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笨蛋美人vs腹黑皇子《妙艳撩人》作者:枭药

芳芳看小说 2024-07-17 08:26:36

“早瞧见她长得妖艳,没想到往日瞧着老实,也都是装的。”

  “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偷人了,奸夫是进来干活的木匠。”

  没有!我只是见那木匠可怜,给了他半吊钱,我是被陷害的!

  没人相信她,她被按在花池下刚化的泥水里,浑身狼狈,像是也成了一摊污秽的烂泥。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快别说了,平白脏了你我的耳朵。”

  “长得就是个狐狸精!”

  “也对,原本就是那样的下贱出身……”

  我不是,我没有……是谁,是谁这般害我?求求你们睁大了眼睛好好看清楚!求求你!

  “好了,都不许议论,这种不安于室、辱没门风的,唉,嬷嬷,带下去,处置了吧。”

  “是。”

  不……不要,不要!

  挣扎没有任何用处,仍凭她如何呼喊哀求,柔软素净的白绸,在她的脖颈上只如噬人的蟒蛇。

  憋闷,窒息,咽喉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勒断了皮肉,还要一路烧到筋骨,痛苦漫长的几乎没有尽头。

  “啧啧,这么一张难得的脸,怎的偏偏到了这步?”

  “可不就是长着这么一张脸,才天性就是不安分的!”

  ……

  细细碎碎的议论渐渐模糊不清,蚀骨的痛苦中,最终落下的,只剩一句不屑的嘲讽:

  “嘁,活该!”

  ——————————————

  苏妙猛地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

  七月流火,她却在这噩梦中,双目赤红,生生的激出一身冷汗。

  “妙娘,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不成?”

  身旁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睁眼看去,一个眉目端正的二七好女,正满面担忧的看着她。

  苏妙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咽喉,对着面前满面温和的女人,半晌,红唇一挑,就忽的笑了:“端娘?”

  这一声端娘低哑慵倦,只叫苏端没来由的心尖一抖,一面儿是为着心虚害怕,更多的,却还是为了面前苏妙的这般情态。

  苏妙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得妖媚,一双桃花眼妩媚多情,眼角点着一粒泪痣,随随便便瞧你一眼,就能将人的魂儿都勾去。

  好在这丫头从小与她亲近,她借着从小的情分,苦口婆心劝苏妙不要这样看人,不要随便对人笑,装也要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来,好容易才将这勾人劲儿压下去几分。

  谁曾想这丫头一大早起,就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良家模样是一点不见了,冰肌玉肤,粉光若腻,肤色白的像雪,嘴唇红的也像血,眼角一点泪痣楚楚动人,纯中带媚,只叫人移不开眼去——

  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她与苏妙一道被李府买下,安置在这鸳鸯台,听说是要一道儿送给当朝七皇子——

  当今皇子!正经的天潢贵胄,据说还是青春正茂,不是那等糟老头子!

  这是何等的运气?她为了今日准备了十几年的功夫,好容易遇着良人,偏偏李府却又挑了苏妙与她一块!

  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么个狐狸精在,谁还能瞧得见她?

  一想起这个,苏端只气的指甲尖儿都深深扎在了手心里,面上却笑的越发温柔和气:“可不就是我,瞧你这都睡迷了。”

  说着,就又伸手将她肩头滑落的纱衣提了起来:“天儿还没黑呢,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叫别人瞧见了,要瞧不起你的。”

  苏妙的身子一颤,躲毒蛇恶虫似的,猛然避开了苏端娘的手心。

  这么一动,原本就掉了一半的纱衣越发滑了下去,露出玉般的肩膀与锁骨。

  她的肩颈纤瘦,骨节分明,往下却又惊人的饱满起来,活像是一块滑润的羊脂美玉,叫人忍不住想要按在手里把玩摩挲。

  苏妙却一丝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轻抬嘴角一声冷笑:“我们原本就是打小教养出来的瘦马,一个玩意儿,还怕旁人瞧不起?”

  端娘的面色便是忽的一变:“妹妹这是什么话?正是因为出身不好,行事才更该谨言慎行。”

  “我倒罢了,可你难道不清楚自个?原本就长的招眼,单想着能勾的男人喜欢,却不知咱们这样的身价,卖也是要卖到那大户人家去的!到了那高门大户里,这幅模样,大妇岂能容你?”

  “我是拿你当自己人,不愿你叫人家生生打杀了去,才与你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你既是不愿听,往后我便不说了。”

  苦口婆心的说完这长长一串,端娘便扭过头去,满面凛然。

  按着往常,早已被她拿在手里的苏妙,就该忙不迭上来道歉认错了。

  可这一次却偏偏没有,苏妙非但没有,反而低头微微掩口,吃吃的笑,眼波流转,仿佛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

  苏家楼里的养女,名字都是有缘由的,只瞧端娘这一幅端方贤良、温柔大方的模样,便知道她为什么能得了“端”这个字。

  可苏家养女儿,如何会当真教出正经的端庄闺秀?

  不过是装出来的模子罢了,她苏端娘若是当真里外如一的贤良,这样不开窍的货色,妈妈就不会叫她出了师,早几岁上教习时就提脚卖了!

  可她苏妙却是个蠢的,偏偏当真叫她这一副温柔脸骗了去,自小屁儿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叫姐姐,进了京更是听她的话,谨言慎行、处处小心退让,只求能够容于大妇,留她一条命在府里——

  可结果呢?

  苏妙摸了摸自己鲜活绵软,还被没有勒上白绫的咽喉,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又笑了。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撒娇似的,可话里却是灼人的恨意:“没错,我不愿意听,苏端娘,你若是再与我这儿充贞洁烈女,我就要掐着你脖子勒死你了。”

  端娘被这话刺的一窒,惊疑之后,又有些恼怒。

  这苏妙,是中邪了不成!

  苏端娘咬着牙根退后一步,勉强道:“你昨夜就嚷嚷着头疼,这会儿只怕是病糊涂了,你且等等,我去寻李府的下人,给你寻几丸子丸药来。”

  苏妙的确觉着头疼欲裂,抬头看她,拉起纱衣,在美人榻上跪坐起身:“怎么好麻烦姐姐?我自个去。”

  “不必!”端娘立即摇头,唯恐她拒绝似的,说的又急又快:“李府上的下人也未必理会咱们,你原就不舒服,何苦去碰这个钉子,我出去为你求一遭就是了。”

  “你不舒服,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千万不要乱跑!”

  苏妙知道自己这名义上的姐姐在担心什么。

  她们两个被知州李大人重金买下,却并不是为了自个,而是要她们去服侍奉旨巡查的七皇子,日后的郕王。

  要进上的美人,自然是要干干净净的,不许旁人先沾染一根儿指头。

  李大人老奸巨猾,不会犯这个忌讳,但这李府里,却偏偏还有一个色迷心窍,胆大包天的小少爷!

  等苏端娘出去为她寻药,一会儿日头下来,那油迷了心窍的李家纨绔,便会借着酒意摸过来,直冲着正歇息的她下手!

  要送给上头的美人,那纨绔再是色胆包天,也并不敢当真破了她的身子,但男人若是要占女子便宜,除了正道,也是有数不尽的下作手段的!

  直到如今,苏妙回想起那一日,都还恶心的浑身汗毛都一根根的立的笔直。

  原以为,她遇上这事,都是恶人处心积虑、自个运气不好,可是这会儿看见对方这心虚焦急的面色,苏妙一时间却像是忽的明白了什么。

  这青=天白日的,那李少爷为何知道她的行踪一般,一进门便径直掀了她的帐子?

  为何那么巧的,时时陪着她的端娘偏偏这时却消失了半日?

  原来,不是之后才变的,原来,端娘打一开头就从来没有拿她当过自己人,这么早就使了这样的手段!

  苏妙抬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姐姐,”眸子里像是燃着火光,亮的逼人,好似要将所有都烧个干净。

  端娘瞧着,心下就莫名的发虚,神色犹疑,忍不住的便起身往后退,只想立即就躲出去寻人。

  “且等等。”

  可苏妙忽的叫住了她,她眸光一转,伸手抱起了美人榻上的小玉枕,眉眼带笑,声音娇媚:“好,那我不出去了,姐姐,你先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呸!狐狸精!作出这幅狐媚样来给谁看!

  端娘心下暗恨,偏偏面上丁点儿不肯显露,只作出一副大方容让的模样,果真上前弯腰,对着她侧耳近来。

  “你要说什么……”

  砰——

  她的话还未完,伴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方才还满面温良敦厚的端娘便是眼前一黑。

  她僵在原地,似乎是想摸一摸自己额头,但是只来得及微微动了动手指,额前的血迹遮住眼帘,便这样带着满面的不可置信,直直的倒了下去。

  暴起伤人,将“姐姐”生生砸倒的苏妙却恍若未觉,她死死的抓紧了手上的玉枕,低下头,分明是楚楚可怜的娇媚模样,可这一笑,却瞬间露出几分自毁般的疯狂。

  她自小就贪凉怕热,用的是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小岫玉枕,不是什么好料,大半都质地灰暗,顽石一般,只中间一小块白腻清透些。

  雕工心思精,手艺也巧,便顺势雕成的美人横卧的模样,白腻的一块便是美人面,连美人带笑的嘴角,都雕的活灵活现。

  苏妙轻轻伸手,柔若无骨的白皙掌心,缓缓抹过玉枕上沾染的点点血迹。

  血迹晕染开来,美人的裙角便沁了点点红痕,仿佛身着灰衣的美人改头换面,红妆红裙,立时便恍若新生一般——

  生动的明艳灼人。

苏妙在这鲜红刺目的鲜血里愣了半晌,像是想起什么,扭身抬手,一把推开西面榻上的雕花窗——

  淮州多水,鸳鸯馆原本就建在池上,正是日暮,日头斜斜的坠在天边,楼外正对着一方荷塘,拂面吹来一阵带着水汽的微潮暖风,晃动起池中的水光印在她的眸子里,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这不是京城,不是皇子府,是李府,是她自小长大的淮州!

  苏妙终于有了些真正活过来的实感。

  她是当真回到了十四这一年,她还好好的,那要命的白绫也没有系到她的脖子上!

  苏妙眸子里噙着一汪泪珠,浑身都在隐隐发抖,不知道是喜是怕,恍惚间,甚至要以为自个刚刚陷进去的泥沼,当真只是一个梦魇。

  可怎么会呢?

  苏妙又忍不出将手在咽喉前紧紧攥起,似是想要扯开那还不存在的白绫。

  她是个没福气的,自小不知父母,还不记事就被卖进苏家楼里,叫苏妈妈奇货可居的攥在手心一日日调-教。

  担心受怕的长到十四,就和端娘一道被卖这李府上,上进给来巡查江东的七皇子,又好运气的当真被带回了京城,之后殿下回京,受封郕王,她们两个就都顶着侍妾的名号留在了王府内院。

  苏端说,出头的椽子最先烂,她们原本就比不得良家女子,尤其她长相狐媚,一看就是个会勾引人的,原本就已是招摇,府里那许多王妃侧妃,侍妾姑娘,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若还再争宠掐尖,就是跳起来戳旁人的眼珠子,弄死你我,也就是一指头的事儿!

  与其求那一时的风光落个下场凄惨,倒不如安分懂事些,王府又不缺食粮,反能得个善终。

  这话乍一听也有些道理,只看同出一家的“姐姐”们,容貌便比不得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娇媚,还有那能写会算,能说会唱,满腔的玲珑心肠,比她不知多了多少本事的。

  可就算这样,当初再是千两百两身价被那些富商老爷买回去,也不过是个等着旁人买去消遣的玩意,高兴时捧在手里,穿金戴银、千娇万宠,烦腻了,或送与旁人,或寻兴折磨,还有叫后院里大妇卖去花船,甚至干脆填了井的。

  实实在在的命比纸薄!

  听的多了,胆子就得小了,再有她打小信赖的姐姐端娘在一边劝着,她在府里不争先不争宠,不单对着后院那些金尊玉贵的贵人主子们恭恭敬敬、便是王府那些下人们都敢指着鼻子笑话她是个木头美人,戳一剪子都不会叫的,摆明了欺辱慢待。

  可如此也不成!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任凭她哭求的哑了嗓子,将头磕在地上磕出血来,也没人理会她一个字。

  一句轻飘飘的“处置了,”随意的像是拂去一片尘埃,扫掉一片枯叶!

  出身卑贱,性命便也是这样的不值一提吗?

  苏妙浓密的眼睫轻颤,捂着细长的脖颈,先是绝望自伤,半晌,又忍不住透出些不甘的愤懑。

  “呃——”

  她循声低头,是地上的苏端眼皮紧拧,面露苦色,像是就要醒过来的模样。

  苏妙回过神,从榻上挪下来,弯腰去提了端娘的脚踝。

  淮州瘦马,就没有重的,加上苏妙一口郁气堵在心口,一个用力,便当真将人从地上拽到了榻上来。

  自然,拖拽的过程中苏妙也是一点没有温柔小心,方才还隐隐似要苏醒的苏端娘,被有意无意的又撞几下脑袋之后,眼皮子便也又紧紧合了去。

  苏妙还不放心,抱着小玉枕试了半晌,确定端娘是当真又昏睡了过去,一时半刻不会醒,她这才起身看了看天色,提起绣鞋从西边小门绕出了屋。

  日头一落,李家那下流少爷就要摸过来了,她自然不会再留在屋里,受那畜生第二回折辱。

  刚开始只是为了离鸳鸯馆越远越好,可等她出了房门,踩着砖角的苔草,绕过回廊,看着了一路的木槿花玉簪叶,心下却忍不住的隐隐发颤。

  京城天子脚下,水土人情都与南边大不相同,吹来的风都是干的,王府里固然威严气派,但是到处都是四四方方,屋院都是光秃秃的,一年里连新鲜花木都见不着几株,远不及淮州精致妩媚。

  分明她在淮州时,也只是物件一般拘在苏家楼里,街都没下过两回,但许是故土终究不同,只是换了个地方拘在王府的小厢房,就叫她觉着浑身都被千百斤分量压着似的,连一口畅快的气都喘不过来。

  苏妙步子轻快,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只恨不得将路上一根草头,一片树荫,都死死的瞧个清楚,刻在心上。

  就这般,恍如隔世似的一路匆匆,直到迎面撞着一道高阔的粉墙。

  苏妙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她与端娘被安置的鸳鸯馆只是池边一处最小的屋台,李府上最舒服的地方,就是眼前这连成了一片的高堂大厦。

  曲水穿柳径,荷花影粉墙,是李府花了大价钱建起来,取名瀛洲台。

  眼下这最好的地方,自然是由钦差七皇子住着。

  如今还是七皇子,等得回京大婚,一道儿封了郡王,便是日后的郕王爷。

  苏妙在这墙下站了约有半刻钟功夫,脑中念头纷纷扰扰,面上神情也跟着变换不停。

  往回,留在李府就是落在那恶心少爷手里,自然是不成,可再往前,还如之前一般往京城去,便能避过那一场杀身之祸,安生活着吗?

  苏妙便是再蠢笨,也知道害了她性命的绝非那花匠一桩事,诬陷她的除了苏端娘这一个狗腿子,后头也另有指使之人。

  后院里那些女人,比她身份高、又聪明,铁了心的要人性命,便是她避过了花匠,往后也要有工匠、有侍卫,她如何能避得过?

  端娘说的是不错,以色侍人不得长久,可再是不长久,也总有几天好日子能过不是?

  若是运气好,查出了害她的到底是谁,说不得赶在失宠前,鱼死网破也带一个下去,便也不算白死了一回!

  她也是在苏家楼里跟着妈妈学了十年本事的,说她是个出身下贱的狐媚子?

  横竖是一死,就叫那些贵人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狐狸精!

  决心一定,苏妙凭着这一股子意气,一咬牙,当真迈步朝着这瀛洲台的门口行了去。

  她原就是李府备着献给钦差七皇子的美人,这会儿口口声声是奉命前来服侍殿下,李府的下人自然不会拦她,即便有人觉着她来的突兀,心下有几分狐疑,瞧着这般娇娇娆娆的佳人,也不敢出头坏了主子的好事,鬼使神差的,竟当真叫她一路进了内院口。

  当然,再是娇艳的美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径直走到皇子跟前去,到了内院,便有人将她拦在门外,另派人去里头寻了殿下身边能做主的内管事禀报。

  七殿下身边贴身内监姓魏,得了赐名魏守缺,今儿个本就因主子的阴晴不定暗暗发愁,再听着了下头送来的信儿,便更是恼了。

  主子那是什么身份的?区区一个李府就敢这么一声不吭的送一个不知身份的美人过来?当真是欺负殿下好性儿!

  还有外头那一路上守门的,真论起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按着疏忽职守挨几板子!

  南边屋舍都不算大,魏总管甩开大步,只十几步就也看见了,门外果真立着一个身姿窈窕,低着头看不见面貌的女人。

  魏总管行到门外,一开口满面不耐:“哪一个放你到这儿的?回去告诉李舩仁,殿下从来不近女色,何况是你这等不知从哪来、来……”

  前半截还说的斩钉截铁,十分断然,可他说到一半时,这女人闻声儿对着他抬了头,对着了他的眼。

  天老爷哟,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素衣而不掩国色,未施粉黛却艳若朝雪,冰肌玉肤,绛唇映日,像是方才哭过,眼眶微微泛红,再加上眼角那一颗泪痣,如泣如诉,勾得人心口发慌!

  饶是如魏总管这等在宫中见过美人无数的内监,在这样波光潋滟的容光面前,一时竟忍不住有些失神,口中未完的训斥,是不论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不过虽被惊艳,但身为阉人,回神也总是比寻常男人来的快些。

  可回过神后,魏总管却也不想再继续赶人训斥了。

  他自小就跟在七皇子身边服侍,知道自家主子虽然心软好性儿,待这些命苦的女人多有照顾,但殿下其实并不沉溺女色,更不会随意沾染这些外头不知来历的女人——

  可那些女人们也没有这般好看的啊!

  魏总管想着,又偷偷觑了眼前的苏妙一眼,长成这样的女人,说她是仙女下凡、妖精成精都有人信,万一往后殿下见着瞧在了眼里,知道今日被他赶了,谁知道会不会怪罪他?

  主子这两日不知怎的脾气大变,总是心情不好,说不得见着这样的美人便能排解一二呢?

  便是没送到心坎,反而惹主子更恼了,这错处也是他李府占了七成,大头落不到也落不到咱家头上去!

  决心一定,魏总管便变了口气:“且到廊下候着。”

  ————

  这一等,便是多半个时辰,原先还坠了半轮的夕阳彻底从水边掉下去,瀛洲台下人们来来往往,屋内隐隐点了灯烛。

  苏妙凭着一口气进了瀛洲台,一路上都还罢了,但如今立在廊下,天光泛沉,在外头立着不动,身上也有些泛冷。

  渐渐的,她胸中那一口气便也跟着这天光散了大半,开始察觉到自个想得过于简单。

  勾引七皇子倒是没什么,可勾引了之后呢?她老老实实的待着,都没得善终,这一回还要蹦出来戳人眼睛,再把那些贵人主子们气个半死,万一叫人忍不住,一回京城就对她出手了呢?

  七皇子能被叫她勾引到什么程度?能护她周全吗?能她不顾那些上了玉牒的正经主子吗?

  若是不成,岂不是叫她死的比上一遭还早?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冷风,钻进颈间,只叫她猛地一个激灵。

  苏妙紧紧手心,想起方才用玉枕砸倒端娘时的闷响,一时狠狠咬了红唇。

  罢了,她横竖都是个死,还想那许多作甚么?既走了这一步,那便尽力得宠,且风光着寻机报仇就是了。

  若是不成,那便拼着这一条命,在床笫之间觑个机会,先砸烂了皇子王爷的脑袋瓜!

  那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叫她们全都守寡!

  也算报了仇!

  就这么干了!

  恰在此时,魏总管也重新出现,一甩拂尘:“苏氏?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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