,他也能一笑而过,四两拨千斤一般回答得轻巧。

他不再像当年一样,会失落,会爆发,会因为孙雪漫父母的奚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不肯出声。

孙雪漫招招凌厉,却都打在了软棉花上;木子阳软硬不进,只像个路人一样礼貌疏远。

她只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对夫妻手挽着手,从自己的视野里慢慢走远。

她突然感觉到有些疲惫。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自己日理万机的合伙人丈夫发了一条微信:

“今天去医院做了定例产检,目前孩子一切正常。”

等了一会,罗峰才回消息:“好的,辛苦,快回家休息吧。”

——没有感情,没有关切,语气官方得如同他在公司群发的那些工作邮件。

孙雪漫往上翻,上一条消息是两周前,孙雪漫要做建档检查,问他是否有时间陪同。罗峰的回复依旧官方而冷漠:

“我下周三有会,我让秘书陪你去,请放心。”

除此之外,毫无半点交流。

孙雪漫突然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她尖叫着把手机、背包和病历一股脑地摔到了地上,她想给罗峰打电话质问:

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做到不闻不问?我是你的妻子,你到底有没有最起码的一点责任感?!

可是罗峰似笑非笑的声音就飘忽在她的耳畔:你看看,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了,你怎么还不满足?

她想要的?是啊,人前的风光,人后的舒适,罗峰样样都给到了她。

这些都是她曾经想要的,她终于通过婚姻实现了阶层的跨越,过上了人人望其项背的富裕生活。

可是……这样的生活,就像长满了虱子的华丽睡袍,表面看似雍容富贵,翻开内里却让人作呕。

当初,她为了八十万的彩礼,和初恋男友木子阳分手,嫁给了父母介绍的“优质男”。

她以为她跑赢了同龄人,可是谁又能想到,婚后她才慢慢发现,罗峰……似乎不喜欢女人。

孙雪漫始终记得她决定和木子阳分手的那一天。

那时候,她已经和父母拉锯了两个月之久。

作为职场新人,工作上面临不顺;作为女儿,婚姻大事上和父母意见相左。

妈妈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孙雪漫每天都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可那时的她始终相信,爱情能够打败一切,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暂时的考验而已。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Q3季度部门绩效发放的那一天。

那个季度,她们组不眠不休地鏖战了好几个星期,最终任务达成率120%,拿到了不小的一笔奖金。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相约逛街吃饭,声称要把奖金花光,慰劳自己眼角长出的两道干纹。一不做二不休,当天晚上,她们就去了市中心最有名的购物中心。

其中一个姑娘小A是个富二代,进了商场就直冲SKII的柜台,1500多的神仙水,她一买就是两瓶,还一直回过头向自己的小姐妹推荐这款化妆水是如何拯救了她的熬夜脸。

孙雪漫始终记得,小A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钱包刷卡。

那天她背的是一款LVSpeedy25,当年的价格在人民币一万二左右,对于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孙雪漫来说,等同于她两个月的工资。

她眼都没眨结算的那两瓶化妆水,就是孙雪漫一个月的生活费。

其实,用那笔奖金,孙雪漫也完全能像那几个姑娘一样,刷卡两瓶化妆水,买一只新口红。

可是一想到下个月还要交房租,还想努力攒攒钱,纵然小A几番邀请推荐,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她一个小城市走出来的姑娘,靠着考大学改变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阶段,如今好不容易能够留在一线城市就业,不得不处处谨慎,步履维艰。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却要赤脚跑过人生?

她站在柜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模样明明不输同行的那些姑娘,为什么她不能对自己更好一点,让自己也同样的容光焕发?

为什么她的青春要埋没在工作里,拼尽全力赌一个未知的未来?

那一天,孙雪漫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平衡。

当天晚上,妈妈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没有开口反驳。她站在楼下听妈妈苦口婆心,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折算:

罗家的那八十万的彩礼,足够她为自己买最好的化妆品,和最好的行头。

罗峰的社会地位,也足够替她安排一份既轻松又体面的工作。

她不需要再租房子,不需要再挤地铁,那些别人所拥有的一切,于她也变得唾手可得。

她不用再赤脚跑过漫漫人生,命运终于给她开了一道光明的捷径。

那天,她在楼下坐了很久,最终对着电话那头的妈妈,点了头。

最初的一切都很完美。

孙雪漫在和罗峰见面之后,双方都很满意,很快就结了婚。

孙雪漫终于搬出了出租屋,搬进了罗峰的大house;她的梳妆台上成套地摆着SKII,衣橱里摆着各个牌子的包包。

她从原来的公司辞了职,经罗峰介绍进入一家朋友的公司做行政主管,工作轻松但是体面。

她终于可以好好地享受品质生活,在社交平台分享红酒、瑜伽和护肤心得,而不是将青春埋没在没日没夜的工作。

她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开心地想,看似不公平的命运,总算这一次将天平向她倾斜。

甚至一度,她内心的庆幸感超过了愧疚——如果不是当时足够果断地离开木子阳,她也没有办法用最短的时间过上最好的人生。

可是婚后的日子长了,她就慢慢察觉出了不对。

作为创业公司的合伙人,罗峰的忙不言而喻。

几乎是从婚后第二天开始,他就从新婚中抽出身来,全心投入了工作状态。

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是常态,这一点他婚前就和孙雪漫说明,她也完全表示理解。

可是即使他在家里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和孙雪漫保持着一定距离,不仅几乎没有任何亲热的动作,甚至经常以深夜要工作为由睡在书房。

刚开始,孙雪漫以为两人是感情基础不够导致的慢热,几次三番地主动表达亲昵,但都被罗峰用各种理由轻巧躲过了。

后来,这种不安越来越深地困扰着孙雪漫,她开始观察、搜集罗峰的生活细节,甚至偷偷翻看他的手机,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

从孙雪漫能找到的信息看,罗峰的社交生活简单干净,甚至有些枯燥。

他的助理和合作伙伴大多是男性,仅有的几个女同事,沟通往来也仅限于工作范畴。

孙雪漫最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另有喜欢的姑娘,现在看来也无迹可寻。

孙雪漫的心放下了一点:或许他真的只是内敛慢热,或者工作太忙分身乏术呢?

她想了想,两个人毕竟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终有一方要更主动一些。只要她更多地在细节上参与他的生活,两人终有交融的机会。

所以,她在一个罗峰又打来电话说要加班开会的夜晚,精心准备了夜宵甜点,开车去了他的公司。

罗峰的办公室在整个工区的最里面,时间已经是深夜,整个公共办公区空无一人。

孙雪漫轻手轻脚地走过那些或凌乱或空荡的工位,听着那间仍旧亮灯的办公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她的心思紧张中带着一点甜蜜。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来给他送宵夜,她猜测着他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意外?还是害羞?

或许,他会欣喜于这样的方式,而跟自己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孙雪漫推开了门。

和外面晦暗的环境截然相反,会议室内灯光大亮,有那么一瞬间让她的视野一片雪白。

待她看清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因为震惊而僵在原地,连便当盒子从手中脱落,都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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