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女人，他很挑剔。

三任两任都是民国电影界的传奇；

即便娼妓起步的最后一任，也是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还是“红色特工”潘汉年的手下。

为人夫，他却很憋屈。

三任两任都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成了养前妻一家五口的“最惨前夫哥”。

他甚至为了最后一任差点丢了饭碗，但还是遭到了妻子嫌弃。

为人父，他很仗义，即便是前妻所生他也视如己出。

“民国最悲情的暖男”程述尧，三段婚姻，两度被绿，前妻自杀，继女车祸。

到头来，晚年患上老年痴呆症的他，不得不在现任妻子的“关照”中离世。

01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1916年出生于山东济南书香门第的程述尧，不仅是位富家公子哥，而且身世也不容小觑。

父亲在税务局当差，还是万字会里的骨干。

县官不如现管，哪怕当年舅公为京城朝廷跑龙套，也是程家的荣耀。

当年8岁的程述尧从山东老家来京，还是吴佩孚的专车开道。

作为程家长孙的程述尧，吃得下山珍海味，受得起良好家教。

二十一岁考入燕京大学，除了精通英语，还是校园内“城会玩”的“大活宝”。

只可惜他的生母命短，生下他一个月便死于产褥热。

哪怕生母离世，父亲续弦，也没改掉他心高气傲。

护犊心切的父亲，曾偷偷为他购置房产，但他却并不领情，连继母都暗指他不识好歹。

与父亲较劲自有他的道理，自大二起，他便开始每年都能拿到洛克菲勒奖学金。

天生反骨的他，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为他扣上“纨绔子弟”的帽子。

1941年日军占领燕大，爱国抗日青年的他，被日军宪兵队关押。

面对严刑拷打，守口如瓶的他愣是与日寇对抗了33天。

好在家人多方周旋，他才逃出虎口。

拖着一身伤痛的他，最终辗转在辅仁大学完成了学业。

亏得自己会一口流利的英语，程述尧觅了个中国银行行长英文秘书的差使。

尽管待遇不错，但不安分的程述尧还是对大学期间的那帮“文艺哥们儿”难以割舍。

在圈内人的“怂恿忽悠”下，性情中人的程述尧索性辞去银行工作的铁饭碗，自掏腰包搞起了“南北剧社”。

自任社长的程述尧，当时剧内成员不乏好友孙道临、于是之、当然包括第一任妻子黄宗英、还有黄宗江这位未来的大舅哥。

谁知剧社刚成立十多天，便被日本警察局给查封。

不但钱打了水漂，连工作也没了着落。

纵然程述尧剧社没挣到钱，但爱情却有了收获。

程述尧演起戏来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为了排练好话剧《雷雨》里周萍跳窗逃跑的戏，他不顾危险在自家窗台反复跳跃练习。

而他剧社的另外一个女搭档黄宗英，也正在戏外跳进一个爱情骗局。

18岁的黄宗英与程述尧的老友郭元彤新婚18天，便遭遇了丈夫绝命的悲剧。

原来这一切都是郭家预先设好的陷阱，郭家父母隐瞒了郭元彤有严重心脏病的事实。

表面上催促两人成婚，实则为儿子冲喜。

蜜月还没过完的黄宗英，便成了与病婆婆困守深宅大院的新寡妇。

心疼妹妹苦命的黄家大哥黄宗江，求助好兄弟程述尧帮忙安慰。

结果，早已对黄宗英心仪已久的程述尧，不但“以身相许”于黄宗英，连同黄宗英的家人也一同捎上。

为了“填饱”这多出的五张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程述尧，又重新考取银行的工作。

家庭经济吃紧的程述尧又不肯向父亲张口，甚至兼职做起了驻华美军翻译。

一边是程述尧任劳任怨的无私付出，一边是放荡不羁的黄宗英难以忍受程家家大规矩大的约束。

尤其让黄宗英内心纠结的是，明知程述尧对她和家人的好，两人依旧相敬如宾。

正如她多年后回忆：程述尧是个好人，可我俩却没什么话说，见到他我就紧张”。

02

婚后不到2年，黄宗英便在拍摄电影《幸福狂想曲》时，与搭档赵丹厮混在一起。

即便程述尧不想离婚，也没能让黄宗英回心转意，黄宗英甚至摊牌：与程述尧结婚，出于“一时兴起。”

被前妻冠名“好人”的程述尧选择成全黄宗英与赵丹的爱情。

1949年，程述尧终得云开月明，晋升为戏院副经理。

这时，带着女儿的上官云珠对他动了心思。

喜新厌旧的上官云珠为了能攀上程述尧，还被旧情人蓝马掴耳光。

好在有着“好人卡”的程述尧厚道，婚后视上官云珠的女儿姚姚如同亲生。

对于好人程述尧来说，家庭幸福却如此短暂。

1952年，他因参与1949年上海影剧界义卖募捐，被人揭发贪污善款。

急于结束自己关押审查的程述尧，当年面对日寇不曾低头，却在国人面前违心承认贪污690元。

尽管上官云珠用800美元和两个戒指，为丈夫减刑劳动管制一年。

但等到程述尧与家人重聚时，妻子却给了他个离婚的“惊喜”。

尽管他跪求妻子“不要让儿子灯灯和继女姚姚从此失去妈妈”。

但心意已决的上官云珠上来一个耳光，撂下一句“不算男人”扬长而去。

令程述尧如梗在喉的是，离婚后才发现，早已与妻子有染的男人竟然是长期混迹在自己家的导演贺路。

03

1955年，带着儿子灯灯生活的程述尧与当时在上海文化局工作的吴嫣家庭重组。

吴嫣虽是出身青楼，但绝非普通风月女子。

她曾是杨虎的情人，孙曜东的侧室，婚后还曾因潘汉年事件被关进提篮桥监狱。

面对父母和朋友“要他与吴嫣撇清关系”的劝谏，他却以“契约”回敬。

他甚至主动到上影厂要求与妻子一同处分，好在领导开恩，让他降职在片场打杂。

妻子被收监，刑满又被劳改，财产没收，风雨飘摇的家全靠他薄薪养活。

好容易等到妻子出狱，又赶上特殊时期，两人一同被“扣黑帽”，他甚至陪妻子罚扫大街。

更大的打击还在后边，前妻上官云珠不堪“时代浪潮”跳楼自尽，二弟程述铭与姚姚的男友燕凯也未能幸免。

就连他最爱的继女姚姚也在1975年突遭车祸身亡。

亲人相继离世，风烛残年的程述尧又患上了老年痴呆。

本应老来相伴的吴嫣，却似乎对程述尧的照料不曾上心。

动辄打骂，甚至拿烟火缸往程述尧身上砸。

1993年，器官衰竭的程述尧终于在解脱病痛中离世。

二年后，吴嫣也随他而去。

一代民国悲情暖男，尽到了男人的职责，完成了自己的人生使命。

不管爱有无回报，所有恩怨伴随着生命的终止划上句号。

倘若他天堂有知，他仍还会做那个有情有爱的民国暖男程述尧！